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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讯-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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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脸上身上沾着巧克力,在玩一个带动一连串塑料齿轮装置的把手。小兔在一张椅子里睡着了,眼球在玫瑰色的眼睑下转动。他把她们抱到车上,紧紧地搂在他暖热的怀里,喃喃地说他爱她们。“这两个小姑娘长得活像当年的菲妮和范妮,我的两个妹妹。”姑妈说,飞快地点着头。“简直一模一样。菲妮现在在新西兰,海洋生物学家,对鲨鱼了如指掌。今年春天把胯骨摔坏了。范妮在沙特阿拉伯,她嫁给了一个放鹰的。也得在脸上罩一块黑布。过来,小姑娘们,好好跟你们的姑奶奶拥抱一下。”她说。
  可孩子们却冲向奎尔,紧紧抓住他,像坠落的人抓住窗台,像一束带电粒子飞弧射向对面的电极,完成一个电路。她们身上带着“谢拉弗里”牌洗涤剂那种金盏花和香蜂草的气味。姑妈看着她们,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也许是渴望。
  奎尔在困境中,看到了一个刚强的老妇人。他惟一的女亲属。
  “留下来陪陪我们吧,”他说,“我不知道怎么办。”他等着姑妈摇头说不行,她马上就要回去,只能再待一小会儿。
  她却点了点头。“待几天。帮你们安顿安顿。”她搓着手,好像侍者刚在她面前放下一盘佳肴似的。“你可以这样看,”她说,“你得到了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新的地方、新的人、新的景物。一块干净的石板。你看,有了新的开始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在某种意义上,我自己也在这么做。”
  她想起了什么。“你想见见华伦吗?”她问。“华伦在外面汽车里,梦想着昔日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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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勒箍结(5)
奎尔想象那是一位老态龙钟的丈夫,不料华伦却是一条长着黑睫毛的脸皮凹陷进去的狗。姑妈打开后车门时,它嗥叫了起来。
  “不要害怕,”姑妈说。“华伦不会再咬人了。他们两年前拔光了它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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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拉呱鸟(1)
在纽芬兰,普通绒鸭被称为“拉呱鸟”,它们习惯于聚在一起呱呱齐叫。这个名字与帆船时代有关,当两只船在大海上相遇,他们便会降下帆桁,大声交流消息。为了两相靠近,处于上风的船会降下它的主帆桁,而处于下风的船则降下前桅的最下桅桁。这便是“聚拢拉呱”。一个女人穿着油布雨衣,牵着一个孩子的手,走在公路边缘。奎尔的旅行汽车开过去和她并排时,她凝神望着湿漉漉的汽车。一个不认识的人。他把手抬起几寸,可是她已经垂下了目光。那孩子呆滞的面孔。红雨靴。他超了过去。
  通向面袋湾的道路从锚爪市顺坡而上,跨过那片高地,然后直插向房屋和几艘停船。晒鱼的木架,是昔日遗留下来的云杉净木做的支架,用来腌制咸鱼。他经过一座漆成红白两色的房子。门在正中间。这一处那一处散落着一些船坞和渔民的库房。突起的岩石上摊着层层渔网。
  毫无疑问,那就是报社了。门的上方钉着一块经过风吹雨打的柚木板。画着一只呱呱鸣叫的绒鸭,上面写着“拉呱鸟”。房子前面停着两辆卡车,一辆是锈迹斑斑的新型道奇车,还有一辆式样较老但通体锃亮的丰田货车。
  从里面传出喊声。房门猛地朝里打开。一个男人从身边奔过,钻进丰田车。排气管突突震动。马达有些堵塞,然后好像很尴尬地沉默下来。那人看着奎尔,钻出货车,伸着手朝他走来。面颊上皱巴巴地布满粉刺疤痕。
  “你都看见了,”他说,“有时候你就是走不成。我是特德·卡德,是该死的所谓总编辑,技术编辑,改写员,版面设计,广告编排部和邮件收发主任,铲雪开道工。你呢,或者是一个大广告客户,想来刊登一条横跨四页的广告,声明你货栈里的那些笨头笨脑的日本靴子有多么值钱,或者就是我们屏住呼吸等待的奎尔先生。到底是哪一个呢?”他的声音里充满怨气。因为魔鬼长期以来对特德·卡德钟爱有加,像灌满一只冰淇淋火炬筒一样,给他灌满瘙痒和烦躁。他身体中间像字母是“X”。脸像被叉子抓挠过的农家干酪。
  “我是奎尔。”
  “那么进来吧,奎尔,见见这支土匪队伍,其中最坏的是该死的纳特比姆和他那双勒人脖子的手。杰克·巴吉特先生呆在自己家里,用甜言蜜语哄骗他那骨瘦如柴的胸膛,希望能咳出那一口积累已久的了不起的痰,他咳了一个星期也没咳得出来。”他真可以上台演说。
  “这就是所谓的报社,”卡德讥笑道。“这位是比利·布莱蒂,”他指点着,像指点一块路碑。“他是一条老鱼狗。”比利·布莱蒂个头矮小,眼看就快八十岁了。坐在一张桌子旁边,后面的墙上贴着颜色如同昆虫翅膀的油布。他的脸好像是刻着扇形纹路的木头。蓝色的眼睛嵌在倾斜的眼眶里,眼皮很厚。他歪着嘴唇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面颊便鼓胀起来,一道伤疤样的细沟从鼻子直达上唇。浓密的眉毛,头发从前额梳向脑后,颜色像一只古董手表。
  他一靠上去桌子就摇晃起来,上面铺着一张教堂义卖交易会的海报。奎尔看见有篮子、木头蝴蝶,和装在廉价尼龙袜里的送给幼儿的礼物。
  “比利·布莱蒂,负责家庭版。他有几百个通讯员。你可以看到,他从邮件里捞到不少宝贝。有一大批人追着他给他寄来各种新闻。”
  “啊,”比利·布莱蒂说。“还记得那个二马佬给我带来了几只彩绘的燕鸥蛋吗?手绘的风景。夜里突然爆炸了,淌得满桌子都是。后来这里臭了整整一年。”他在印着钻石图案的厚运动衫上擦了擦手指,运动衫的肘部打了补丁,上面沾着白色的圆溜溜的胶水滴和纸屑。“二马佬?是二马佬湾的那个吗?”
  “噢,是的。二马佬——大块头,又笨又傻,不动脑筋,思想简单的那一类家伙。以前海湾的那一边有一大堆这样的人,”他朝奎尔岬示意了一下,“所以人们用他们的名字作了地名。”冲奎尔眨眨眼睛。奎尔不知道是否该笑一笑。便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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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拉呱鸟(2)
靠近窗户的地方,一个男人在听收音机。他那黄油色的头发拢在耳后。两只眼睛靠得很近,长着一抹小胡子。桌上有一包进口海枣。他站起来和奎尔握手。笨拙地走过来。格子花纹的蝴蝶领结,脏兮兮的套头毛衣。从宽扁的鼻子里挤出英国口音。
  “纳特比姆,”他说。“北极的纳特比姆。”半真半假地朝奎尔抛了个敬礼,模仿某部泛黄的战争影片中的一个人物。
  “这是B鲍费尔德·纳特比姆,”特德·卡德说,“倒霉而丑陋的英国佬,一年前被扔在很不好客的纽芬兰海岸,现在还呆在这儿。且不说别的,他想象自己是专门负责国外新闻的。每篇新闻都是从收音机里偷来,再用他的生花妙笔改写一番。”
  “而该死的、下贱的卡德又拿过去用他的胡言乱语任意瞎改一通。这只该死的水老鼠刚才就是这么做的。”
  纳特比姆的新闻来自像患了偏头痛一样嘈杂乱响的短波收音机。当无线电波清楚的时候,它发出一种男高音的哼哼声,而当极光静电噼啪爆裂时,它便咆哮起来。纳特比姆趴在桌子上,耳朵贴近接收机,搜寻着短波,捕捉那些嘶哑号叫的外国声音,并根据他当天的心情对新闻加以扭曲篡改。调节音量的旋钮掉了,他用一把餐刀的刀尖插进金属狭槽里转动,来调整声音高低。他坐的那个角落里有一股收音机的气息——灰尘,热量,金属,木头,电,时间。
  “只是为了不让别人告你剽窃,我的老儿子。”
  纳特比姆尖刻地笑了起来。“我发现你已经恢复镇静了,你这只纽芬兰屎壳郎。”他朝奎尔靠过去。“是的。极为有效地保护你不犯剽窃罪。每个句子都充斥着印刷错误,原来的作者根本认不出是他们自己的文章。我来给你看几个例子。”他在文件夹里翻找,抽出一张破破烂烂的纸。
  “我给你念念他的一篇不知所云的杰作,让你开开眼界。第一稿是我写的,第二稿就是报纸上登出来的那个样子。消息:‘缅甸的锯木厂老板和仰光发展联合公司星期二在东京聚会,考虑当地销售和出口热带坚硬木材的联合方案。’再看卡德弄成了什么。‘面锯木丁老权和迎光发展耿会公司星期三在东京娶会,标出烈带竖毛木材’。”他坐回吱嘎作响的椅子里,让那几页纸落进字纸篓。
  特德·卡德挠挠头皮,又看了看他的指甲,“不管怎么说,它首先不过是一篇偷来的玩意儿。”他说。
  “你现在认为滑稽了吧,奎尔,你笑了,”纳特比姆说,“尽管你想用手掩着嘴笑,你且等着他来糟蹋你的东西吧。我念这些例子给你听,是让你知道前面等着你的是什么。‘胶合板’会变成‘绞肉板’,‘渔民’会变成‘鲜民’,‘西伯利亚’会变成‘四利亚’。杰克·巴吉特就是把我们的文章托付给了这样一个人。不用说,你肯定在问自己,‘这是为什么?’就像我在许多漆黑的不眠之夜问我自己那样。杰克说卡德的打字错误给报纸增添了幽默。他说它们比字谜游戏还有趣。”
  房间那头的角落用一块碎料隔板隔开。
  “那是杰克的办公室,”卡德说。“那边是你的小角落,奎尔。”卡德傲慢地一挥胳膊。一张桌子,半个文件柜,刨光的柜顶上铺着一块方胶合板,一本1983年的安大略省电话簿,一把只有一个扶手的转椅。桌子旁边竖着一盏只有在30年代的旅馆休息室里才能找到的那种台灯,粗粗的红电线像老鼠尾巴,插头有棒球那么大。
  “我该做些什么呢?”奎尔说。“巴吉特先生想让我做什么?”
  “啊,除了他自己,谁也不好说。他想让你正襟危坐,等他回来。他会告诉你他希望怎样。你只管每天上午都来,不定哪个好日子他就会露面,面授机宜。翻翻过去的报纸,熟悉熟悉《拉呱鸟》。开车到处逛逛,认认我们仅有的四条道路。”卡德转过身去,在计算机上埋头苦干。
  “我得出去转转,”比利·布莱蒂说。“采访一个用龙虾触须作护身手镯出口海地的家伙。借用一下你的货车,卡德。我的车散热阀坏了。在等零件。”
  
第七章 拉呱鸟(3)
“你总是在等零件修你那条破船。不管怎么说,我的车今天起动也不太好。随时都会熄火。”
  比利转向纳特比姆。
  “我今天是骑自行车来的。我想你也可以骑车去。”
  “我宁可走去,也不愿蹬那辆破车把腿累断。”他清了清喉咙,扫了一眼奎尔。但奎尔把目光转向了窗外。他新来乍到,不愿意卷进这件事情。
  “唉,好吧。我就骑车去吧。每趟也就十八英里。”
  一分钟后,他们听见他来到外面,骂骂咧咧地骑上吱嘎乱响的自行车。
  半小时后,特德·卡德离开了,发动他的货车,顺顺当当地开走了。
  “出去喝酒去了,”纳特比姆快活地说。“去买他的彩票,然后大醉一场。你注意到了吧,他想让货车起动就能起动。”
  奎尔笑了,用手捂住下巴。这一天后来的时间,这一星期后来的日子,他都在翻那本破旧的电话簿,看以前出的《拉呱鸟》报纸。
  这是一份印在一种薄纸上的四十四版的小报。六个栏目,朴素的大字标题,半英寸大的惊叹号,一种强悍却陌生的粗黑体。很小的一片新闻版面,数量惊人的广告。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广告。它们像楼梯一样顺着报纸两面排下来,新闻被挤在中间花瓶状的一点点空间里。赤裸裸的广告,正中央打着几行字。“1月份之前不用付款!”“不付定金!”“不收利息!”似乎这些鼓励的话是新发明的词话,用于推销乙烯基壁板,塑料压印机,人寿保险,乡村音乐节,银行服务,绳梯,船货网,航海装置,船内洗衣设备,吊艇杆,雪球厅的摇滚乐队表演,钟,柴禾,纳税申报服务,千斤顶,插花,卡车消声器,墓碑,锅炉,平头铜钉,烫发钳,运动裤,机动雪车,在海豹鳍厅和手风琴大师阿瑟欢度良宵,二手雪车,炸鸡块,一种钻探工具,T恤衫,油布帆具,煤气烤架,牛肉熏香肠,到鸭鹅湾的航班,中国餐馆的特色菜,干货运输服务,挪威日落厅一杯红酒加猪排的特别套餐,渔民进修节目,录像机修理,重型设备操作培训,轮胎,步枪,双人沙发,冻谷子,果冻粉,德米舅舅酒吧的舞会,煤油灯,船壳修理,舱盖,茶叶包,啤酒,刨木机,磁扫帚,助听器。


  他测算了一下广告篇幅。《拉呱鸟》肯定赚钱。这里有个高明的推销员。
  奎尔问纳特比姆。“巴吉特先生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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