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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明白，想得头都有些痛了。
“如玉，扶我起来！”楚际云挣扎了一下。
如玉急忙走了过来，伸手把楚际云从床上扶了起来。
第一三九章 春在秦淮两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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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那个甚么歌丽娅还送来一个东西！”如玉说着，走到床头的柜子旁边，去掉柜子上面的锁，打开来，是一层一层对衣服，她如春葱一般的细指把那一层层的衣服翻卷开来，在柜子底部露出一个红布包来。
如玉将红布包从柜子里面拿了出来，一层层地打开，最后，露出一个暗淡无光的玉珏来。
楚际云一看，正是纳玉环，不由得长叹一口气，摆了摆手，又让如玉放了回去。
“放起来吧！我暂时用不上它了！”楚际云有些伤感地说道。
如玉听完，却莫名地笑了起来，说道：“看来还是我赢了！”
楚际云一愕，问道：“甚么赢了？”
如玉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说道：“那凶恶的姑娘来了说，等你醒了，不要让你看见这个东西，否则你会发疯！我说，楚公子是豁达的人，不会为身外之物发疯的！”
楚际云听完，更是愕然，想象着歌丽娅那喜怒无常的脾气，不由得为当时的如玉捏了一把冷汗，那时应该是怎样的惊心动魄啊，幸亏那疯丫头没有发疯。
不过，这也让他更加疑惑，这歌丽娅到底是对自己甚么用心，不光是把纳玉环送来了，还叮嘱如玉不要让自己看到，这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她还会有一丝的愧疚，或者是良心发现吗？
但楚际云宁愿相信死人会开口说话也不相信歌丽娅会良心发现，这个女子的阴险狠毒无人出其右，做戏的水平也炉火纯青，自己是彻底败给她们叔侄两人了。
“那女子还送来一件东西！”如玉见楚际云不说话，又说道。
楚际云笑了起来，说道：“如玉，你怎么这么有意思，有东西就一块拿出来吧，怎么还一件一件地拿着玩！”
如玉莞尔一笑，又打开床头的红木匣子，从里面取出一片火红的羽毛来。
楚际云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了，那是丹翎鸟临死时挣脱下来的羽毛，婉亭曾经说过，那红色的羽毛是丹翎鸟生命的精华所在，它全身的能量和生命的元气都积存在那红色的羽毛里面，羽毛脱落，它的生命也便枯萎了。
想到丹翎鸟奋力脱落羽毛，宁死也不愿苟活于冥皇手中，楚际云眼前似乎看见了丹翎鸟那决然的眼神和必死的决心，楚际云觉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一滴泪悄悄滑落。
他小心地将羽毛收入到自己的怀了，慨叹着，在如玉的搀扶下慢慢从船舱中走了出来。
来到外面，楚际云脸色不由得一变，只见所乘坐的大船花团锦簇，船舷边还站定几个使女，个个穿着暴露，正眉开眼笑地望着前方谈论。
“这？”楚际云不由得愕然望向如玉。
如玉嫣然一笑，说道：“我是歌女，当然这里就是花船了！”
见楚际云神情尴尬，如玉又吐了吐舌头，说道：“大哥还装正人君子呢！不过，我可只是服侍公子一人的，这下公子心中可好受了些？”
楚际云被如玉说得满脸通红，更是尴尬，说道：“哪里话来？我可没有这么想过！”
如玉婉尔，说道：“公子这样说可是伤了奴家的心，人家这些日子为你可没有少挨埋怨！”说着，一双妙目向楚际云瞧来，端的是风情万种。
楚际云哈哈大笑，说道：“谁埋怨你？是那船上的妈妈吗？叫他上来，看本公子不用钱把她砸死！”说着，从芥子镯中拿出一叠银票，在手中抖得哗啦啦作响。
如玉也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公子好大的排场，如此一来，我便放心了，我这女儿如玉就交给公子了，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定要拿你是问！”
楚际云愕然，旋即哈哈大笑，躬身道：“是，如玉妈妈，小生遵命则个！”
如玉听完，又是一笑，向江心一指，说道：“那是秦淮河最繁华的河段，里面姿色胜如玉者众多，琴棋歌赋胜如玉者也众多，公子可有兴趣前去一观？”
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千门绿杨多情柳，瑶台云生照婵娟。月上玉楼倚红颜，梧桐院落影秋千，暮春东望花逐水，夕阳虽好奈何天。
楚际云感慨良多，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身上的酸痛缓解了不少，于是点头道：“然！就依如玉姑娘！”
如玉又笑了起来，立刻吩咐船工，向着江心靠近！
黑沉沉的江水反映着夕阳和花船上的烛火，点点跳跃、色彩游离，如飞萤流火一般，随着船桨滑动，发出哗啦啦的奏鸣，花船徐徐向江心移去。
江心船只众多，灯火如天上繁星，片片点缀江面，煞是好看。
又移近了些，但听到繁声似锦，嘤嘤燕燕响成一片，想来定是那花船中的歌女，正各展歌喉，以期待一个好的生意吧。
每个花船周围都围定了不少船只，有的只是一叶扁舟，有的则是大船，装饰得富丽堂皇。
如玉指向那大船，说道：“公子，那些都是官船，来这里潇洒得可都是那些官老爷！”
楚际云定睛看了看，见那官船上轻摇纸扇的翩翩佳公子有之，大腹便便的糟老头子有之，虬髯黑脸的武者也有之。
楚际云心头突然涌起一股醋意，说道：“不知道他们都听得懂这曲子吗？”
如玉呵呵一笑，说道：“定然是比你懂得多些，他们为官，都是在这风月场中浸淫，哪有不精通的道理？倒是那为民请命、体民造福的本职个个生疏得很！”
第一四○章 落水狗
楚际云听完，又看到他们个个在那里摇头晃脑，逍遥自在，心中微微有些怒气，说道：“不知道他们落水以后，还有这种潇洒自如吗？”
如玉又笑了，说道：“大哥想看落水狗吗？”
楚际云回头看向如玉，脸上现出疑惑的神情，他不相信表面温和善良的如玉，竟然也有激越的一面！
“大哥，你等着！”如玉说着，急匆匆回到船舱里面。
不大会儿的功夫，楚际云就听到右面船舷中微微一响，接着，就看见一道黑线沉入江底。
楚际云心中愕然：难道如玉真是过去凿沉官船了吗？
正想着，就听到附近的一个官船上一声惊呼，接着，那官船顿时倾斜了起来。
楚际云不由得吃了一惊：如玉好大的动作啊，不会是把整个船底都弄掉了吧。
正想着，又有一个大船上发出惊叫，那个船也倾斜了下来。
楚际云在船上不由得微笑：看来这如玉也是调皮得很，有了些许多功夫就四处捣乱，本性中也有破坏的欲望。
正想着，就听到远处突然一声暴喝，接着，一道明亮的光芒从那发出暴喝的地方闪现出来，接着，就听见轰隆一声大响，水柱冲天而，点点灯光中，一个锦衣大汉卓立浪尖，手中一条大棍，正指向水底，高声喝骂。
楚际云此时一丝功力也没有，连带眼睛也看不清楚，急忙吩咐周围的使女道：“快，去吩咐船工，向出事的地方去看看！”
那在旁边正发愣的使女听了楚际云的话，不由得说道：“公子，那里有些危险啊！”
楚际云叫道：“危险也要去，你家小姐在那里呢！”
那使女向周围一看，果然失去了如玉的身影，这才惊慌起来，也不问小姐怎么去的那个地方，急忙匆匆向船工跑去，吩咐他们开船。
船急速地向着出事地点划了去，中间却遇到很多惊慌躲避散开的船只，一时间竟然凑不过去。
这个时候，只听见又是一声大响，水花飞溅，那飞身水面的大汉高呼道：“大家不要惊慌，这只是一个水怪而已，看本武状元把他收复了！”
楚际云听见这声音，不由得大喜，高声叫道：“秃头七，秃头七，快住手，自己人！”
但楚际云的高声呼叫在这嘈杂无比的水面小的连自己都听不到，莫说是秃头七了。
楚际云不由得又是一阵颓丧，只是催促船工继续向秃头七所在的坐船靠近。
秃头七刚才这声安慰大家的话不但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反而更加增加了恐慌，大家听他这么一说，又眼睁睁地看着有两艘大船倾侧了下去，顿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不过是前半句，至于后半句，对于这个武状元的本领，还是等到逃得远远的，再观其言语的真实性吧。
河面上乱成一片，楚际云的船被四处蜂拥逃命的船冲击着，怎么也靠近不了秃头七，更让他担心的是，水地下的如玉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不知道是死是活。
秃头七有些沉不住气，他的功夫也就是个半拉子，唬人还可以，来真格的还是差点儿，此时在水面上站了一段时间，就觉得身体中浊气上升，身子越来越沉，渐渐江水已经没了脚踝。
他有些支持不住了，急忙一跃，向着自己的大船跳去。
水中的如玉等的正是这个时候，她刚才憋了一肚子气，本来已经成功地凿沉了两座官船，来到这个官船低下的时候，没有想到被这个自称武状元的家伙发现了，对了一记兵刃，竟然发现是半斤八两，幸亏这武状元比较蠢，不再船上呆着，竟然为了耍酷站到了水面上，她就是等着秃头七力气用尽的时候。
眼见秃头七支持不住，如玉猛然从江水中翻腾起来，手中利刃向着秃头七的双膝斩落。
秃头七大惊，急忙挥棍遮拦，哪里知道大棍挥出，却是抡了一个空，再见眼前寒光扑面，如玉竟然一手抓住了他的棍头，一手挥剑向他抓棍的手推了过来。
“哎呀，给你得了！”秃头七叫了一声，也不顾甚么脸面，撒手扔了棍子。
但他此时再也无力跃上船头，扑通一声掉到了水里。
如玉暗自高兴，回头邀功一般向着楚际云看来，但见远处船舷上的楚际云突然一个倒栽葱从船上掉了下来。
如玉大惊失色，顾不上落水的秃头七，急忙向楚际云落水的地方游去。
眨眼就游到了楚际云身边，此时，楚际云已经呛了几口水，如玉又是心疼又是责怪，急忙把他拖了起来，楚际云睁眼看见了如玉，长出一口气，指着远方说道：“秃头七，快，快把他救上来！”
“秃头七？”如玉不明所以。
“就是那个甚么武状元了！”楚际云急忙解释道，“那是我兄弟！”
如玉听完恍然大悟，顿时扔了楚际云，向着秃头七又游了过去，气得楚际云在后面大叫：“怎么不管我了，我还在水里呢！”
无奈声音太小，如玉听不到，只得怏怏地自己爬上了船去。
※※※※※※※
秃头七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就看见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在自己面前晃悠。
“哎呀，灌死本老爷了！还不把本老爷扶起来？”秃头七张嘴就说道。
第一四一章 武状元
突然觉得秃头上一痛，原来是被对方“啪”地打了一记，接着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你这小子，官瘾可倒不小！”
秃头七揉了揉眼睛，一张熟悉的脸庞渐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啊！啊！原来是你啊！”秃头七立刻跳了起来，向着楚际云就扑了过去。
但脚下突然一绊，扑通又摔在了地上。
秃头七无限委屈地向旁边看去，但见一个短装少女正对他怒目而视，口中叫道：“离我家公子远点儿，你这狗官！”
秃头七听完，躺在地上呵呵大笑起来，叫道：“他是你家公子，我便是你们家大公子了，可不是甚么狗官，小丫头闪开，不要妨碍我们兄弟叙家常！”
说着，他又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但刚站好，腿弯处又受了一记，不由得扑通又倒在地上了。
“哎呀，干什么呀，你？”秃头七不由得有些恼了。
“不干什么，我们家公子有伤，你不能搂搂抱抱的，伤了我家公子你一百条命也赔不起！”如玉刁蛮地说道。
“啊？小云，你受伤了？”秃头七听完，也不怕如玉再把他踹翻了，急忙蹦了起来，结果，又毫无悬念地被如玉弄翻在地。
看着秃头七那可怜模样，楚际云哈哈大笑，对如玉道：“不要难为你张大哥了，让他起来吧！”
如玉这才气哼哼地不出手了，嘴巴上还不住警告：“离我们家公子远点儿啊，讲话不要大声，一看就知道你是粗人一个，花了多少钱，买了一个武状元！”
“呜呜，人家是真本事考的！”秃头七嘟囔着，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楚际云：“兄弟，你怎么了？是不是泡妞泡多了，染了花柳？”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如玉，替我给他杖嘴！”楚际云笑嘻嘻地说道。
秃头七急忙双手捂住脸颊，大叫道：“小云，怎么连你也欺负我，你们夫妻俩欺负一个啊！”
如玉本来想料理这个秃头七，她看着秃头七就来气，就想上前欺负欺负，此时听他这么一说，脸立刻羞红了，骂了一句：“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说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