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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徐疯子放开小贾,迈步笑说:“小玉越来越漂亮了。”
原来这位女侍便是小玉,生得确实娇俏可喜,难怪小贾犯相思了。白浪见到徐疯子连这都管,心里不禁有些意外。
两人进到“璇宫”,那是一个小型的圆形挑高宫殿式建筑,里面的装潢与门口大厅相似,不过却更为别致,有种闲雅的风味自然流露出来。
白浪目光转到中间一组方形的餐桌,只见上面无论餐具、器皿都极为精致,正打量间,徐疯子已经一屁股坐下,望着白浪开口说:“这里的餐具,若非从布尔山麓彩磁城运来的白彩细磁,便是设计极具巧思的银器。其实每一宫都有不同风味,不过我特别喜欢‘璇宫’。坐!”
白浪点点头坐下,小玉一面泡上清茶,一面说:“徐爷、白爷,今天想吃点什么?”
“‘六蓝根’先来两壶。”徐疯子挥手说:“其它的随你啦。”
小玉早明白徐疯子的个性,抿着嘴笑笑说:“难得见徐爷带朋友来,三娘说不定会亲手下厨呢……”
“小玉!”这时门外忽转入一个容包美艳的高贵族妇人,她笑着斥责说:“你又随便替我许诺了……”
小玉一见此人,连忙伸了伸舌头闪开,只听这位美妇跟着又说:“不过这次小玉倒是说对了,徐爷带朋友来确实少见,是该料理些小菜待客的。”看来这位少见的艳丽妇人正是孙三娘。
“三娘!”徐疯子两眼一亮,一拍手说:“快来见见我新交的好朋友,他姓白……噢,白什么?”徐疯子这才想起还不知道白浪的名字。
“白浪。”白浪向着孙三娘点点头。
孙三娘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两人只是初识,想来有许多话好聊,于是她向小玉、小贾施了个眼色,躬身说:“两位先聊聊,一会儿前菜、‘六蓝根’就会送来,我再过来陪两位聊天……小玉、小贾,你们还杆在那里做什么?”
“是,三娘。”两人立即随着孙三娘躬身退出。
三人这一走出璇宫,场面马上冷清下来,徐疯子望向白浪说:“白兄,你之前在那儿生活?”
“荒野之中。”白浪简洁地回答,他当然不能老实说出自己被追杀了二十多年。
“荒野?”徐疯子眉头一皱,上下打量白浪说:“你是贵族?不是皇族?”
皇族自出生便列名管理,自然不可能生长在荒野之中。
“不是。”白浪摇摇头说:“我母亲不过是一般的士族,她老人家连我父亲姓什么都不知道,我从的是因姓。”
白浪这次打算假冒贵族混个名堂,这样才有机会为白姓皇族复仇,反正姓白的人天下到处都是,他们总不能硬说自己是皇族。
徐疯子明白了白浪虚构的身世,他点点头说:“不知道又是哪个不负责任的皇族或贵族……难怪你不会摆架子。白兄,我一见上族人对平民颐指气使就生气,大家都是人嘛,何必如此?有些家伙母亲本是士族的也是这付德性,让我知道了非打不可。”
看来徐疯子的母亲八成是士族,白浪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换个话题问:“徐兄,不知您大名为何?”
徐疯子一顿,四面望了望说:“白兄,这里可没人知道我的名字,我当你是朋友才说,希望……”
“小弟自当守密。”白浪点点头说。
“好。”徐疯子一正脸色,低声说:“在下徐定疆。”
“多谢徐兄错爱。”白浪顿了顿,有些疑惑地说:“却不知徐兄为何对外人守密?”
“叫我徐疯子不也很好?比徐定疆有意思多了。”徐定疆又轻松的笑了起来,摇摇头说:“过几天你说不定会知道原因……对了,白兄这趟来南角城是为了何事?我虽然只早来一个月,但是知道的事情倒是不少,说不定帮得上忙。”
白浪对这句话倒是深信不疑,当时与徐定疆相遇,徐定疆开口便说出曹领军今晨值班,已使白浪十分讶异,那时白浪便相信此人与一般人大不相同,所以才会接受徐定疆的邀约。
到了这里,白浪又发现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徐定疆就与这“翠琉居”上下混得如此熟络,更让白浪十分佩服。虽说如此,白浪却还是摇摇头说:“徐兄既无官职,这事恐怕帮不上忙。”
“说说看嘛。”徐定疆眨眨眼忽说:“莫非是为了十年一度的都城选才大会?”
白浪一楞,正眼望向徐定疆说:“徐兄如何得知?”
“这还不简单?”徐定疆笑笑说:“白兄出生荒野,初来南角城的一件事却是为了找南角王,除非为了选材大会,就是有急迫的冤屈要上告……既然白兄有空陪小弟喝酒,自然是为了前者。”
都城十年一度的选才大会是专为贵族举行的大会,至于皇族的擢升则另有管道,现在的白浪自然不敢参加。
“徐兄猜得没错。”白浪点头说:“在下希望日后能为南角城尽些心力,所以想面见南角王,争取入都城参与选拔的机会。”
徐定疆带笑望着白浪说:“这么说……白兄对自己的艺业有不小的信心,不知白兄师承何人?”
人族除皇族子弟从幼年便送往都城习艺之外,一般贵族都是自行习武,若是父亲不明的状况更是不易习得高深武学。当然白浪的状态完全不同,但这却又不是徐定疆所明白的。
“我师隐世已久。”白浪避重就轻地说:“不过对于自己的艺业,小弟确实有几分把握。”
徐定疆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小玉这时恰好推门而进,一面微笑说:“酒菜送上来了。”跟着放置菜肴、置杯斟酒。
过了片刻,徐定疆忽然望着笑脸盈盈的小玉说:“小玉,昆无宫今天来的是谁?”
小玉一惊,手中酒壶一颤,有些结巴地说:“什……什么?”
徐定疆微笑着说:“不用我再问一遍吧?”
小玉望望门外,低声说:“徐爷,您……”
“别担心,我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徐定疆轻松地说:“现在门外没人,你若是愿意说就快说。”
小玉微咬下唇,顿了顿才说:“是‘天猛龙将’赵大爷宴请手下四大管带,他的公子赵才、还有一位校骑是陪客。”
“果然是熟人。”徐定疆微微一笑说:“没你的事了,去吧。”
小玉将酒壶放下,满脸苍白的去了。
徐疯子前几天刚揍了赵才的事情全城皆知,孙三娘交代千万不可漏嘴,没想到徐定疆居然开口便问哪些人在“昆无宫”,小玉心慌之下,只好老老实实地招认。
白浪越发觉得徐定疆莫测高深,他与自己一同前来,怎么已经明白了昆无宫有客?
徐定疆沉思片刻,转头见白浪诧异的模样,一笑说:“白兄在奇怪我怎么知道的,是不是?”
见白浪点点头,徐定疆接着说:“孙三娘在我们坐定了片刻之后才来,一定才刚有贵客上门,但她见了我们却绝口不提,这就不大对劲,那些人八成与我有些疙瘩……而整个翠琉居之中便以昆无宫最具气派,我不过是蒙对了而已。”
白浪听得徐定疆浅显的分析,大是佩服,心想自己若成大事,非得与这样的朋友结交不可,何况此人对于士族十分同情,想来必定是贵族无疑,与自己有仇的只是刘姓皇族,若能得到此人大力协助,日后必大有帮助。不过此人个性特殊,不知收服不收服的了?
白浪正在沉吟,徐定疆举杯说:“白兄,今日你我相遇实是人生一大乐事,我们干了这杯酒。”
“好。”白浪点点头,举杯随徐定疆一饮而尽。
这酒入口虽然滑顺,但一入腹中立即热浪滚滚,白浪诧异地一面运功压制,一面心想,这酒就是所谓的六蓝根?果然后劲十足,若非自己功力不错,只怕喝这一杯就得躺下。
徐定疆见白浪一饮而尽,他有些诧异地说:“白兄……”随后见白浪并无异状,徐定疆才改口说:“白兄好酒量。”
“不敢当。”白浪虽然运功压制,不过酒意还是慢慢散发出来,脸色渐红,摇摇头说:“这酒……呢……”
徐定疆皱眉笑说:“还是慢慢喝吧。”
徐定疆一看便知,白浪酒量普通,不过是靠功力压制,但这酒不同寻常,白浪的功力再高,还是抵不过酒精侵入血液的速度。
白浪摇摇头,不愿就此认输,当即举杯说:“什么了不起?再来。”
徐定疆自然明白不可劝阻有醉意的人,他只呵呵一笑说:“我们喝,不过别糟踢了这好酒,慢慢来。”
白浪听得颇感顺耳,点点头说:“那就慢慢喝吧。”
两人举筷吃了几箸之后,徐定疆忽然笑说:“白兄若去找南角王……可能要失望了。”
“为什么?”白浪虽仍算清醒,但酒意未退,话说得更直了。
徐定疆也不见怪,摇头说:“若能得南角王亲自推荐,白兄功力至少需达到龙将的程度……”
“龙将?”白浪哼了一声,大声说:“我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白浪可不是吹嘘,当年他与祖父在北疆藏身,不只一次与所谓的龙将交手,若非敌方人多势众,白浪末必需要逃命,何况现在他承袭了祖父的内息,功力更是提高许多。
徐定疆微微皱眉,白浪也太不谨慎了,刚刚才从小玉的口中知道“天猛龙将”等人也在翠琉居中,现在还说得这么大声,若是给那些人听到了,自己虽然不惧,却怕这位初交的朋友出意外,便说:“我明白了,白兄也小声些,别让那些人扰了我们的谈兴。”
白浪忽然想到自己父亲、母亲、祖父等人都死在这些人手里,在三分醉意之下,心中怒火一冲,大声说:“有什么关系?那些人都该杀,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说着一起身,向着门外便走。
“白兄!”徐定疆自然不能让白浪这么冲了出去,伸手向着白浪左腕便拿。
白浪警觉性何等之高?徐定疆手一动,白浪反射性地左手一沉,向上一翻,指端正对着徐定疆的手臂经络,气劲一拥而出。
徐定疆却也吃了一惊,他的手倏然而停,跟着手掌微微一震,皱眉说:“白兄?”
白浪刚一出手心中已经后悔,他虽微有醉意,也知徐定疆没有恶意,不过自己这么一下八成会伤到对方,这个朋友可交不成了。不过他吃惊的还在后头,徐定疆居然在刹那间看出自己招式的变化,不但能半途凝劲不发,那轻轻一震更是化去了自己指端气机的变化,功力实在莫测高深,这一惊白浪清醒三分,回头望向徐定疆,不相信一个贵族有这样的功夫。
事实上贵族与皇族虽同称上族,但除外貌相同之外,体质本有少许差异,所以一般贵族的功夫进境较缓慢。白浪本是皇族,先是受到父、祖的轮番灌输功力,加上后来又有奇遇,才被造就成现在的功夫,徐定疆却是怎么练的?
而徐定疆心里也是诧异万分,他虽看出白浪功夫不弱,也没想到一出手便是如此凌厉,自己若是反应慢上半点,只怕手臂的经脉已经受伤,不禁微有怒意,哼了一声说:“白兄好霸道的指力。”
“真是积习难改……”白浪收回手掌,皱眉说:“徐兄海涵,小弟长年奔波在外……这……”白浪并不善言,想道歉却又不知该如何措词。
徐定疆见白浪懊悔的模样,全想白浪是真心道歉,他个性十分爽朗,释然地挥挥手笑说:“算了……不过白兄的功力确实不弱,让我大出意外,能应付龙将当非虚言。”
“徐兄才真是高手。”白浪有些尴尬地说:“我刚刚失态了。”
白浪省起,若自己出手杀了“天猛龙将”,只怕又要开始逃亡,这样南北都无法立足,自己还有什么希望复仇?想到此处,白浪浑身冒汗,所谓酒能乱性,自己以后还少喝为妙。
“徐爷、白爷。”这时孙三娘忽然领着端着一盘菜肴的小贾推门而入,一面置菜,一面笑着说:“白爷第一次来,先尝尝小妇人的手艺。”
“对。”徐定疆哈哈一笑说:“三娘的手艺可谓南角城第一,不可不吃。”一面率先举起了筷子。
孙三娘一笑,指着一盘排成放射状的彩色角锥物说:“这道菜叫做‘锦镶狮鹿角’,狮鹿角原是硬物,但经配合东参果烘调,已经软化得恰到好处,上面镶饰的是笋柳、玉梅干,七珍茸等物,可要趁热吃才好。而这另一道菜叫做口炭爆谷鱼鳞!”
孙三娘一面介绍,徐定疆早已老实不客气地狼吞虎咽起来,一面抽空说:“白兄,别楞着听,一面听一面吃,那可是特别好吃。”
白浪哪里听过这种名目的食物?这时早已食指大动,不用徐定疆再三嘱咐,白浪也举起筷子,果然是稀世美味,白浪从没吃过这种东西,不禁多夹了几口。
不过夹没两下白浪还是暗暗皱眉,自来北人用刀叉、南人惯筷箸,自己为了南来已经练了许久的筷子,怎么还是不大灵便,还好别人看不大出来,不然单是这一点只怕就会露出破绽,正想着的时候,孙三娘忽然一举杯,嫣然而笑说:“小妇人敬两位爷。”
“好。”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