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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德,休息一夜,明日便回师吧。”太史慈带着一脸的疲惫走上前,连续几日夜的高强度杀戮,便是他这样的精壮之士都有些不支。不过从太史慈那疲惫中露出的欣喜可以发现,这份付出还是有收获的,至少甄尧交代的任务是不可折扣的完成了。
张飞听到太史慈说话才恍然点头,随即答应道:“是该回去了,这伦多河附近的部族内,几乎看不到壮年男子,想来都被蹋顿征召了。我们这没有碰上强敌,恐怕外族兵马都在主公那边,你我是得赶紧回去。”
趁着两人说话的空当,一名张飞亲卫跑过来开口说道:“两位将军,物资清点出来了,这个小部族有马匹近千,牛羊三百余头,剩下的帐篷、器具也有不少。”
张飞对这些战利品已经没多大兴趣,或许十年前他跟着甄尧刚刚开始闯荡的时候会为了几百匹战马而高兴半天,但现在,就是千万收获也不会令他有太大*动。仅仅点了点头,随后便吩咐道:“能带走的活物都带走,不能带走的,都给我一把火烧了”
洗劫了伦多河中游流域,一共铲平了三个数千人口的小型部族,两个人口一两万的中型部族,还有一个人口过五万的大型部族。这一次作战,张飞便带着麾下兵马至少杀了十万人,同时也劫掠了不少好东西,战马千匹、牛羊数百,只不过是其中十一。
再次凝视了眼前血红色的河水,张飞牵着坐骑扭头转向:“走了,今晚杀一千头牛羊,让儿郎们都开开荤,尝下这草原上的畜生,与我大汉家畜有何区别”
听到张飞下令开荤,周围正在打扫战场的将士无不欢喜鼓舞,出征时虽然带足了口粮,但那干巴巴的吃食如何能比得上鲜美的烤肉,张飞此话一出,就是兵卒干活的热情也高涨许多,清扫战场的速度丝毫没有因为天空的大雨而减慢。
远在伦多河的一众骑兵有全牛宴和全羊宴可食,跟着甄尧依旧留在初入草原的营地中的将士,虽然也有热食,但却看不到荤腥。家大业大,甄尧可真供不起五六万兵卒开荤,而且还是行军征战之时,运输补给就是个大问题。
披着蓑衣任凭雨水滴落在自己身上,徐晃皱眉说道:“主公,草原天气当真古怪,昨日烈日当空,今天却阴雨连连。这种天气,也不知道益德现今如何了。”
甄尧不是铁人,自然也是穿着一件大蓑衣,还带着斗篷,腰间环跨一把利剑,像极了快意恩仇的侠客。不过此刻甄尧却是没那份意境,只是仰着脑袋紧皱双眉。因为这场夹杂着冷风的瓢泼大雨,让周围温度急促下降,营内不少兵卒昨夜睡觉没睡好,都有轻重不一的感冒。
“越是空旷的地方,这种气候就越麻烦,若是有座山把这风挡住就好了。”甄尧心底直摇头,一望无边的草原,除了某几个地方有些不高不低的山丘,几乎是不存在遮拦的。
这一场大雨降下时是寅时刚过,众兵卒酣睡香沉的时候。别说兵卒,就是他自己也没料到突然猝变的温差。若不是他身上盖的厚,这‘感冒’队伍里肯定少不了他。
幸运的是,营内随行的医者不少,上百医者一齐出手控制,却是及早的控制住了病情,没让‘感冒’传染开来。否则的话,不用蹋顿带人杀过来,甄尧手下的毋极将士就得被大自然给彻底击垮。
忽然,甄尧背后的大帐帷帘发出声响,却是田豫从里面走了出来,同时开口道:“主公,姜汤好了,您再喝一碗吧。”
甄尧一听就面色发苦,他虽然能够吃苦,当年与一干兵卒一齐啃野菜也是有过。但对这姜汤,却是敬而远之,方才就在众将劝说下拧着鼻子喝下一小碗,现在还要喝,甄尧哪会同意。略微摆手,开口道:“尧并未受凉,无需喝那么多汤水,拿去给受凉的兵士喝。”
“不,不喝,啊~~啊嚏~~”这时吕绮从另一边帐篷旁走了过来,手中还牵着小秀儿,可奇怪的是,她昨夜受凉了,但秀儿却是精神饱满。“不喝,我喝,啊嚏~~~”
“你喝就你喝吧。”甄尧觉得好笑,吕绮是带着秀儿一同睡觉的,可两人的精神状态显然是走了极端,当下开口道:“里面有一大锅,你全都喝了吧,不过今夜别再乱踢被褥,省的浪费我军中汤水。”或许是知道了对方真正性别,甄尧却是喜欢看她吃瘪。
“你,你”吕绮被甄尧挤兑的想说说不出,又连三个喷嚏,就连鼻涕都要流出来了,却是不好再待在外面吹风,低着脑袋便向大帐内钻。
跟着吕绮走向帐内,被牵着的秀儿还不忘回头说道:“大哥哥,吕大哥很好的,昨夜是为了照顾秀儿自己才受凉了。”不过她这么说只惹得吕绮脸色滚烫,她哪里是照顾人,而是真的踢开了被子受凉了,当下赶紧拉着秀儿走进去,就怕秀儿又胡乱说着什么。
甄尧兵营内不少大帐中都在熬着姜汤,滚烫的汤水还不停的冒出蒸汽。若是仅仅一处也就不显眼,可连绵几百个帐篷都有蒸汽冒出,却是将小半个营寨都盖上了一层‘人造薄雾’。
而这一现象,却是被蹋顿派出盯梢的草原兵卒看在眼底,同时迅速的传回几十里外的大营。蹋顿一直在等机会,等待能够成功击破甄尧大军的机会,如今这一场雨,却是给他制造了这么一个绝佳的时机。当外派儿郎将甄尧大营的情况传回后,蹋顿脸上也逐渐浮现狰狞神色。
“昨夜天色突变,依我看,甄尧帐下不少兵卒都得染病,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也会全身无力。”作为草原人,蹋顿很清楚突变的天气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虽然草原儿郎不惧这些突如其来的寒冷与雨水,但这不代表那些汉人也一样。
“哼哼,据我麾下儿郎传来的消息,汉人肯定是在不停的烧水,想要以此驱寒。”一旁的轲比能也含笑点头:“热水虽有用,但却不是根治的办法,若是可以,今夜我愿领帐下儿郎冲杀过去,定能一举擒获甄尧。”
蹋顿对此显然也很是意动,点头说道:“不止是你,今夜我要率帐下所有儿郎奇袭汉人营寨,到时四面包围,决不让他逃了”显然,前一次阎柔能够从轲比能手中逃脱,已经触怒了这位草原新进的王者,这一回是要动全力了。
夜幕缓缓降落,天边的雨水也逐渐平缓,如细丝般飘落,不再有强烈的风动。而就是这样的夜晚,一队队的乌桓、鲜卑骑兵,正紧逼向甄尧所立营寨。
因为做好了准备要在这营寨守下去的,所以由前后左右四座营寨围起的大圈,却是十分牢固。就连外围的寨栏,也都有近一丈高,半丈厚。坚固的防御措施,使得蹋顿远在一里外就看的真切,初次看到这么一座大营,几乎让他以为是一座小型城池。
“轲比能,你领人进攻后营,我带兵马进攻其他三面”蹋顿双眼紧盯一里外的营寨正门,下令道:“半个时辰后,一齐进攻”
“行,鲜卑儿郎随我走”轲比能颔首答应,便带着自己麾下两万余人离开,原本他帐下是不止这点兵马的,奈何被吕布掀翻一次,兵马数目几乎锐减三分之一。
月光透过雨水照射在昏暗的大营内,没有火把,也没有烛光,就连巡视的兵卒都不见踪影,几乎就让人错以为是空营。半个时辰一过,督战前营的蹋顿右手挥动,数队兵马抱着粗木便冲向前方大营正门,而周围骑兵也随之策动。
“咚”“咔”“嘭”连续几声重响,巨木撞击着厚重的大木门,但却没能将寨门撞开。而就在蹋顿还欲高喊进攻之时,一支支利箭从营寨周围木栏飞射而出,同时原本空荡荡的哨塔上,也站满了毋极强弓手,飞矢疾驰,当即便有数十乌桓兵卒倒下。
“国让,战事已响,”中军大帐内,甄尧左手端着酒樽,右手拇指、食指、中指却是夹着一枚黑色棋子,低吟笑道:“不出你我所料啊”
第三卷 风起东都 第三百一十一章谋事在人
第三百一十一章谋事在人
“小小乌桓狂徒,居然胆敢陈夜偷袭我主营地”徐晃昂首扩胸的站在前营高台上,两旁已经点起了火把,照映出此刻他脸上的不屑神色:“众儿郎,给我杀”
“甄尧居然早有防备”徐晃及周边兵卒的突然出现的确让蹋顿吃了一惊,不过就这点手段也不足以让他退却,拔出腰间佩刀,冷喝道:“给我上,把此营寨踏平”
营地四周兵马涌动,奈何乌桓外族多是骑兵,面对几乎一丈高的木墙,短时间也是措手无策,只能任由营内飞矢从木墙构建时就留下的暗洞中激射,兵为之付出生命代价。
四面战况俱是如此,杀喊声渐渐高涨,就是中军帐内的甄尧也能清晰听见。甄尧在这连片的喊杀声中还能够安定的与田豫对弈,但帐内其他人可就做不到了。小秀儿战战兢兢的靠在吕绮身旁,而吕绮也是眉头紧皱,十分不解的看着甄尧。
“州牧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吕绮不可置信的开口问道:“听声音,四面营寨至少各自有数万敌兵,如此多的草原兵卒,难道州牧能如此安定?不怕被打进来?”
甄尧闻言微微一笑,与田豫相视一眼开口道:“你这句话是在我帐中说,若是出了大帐,被周围将士听见,尧非治你蛊惑军心之罪再者说,该做的安排早在白日间就已经安排妥当,此刻就算担心也于事无补。尧身为主公,如何能在战事露怯,此话不可再说第二遍”
见甄尧如此说,吕绮也无可奈何,只得将身旁害怕的发抖的小女孩抱在怀中,低声安慰着。同时在心底暗道甄尧真是个古怪的家伙,她从没见过一个人能在战时神色如此轻松,就算他极其崇拜的父亲也不行。
甄尧说不紧张那自然是骗人的,但就如他所说,若是主公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地下为将当兵的,如何能有战胜的信念?营外进攻的兵马并不是一人两人,而是比自己手中兵马还要多出不少的草原儿郎。这里是他们的主场,战力可想而知。
这些东西甄尧不会说出,他也只能以眼前的棋局来减缓心头的压力,毕竟比起麾下诸将,他那许久不连都已显生疏的武艺,与调兵防守的号令都要差上许多。既如此,已经定计的他却是没有什么好做的了,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静静等待战事结束。
“给我射,该死的汉人,杀光他们”虽然短时间无法冲入甄尧大营,但蹋顿也不缺进攻手段。多年来的准备,让他也拥有了一支精锐的弓兵。
草原儿郎那强健的体魄与精准的视力在这得到充分体现。拉弓继铉的动作比之毋极精锐并不慢多少,而准头、力度也是不差,很快营门旁的几座哨塔就坚持不住了,百余兵卒不是被箭矢驱赶下来,就是直接身死下坠。
制高点被打击,徐晃不慌不忙的调度兵马在营前防护,虽然毋极弓箭手几乎是由太史慈一手训练,但最基本的指挥对众将而言都不会有问题,因为徐晃等人本就是战场上的智将,对他们而言,单一兵种作战指挥可是极大的浪费。
相比徐晃早早的就失去了几处制高点的优势,带着麾下大戟士镇守后营的张颌干脆放弃了用远程进攻手段防卫。借着‘围墙’助力,一名名大戟士牢牢的站定在墙后,每一次挥动臂膀,必然会有一名兵卒倒下,而轲比能想用箭矢破敌,却是换来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响声。
而左右两翼偏营,也有久经战阵的甄家二将把守,他们面对的敌兵也是蹋顿帐下的两位勇士所领的普通兵马,虽然不像徐晃、张颌那般有声有色,但也没给乌桓人任何便宜。
不知何时起,淅沥沥的小雨又恢复至白日的倾盆大雨,带着呼啸而过的狂风,似乎在为这一场别开生面的战斗而喝彩。雨水洒落,给双方都带来不便,但蹋顿不会推,徐晃等人更是不可能相让,恶战依旧在持续,慢慢的,‘木墙’内外都堆起了一层层尸体。
三尺,五尺,七尺,九尺,营外堆积的尸体越来越高,蹋顿猛然瞪眼,随后大笑道:“众儿郎随我上,踏平汉人营寨”之所以大笑,却是因为营前堆积起来的尸体,让‘木墙’形同虚设,蹋顿完全可以骑着战马借着尸体踏上去。
蹋顿也是以勇武著称整个乌桓的,发现了进攻的办法,当即率先策马冲出,而在他身后,是之前不曾有过动作的两万乌桓精锐铁骑。
这种变故早在徐晃预料当中,所言看见对方万马奔腾的杀过开,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只是沉声下令的语气急促了些许:“前方兵卒退,拒马出”
随着徐晃命令下达,在最前方固守的甄尧亲卫并迅速后撤,不过在他们后撤的同时,所有兵卒不约而同的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