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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妳想怎样?」朱熙被她看得一阵寒毛倒竖。
「嘿!」蜜蜂笑了一声,忽然手臂一抬,一簇皇蜂针直接向着朱熙面门袭来!
「啊!」朱熙倒是想逃,但身体发软四肢无力,就连动一下都能出一身虚汗,反应更是慢了好几拍,当下眼睁睁的望着皇蜂针向着他的脸戳过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的面前忽然展开一把折扇,只听得「咄咄咄」连声响,那些牛毛细针已经全部被挡住。
和他惯用的描金玉骨扇不同,面前展开的竹骨折扇上只是一幅挥洒飘逸的墨宝,此刻捏着扇骨的手指轻轻一抖,那些牛毛细针已经啪啦啦的化成细粉,落在地上。「蜜蜂姑娘,凡事都有个限度比较好。」
温雅声音不变,眼中情绪却不见往日的内敛,黑白分明却明显显得狭长的眸子紧盯着面前的丽人,那副冰冷神情让被抱着的朱熙都是一阵寒意涌上。
这副表情,让他想起了在王府的过往中,为数不多的记忆……
就算是很不想承认,但是这个讨厌的兄长露出这副表情的时候,都让他心中禁不住一暖……
原本推拒的手指禁不住蜷缩起来,抓住了朱弦垂落在胸前的长发,朱弦倒似没有注意到这点,只是护在他后背的手指略微用力,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呵呵,我只是想引开你们的注意力而遥――」蜜蜂轻抚着鬓角,双眼中蕴着精光,那种目光让朱熙想起了这女人挥着鞭子督促他工作的恐怖模样,让他的身子禁不住一颤,这种反应也让抱着他的兄长更加拥得紧了一些。
「妳想做什么?」朱弦淡淡发问,蜜蜂嘻嘻笑了两声,倒是直接蹲了下来,和他目光对上。
「不想做什么,只是…」话音到此为止,蜜蜂猛地一伸手,十指纤纤,直向朱弦面门插来!朱弦神色不动,手中折扇倒是一横一展,内力到处,这薄薄的纸扇倒是不亚于铁器,只听到「铮铮」两声脆响,发出金铁交鸣的声响!
「呵!有一套!」蜜蜂施展开小巧爪功,长长指甲不停点向朱弦头颈要害,朱弦一柄折扇连消带打,将她足以开膛剖腹的凌厉攻势化消!
蜜蜂眼见指掌上的功夫讨不得便宜,长腿一扫,向着朱弦下盘攻来。
朱弦抱着朱熙向后轻轻一退,避开这一腿,但是紧接着,下一腿就向着他的面目踢去!
蜜蜂上半身不动,只是腰肢旋转扭动,两条长腿在留仙裙中弹起收回,姿势曼妙有如舞蹈,极尽绮丽之能事。
这套裙里腿虽然美妙,观之令人心醉,但凌厉程度却是远比寻常武技更加厉害,再加上长裙的掩饰,使得出腿动作更加令人难以捉摸。
朱弦抱着一人在原处躲避招架着这狂风暴雨一般的凌厉攻势,尽管从容不迫,却也摆脱不得。
被他紧紧抱着的朱熙心中虽然焦急,但他功夫远不如动手的两人,想要插手却是无从插起,只能干瞪眼着急!
好在这番室内缠斗并没维持多久,朱弦啾准机会,折扇合起,扇骨击向蜜蜂踢向自己头颈的右腿足踝,将她的右腿硬生生压在旁边的八仙桌上!「呵,好功夫!真没想到雅公子的武功也是如此出众。」蜜蜂娇笑连连,丝毫不在意自己已经受制。
「谬赞了,蜜蜂姑娘巾帼不让须眉,这套裙里腿深得昔年『秀颜红』的精髓,让人大开眼界。」朱弦淡淡回应,神色不动。
「别这么紧张,小猪可是我的摇钱树,我当然不会让他有个什么损伤。只是这次任务至关紧要,我可不能将人放跑了。」
雅公子笑了笑,应道:「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我相信小朱也明白这个道理,蜜蜂姑娘未免过于谨慎。」
「女人嘛,向来多疑!!所以没法子,小猪今天我必须带走―」蜜蜂妩媚一笑,「雅公子也是参加调教大赛的人之一,自然不希望事到临头,奖品落跑了吧?」
朱弦沉默片刻,应道:「姑娘可否将舍弟交由在下看管?」
「呵,让你们想法子一起跑吗?」
朱弦再度沉默不语。
「如此,多谢雅公子成全了。」感觉到扇柄上的力道减弱,蜜蜂笑嘻嘻的抽回长腿,禅了挥衣服上的浮灰,「那我就将小猪带走,等到两天后的选拔大赛再见。」
「喂喂喂!朱弦,不是吧!?」朱熙禁不住叫出声来,他现在虽然恢复了一点气力,却还是逃不了。「小朱,你放心,两天后兄长会去接你的,保证不让其它男人碰你一根毫毛。」朱弦目光坚定,柔声安慰快要暴走的弟弟。
「有没有搞错?接什么接?你还真要跟着蜜蜂一起乱搞?与其参加那什么狗屁大会,还不如…任」破口大骂到了此处戛然而止,朱熙只见到朱弦双眼中异彩连连,而蜜蜂望着他笑得狰狞,猛然惊醒。
「小朱,你想说什么?」朱弦柔声询问,平静语气却也难掩其中的一丝激动。
「没!什么也没!」该死的,差一点就向朱弦求救了,好险……
朱熙想起了自己加入下九流门的初衷,当然不是为了磨练画技这种东西,而是要彻底堕落,把镇平王府抹黑,让自家老爹后悔,让那该死的混球朱弦郁闷!
因此他被蜜蜂领入下九流门风月系之后,只是叫骂两声便随波逐流,画师不入流,专门画春宫图的画师更加不入流……
可是现在,他方才差点向朱弦求救!
开什么玩笑?
朱弦,这就是你的目的吗?协同蜜蜂将我逼到这种地步,为了让我主动脱离下九流门回到镇平王府?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想到此处,朱熙扭过头去,看也不看自家兄长,应道:「蜜姐,我们走吧。」
蜜蜂顿时眉花眼笑,高高兴兴的将他的腰带一提,活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将人一把抓起。
「蜜蜂妳!」朱熙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该死的死女人!就懂得削他的面子,难道就不懂得换种方式带他走吗?
「哦?不舒服啊?那要我背你,还是打横抱着你?」
朱熙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几幅恐怖的画面,打了个侈嗦。
「……这样就行……」
「那雅公子,告辞了――两天后要加油哦――」蜜蜂一手拎着某人的弟弟,还能流畅的福了一福。
对面雅公子淡淡应道:「请。」
「呵呵――」蜜蜂开心的拎着朱熙向外行去。
朱熙并没有回头看雅公子的表情,只是感觉到那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种带着淡淡忧伤的落寞,让他心中微微一酸。
『酸个屁!』朱熙感觉到心底深处微不可察的荡漾,立刻开始唾弃自己。
『现在不能指望朱弦,只能想法子自己逃走!等寻到个好地方跑,避避风头,到时候再回来好了……至于春宫图,这倒是个头疼问题……』
他是没和那位位高权重、性情阴晴不定的九尾师叔正面打过交道,只能凭借一些流传在下九流门中的传说……
咳咳,或者该说是「怪谈」比较合适,来判断这位师叔的性情,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一等一的难缠。可是他又不想留在这里继续被蜜蜂压榨迫害,画那些会让他缩短寿命的春宫图……
唉,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躲过一关是一关!
现在该想的是,在两天内要怎样才能顺利逃离春宵书坊才是!
第四章 缠丝咒法
在下九流门内八大摇钱树之一的春宵书坊内逃跑,貌似是异想天开之事。下九流门每一位门徒――不管是正式的,还是记名的,必练的功夫一个是不管在怎样恶劣环境下都能逃之夭夭的轻功,另外一个就是不管在怎样恶劣环境下都能逃之夭夭的脱困术。
就算是皇上的天牢都能来去自如的脱困术,配合上风驰电掣的轻功,也难怪妙手系第一高徒夜猫能纵横江湖八年,将众多神捕侠客玩弄于股掌之上,来无影去无踪,从民间巨富一口气偷到皇宫大内,甚至连异邦贡品都在半路上被掉了个包,这样的手段,着实令人心惊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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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夜猫这般逆天的大盗,就算是其它系别的弟子们都有一身好轻功,比如说风月系挂名弟子杜鳞,其它功夫不堪一击,三脚猫都能一脚摇倒他,但是逃命脱身的功夫,却连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舞」都无可奈何、屡次着道。
呃,暂且不提杜鳞动了淫心,垂涎「剑舞」美色以致于前段日子逃跑屡次失利的图事,事实上这厮如果能把心思多放在逃跑大业上那么一丝丝,「剑舞」怎可能每次都能将人截住?
看吧看吧,这次还不就是那厮厌倦了新婚情事,这下子顺顺利利偷溜出来,就在「剑舞」的眼皮子底下偷溜回春宵书坊,甚至布出种种假象引导对方摸错方向。呃,话题扯远了……主要是说,就连杜鳞这样的半吊子废柴,都能将江湖上一流剑客耍得团团转,那么下九流的轻功与脱困术……合称「脱逃术」绝对排在江湖上无人能望其项背。
也因此,世间最能让人进得出不得的地方,毫无疑问就是下九流门……哪怕只是下面的一个分舵,都强悍的让人无法想象。
所以,朱熙到现在还束手无策,并非他本事太菜,而是确实事出有因,怨不得他啊。
「呼呼……该死!」朱熙第一百零一次翻转手腕,想要将腕问的铁咖弄下去,但那鬼东西却彷佛长在他手腕上一样,怎么折腾都折腾不开。
至于铁咖上的锁就更别提了,那是下九流门天工系中能人特制的七窍连心锁,光是开锁用的钥匙就有七把,通体为玄铁所造,除非把手砍断了,要不然休想逃脱。
这还不算,脚踝上、腰杆上还有两道铁链圈着,将他捆绑得像个粽子似的,偏偏蜜蜂还不放心,直接给他软筋散撒下去,搞得他身子又酸又麻,就连翻转手腕这点力气还是硬挤出来的。
那日蜜蜂将他从朱弦那里带走之后,就把他丢在门内某个密室之内,咖锁缠身,动弹不得。甚至于为了防止某些蠢蠢欲动的淫贼抢先采了他这个「奖品」,更是在通往密室的通道里布满机关,如果有人硬闯,那变成刺蜻可就怪不了别人了。蜜蜂甚至还放话说,若是他逃跑随后被谁发现了,那也不用开什么调教大赛,直接就将他丢给那人处理,这句话立刻惹来一片狼光,朱熙心中更是痛骂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这女人当真妖孽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哼!开什么玩笑?让他留在这里任人宰割?蜜蜂他们好大的胆子,皇亲国戚都敢这样对待,回头先领了军队将那女人抓住,也让她好好尝尝这种屈辱滋味!
不过,到底要怎么逃出去啊啊―!
朱熙心中烦乱,手腕更加用力扭动,却依然是徒劳无功,他烦闷的仰天躺倒在床榻上,闭上眼,心中却浮现出朱弦微微苦笑的神情。
……哼!都怪那厮,都是他来了,才将这一大堆的倒霉事带给自己!
事实上就连朱熙自己都觉得是在迁怒对方,但举凡一遇到这种破事,他就忍不住想起以往的那些血泪史。
不受重视、没有宠爱,每次都是被出色的兄长压了一头,这样阴暗的日子过到现在,朱熙的性格只是有些别扭性逆,没发展到心灵扭曲还真是奇迹……
想着想着,朱熙闭上眼,方才努力脱逃未果,结果原本就不怎样的体力继续透支,没过多久就陷入梦境之中―…
依然霸占住记忆很大一部分的镇平王府的景色缓缓浮现出来,青葱排红杏黄薄粉,繁花深处小小少年冲着他温柔微笑,,日光揉碎成金粉,那般璀璨耀眼,让他禁不住有些失神。
「小朱。」小小少年向他这边走来,光影交错之下,那人的身形慢慢蜕变,快速拔高,走到他身边时,已经变成了现在熟悉的模样。
对了,在很久之前,曾经有段日子,他对于那个人确实是……
「小朱。」秀美容颜冲他绽放出温柔却带着苦涩的笑容,一只手抚上他的面颊,慢慢摩拿,他都能感觉到每根手指的细微动作。
「喂,放手!」他一把推向面前的兄长,却被对方反手抓住了手指。
「咦?」
「小朱……」秀美青年冲他弯下身子,那张惹人心动的脸也跟着越靠越近……
「这时,兄长温柔的手指紧紧禁锢住小朱的手指,说什么也不肯放开,而下俯的脸也已经近到不能再近,小朱只感觉到嘴唇上一阵柔软,
那是一个轻柔缓慢的亲吻,就像是落花一样,让人有种伤感的落寞……」
「唔……」他感觉到嘴唇上的甜蜜诱惑,吃惊的睁大眼,随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