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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康收起了笑脸,又顿了顿才说道:“启禀皇上,暗探组织办事不力,理当受惩。”
“老二毕竟是二皇子,想了解暗探系统实在不难,以此怪罪他们颇有不妥。”
刘然脸色微沉,续说:“此事朕自有主张。”
一见刘然脸色不对,陈康只好暗叹了一口气,皱眉不敢再说。而一直眯着眼睛,彷佛半睡半醒的刘方廷却微笑说:“启禀皇上,据说皇城内出了事,幸喜皇上无恙。”
“朕正想问此事。”刘然目光扫向两人说:“都城防守一直由两位所属负责,怎会让这种大胆贼子闯进宫中?看来都卫军该好好的整顿一下了。”
陈康与刘方廷对望一眼,两人同时躬身说:“请皇上恕罪。”
刘然想着该怎么样借题发挥,将两人的权力夺了下来,但又担心弄巧反拙,此时正值风雨,若让两人怀恨可不是件聪明的事。正沉吟间,门外忽传来徐干的声音说:“启禀皇上,包九日晋见。”
这么快?刘然有些愕然,随即想通,必然是此人恰独自来访,恰与徐干相遇,刘然点头说:“包老请进。”
徐干与白炰旭踏入门中,徐干立即说:“参见皇上与左、右督国王。启禀皇上,微臣离阁之后恰逢包老来访,据包老所言,其徒白龙将、陈广皆已失踪,其中陈广的失踪还与右府卢冰副总教头有关。”
这话一说,许多人的脸上都不大自在,尤其是刘方廷与白炰旭。白炰旭在都城呈现乱象之后,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却觉得这是个向刘然求救的好机会,于是直入皇城求见,途中遇见徐干,徐乾自然问起此事,白炰旭索性把白浪的失踪一起说出,反正也瞒不住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一进“养龙阁”居然就见到刘方廷,他虽没见过对方,但既然左右两王都在此间,陈康的形貌他已听白广描述过,另一人自然是刘方廷,这可是正面相冲了。
“什么有关?”刘然目光扫了刘方廷一眼,回过头说:“包老可确定?”
白炰旭踏前一步说:“老夫不敢冒言,只能将过往经过叙述一遍,恰好有右督国王在场,老夫一并指教……”白炰旭接着简短的略述了一遍过程,倒也没略掉卢冰后来的撇清。
刘方廷听完立即哈哈一笑说:“包老说的确实是实话,冰儿也向老天报告过,对贵高徒陈广的失去下落,她也十分讶异呢。”
刘然目光一凝,沉声说:“这确实不一定与右府有关,但人在城南失踪,右府都卫军依然有责任,廷公可要督促一下。”
“是。”刘方廷目光问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寒芒,一个躬身说:“启禀皇上,现在外敌来犯,属下还是先让都卫军致力防守,待局势稳定,必给皇上、包老一个交代。”
“很好。”刘然也不想把刘方廷逼的太紧,点头说:“廷公、康公乃国之栋梁,朕还要多倚赖两位,两位先下去吧,城内外若有任何异状,记得尽速向朕报告。”刘然还有话想与白炰旭商议,不愿两人在场。
两人应是后退下,一路往南走出皇城,到了城南的主要出口,陈康立即转北,刘方廷自然是往南,他被一群都卫军簇拥着往南城走时,眼见四周别无人踪,刘方廷一招手,身旁一个身躯粗圆,四肢却又棱棱角角处处肌肉的中年大汉立即靠了过去。刘方廷沉声说:“石轮,立刻去告诉一天,内城城南防御暂时放弃,三千都卫军立即合围白浪的旅飒营区,里面该还有二百一十四人,一个也不准漏掉。”
原来此人正是除卢冰、吴层之外的另一个副总教头石轮,他一听,瞪大眼睛诧异的问:“廷公……只有咱们的三千人可够?”白家军在东极城一战的表现有目共睹,石轮不敢掉以轻心。
刘方廷微眯的眼睛一闪,嘴角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说:“包九日、白浪两个高手现在都不在营中,专出主意的陈广则在我们手中,他们只剩下二流高手陈彤、陈汉、陈垒、陈敏、裴述潘等五人,陈彤又受了伤。你们四个加上三千都卫军应是对付得了他们……记住了,半个小时内必须完成,如有抵抗,格杀勿论……之后只要留下人好活擒包九日那个老头,到时我会到场。”
石轮立即躬身说:“属下这就去通知卢总教头。”话一说完,他龙马也不骑了,全力朝南城飞奔过去。
(第十一卷完)
第十二卷
第一章覆巢之祸
等白玫弄清楚了这些日子都城的变化,已经过了正午,虽然也看到烽烟急报、听到皇宫中的长啸,白玫等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好不作理会。
这时白炰旭已经离开了好一阵子,白玫正紧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的白汉、白敏两人,蓦然无端端的涌起一股凄凉的感觉。
当初在木族、复兴岛的时候,众人口口声声的兴复白姓荣光、实际上却什么也没做的时候,那时兄弟姊妹们聚在一起时多么快乐?现在呢?白垒一天到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白灵留在东极城地底的橹老人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白广则莫名其妙的失踪,连谁干的都不确定,而白彤只不过受了一点挫折,居然就堕落的不成模样……而且不只白浪似乎真的爱上了刘芳华,连自己都跟了徐定疆,现在大伯身旁只剩下个性单纯的白汉以及老是长不大的白敏两人,看来想要成事,真的不是说说就能达成的……自己做的决定又到底对不对?
大伯白炰旭去见刘然,但刘然又能帮上什么忙?若真是右督国王派人所为,刘然权衡轻重下,也不可能主持正义,而且白广就算现在还没死,八成也去了半条命,这儿也算是危如垒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得罪了他们是绝不可能,莫非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想到这里,白玫不禁暗暗扼腕叹息──深悔刚刚没时间想清楚,这种时刻实在不该让大伯离开,若敌人这时来犯怎么办?
正思索间,屋外忽传来年轻女孩的叫声:“小敏!”似乎是从前营传来的。
白玫一怔,疑惑的目光转向白敏,白敏立刻有些扭捏的说:“这……”
“小敏!你还不死出来?”叫声又近了些。
白玫脸色微微一沉说:“那是谁?”
白敏嗫嚅了半晌才说:“还不是她们……我叫她们回去……”
她们?听声音倒是只有一个人,白玫正想接着问,白汉已经哼了一声说:“右相的那双宝贝孙女?你跟他们胡混什么?”
白敏不敢答话,急急转身往外走,嘴中还嘟囔着不知在念些什么,白玫听了却是立即站起,两眼一亮说:“小敏,带她们来见我。”
白敏一楞回头,不解的说:“她们其实也帮不上忙,只会捣乱而已──”
“臭小敏、死小敏,你再躲着,我们就不理你了。”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快把她们找来,正好是护身符。”白玫脸色一正说:“别问了,走。”话落,白玫率先一推门,大踏步往外走去。
一出门外,只见两朵彩云在后营的中庭间穿梭来去,却是两个青春洋溢、面貌相似的少女正轻快的施展身法飘动,她们有些卖弄又有些得意的彼此追逐着,及地彩裙飞扬着,硬梆梆的军营彷佛多了点温柔的味道。
白敏苦着脸跟着出门,见到两人的身法却又不禁睁大眼睛,数日前两人还追不上自己,怎么忽然间身法轻巧了许多?虽说她们限于功力不足,比起自己还有段差距,不过白氏一族向来不以身法著名,白敏心里有数,被追上是迟早的事。
“小敏。”一个脸上满是爽朗笑容的短发少女先望见白敏,她点地之间已经跃了过来,一面得意的娇笑说:“看你还敢不敢得意?”
另一个少女却是发长及腰,旋动之间还兼顾长发的挥洒,她转过头来却是微微露出诧异的神色,跟着轻声说:“杏如,别失礼了。”却是她已经注意到没见过的白玫。
“咦?”短发少女这下也看到了,她轻跃到白玫面前,歪着头望了望,脸上显出迷惑的表情说:“你……你好,我是徐杏如,那是我姊昙如。”
“这位姊姊好。”徐昙如这才飘到白玫面前,一面也向白汉微微点头说:“汉哥。”看来她们倒是学着白敏叫人。
陈汉大剌剌的点了点头,也没开口说话。
“我叫陈玫,小敏叫我玫姐。”白玫脸上绽开了一朵令人心醉的微笑说:“你们两位好。”
“原来是玫姐。”徐杏如又走近了一步,望着白玫缩了缩自己的肩膀说:“小敏提过你呢……玫姐,你笑的……哎呀,姊姊你说。”
这么没头没脑的话也只有双胞胎的姊姊听的懂,只见徐昙如文静的一笑,白了妹妹一眼说:“你又乱说话,我才不跟你胡闹。”
“哪有。”徐杏如扯着徐昙如的手臂说:“这位玫姊笑的好特殊唷,让人……让人麻酥酥的。”看来她似乎颇不习惯。
徐昙如推了妹妹一把,半嗔说:“别乱说话,玫姊会不高兴的。”
徐杏如皱起鼻子抗议:“怎么会……人家这算是称赞吧……”
徐昙如则轻摇着头说:“也许玫姐不习惯呢?”
两个姊妹居然为了这点小事扯了起来,虽然一个俏皮,一个婉约,但却又你来我往各不相让。
白敏眼看不对,连忙踏前一步说:“你们别闹了,怎么忽然跑来了?”
这倒让两个姊妹同时停了嘴,一起瞪向白敏,徐昙如还只微噘起小嘴,徐杏如却是马上开骂:“死小敏,本小姐是听说你昨天来找我们,这才特别跑这一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白敏马上哑口无言,搔了搔头便说:“是我错了,对不起。”
看来白敏被这两个姊妹调教的不错,白玫心里暗笑,虽然他们年少无知,但男女间终究有天生的吸引力,能在这种年纪就相遇,无论如何,未来总也是个不错的回忆,想到这里,白玫心里暗暗一阵抽紧,徐定疆与刘芳华不是在更小的时候便相遇了吗?
啧……为什么老是在意刘芳华呢?自己又不是醋罐子,徐定疆与四婢亲热调笑自己一样看在眼中,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何况是已经与白浪产生感情的刘芳华?到底是为什么?白玫脑海中一片迷雾,蓦然一股莫名的烦闷涌上心头,想抛开却又甩脱不掉。
白玫这里在发怔,白敏却不怎么轻松,他虽认了错,徐杏如却没这么容易放过他,正翘着嘴念:“道个歉就算了吗?你可知道本小姐现在要出宫有多难?”
白敏可不明白了,他眨眨眼说:“多难?为什么难?”
“你猜呀。”徐杏如哼了一声说:“猜出来就原谅你。”
玫姐不是要见她们吗?怎么又不说话了?白敏回过头望望白玫,却见白玫目光迷蒙的眺望着远方,不知道思绪沉浸到哪里去了。这里既然无解,白敏只好求救的望向徐昙如。
徐昙如似乎较为心软,抿嘴一笑说:“我们已经开始受两位祖爷爷教诲了。”
徐昙如一说,徐杏如立即跳脚说:“你怎么跟他说了,我要他猜的嘛……”
“就是那两位超级老供奉?”白敏睁大眼说:“好棒唷,所以你们学了轻身功夫?”
“哪只这些?”徐杏如忘了自己正在抱怨姊姊,转回头得意洋洋的说:“还有一套心法,很特别的唷,另外……”
徐杏如正要一发不可收拾之际,徐昙如忽岔了进来柔声说:“小敏,昨天怎么了,听说你急的满头汗?”
“对呀。你怎么了?”徐杏如被姊姊一言提醒,也停下嘴巴,一双明亮的大眼凝视着白敏。
“唉……”白敏叹了一口气,颇有些不知从何开始说起的感觉。
这时白玫已经回过神,见状接口说:“两位妹妹,进来坐坐如何?”
徐昙如、徐杏如两姊妹对望一眼,徐杏如忽然皱皱鼻子,眼睛一转说:“还是不要了,刚刚宫里有事,两位祖爷爷去查看,我们才偷偷跑出来一下子,要是被发现可惨了,小敏若是没事,我们要先回去了。”
看来自己似乎不大能讨好这个小丫头……白玫立即说:“小敏当然有事,他刚刚才提到你们呢。”
这下白敏可是瞪大眼睛,脑袋中全是问号,看着徐昙如、徐杏如两双眼睛同时转望过来,白敏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支支吾吾的说:“玫姐……这个……那个……”
“你带她们去前面坐坐。”白玫微笑说:“别怠慢了客人。”
白敏一头雾水的领着徐家姊妹往前走,耳中才传来白玫的传音:“小敏,想办法撑到大伯回来。”
这可难办了,白敏知道,徐昙如还好商量,徐杏如可十分难搞,她说了不能待久就是不能待久,想撑下去可并不容易。
不过白敏却不用再撑了,刚出前营,只见营口蓦然涌入了近千名官兵,门口看守的白家士兵也被推了进来。
旅飒营区本是从都卫军手中借来,小小的营区立即被千名官兵塞满,领头的是两个男姓将领,一个是细瘦精干的中年人,另一个却满头满脸都是皱纹,又瘦又矮,随在前一个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