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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望着白敏,皱眉说:“小子,你真的不想活了?”
“老爷爷。”白敏脑袋转过来转过去,一头雾水的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别管这么多。”老人哼了一声说:“我不过是看你年纪还小,这才想帮你个忙,你若是真的想回去找死,我也不管了。”
白敏这才想起还有白浪等人,他连忙说:“老爷爷,他们真是我的亲人,只有一个不是……”
“我就是那个人不救。”老人瞪着眼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是谁?你以为救了那叛贼之子可以享受荣华富贵?我就要你们扔下他!”
称皇储为叛贼之子?白敏这下可愣住了,这老人的口气不大对呢?怎么好像是白家人的口吻?白敏差点就说出自己的身分,但这毕竟兹事体大,白敏吞了吞口水说:“老爷爷,您跟皇储有什么仇啊?”
“不共戴天之仇。”老人瞪着白敏说:“你年纪轻什么都不知道,更别管这么多,只问问自己想不想活下去就是了。”
白敏当真是说不出话来,正膛目结舌不知该如何接话时,又听得老人接着说:“只要你们放下他,以后也不再当刘家人的走狗,我才带你们出去。”
白敏眼睛瞪的更大了,若不是白家人,怎么会这么说话?但白敏又实在不大敢相信,若这老人是个上族也罢了,这老人明明是个平民,怎会与白家有关系?可是平民又怎么会有这么高深的功夫?
满脑袋都是问题的白敏实在忍不住了,他眨眨眼,吞吞吐吐的说:“老爷爷,您……您和白姓皇族有关吗?”
老人一怔,目光忽然一厉,瞪视着白敏说:“你也知道白家?”
反正也没路了,白敏心一横,索性一挺胸膛豁出去说:“其实我叫白敏,正是白姓皇族。”
老人一惊,整个脸蓦然扭曲起来,勃然大怒说:“白家人居然作刘家的走狗!你对的起列祖列宗?”话未说完,只见他右掌一翻,一道劲流啸然而出,向着白敏胸前直涌了过来。
白敏只觉得那股劲力避无可避、沛然难御,自知不是敌手,他也不知来不来的及,只连忙慌张的大叫:“等……”说刚出口,一口气却似是被那股劲力逼了回来,白敏一滞再也说不出话,只好瞑目等死,不过身体却自然而然的提起了功力,准备挨这一下。
哪知那道掌力近身前却又瞬间消散,白敏一睁眼,却见老人的手停在自己胸前,脸上满是矛盾,白敏正想解释,却听老人废然的说:“果然是破天真气……到这种时候,总不能让白家人死在我的手上……算了,你自求多福吧。”说完转身又要离去。
“我们是有苦衷的!”白敏忙叫:“我们只是混进去,打算有机会再复国。”白敏这时再无怀疑,世上修练之法成千上万,若非同样修练破天真气,再加上功力极为高深,很难感应出对方也是修练同一种内功,这个老人必定不是平民,他必然是自行剃去须发的白家人,却不知是不是天生长的矮?
老人闻声霍然转回,白敏不待老人询问,连忙将白浪与众人的事情一股脑的说出,再说明众人要救出刘然的苦衷。
老人听完之后似乎半信半疑,不过无论他信与不信,老人对救出刘然还是不大愿意,最后还是白敏福至心灵的说:“刘然死了天下可还是刘家的,但若是我们救了未来的皇上,对大事必定大有帮助。”
这话一说,老人终于勉强同意,这才将白敏一路往回带,直带到白敏认得的地方,再交代了一路寻来的办法,这才飘然离去,那些通道上的短刻痕,自然也是老人弄出来的。
这会儿白玫、白浪等人问起,白敏一时想不出该如何瞒住刘然,只好硬是不说,不过白敏心里却也是暗暗担心,这老人若是忽然不信自己的话,或是另打什么主意,自己这一行人可就糟糕了,可是现在又别无去路,他只好硬着头皮顺着刻痕走,一面期待列祖列宗保佑。
第六章白氏遗老
徐定疆自从开始照着埳山老人的口诀修练,很快的一丝丝绵长不绝的真气便从那个大铁缸中迅速的顺着徐定疆的心意内窜,他不敢迟疑,一面引气归元,一面思索着山老人所说口诀的涵义。
现在的徐定疆,体内的内息本已涓滴无存,当这一丝丝的内息向内涌入,徐定疆自然而然的依着原有的路劲引领,也照着口诀的前两句运行,不过,这股内息虽然纳入了丹田,却似乎不大听话,只自顾自的在徐定疆丹田内盘旋不休。他一面吸纳,一面向外发散,一面尝试着整理内息,可是一直以来,随着心意变化施展的内息首次不理会徐定疆,徐定疆一心分二用,吸纳内息的速度立即慢了下来。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徐定疆这么一缓,内息经络运转不顺,所有卡在半道的内息立即造反了起来,心里微微一惊,连忙不再管丹田内的状态,专心的吸纳内息。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由外而内涌入的内息越来越快,气海中内息的含量自然而然的也越来越丰厚,徐定疆心里微微一喜,但随即觉得不对,丹田中的内息从一开始就没有平静过,刚刚内息不足还没什么,现在却是越来越是激烈,似乎打着转儿般的旋动着,若这么顺着这些外来内息涌入,自己丹田不要被伤到了才好,可是刚刚又已经有过经验,强分心神去控制不但无效,对自已的内息运作似乎也没有好处,徐定疆只好在心里默念埳山老人传授的口诀,想找出一个解决的方法。
可是徐定疆从头至尾、翻来覆去的念了不下五遍,就是找不到一句与现在状况有关系的口诀。他心中逐渐的发急,现在的内息虽然比之前还要提升,但若是因此伤了内腑可是得不偿失,徐定疆心念一转,开始抑制由外而内的内息,不再照着埳山老人所传授的方式吸纳内息。
就在徐定疆以心念控制着吸纳的速度峙,丹田内不断旋动的真气气旋忽然加速起来,不但速度大幅提升,还在一瞬间将滞留于经脉内的内息霎时扯入丹田,徐定疆百脉中的内息一下子空空如也,这一下周身少了护持,一股炽热的感觉立即从四面涌上,全身的肌肤彷佛被灼伤般的疼痛,徐定疆一个忍不住,差点从铁缸中蹦了出来。
就在这一刹那,徐定疆忽觉头顶传来一股大力,跟着又听见埳山老人沉着声说:“你在干什么?一出来可就前功尽弃了!”
前功尽弃就前功尽弃吧,自己可不能这么活活的烫死在里面,徐定疆一面龇牙裂嘴,一面挣扎的想脱开埳山老人的掌力笼罩范围。这一瞬,徐定疆猛然忘了自己体内的状态,更别提以心意控制全身气劲的流向,忽然之间,那股燥热感又瞬间消失,徐定疆一楞,也不再挣扎,不过却是满头雾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又过了一阵子,徐定疆终于有些明白,看来自己体内正不断的吸纳内息,越来越快的原因就在于丹田内那快速旋转的气劲,若是自己专心稳定那股内息,刻意停止吸纳,只要一瞬间,四肢百骸、五脏六俯、奇经八脉中的内息立即被那股极大的吸引力扯入丹田,自己的躯体马上变成不设防,在这接近沸腾的铁缸中,可会死的非常难看。徐定疆脑海中一阵糊涂,这样一直吸纳内息的功夫有什么用?除了在丹田中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大漩涡之外,真的要对敌时也不知道能不能运出内息攻击?
可是现在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徐定疆只好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认份的继续吸收那莫名其妙、不明由来的外来内劲,至于之后该怎么作,只好等之后再说了。
埳山老人见徐定疆终于稳定下来,他才松了一口气,他昨日倒下的碧绿琼浆其实是他经过数十年辛苦,浓炼出一种尚未取名的奇异药物,这种药物的原料除了自己集之外,最重要的两味主药便是祁玉灵和卫天茭。
数十年前,埳山老人知道了这两味药物的神奇之处,但对祁玉灵和卫天茭为什么只对功力尚未大成者有帮助却是疑惑不明。按照道理来说,若是对于功力提升有帮助,应该不会分功力高低才对,埳山老人对药物医术本有独到的了解,对于这两样东西一产生疑念,满心就是想弄来研究研究。可是这东西只有皇宫中有,他想寻也不可得,直到后来才在陈晶露的支援下,能有固定的数量试验。
这么多年来,埳山老人自然也没有白费工夫,他发觉这两味药物虽然都能提升功力浅薄者的功力,但其内在性质却是完全不同,祁玉灵对清心顺气大有帮助,在刚服下的十馀日内若是静坐练功,会比平时增益许多,几乎能抵的上近半年的修练。
而卫天茭却全然不同,卫天茭能从内在引发本身的潜力,对身体尚未活化的部分能有效的增益,就算是内力不能因此提升,对于行动的敏捷、身法的灵活、头脑的清明都有极大的效果,在整体上,自然也像是提升功力一般。
可是这两样药物一遇到功力已成、也就是内息已经与天地相通的人,无论是清心顺气、或是本身的潜力几乎都没有提升的机会,所以这两味药物对这种人自然无效,可是内息与天地相通并不代表已经到了终点,依然有继续提升的必要性,这也就是山老人这数十年来主要研究的问题。
至于埳山老人是不是已经研究出成果,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闷在水中的徐定疆更是弄不清楚,只见埳山老人望着铁缸中的徐定疆低声说:“至少应该不会有坏处……”
徐定疆这时心无二用,根本听不到埳山老人的话,他只专心的吸纳着内息,这么一专心,内息吸纳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不用多久,徐定疆的内息便已经趋近饱和,他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发现内息的涌入似乎毫不停歇,依然向内挤个不停,而丹田盘流的气旋也跟着越来越是激猛,直让徐定疆浑身震动不休,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徐定疆忽然想到昨日埳山老人的口诀,现在的状况算不算是“散入内海灵化气”呢?内息聚集于丹田,心念引导着外来的内息……徐定疆脑海中灵光一闪,立即引着内息向着各脏腑百骸前行,果然内息依然打着漩涡在经脉中移动,一路行去,有些动荡不安的经脉内腑一个个的恢复平静,还感到十分的舒适,正是“骨筋脏腑为之安”。徐定疆不再迟疑,立即依着一句句的口诀而运气,那股奇异的内息立即随着徐定疆的心意移动,同时由外而内的吸纳也毫不停歇,加上这时丹田有了出路,由外而内的速度更是立即提升。
埳山老人虽然不明白徐定疆的进度,不过他眼看徐定疆气色平和,脸上也不再是痛苦的表情,他松了一口气,正想坐下休息时,忽然缸内红光一亮,刚走开两步的山老人一惊回头,连忙奔回缸旁。却见徐定疆皮肤上的暗红虽然越来越淡,不过这时整个人却冒出了淡淡的红光,埳山老人傻了片刻,这才猛然想起这次本是为了替徐定疆消除“退蛇血”的毒素,并不是帮助徐定疆练功。
那段口诀与那玉瓶中的药物本是丝丝入扣,现在加上退蛇血以及除去毒素的配方,却与埳山老人以前设想好的状况有些许不同,不知道会不会因此有意外的变化?山老人想到这里,额头上不禁出现了几滴汗珠,再也不敢离开铁缸半步。
白浪等人奔没多久,地道中的空气就越来越是闷热,这时每个人的心里都担心着管道封死的可能性,也没人有心情说话,白敏更是额上冒汗,焦急的寻找每个岔道的刻痕,想快点带大家到安全的地方。
不过以速度来说,白敏本是最慢,何况还必需不时的停下观察,不过现在白浪伤势尚未完全痊愈,刘然又是由白玫扶持着前行,所以倒也没人催促白敏。可是上方的房舍毕竟已经烧了许久,一丝丝的木灰炭屑不断的飘落,白玫一面扶着刘然奔走,一面在心中暗自懊悔,早知道倪惕不能信任,但也没想到他居然会临阵退缩,若是有机会逃出,非得与他好好算帐不可。
白灵却是一直注意着白浪,白浪身上的创伤她算是最清楚,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白浪调息没多久,很快的就好似没怎么带伤般的移动自如,若说白浪的功力到了这种程度,岂不是比二伯白离乱还要高深?这可不合理了,白灵心里忍不住暗自嘀咕,不过只要白浪没事,她也不会十分在乎,便不再为此事多作细思,只是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白浪的身上,预防白浪的伤势忽然发作。
至于一直由白玟搀扶的皇储刘然,他本已自份必死,只怕死前还被蛇人凌辱,或是被藉自己的名义图利,没想到还有机会死里逃生,照白玫等人所说,这些年轻人都是来自荒野乡村的贵族,似乎还有着同样的师承,却不知他们师傅是何等样人?怎么能培育出如此优秀的贵族人才?
不过话说回来,那叫做白浪的领头小伙子,功力似乎远出侪辈,何况他又姓白?莫要是五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