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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殿监怀疑掌门有什么意义呢?”
“殿监和掌门算是咱们蜀山地位最尊崇的两人吧,也许是想让一个对付另一个。”唐谧有些随意地大胆推测。
“会不会和马上要开始的比武有关?掌门人每十年比武选出,日期是天寿日之后的第五天。”白芷薇道。
比武的事唐谧也听说过,不过因为那是“山上”的事,山下的御剑堂完全不会参与其中,所以也并不是很关心,但现在白芷薇这么一说,她才觉得这可不是除了天寿日以外蜀山派重要的大事么,有什么阴谋诡计和这事相关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便说:“嗯,估计是这样,说不定是有人觊觎蜀山派掌门的位子。”
白芷薇听了,没有马上搭话,她自然一直认为唐谧是很聪明的,只是唐谧这种喜欢大胆想象和假设的思考方式与她的思考习惯有些差异,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抓在手中的实实在在的凭据,没有一个严密的推断过程,她便难以让自己信服。想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唐谧,我怎么觉得这么想似乎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呢。”
唐谧和白芷薇相处了这么些时日,自然明白这小女孩是天生的理性主义者,而自己这番全部建立在假设上的推论肯定没办法让她信服,但是自己直觉以为这种思考方向是正确的,于是说:“容我再想想。”
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阵清咳声,原来是张尉已经跟在她们身后走了许久。唐谧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夜朦胧睡去时听到白芷薇讲的那番话,心中一阵过意不去,只是心思玲珑如她,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讲什么才好,于是冲他笑了笑,便再无话可说。
三个人头一次几乎是一路沉默地走上了术宗所在的无忧峰,进入药堂,唐谧看见莫七伤身边没有人,虽然知道没用,还是秉着受人只托终人之事的做人原则,就走过去悄声对他说:“莫殿判,那个,‘玉面’托我向您求一粒‘九荣回天丹’。”
莫七伤一愣,捋了捋两撇花白的八字胡,说:“你跟她说,不是我不给,是全用完了。不过,如果今日能够捉到活参的话,再配置一些也不难,那其他八味药,药堂都是有的。”
唐谧有些好奇地问:“活参是什么?”
莫七伤故作神秘地笑着说:“好玩儿的东西,今天就是让你们来玩儿这个的。”
后来,当唐谧在树林中被迫唱着歌走了一个时辰以后,她才知道自己是被莫七伤骗了。
原来活参是一种接近妖物的人参,每十五年成熟一次,成熟的时候会在树林里东游西荡。它们非常胆小,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遁入土中消失不见,故此极难采到。而唯一吸引它们的就是童音唱出的清脆歌声,所以,每过十五年,还没有进入变声期的智木殿剑童们便被叫来捉活参。
刚开始的时候,众剑童都觉得很好玩,在莫七伤发给每人一个遇到危险可以报警用的烟花后便四散而去。一会儿工夫,满山遍野都是愉悦响亮的童谣声。
唐谧和白芷薇走了一段,对她说:“芷薇,你唱吧,我不会这里的歌。”
白芷薇顿了顿,说:“好,那我唱了。”
唐谧见她朱唇微动,一段歌声轻轻飘出,然后,这歌曲的调子便由东开始走向北,再由北走向南,由南走向西,最终又回到了北。
原来,命运是公平的,唐谧听着这走南闯北的歌声想,漂亮聪明如白芷薇,竟然五音不全,唱歌走调,唐谧啊,从此你不要自怨自艾了。
“芷薇,莫殿判说,人多了活参不会出来,我们还是分头找吧。”唐谧为了尽快完成任务,决定离开白芷薇。
可是,一个时辰以后,她开始追悔莫及。
原来,不知为什么,她把所知道的儿童歌曲都唱了一遍,也没见到一株活参蹦出来。难不成,活参不喜欢听我们那世界的儿童歌曲么?唐谧这样想着,如果连白芷薇那样的歌声最终都能吸引到一个活参粉丝的话,我空手而归岂不是很没面子?
想到这里,唐谧决定改换风格,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大声唱道:“洗刷刷,洗刷刷,,哦,哦……”
就在她狠狠地唱道:“请你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这一句的时候,忽听背后传来一阵诡异的婴儿般唧唧咯咯的笑声。扭头一看,果然看见一个手掌大小,样貌犹如没睁开眼的婴儿一样,白胖白胖的人参。只见它头顶顶着一簇绿叶,四肢看上去如雪白的藕节一般,此时正咯咯笑着跟随着唐谧的歌声摇头晃脑。
唐谧心中甚喜,一边继续唱着一边走近它,随后出其不意一把抓住它头顶的绿叶,就在她高兴得想要大叫的时候,突然觉得身后有掌风袭来,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击倒在地上。
在最后的意识消失前,她感觉到有人从她手中拿走了活参,她摸索着掏出烟火,用尽最后的意识和力量,拉开烟火上的绳捻,看到一团红色的火焰冲上天空,终于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二十八 郎意
第一部 二十八 郎意
唐谧迷迷糊糊地闻到一阵阵药香,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发沉,脑袋里嗡嗡作响。看来是脑震荡了,她想。这样又躺了一会儿,她终于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药室后面库房内的一张软塌上,四周都是一排排落地顶天的乌木药柜,每个柜子都嵌着一个个小抽屉,抽屉上镶着黄铜兽头环,并用金笔写着“首乌”、“白芷”、“血伤宁”、“归元丹”这样的小字。
一个熟悉的红色身影正抱着厚厚一叠绢册,在这些药柜间走来走去,拉开这个抽屉点一点,又拉开那个抽屉看一看,不知不觉间步子走得急了,又要爬高上低的,便使出了轻身功夫来,那步态灵动如山间雀跃奔跑的小鹿,轻盈似溪上悠游戏水的仙子,却是已经被严令禁止的魔罗舞。
“我说神仙妹妹,你那个武功犯戒了。”唐谧有气无力,哼哼唧唧地说。
“不妨事,反正这里也没别人。”白芷薇说,伸手抹掉鼻尖上凝着的汗珠。
“你到底在干什么呢?”唐谧又问。
“还不是因为大家都出去找你了,结果药库看守松懈,被盗贼进来偷了。莫殿判叫我在这里核对药材,看看都被偷走了些什么。”白芷薇边答边继续干活。接着她又问道:“你怎么样了,出了什么事?还难受么?”
“自然难受,脑袋晕沉沉的。你说怎么这么巧,我也碰到强盗了,那家伙打晕了我,偷走了我的活参。”唐谧抱怨着。
白芷薇停下手头的事儿,有些讶异地看着唐谧,问:“你找到活参了?大家找了一天都没找到,怎么给你找到了。可你还给弄丢了,害我们明天还要去找。”
“神仙妹妹,你可真是凉薄啊,我刚才说话的重点是我被强盗打了,你怎么就知道活参,活参。”唐谧生气地噘起了嘴。
白芷薇被她说得赶紧赔不是,然后才想起很重要的一件事来,道:“怎么你被抢,药库也被抢,这些盗贼好像都约好了一般。”
唐谧此时脑袋发昏,没有办法完成这么艰巨的推理工作,便问:“药库的事莫殿判怎么说?”
“在那里大骂那些等着观礼掌门人比武的客人是小人,竟敢偷盗自家师门。可我觉得,这几日山上因为天寿日乱哄哄的,宾客中更是鱼龙混杂,若是有人偷药,倒是也讲得通。可是,加上你遇到的事,这件事未免拿捏得就有些太恰到好处了。”白芷薇说完,又开始继续清点药材。
“哎,芷薇,你被莫殿判无情利用了。”唐谧说,她觉得莫七伤纯粹是在利用白芷薇记忆力好,条理性强,心思又细密的特点来干一些本来该由杂役干的工作。
白芷薇头也没回,边干边说:“我是自愿的,出了偷药这事,殿判让我们都下山去,可我想陪着你,就留下来整理药库。”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有噔噔噔的脚步声,不用猜,全蜀山除了杂役以外,但凡会轻功的人只有一个有这么轰轰烈烈的脚步声。唐谧躺在那里看也不看,说:“大头,你也没走么?”
“给你弄药,怎么走。”张尉说着,端过来一只朱漆托盘,盘中放着一碗黑不见底的汤药,还有一盘棕色的药膏。
唐谧还未离近那药碗,就闻到一股极苦的味道,便开始皱着鼻子耍赖道:“啊,大头,你终于要下手了,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不就是连累你被扣分了么,你放过我吧,我承认我对不起你,我一定努力,让咱们今年一次过两试。好不好,放过我吧,别让我喝那个东西。”
张尉端着盘子被唐谧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逗得呵呵笑了一阵,这才发现原来这是自昨天出了魔罗舞那事以后,唐谧第一次正面提起这件事,他自己正不知道如何开口化解三人间因为这事造成的尴尬,便顺水推舟地说:“行行,我原谅你,你把‘凝神汤’喝了我就原谅你。”
唐谧听了翻身一骨碌做起来,笑着说:“那好,我喝。”
唐谧喝完药,张尉就把她的发钗拔下来,三千乌丝瀑布般流泻下来。唐谧身子一僵,问:“干,干什么?”
张尉是心中明澈,完全不懂男女之事的少年,坦然地回答:“给你上药啊,头上肿了大包呢。”
“噢。”唐谧这才觉得自己不纯洁,掩饰着说:“那你轻一点。”
张尉答应着,右手拿起一个小竹板挑起一块药膏,左手拨开唐谧脑后的一缕头发,小心翼翼地涂上去。唐谧只觉得头皮上清清凉凉的很舒服,一直舒服到了心里去。
涂好药,张尉便过去帮白芷薇清点药材,而唐谧则半躺在软榻上,远远地看着那个两个人。
那个蓝衫少年因为身量还没有开始抽拔,脑袋就显得特别大,并且举手投足都被这样的身材比例干扰,呈现出一种笨拙之态。那个红衣少女却已经开始如雨后的幼竹般向着天空生长,细瘦的身姿带着一点清冷的竹韵。可是唐谧相信,笨拙的少年终会成为拥有宽厚肩膀的男子汉,清冷的少女终会绚烂耀眼得让人不敢逼视。
而那时候我在哪里呢?她这样想着,忽然有些伤感,虽然明知道终将离开。
下山的时候,唐谧告诉了张尉自己关于灰衣人的推测。没想到不等张尉说什么,白芷薇就先提出了反对意见,她说:“我觉得,第一次见的灰衣人你可以说不是穆殿监,因为大家看到他在御剑堂。但是后来几次,你就不能这么说。现在,你所有的推测都先认定穆殿监是可信任的,这样可能会犯错误。”
“这是我的直觉啊,有时候人是需要直觉的。”唐谧相当不服气。
“按你的推测,这可是会出大事的。这么重大的事,怎么能光凭直觉相信一个人?”白芷薇一点也不让步。
“我当初也是凭直觉和你做朋友的啊,有错么?”唐谧反将一军。
白芷薇有些生气了,道:“唐谧你狡辩。”
“我也觉得能信任穆殿监啊,这样凭感觉去相信一个人不正常么?”张尉终于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不想白芷薇感觉到成为了少数派后,言辞就有些激烈:“那你们怎么不接着凭感觉猜谁是幕后黑手啊,这个人这么辛辛苦苦,就为了让咱们几个当传声筒?你还不如说让全御剑堂的剑童都当传声筒来得耸人听闻,这可能么?”
“怎么不可能,大众是最容易被操纵和愚弄的,有时候,骗一群人比骗一个人更容易。”唐谧跟她针锋相对,心道:小丫头,姐姐当年是干哪一行的啊,我通过媒体放消息的时候你还吃奶呢。
“哼,说得很厉害呢。”白芷薇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她反问道:“那你倒说说,咱们碰到的这些事里,哪个和大众有关来着。”
“比如……”唐谧被一下子问住了,这段时间以来,好像都是他们几个人在这里神秘兮兮地调查来调查去,和大众如何扯得上关系,可是,她也是不轻易低头的人,她搜索了一下记忆,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说:“比如,南宫香她们就说过,全御剑堂都知道咱们飞上玄天阁被罚的事。因此,才有那么多人问慕容斐赤峰四翼蛇的事。这才有好胜如司徒慎的,也想去找宝物。”
“佩服,佩服,按照你这次的推测,这个幕后之人的目的就是为了通过大众推动司徒慎去杀赤峰四翼蛇,对吧,原来这就是要发生的大事啊。”白芷薇口气里有讽刺的意味。
“我……”唐谧被堵得哑口无言。
张尉看两个人僵住,很想此时出来打个圆场,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眼睁睁看着刚恢复不久的和谐气氛又转变成了一路沉默。
待到唐谧和白芷薇回到梅苑,发觉玉面已经睡下了。两个人也不多说话,安静地各自洗漱,吹灯上床。本来是一个人睡的床,躺着两个人就有些挤,她们胳臂碰着胳臂,呼吸抵着呼吸,却不知如何先向对方开口。忽然,窗棂上传来小石子“咚咚”地敲击声,两个人对看一眼,没说话,双双披衣起身。
推开窗户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