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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谧收了剑,恍然大悟道:“就是说,这两套剑法是互相克制的,而不是一个去破解另一个。”
“我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有人画下这种东西?”白芷薇说完,手指轻轻拂过石壁上的刻痕,喃喃自语般说:“难不成,有人看见了使这两种剑法的人在打斗,便把那情形纪录在了这里?”
唐谧听了,也走接近石壁,仔细观察那些刻入其中的痕迹。在极近出细瞧,才发现使回风剑法的小人儿和使另外一种剑法的小人儿是两种不同的刻痕,前者的痕迹深而粗,后者的痕迹要浅很多,而且,再仔细看,后者每一笔都是由两条极细的刻痕组成。这种奇异的刻痕让唐谧一惊,抽出“未霜”在石壁上轻轻划了一道,石壁上顿时出现了同样的痕迹。
唐谧忍不住低叫了一声:“难道是‘未霜’刻的!”
白芷薇凑过头来,细细看了看“未霜”,道:“原来剑刃上有细槽,怪不得留下的痕迹会是两道刻痕。”
唐谧道:“我在楚国修理“未霜”的时候,铸剑师曾告诉过我,因为“未霜”是小巧的剑,为了弥补杀伤力不足,当年的大铸剑师就在两侧剑刃上各开出一道细槽,这样在剑刺入身体时可以引导血液更快速流出。因为这种在只有毫厘宽的利刃上开出细槽的技术早已失传,当时看得那号称楚国第一的铸剑师也啧啧称奇。”
“这么说,除了‘未霜’天下不太可能有其他的剑能留下这样的痕迹喽?”白芷薇道。
“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把‘未霜’留下的。”唐谧说完,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在那晶铁梳子的护手。
白芷薇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摇摇头,说:“不会的,不会是荣安公主华瑛,她根本不会武功。”
“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她嫁到了楚国为后,实际上,我该算是她血脉的延续。”白芷薇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据说,魔王死后不久,她就因巫蛊之罪被赐死。但是,真相究竟是怎样,可能只有当时参与此事的人才知道,我母亲说,也许,那只不过是当时的楚王为了向其他三国表示自己与魔王绝无关系吧。可是,如果真是如此,就太可悲了。你知道,我小时候看过当时的楚王为她写的赋,我那时以为,一个男子用那样美好的笔调去写一个女子,一定是极爱她的。”
唐谧听了,也觉得有些暗然,而后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可是,赤玉宫第一代宫主不是华瑛么?不会武功如何服众?”
“是啊,所以当时我在地下魔宫听到她是第一代宫主,也很震惊,可是后来又一想,当宫主也不一定非要会武功,对不对?”
“也许,她就是会武功,只不过别人不知道而已。”
“当然有这种可能。可是,书上说她先天不足,无法练武,就是嫁入楚宫后,也有很多给她看病的纪录留存下来。”白芷薇说完,感叹道:“她和魔王是双生姐妹呢,一个人武功绝世,另一个就体弱多病。”
唐谧发觉两个人聊跑了题,忙回到正题,说:“这样看来,刻下这个和我们回风剑法对决的小人儿之人,最有可能是魔王对不对?那刻下回风剑法的会不会是堕天大人?”
“我也这么想。”白芷薇说完,忽然想起一直在边上没有搭腔的张尉,随口问道:“大头,你怎么看?”
张尉没有回答,两人回头一看,才发现张尉盯着那壁画,已经看得痴了。
唐谧拉了拉他的衣袖,问道:“大头,你怎么看啊,你猜为什么魔王和堕天大人不正二八经儿地比武,而在这里浪费时间刻小人儿打架?”
张尉回过神来,想了很久,才说:“我不知道。”
唐谧和白芷薇早料到他会有如此答案,相视一笑。白芷薇说:“大概这也是他们之间比试的一种方法吧。”
而就在她们几乎要认定这是魔王与堕天在比试武功的时候,张尉指着那个魔王刻的小人儿说道:“我想,如果刻这个小人儿的人在我旁边,我也能创出一套武功。”
唐谧和白芷薇俱是一愣,没明白眼神仍有些发痴的张尉是什么意思。
只听张尉看着那壁画继续说道:“回风剑法的第一招并不讲究,就是随便攻出一剑。如果我也这么攻出一剑,刻这个小人儿的人要是在的话,就会出招指出这一剑的不足。那么,她会迫使我去想,如何既破解了她这一招又能反击,于是,我想出第二招。如此往复下去,若是有她在,我不就会从随便一招开始,创出一套攻守有度的武功了么?”
唐谧和白芷薇虽然聪慧,但思考的时候都是从世上已经有了回风剑法这个角度在考虑,听张尉一说,才发觉原来还有其他能解释这件事的角度。
唐谧说:“你是说,魔王和堕天不是在这里比试,而是在这里共创武功?”
张尉思忖良久,道:“这我可不能肯定。但我觉得,当我这么看这些小人儿的时候,我就发觉了自己和刻画这些小人儿的两个人的差距。”说完,张尉抽出剑,开始比划起来,边比划边解释道:“你看,如果有人这样一剑攻向下盘,我会觉得这样挡开最好,同时还有再回手的余地。可是,图上的人是这么斜刺一剑,因为,她看到这里是有破绽的,而我就想不到。那么,现在假若说我想到了这里有破绽,我会这样补一剑,但是他是这样攻出去的,以这样的进攻代替补防。”
唐谧和白芷薇顺着张尉的这种思路去看这些小人儿,不再把他们当成已经成形的两套剑法,而是两个高手在探讨怎样设计出更高明的攻防招数。这样看了一会儿,便也渐渐入迷,忘了再去推测到底在遥远的过去,在这座蜀山深处的洞穴里,曾经有怎样的两个绝世之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刻下了这些痕迹。
虽然三个人都熟悉这套蜀山最基础的剑法,可是,从来没有从这样高屋建瓴的角度去审视这套武功。不知不觉,三人竟然看了一个时辰,唐谧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扭一扭已经僵直的脖子,慨叹道:“原来,武学之道竟是如此奥妙无穷。”
“是啊,看了这些图,脑子好像突然清明了不少。”张尉应道。
“啊,这是……华瑛”白芷薇指着画底一处很小的刻痕低低叫了一声。
唐谧凑过去一看,见是一行极小的字,轻声念道:“辛丑年三月,瑛与凛于蜀山游戏之作。”
念毕,唐谧有些迷茫地抬起眼睛,望向白芷薇,问道:“芷薇,堕天大人的名讳是什么?”
白芷薇看着那行小字,忽然生出一种念头,也许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真的永远也不可能再被人知道。所谓真相,其实早已湮没于百年的滚滚烟尘之中,而自己能看到的不过是那些风云人物留给后人猜测的一道背影罢了。
思及此处,她心里便不再觉得惊讶,掠眉启唇,淡淡说道:“王凛,堕天大人的名讳是王凛。”
待到三人出得山洞,回到悬崖之上,发现日头已经升到了正当空,才知道原来在山洞中竟耽搁了一个上午。
张尉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说:“那洞口如此小,成年人应该钻不进去吧。”
白芷薇算了算时间说:“嗯,刻下这个的时候,他们大约就和我们差不多大,华璇应该还没有继承王位。”
唐谧遥想当年人物,心生感慨,道:“不是魔王的华璇,不是堕天的王凛,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少年呢。”
此话一出,三个少年便都不再作声,站在高耸的悬崖之上,听凭山风吹打面颊,扬卷衣襟。
忽然,坐在唐谧肩上的绿毛小猴子指着天空叫了起来,三人仰头看去,只见一道光划过天空,向他们附近的林中掠去。因为是白天,那光并不明显,唐谧眯起眼睛望向它消逝的树林,问道:“那是什么?”
“是不是有人御剑飞行?”张尉说。
唐谧虽然有过两次御剑飞行的经历,但从未在地上看见过,道:“御剑飞行在地上看就是一道光啊,那么我有一次在夜里可能见过,我以为是流星呢。”
“能御剑飞行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啊,不知道来这里干什么。”白芷薇疑惑地说,转而问道:“我们该不该看看去?”
三十八 可是我很喜欢他
第二部 三十八 可是我很喜欢他
那道光落下的地方看上去离三人所在之处并不遥远,唐谧心中虽然好奇,可是又有些犹豫会不会越走越深入蜀山,一会儿可能更不好回去。她这才想起肩上的小猴子看起来很是友好,而且虽然它模样小巧,却有可能是已有百年以上寿命的异兽,也许当年曾在这洞中见过华瑛与王凛刻下那些小人儿,因此认得这把“未霜”,便扭头对它说:“如果我们再往山里走走,你能不能把我们送回青石阶。”
那小猴子的黑眼睛一转,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唐谧见小猴子肯合作,觉得去看看也无妨,对张尉和白芷薇说:“我们现在回去,下午的课也赶不及了,不如过去看看,是什么人跑到咱们蜀山深处来了,如何?”
白芷薇自是没有意见,张尉心中虽有些犹豫,可看见两个同伴都意欲去那里一探究竟,也不想扫两人的兴,只是说:“要不先往那里走走,要是不好走就算了,我怕咱们一夜未归,今日要再不出现。御剑堂那边要着急的。”
唐谧想想也对,说:“好,过去看看,不好走就回来。”
三人钻入树林,劈开拦路的荆棘,向那道光落下的地方走去。因为树妖果实对身体有极大的裨益,三人觉得精力充沛,脚步轻快,虽然面前的路比原来要难走许多,走了一段,倒也没有感到如何疲乏。
但没走多久,眼前的荆棘已经茂密得如同一层层幕布,劈开一道,又是一道。唐谧见此情形,说:“太不好走了,要不算了,回去吧。”不想她肩上的小猴指着前面边叫边跳,她觉得蹊跷,对张尉说:“你再往前劈两剑看看。“
张尉依言又向前劈了四、五剑,一道光突然透过劈开的荆棘射入昏暗的林中,三人扒开枝叶荆条一看,原来树林已经到了尽头,一条细长的峡谷出现在他们的脚下。
这条峡谷看上去甚是奇异。从他们所站的高处向下望去,峡谷中弥漫着浓浓的黑色雾气,峡谷两侧寸草不生,而谷底的黑色浓雾之中却隐约可以看见有枝丫繁茂的树木生长其中。一阵山风掠过,黑雾翻滚,那些雾中的不知名树木也随之伸展摇摆,妖异非常。
一股腥臭的气息被山风送上来,白芷薇捂住鼻子,道:“黑雾可能有毒,莫要再接近了。”
唐谧觉得那味道让人恶心欲吐,便点头同意离开,此时一声野兽的吼叫从山谷中传来,震耳欲聋,让人心颤不已。
“似乎昨夜也听过这叫声,是老虎么?”唐谧问道。
“的确有些像虎啸,只是老虎哪有如此威力,声音也不会传那么远。”张尉答道。
“那御剑飞行之人难道是来这个峡谷的?”白芷薇疑惑地说道:“这里,看上去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三人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再走近一些一探究竟,只见谷下黑雾涌动,一个人御剑飞行冲出了山谷,掠向天际。
三个人透过荆棘的缝隙,清楚地看见了那个人的面貌,半晌无语,怔怔凝视着那人在高空中消逝成一道浅淡的白光。
好一会儿,张尉才犹疑地开口道:“那是穆殿监,没错吧?”
“我看是他。”白芷薇确定地说。
那人的样貌唐谧也看得清楚,心中蓦地腾起许多记忆的碎片。穆家旧居那些记载着仇恨的发黄纸张,藏书阁无数写着穆显两个字的借阅纪录,甚至那时在地宫中仿佛是被人故意安放好等待杀死穆晃的“尸王”,还有眼前这个妖异的山谷,这一切,似乎还差一些什么就可以连贯在一起。她闭上眼睛,觉得心中有寒意缓缓蔓延向四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张尉看到唐谧面色有些不对,担忧地问:“唐谧,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不是,我只是在想,穆殿监来这里做什么呢?按理说,我们该下去看看,可是,我觉得这个山谷不太安全,我们今天还是不要冒然下去吧。”唐谧说完,便紧锁眉头,自顾自地转身往回走去。
白芷薇也觉得事情并不简单,看到唐谧思考的样子,追上去问:“你是不是觉得穆殿监有什么不对?”
唐谧点点头,说:“你觉得穆殿监是怎样一个人呢?”
“感觉上是很严肃的人,并不让人亲近。可是,他应该是全心全意在维护御剑堂吧。”白芷薇说完反问道:“你过去不是一只觉得他是可以信任的么?”
不等唐谧答话,追上来的张尉便说:“不能因为殿监从那山谷里出来就乱怀疑什么吧。”
“是不能,但是我觉得总要留一份心了,无论如何,那山谷看上去不是什么好地方。”唐谧答道。
三人走了一阵子,忽然唐谧肩上的小猴子好像发觉了什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