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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心中也曾设想过贵妃迟早会有一天盖过自己的主子,但是,金蝶却想不到,这一天竟会来的这么快?
圣心难测,尤其是当今天子,这一连串的变化,先是召集众妃云集湘云殿欲行清宫问罪,后又在见过贵妃之后一脸铁青的走出来,怒气冲冲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到底自己与淑妃主子的命途会当如何?金蝶这一刻与淑妃一同揣测难安,这情形,就如同一只被栓在一条综线上的两只蚂蚱,挣扎着不知道自己下一刻的生命还会不会有阳光一般。
淑妃呆呆的望着渐渐升起的朝阳,那霞光万丈,以火热的姿势刺穿了苍穹,锐不可挡刺痛了自己酸涩发胀的眼睛。眼眶里盈着热的液体,似要奔流下来。末几,到底还是咬了咬牙,生生的咽了下去。
罢了罢了,自己不能在这里哭,最起码,也不能让眼前这两个小贱人看着自己失态,将经年积累下来的余威顷刻扫地。
阁泪倚花愁不语(6)
心里恨的就要滴下血来,面上还是温柔端和的笑着,淑妃坐在宝座上,身后的神明发鸟的羽翼灿烂鎏金:“金蝶,本宫叫你去一趟含元殿请杨公公过来商议一下陛下万盛节庆典的宾客名单,你怎么去了忑久?看来本宫平日里真是太过宽待你们了!”
这面说着,暗地里伸手过来,往金蝶的小臂上死力揪了一把:“还不快给两位妃主见礼!这么不懂礼数的奴才,本宫留着你白白叫人看了笑话!”
这一把揪的金蝶眼泪水都涌了出来,火辣辣的疼痛,令她顿时清醒了过来。收到淑妃语中的暗示,她赶忙擦了一把眼泪,旋即拜下请罪:“奴婢一时失仪,请娘娘责罚!”
说罢,又转头来向如妃与瑶妃磕头请安:“奴婢方才在两位娘娘面前失仪了,还请娘娘恕罪!奴婢金蝶给两位妃主请安!”
如妃天生一张利嘴,人却不笨,见此情形心中已是大半明白了。心下冷笑着,到底还是摆了摆手中的丝巾,用芙蓉宫扇掩面笑道:“淑妃娘娘,我们又不是外人,您这会当着我们的面责骂金蝶,倒教臣妾们心下难安起来。罢了吧,金蝶可是您宫里的一把好手,臣妾等……就是羡慕您的福气都来不及呢,这等忠奴,您就别再责怪她了。”
她这面身形一动,手上的芙蓉绣花宫扇轻轻摇曳着,一阵暖香便顺着那风向朝淑妃刮了过来。
淑妃自有孕之后便闻不得香,也早就晓谕了各宫主位,这会子如妃偏生要犯了自己的忌讳,摆明心里是幸灾乐祸的。纤纤手指暗暗一握,淑妃将丝巾掩住鼻息,心中怒道:“凭你也想越过本宫去!莫要高兴的太早,咱们,走着瞧好了!”
这面说着,暗暗朝瑶妃使了个眼色,两人眸子一会,各自会心一笑。
淑妃掏出丝巾按了按鼻子上的浮粉,她的眼下有深色的淤青,那颜色重的如今连宫里最好的脂粉也盖不住。一夜未眠,腹中的胎儿又是经常胎动不安的,这会强撑了端庄的仪态出来,心里的脆弱却已经是欲盖弥彰。
阁泪倚花愁不语(7)
淑妃端坐了一会,不免有些疲乏了。眼见下座的两人不时说些自己根本毫无兴致的话题,只在脂粉衣衫上做文章,耐不住性子挥了挥手中的丝巾,挤出了一丝笑意,她对下座的两位嫔妃道:“本宫一会要召太医过来请早脉了,两位妹妹,无甚事情的话,便各自回宫散了吧!”
如妃与瑶妃对视片刻,旋即含上暗自得意的微笑:“臣妾告退了,娘娘好生歇着便是。”
偏生在这时,她们两人的身影刚刚出了漱玉宫的大门,一身鹅黄|色软缎宫装,右手手腕上用细细的银线缠了几朵白玉兰花的窈窕女子闪身进来了。
淑妃一时眼错,以为是哪宫的宫女过来讨自己的示下吩咐的,于是扭头闭目一旁,口里道:“金蝶,本宫不是叫你关上宫门,本宫今儿不见客吗?”
才刚落音,便听见来人轻轻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轻慢的倦怠,还有丝丝的不屑。
淑妃登时恼了起来,这面一骨碌坐了起来,一面已经厉声喝了一句:“什么人?敢在本宫面前张转?”
来人渐渐走近了些,珠帘掀开时淑妃定睛一看,却原来是不久前新封的香贵人。但见她身形娇俏,面若芙蓉沾春露,腰肢用纤细的的腰封束着,鹅黄|色衫子裁剪的恰到好处,将那具曼妙的身体贴身裹住,胸前那一片明媚的春光,隔着一片薄薄的月白色镂花抹胸,在洒进殿中的朝阳下熠熠生辉,只印的淑妃两眼愈发的昏暗刺痛起来。
淑妃强自按住怒火,偏过头去,听她不紧不慢的请安道:“臣妾恭请娘娘金安!”
心下一阵厌恶,只做听不见,也不叫起。正巧一旁的宫女递上茶来,淑妃伸手接了,手不由一举,眼瞧着便要向地上掼去,忽然又慢慢将那细瓷茶碗放了下来。
金蝶跪在她的膝下,只见她鼻翕微动,知道此刻定是怒极了,一声不响,只跪在那里轻轻替主子捶着腿。
阁泪倚花愁不语(8)
淑妃一时气结不语,只用一双含怒的眸子望向香贵人。瞧着那一身招摇的打扮,真是改不了勾栏院妓女的本性!当日原就是自己向皇帝举荐的她,想不到这会也走来看自己的笑话了。
心中暗暗悔恨,但香贵人却只是躬身立着,一时倒也挑不出什么刺来。
“罢了,贵人妹妹起来吧!本宫今日不适,正要召太医过来诊脉,妹妹进门时,宫女没告诉你吗?”
不冷不热,不阴不晴,淑妃的态度叫人颇有些难堪。
香贵人低下头,暗暗咬了咬温润细腻的红唇,遥想当初,自己与淑妃之间,曾经经历了那么久的对持。初入宫中时,为了不让自己获宠,她竟然暗中命人在自己日常的饮食中添加了穿山甲片这样的破血之药,令到自己下红不止,险些连命都搭了进去。
若不是有人好心提点一二,只怕自己现下早就连小命都丧在她手里了,更何论求什么皇宠圣恩。
香贵人心中清楚,若不是自己伪装的好,没有叫她瞧出破绽来,后来的御前献舞,淑妃是决计不愿将自己推到皇上的面前的。
抬起头,将所有的厌恶与憎恨统统收起来,香贵人的眸子里溢出满满的崇敬和不解:“娘娘,臣妾只是想为你分担一二,所以这才斗胆来见您。难道您就真的要坐在宫中等候陛下的圣旨吗?漫说是您,臣妾便是头一个替您赶到不甘的?为什么是她?偏生是一个还未长成的小丫头?陛下,也凭的太偏心了……”。
淑妃知道她不过是过来探听虚实的,正要开腔把她打发走,只是听到最后一句时,方才品出些许深意来。
她慢慢将手腕上的一只玉镯转了一圈,嘴角不易觉察的微微扬起,但那丝冷笑立刻又消弥于无形,只淡淡道:“香贵人妹妹有心了,本宫相信陛下会工正裁决的,再说了,本宫腹中还有龙种呢!陛下不会将本宫如何的。”
聒碎乡心梦不成(1)
香贵人暗暗鄙夷一声,面上还是堆起笑容来,只接着她的话说道:“那是,娘娘福泽深厚,岂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旁的不说,就说您腹中的龙种,臣妾们……”
说到此处,香贵人不由的露出了艳羡的神色。淑妃冷冷一笑,心中却是清楚,皇帝招幸了她几次,却从未让她留种有孕的,到底,出身是不堪了些。
流珠的明眸扫过香贵人粉白的酥胸,淑妃不禁心中又是一阵恶毒的冷笑:便是再美又如何?饶你再能歌善舞,深宫之中,始终抵不过一个皇子或者公主,来的更加稳妥。
这样一想,心底便舒服了很多。另外一层,淑妃却是按在心底的,原来香贵人到底是不知道自己当年对她出手做的那些事,若是药的剂量不错的话,估计这会她是早就不能生育了!羡慕?嫉妒?统统都是些无用的话头。
“妹妹原也无需羡慕的,你这才开始承恩,陛下对你的品行还未能了解。日子久了,自然也就生出感情来了。只要圣恩不断,终有一日,你也会梦熊有兆的。到时候,只求你别忘了本宫这个牵线的红娘就是了。”
淑妃的眼光飘过自己宫里那个奉茶给香贵人的宫女,眉间却是一颦:“作死了你们这些贱婢!香贵人妹妹来了这么久,早就应该上茶了!这会才巴巴的端了来,难道存心叫别人以为本宫苛待妹妹么?”
金蝶听得这话,知道淑妃是有意要那这宫女发挥,于是赶忙顺口道:“娘娘息怒!这丫头不懂事拖下去打上几十个板子也是了。您和贵人主子那是姐妹情深,一时说话忘了口干,可见贵人主子对你挚诚。”
金蝶说罢起身,朝殿外一击掌,立时便有太监上来将那宫女拖了下去,少不得打上几十个冤枉板子,在房里躺上十天半个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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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贵人眼瞅着淑妃的脸色,心中明白了几分。她,这是做戏给我看呢!想了想,还是将身子移近了去,接过淑妃身后宫女手里的扇子,一下一下的给她扇了起来。
聒碎乡心梦不成(2)
“妹妹,这怎么使的?你这样,真是叫本宫生受了。”淑妃心里很是得意,嘴面上还是拣了好听的话来说。
香贵人环顾一下四周,身子躬了下来,陪着笑道:“娘娘这是客气了,有幸为娘娘分担一点,这是臣妾莫大的荣幸。再者说,臣妾有句心里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的。若是说错了,娘娘便当这是给您配不是了。臣妾愚钝,但忠心一片,娘娘万不要嫌弃才是。”
淑妃偏了头瞧来,两眼在香贵人身上飞快的扫了一眼,见她那扇子打的不急不缓的,力道倒是刚刚好:“妹妹,你这便是生分了不是?咱们姐妹之间,姐姐何时有拿你当过外人?举荐你承恩这是姐姐我的一片心意,只是可惜……”。
香贵人连忙放下扇子,双膝跪了下去。低头垂下,语带呜咽的说道:“妹妹晓得娘娘的一番恩德,只恨自己人微言轻,无处报答的。您说的,臣妾也理会,若不是湘云殿的那一位,陛下又何至于待六宫冷淡至此……”。
淑妃并不着急答话,只携了她的手拉着起来站好了,方才道:“你心里明白姐姐对你的心意就好,那一位,不是咱们可以言语得上的。”
说罢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妹妹没听见过说么——含□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前人的诗,也写得尽了。这宫里,你需记得一样,慎言。”
香贵人抽出丝帕擦了眼角,这才道:“这话臣妾来说倒也罢了,娘娘您圣眷正隆,又怀着龙种,何出此言。”
淑妃将身子在塌上歪了一歪,靠在身后的苏绣祥云团枕上,闭目道:“妹妹如何不知道,皇上待我,也不过念着旧日情份,说到圣眷,唉……”
她这一声叹息,幽幽不绝,香贵人正是有心事的人,直触得心里发酸,几欲要掉眼泪,勉强笑道:“咱们不说这个了,没的惹您不快。妹妹本来是要过来给你请安解闷的,这么一来倒变作相互垂泪了。”
香贵人说着停顿了一下,犹豫道:“昨儿个的事情,臣妾觉得您也太冤了,您倒好,自个一人拦了下来。照臣妾看来,便是连陛下都不信呢!”
聒碎乡心梦不成(3)
淑妃睁开眼,神色里却泛出几丝疲惫之意。接了金蝶奉上来的热茶,轻轻啜了一小口,便随手递过去道:“太热了,怎么凭的没眼色?这么热的天,不是早就叫了专司茶水的宫女沏好了,先放上一放的吗?”
金蝶赶忙接过来,躬身朝她道:“奴婢一时疏忽,娘娘恕罪!”
香贵人走上前去,轻轻摇着扇子,咬了咬下唇道:“娘娘仁慈,难得肯宽宥于人。只是这宫里如今确实不太平,依臣妾的愚见,您倒是不妨适时出手,说不定能除了您夜里不能安寝的那一根刺头呢!”
淑妃眉间一颦,示意四下退出,只留金蝶一人在旁伺候着。轻轻叹了口气,这才摇头道:“你当本宫不想?只是偏生这件事又牵涉到本宫的头上,这会再出手,谁肯信呢?”
香贵人见她果然有此之意,唇边便浮起一个微笑来,往东一指,道:“这回那一位,只怕大大的失了算计。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照我说,她也太性急了,陛下明明就是摆了态度要供着湘云殿那一位,便是做神仙做王母,我们也只能拜着。偏生她不信邪,这回竟然还嫁祸到娘娘您的头上。”
淑妃恨恨的将手中的丝帕一绞,眉间拧起道:“倒不是她性急,她是瞅着那一位气候未成,最近又不知怎的惹恼了陛下,以为下手大约为不打紧,所以才想了这么一出一石二鸟之计。谁知陛下心中紧张着那一位,险些阖宫都要杀了来泄愤。本宫也是一时失算,这才被她算计了去。说起来,本宫亦甚是觉得耻辱。”
香贵人见她面上的样子,那深色的眼窝处竟是连脂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