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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明他到底怎么了?这几天我特地做了他最不喜欢的青椒牛肉,西芹炒蛋,他居然没抱怨什么就吃下去了,弄得隔壁的黄太太都奇怪地问我,这几天怎么没见小明跷家,该不会是病了吧?”
眉心蕴结著轻愁的锤吕氏也被儿子这一波低潮吓到。她都已经很配合他以往离家出走的步骤,并尽量给他出走的藉口了,儿子这阵子依然要死不活地赖在家中,别说离家出走了,他简直就是全天候躺在沙发上不动。
唉,原来他天天跷家的行径好不容易被广大社区成员所接受,并在她的种种努力下,让大家都相信了儿子时常跷家的举动是她们家开放、民主的风气象徵。但儿子这样的突然转变,岂不是让她得再花脑筋想好一套说辞去堵回悠悠众口?摘不好这几天别人就已经以为他们家改而实施严厉的家庭管制,强行限制孩子的自由发展空间,并有构成了有轻微家庭暴力的嫌疑,叫她怎么在邻里间拾得起头来?拜托儿子快点恢复正常吧……“害我的下午茶点都没人帮买了。”
不同于父母立场的考虑,与锤宇明同校,高中部的姐姐也在抱怨自己的美容餐没了小弟跑腿。唉,无比怀念弟弟原来几乎天天跷家的美好生活。电视没人抢著看,漫画可以自个儿收著,哪像现在,地盘争夺战随时可见,“喂…”
三人组会议空间的背后,宽大的沙发椅背间传来一丝叹息,阴郁得可比拟九层地底下浮游出的怨灵。
“就算你们想在别人背后八卦,也拜托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
锤宇明从横卧式的沙发上半抬起身子,阴森森地沈下脸。
喷,没有避开他这个当事人就已经很失败了,可恼的是声音还那么大,生怕他听不到呀。
可恶,叉不是他不想动啦,只是这几天天一直阴沈沈的,让他眼皮老跳,总担心还会再闹出上一回莫名其妙失身的乌龙闹剧。而且他的屁屁虽然损伤不算太大,可那毕竟是每天都要使用到的地方,“那里”不舒服的话叫他怎么有心情出去乱跑。
可这是什么家人嘛?哼,对他如此凉薄的感觉让他觉得他们对他的重视程度甚至比不上那个雨夜里那一双紧紧搂著、生怕失去自己的有力臂膀——!怎么叉想起那个人来了,这几天提醒了自己一千遍要忘记那天的事,结果反倒像是让自己千遍地忆起。
好吧,他承认初次的失身对他的影响不小,但在不能跟父母明说,只好哑巴吃黄莲的情况下,家人偶尔发挥一下据说是非常伟大的亲情会死呀!这几天叨叨念念就是想扫地赶他出门。
被他过于阴沈的脸色吓到,最容易屈服于恶势力的锺母第一个逃离了讨论现场——虽然心里还在为如何在下午太太们聚会的牌桌上辩解这次异常事件而忧心仲仲。
锤父乾咳了两声,确定自己这个从小就爱闹别扭的儿子第二波青春期叛逆潮来势汹汹,家长最好还是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所以也回房补中觉去了。
剩下孤立无援,目前叉支使不了弟弟的姐姐悻悻地出门自个儿卖她的美容餐。一时间所有与会人员均作鸟兽散去,锺宇明直到瞪跑了姐姐后才叉懒洋洋地卷回沙发,继续与纠缠他大脑的不良回忆作斗争。
忘却?还是不忘却?
这是一个问题……这一番思量费时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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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温书假后,庆幸自己重返生天的锤家父母几乎没是敲锣打鼓送他们姐弟返校的。
但锤氏父母始料未及的是,锺字明低潮风暴甚至刮到了学校。
本是好玩明朗的阳光少年突然转了性于,异变得比白垩纪冰河还来得可怕,没适应过来的同学、好友们纷纷如当年无防备的恐龙般,惨遭毒手。
本来还有人仗著往日的交情,想强笑著调侃他是下是第二青春期降临,但在他大反常态地以死光一瞪再瞪,直接把人盯得寒毛直竖、心脏麻痹、四肢发软,最后不得不蹲到墙角沿著一堵墙角抱头鼠窜而去。
返校仅仅三天,俨然已成了低气压中心的锤宇明所到之处,所有与之交好或不交好的同窗好友均与他保持三公尺以上安全距离,唯恐自己会被台风尾扫到,或者是被凝聚在他身周的那种要死不活的气氛影响。
饶是如此,仍有不少人避闪不及,壮烈阵亡于这一波人为风潮里,一时间哀鸿遍野。
他的班主任几乎没打算以家访的形式,对锺家进行明查暗访,希冀有可能会发现锤父因工作不顺、酗酒等原因存在虐儿现象,揭发出来报教育部登报叉可成就一名热血教师的光辉形象。
本是以匆匆脚步赶往春未的时间之轮仿佛也被那张绷紧的小脸往回拉动了几分,分明萧条的寒冬笼罩锺宇明所在的班级。一千同窗、同学、校友,无不痛苦莫明地祈祷著这一反常现象尽快成为过去。
幸而,苍天有好生之德!
在锤宇明所在的一年A班享受了三天反季节的苦处后,春风叉开始不屈不挠地吹起来,首先感受到了春风拂面的自然是对一切美好事物都有著敏锐感触的女孩子们——听说,校医务室新来了个美过陆毅帅过刘德华酷过谢霆锋锟过胡兵的帅哥校医。
(哼,以为他是封神演义里姜子牙的坐骑四不像呀,又是鹿又是牛又是狐又是蟹的,综合体只能是异形——作漠不关心状坐在座位上的锤宇明这样想著。)听说,那位帅哥是原校医的弟弟的朋友的同学的校友的学长,本来在台北市首屈一指的私立医院任职,现在因为一星期前本校校医结了婚去渡蜜月,所以纡尊降贵来顶替原校医一个月。
(听听,这叫什么?弟弟的朋友的同学的校友的学长,还真有够迂回的。)听说,那位帅哥未婚独居在阳明山的豪华别墅。
(了不起呀!那种地方静起来连个鬼影都没有,哪天暴毙在豪宅里都没人知道……)听说……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终于一扫连日的阴霾。男生们在对女生的八卦、花痴嗤之以鼻后,其实也打从心里好奇这位人还未到名先扬的神秘人物。
帅哥校医走马上任第一天,有病的没病的装病的学生们挤满了整个走廊,几成万人空巷的盛况,结果……人家帅哥是个药剂师,根本就躲在药房里不出来,气煞了一票寻芳客躁动的芳心。
不过,据眼力特好的体育生踮起脚伸长脖子才得到的惊鸿一瞥,还是窥见了帅哥的芳容,独家报道那位元帅哥只有比以上的四位影星更酷更帅,极有可能是某家影视公司打算力捧的未来之星,现在来学校不过是体验生活,准备接拍惊世巨作。
消息不断的传来,一个比一个更夸张,一个比一个更离奇,锤宇明本来还想继续在座位上摆罗丹“沈思者”的但到底还是少年天性中的好奇因数占了上风。
所以,在同校高中部的姐姐冲过来拉他,美其名日去“看病”的时候,也就只很意思意思地挣扎了一下,便不再抵抗地被她捉著往校医室跑。
才到校园偏僻一角的医务室,叽叽喳喳的交头接耳声就老远可闻,可见在拼死读书之余,这帮莘莘学子著实闲得离谱,将来最多可胜任国家栋梁…—里的蛀虫。
“嘘,出来了……”
一根高竖在唇边的食指一不意大家噤声,也代表了从里面出来的男人果然没叫人失望。
跟国中小麻雀们相比,他有著无法比拟的身高优势,在那随便一站就是鹤立鸡群。廓线分明的脸庞,薄唇紧抿著,挺直高贵的鼻梁几令亚历山大二世羞愧,一副宽大的墨镜遮去了他面部的大部分表情,他在人群中环顾著,就像森林之王狮子在巡视他的臣民,无形中散发著冶傲逼人的贵族气息……“呀……”
细细的倒抽气声自女生群中响起,毕竟,这样一种成熟、冶峻的男于气不是身周那帮青涩小男生所能拥有的——帅哥校医护卫队当即成立,并拥有了数百名会员!当然,全是同一性别的女生。
与身周一千发著花痴·流著口水,或是不满于自己校园青春(痘)王子宝座被夺的同龄人不同,锤宇明则是在看见那个人出现时就已经傻愣住了—那样冶俊的面容!那种熟知的气息!那副大大的墨镜!那个强盗、绑匪、强好犯!
天!一周前的雨夜相逢那一幕重现眼前,演文艺片也不是这样演的,还烟雨蒙蒙咧!
锺宇明第一个反应是心跳如擂、面红过耳,趁姐姐贪图人家的男色无暇捉住他之际就想悄悄地拔腿离开这里,但显然晚了一步。大帅哥一个侧头,眼中闪起了一丝异芒,即使隔著墨镜,仿佛也能感觉到那分外灼热的视线已经落在了自己身上。锤宇明立刻就敏锐查觉他已经发现并认出了自己,一瞬间,在身周飘落的细雨仿佛都有了实质的重量,压得他心里沈甸甸的,想跑,但是挪不动腿,只好眼睁睁地看著他向这边走来,越来越近……“我找到你了!”
大帅哥低沈的嗓音也分外迷人,现场被迷得晕陶陶的一票人清醒过来后,新到货的帅哥校医与锤宇明早就自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空余下让人无限暇思的绋闻空间。
“喂,你先放我下来!”
怔过了最初的一刻,锺宇明这才为时已晚的发现自己叉他妈的被人绑架了!
为什么他这么歹命?
二度相逢,锤宇明叉被劫持到了另一个偏僻的角落,看这位帅哥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似乎很习惯把他打包扛在背上带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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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找我?”
气咻咻地质问著那个不由分说就把他从人群中捞走的人,锤宇明张牙舞爪样子像极了一只戒备心起后狂吠的小犬。
“我想你。”
摘下墨镜后冰山立刻消融,搂著感觉好久没见的心爱替身狗狗抱抱、揉揉,秦仲坤亲热地把下巴放到他头顶的发旋上,随即感觉这个位置非常的舒适,打从鼻子里满足地喷了一口悠长的气。
“喂!宛命挣扎著从一副高大的身躯下夺取到自己生存的空间,锤宇明抗议这种视人如犬的非人待遇。
“找到你真好……”
深嗅著他身上的乾净气息,把脸靠到他柔软的脸颊上赠赠,再顺势偷了一个吻,秦仲坤为自己此行不虚而深感满意。
“喂喂喂…”
从再次见面开始就—个劲地在心里骂自己对男人脸红心跳个什么劲儿,但当他柔如春风般的吻落在自己唇上时,锤宇明仍是不争气地红了脸,连话都开始结巴起来了。
那个吻,微润而温暖地贴合在自己唇上,乾燥的呼吸吹拂在脸上,还有那个跟第一次相见时一样,紧紧的,生怕失去他般的有力拥抱——感觉很奇怪,很难说是喜欢还是厌恶。不过,心脏却配合那个人的呼吸跳动著异样的感受,好像有些酥麻的搔痒,却又说不清那种非实质存在的感觉……“你又淋湿了,”帅哥放开快要窒息的小狗,环视一下周围,纠正道:“不对,是我们叉被淋湿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叉挡风叉避雨……一低沈的男件曰播撒著诱惑的迷|药,把那个仅仅因为一个吻就脸色艳红、唇办濡湿,一副被彻底蹂躏过小狗引向他这次开来的黑色房车。
重逢的激|情,才正要好好倾诉……台北的春季,正是雨云与大地肆意欢爱的大好时机。
几乎每日午后都上演一场情意绵绵的覆雨翻云,牛毛细雨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下著,挑动著每个不安分的灵魂。
在秦仲坤忙于寻找令自己牵肠挂肚的忠犬少年时,一个谋划已久的阴谋正在他所任职的秦岭医院悄然拉开序幕。
第三章
“你说,那个空长一张好皮相的没胆废物,这次居然连院方的董事会都没参加,就跑到私立中学去泡马子,这像什么话?老头,你可不能再帮他了。”
砰的一声捶向面前的红桧木桌,立于桌后的是一个穿著外科医生手术服的男子,他长得倒也算得上是高大俊朗,只是眉宇间的跋扈让人看了不舒服,刻意压低的怨愤不平之声扰动了秦岭医院院长室内的空气,嗡嗡做响。
“怀字,话不能这么说的。当初我顶下这间医院的代理院长,是出于秦家继承人仲坤身体方面因素的考虑,并没打算把医院归到石家门下,你这一年来大肆并购医院的散股,已经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了,让别人知道了怎么看我?”
坐在院长位置上的是一个戴著一副细框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相当清秀的面容上,嘴角与眉心问有著几道深深的摺纹,看上去总有解不开的心愁。
“哈!”
放肆地伏下身子,把两手打开撑抵在桌上向后方的男子逼近,那个被称为“怀宇”的男人不层地嗤笑著,“老头,到底秦家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样代打江山一打就是二十年,那个废物是以最高分从医大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