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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特意盯上了,只怕日子难过。
“好了,二叔,我也不想追究你什么,以后还是希望你以家族为重,多多辛苦吧。”
中江老头砸了大棒,砸得寺下信晕头转向,寺下惠香立时送上了一根小萝卜,暂且稳稳他的心。
面子丢尽的寺下信也无言,终于讪讪然退了出去。
见到寺下信走了,寺下雄也感觉脸上无光,一时感觉无措,他最终瞪了阿诚一眼,哼了一声后也跑了出去。
看着寺下雄跑出去后,中江老头转回头,笑眯眯着眼:“不趁这个机会废了寺下信的大长老位吗?老头我可没觉得他会这么容易打消掉自己的野心。”
“您老觉得我寺下家如今还能承受得住分崩离析的打击吗?况且我二叔在长老会经营多年,哪有这么容易说废就废。”寺下惠香无奈地笑了笑。
中江老头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也真为难你了,以后你自己小心些吧,有什么困难跟朝香她们说,能帮老头我还是会帮的,你也不必感觉为难。今天我们就先告辞了。”
“我送您和阿诚先生到门口吧。”
到了神社门口,上车前,阿诚跟寺下惠香摇手道别:“惠香小姐,再见了,多保重。”
听到阿诚的话,寺下惠香似愣了一下,接着也微笑招手:“谢谢,您也多保重。”
车开出以后,中江老头忽然神神秘秘地问阿诚:“阿诚,刚才为什么要说多保重呢?”
“为什么不能说?哦,我跟惠香小姐之间说这个是不是太突兀了?”阿诚纳闷。
“呵呵,也不是。”老头尴尬地笑了笑,收回视线看着前面的路,接着又轻轻淡淡问道:“是不是觉得惠香有些可怜?”
“可怜?也没有吧!惠香小姐这样的人岂能容忍让别人去可怜她。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感慨?”
“恩,有一点。”阿诚应了声后却没解释。
这一边,寺下惠香直到看着中江家的车子驶出了自己的视线,才转身走进了神社,而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寺下惠香直接躺倒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原本的端庄和威严也都消失殆尽,脸上也只剩下了迷茫和憔悴。
……
过了一会,她从床上坐起,拿起边上的相框,看着里面照片上的人,一只手细细地婆娑着相框上表面,寺下惠香喃喃道:
“父亲母亲,女儿好累,女儿好想你们……”
说完话,寺下惠香终于忍不住留下一行泪来。
那照片上的两个大人是寺下惠香的父母,他们前面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照片上的两个小孩笑容灿烂,一脸幸福。
……
过了很久很久,寺下惠香终于心绪稍平,她抹了抹眼角,又放下相框,而后来到梳妆台前。
坐在梳妆台前,寺下惠香正要补妆,可当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她把粉底放了下来。
寺下惠香看着镜子里有些憔悴的自己,又慢慢地抬起手轻轻抚摸自己精致又带些妩媚也带些落寞的脸庞,过了许久,忽然没来由地一声叹息。
而后她右肘支桌,手掌托在颌下,就那么呆呆地看着镜子。镜子里的人儿柳眉若蹙,只是眼神游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很久,寺下惠香抬起头长长地哈了口气,忽而学着阿诚的语气:“惠香小姐,多保重……”
似乎连自己也感觉突兀一般,寺下惠香楞了一塄,不过很快,她突然笑了起来:“咯咯,是呀,惠香可要多保重啊。”
寺下惠香说着又站了起来,然后双手叉着腰对着镜子扭了扭,嘴里不停地说着:“多保重,多保重……”
扭了几下,寺下惠香忽又停下,而后盯着镜子里的某个虚影喃喃轻语了一句:你也要多保重了。
——————
“索性清清爽爽洗个澡吧。”过了几秒钟后,寺下惠香又自言自语离开了梳妆台,向盥洗室走去,一路上丢下一件件衣服裤子。
——云间神社内,一个保镖走过左边角落的樱花园,不经意间看到了园里前几天还都只是满树花苞的樱花一夜间已灿烂开放,他脸上荡漾起幸福的笑容:“富士山的春天终于到了啊,我家幸子也该想我了吧?”
……
回到前面,也就是井上兄弟几人离开寺下家时,被哥哥硬拖着离开的井上青寿虽然不敢对井上耀寿有什么不满,但还是感觉非常的不甘心,上了车后,他有些抱怨道:“大哥,好不容易中江老家伙也在,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把他们几个一网打尽?还有那个叫阿诚的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网打尽?这叫什么一网打尽?就算杀了寺下惠香和中江彦一,但也不足以对他们两家立刻致命,而且这是在他寺下家的地盘上,我们没必要冒险。还有那外来的阿诚,你也不要太小看他,我看他喜怒不表于色,恐怕是个棘手的家伙。所以还不如再等两天,那才是真正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井上耀寿说到最后,捏了捏拳头,脸上已尽是狂热。
“好吧,那就听大哥的了。否则我想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就算碰到了什么神仙也是不怕,还用顾忌这么多。”
井上耀寿却说:“好了,还有颗重要的棋子我们都没用,为什么要浪费?力气能省点就省点,何必计较多等两天。”
第二卷 龙战于野 第六十四章 … 中江家二长老
阿诚跟着中江老头坐着车子回中江家的浮间神社,到了神社前,下了车,又进了神社,可不知怎么回事,阿诚总觉得似乎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阿诚一路走着,一路仔仔细细察看四周,但没能发现什么异常,最后他只得把这种感觉当做自己只不过是太过敏感而已。
其实,这确实不是阿诚过分敏感和突发神经,虽然他的修行时间并不长,但进步神速,他的神识也远远超过了一般人。而在阿诚下车和进入神社这一路上,也确实有个人躲在暗处悄悄看着阿诚,这个人就是朝香。
朝香性格文静敏感,早上因为不得已才跟阿诚求帮忙,阿诚答应后,做为中江家的人她确实感觉欣慰,但于她自己而言,敏感的她却觉得有些难过,但并非说是因为感觉失去了自尊。本来说,在爱情面前不是你强就是我弱,不可能有完全的平等,因此总有一方难以真正完全保存尊严和自我,所以朝香其实真正伤心的也并非是这个,而是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为难了阿诚,而且当时她怕阿诚不肯答应,话也刻意说得冰冷势利,她不知道从此以后阿诚会对自己有什么样的看法,甚至是不是会讨厌自己。因此话一说完得到阿诚的答应后,悲喜加交的朝香便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伤心,为自己,也并非全为自己。
所以早上吃早点的时候,朝香觉得有些难以面对阿诚,便选择了躲避。只是听说寺下家邀请阿诚过去后,朝香还是忍不住劝说爷爷不要让阿诚去,她跟寺下惠香也算发小,对寺下惠香的性格相当了解,寺下惠香虽然跟她年纪相仿,但有远超年龄的心机与手段,而且对自己的弟弟寺下雄也可以说是宠溺和偏袒有加,因此她也担心寺下家真会对阿诚有什么不利。
不过阿诚还是去了寺下家,虽然有中江老头相陪,而且中江老头也宽慰朝香不要太担心,说寺下家应该不会怎么为难阿诚。可等阿诚他们走了以后,朝香却始终坐立不安,没过多少时间就忍不住来到了神社门口,望眼欲穿一般等着阿诚和中江老头回来。
只是当远远看到阿诚他们的车子驶回来时,朝香又有如惊兔一般马上躲到了暗处,直到看到下了车的阿诚安然无恙,她总算松了口气。虽然很想知道阿诚去寺下家这一次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她还是强忍着,一直躲在一棵大树后偷偷地看着阿诚进入厅堂,直到消失。
爱情就是这样,道不清言不明,让人欢喜让人愉悦,但同时也可能伴着等待、忐忑、有心无力等等煎熬和痛苦。
回到中江家后,中江彦一和阿诚稍微说了以往每十年一次的祭祀大典的情况以及两天后的三家聚会决定神社祭祀权时可能会遇到的一些问题,接着嘱咐阿诚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便不再打扰阿诚。
两天后的三家聚会并非十年一次的祭祀大典本身,而其最主要的内容就是决定由哪一家拥有后十年间对有间神社的控制权,而在这次会后,将由获得控制权的家族在一个月内定下时间召开祭祀大典。
而在此后两天时间里,阿诚就再没见过朝香和亚香姐妹俩,连吃饭时间也都只有申秀苑一个人陪着中江彦一和阿诚他们。姐妹俩一个是因为羞赧觉得不敢面对阿诚,另一个则是直接生闷气去了。阿诚或多或少也察觉出一些端倪,尤其是亚香,因此索性装傻,也不闻不问,省得多些尴尬。
而在这一天晚上,在井上家的夏间神社的某个密室里,井上耀寿正接见了某颗重要的棋子——‘信君子’寺下信。
“既然你直接夺权不成,那也只好实行第二计划了。”井上耀寿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有些失神甚至有些落魄的寺下信。
“第二计划?”寺下信自然知道井上耀寿说的第二计划究竟是什么,因此脸色变得更是难看。
“怎么,难道你不敢么?要知如果此事成功,那你就可以稳稳当当做你寺下家的家主,而我井上家也将成为你的坚实后盾。”井上耀寿面色更冷。
寺下信犹豫了片刻,最后咬咬牙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只能如此了,不过你井上家可别出尔反尔,否则别怪我把事情都抖落出去,挣个鱼死网破。”
“我话不说第二遍,不过也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井上耀寿耐心说道,心中却暗喜。
其实井上耀寿是巴不得走第二步棋,假如寺下信真的直接夺权成功,那反倒不好控制寺下家。而如果实行了第二计划,那寺下信就要被牢牢地捆绑于井上家,寺下家也将完全沦为井上家的附庸。
……
就这样,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第三天,早早吃了早点,阿诚跟着中江彦一他们坐上车子浩浩荡荡往有间神社出发了。
不过这一次,中江家出动了七八辆车子,连着寺下家宗家和分家的人以及保镖等等总共三十多号人,真是算得上浩浩荡荡。
寺下家分家的人也不少,加起来比起宗家的要多上很多,不过阿城虽然都没跟这些分家的人见过面,但那些分家的人见到阿诚也没多少疑惑,想来应该是中江彦一跟他们早就打过了招呼,而且分家的人见到阿诚也是客客气气,没见一点因为阿诚是外人而有什么不满,从这方面也可看出中江彦一在中江家的地位之稳,不是寺下家可比。
中江老头带着阿诚以及申秀苑坐在第一辆车上,而朝香和亚香还是回避坐在了后面的车子上。朝香依然是没有放开心中的结,而亚香本来的话只怕早就忍不住要来找阿诚的晦气,在大侦探亚香的推测,肯定是阿诚不满‘阿忠’实力比自己强,怕‘阿忠’抢了自己的风头,所以才会这么突然地把‘阿忠’给打发走,只是因为中江彦一严厉叮嘱过叫她在这几天不得去打扰阿诚,所以她才生生忍住,所以也索性选择了不跟阿诚坐同一辆车,眼不见为净。
而在路上,阿诚终于忍不住提出了一个隐藏很久的疑惑,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天自己一直没见到过朝香姐妹的父母。
“朝香他们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中江老头淡淡回道,也不见悲伤。
“是吗?抱歉,是我唐突了。”阿诚虽然心中早有这样的猜想,但还是稍微有些惊讶。不过随之他更疑惑的是,先前他在寺下家也了解了寺下惠香的父母也是年纪轻轻就去世了,按理来说,像他们三家这样的家世,而且也是尚武的家族,这事就有些蹊跷了。
“呵呵,没什么,你也不用介怀。”中江彦一笑笑,他也看出了阿诚的疑惑,于是继续说道:“其实朝香他们的父母和惠香的父母都是被刺杀的。”
“啊?是井上家做的吗?”
“是的,不过井上耀寿他们的父母也是被我们两家刺杀了。”
“……”阿诚有些震惊,震惊于三家本来是同一个祖先传下来的,现在却水火不容到这么一个地步,也震惊于中江老头说这些话就像跟自己不相关一样,也像吃饭睡觉那么平常。
“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其实你跟秀苑丫头也遭到过井上家的两次明目张胆的刺杀,应该可以看得出来,其实我们三家之间互相刺杀暗杀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而我们宗家的人更是处在风尖浪口,就像老头我,能活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侥幸也非常光荣的事了。”
说到这里,车上的人俱都陷入沉默,而阿诚虽然有些震惊,但也不会傻到再问三家为什么要这样‘自相残杀’的傻问题。所谓财富、权势、名声,这些东西每一样都足以让人疯狂。阿诚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人性的丑恶,而正因为如此,阿诚也从不轻易相信于人,也可以说疑心甚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