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么依李前辈看,子平兄现在何处呢?”
“这个问题难以索解,按说子平应该位于坟墓内的某个位置,可我们都看了,确实没有,如今都已经过去五天了,我也很有些担心。真怕……”李山西一语未了,唐雪衣转了出来,神色惨然,脸庞清瘦,但秀发梳洗的很整齐,看来在此等候很久了。
宋柏青和她打招呼,她礼貌的和每个人招呼过,然后问子平的消息。
三个人都是心中歉然,虽然已经数次来到坟墓,却一无所获,自己发愁倒还罢了,现在看到唐雪衣凄然的神色,三个男子汉心中都是不忍,谁也不说话。雪衣冰雪聪明,鉴貌辨色,已知就里,所以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不发一言。
三个人无可安慰,只好默默从他身边走过。走出一段,思纲回头,看雪衣俏立路旁,兀自翘首企盼,压抑不住,真想告诉她李山西的推测,可这究属揣度,目前尚无佐证,纵然是能安慰她一时,如果将来的事实证明,这不过是镜花水月,那岂非多此一举?所以心下黯然,唯有叹息而已。
现在宋柏青把这番话说出来,大家依然默不作声,柏青也知道,确实,如果是一个月前,大家还存着希望,而这番说辞,确实有其可能性,而现在都一个多月过去了,希望更趋渺茫,这种推测,也就更加显得苍白无力了。
第二天却是个大晴天,李山西并没有来,下午大家还是聚在谭风林那里,等着李山西。不过众人对眼前这件事都没有底,故而都不开口。
谭风林看大家不说话,缓缓开口:“唉!方先生大智大勇,而又襟怀宽广,我们都企盼着他逢凶化吉。如果有他在,我们却也有主心骨,现在之事,却要我们去应对,今天我让小儿一早就去了回马岭,如有情况,他会回来报告的。”
恰在其时,院子里玩的几个孩子齐声大呼:“快来看呀!真好玩!”
房间里的大人们还以为这不过是孩子们眼中的趣事,都不赞一辞,有个孩子却跑了进来:“爷爷,爷爷,快来看,有块黑云呢。”
众人也觉得天光骤然黯淡,刚才还是阳光明媚,转眼之间,巨大的阴影就投落到大地上,所以一齐跑出了房间,抬头往天上看去。
只见一大块墨云,翻翻滚滚,从东天而来,掠过了头顶,顿时整个大地被浓雾笼罩,咫尺之外,不能视物。裹在浓雾中的人们纷纷发出惊呼声,孩子们则吓得哭起来,宋柏青大声喊着:“都站在原地,不要动!”
谭风林心中一惊:“我喊谁的名字,谁就答应!”然后他一一喊到,都有人答应,喊到一个孩子的名字时,却没回音。他再高声喊一遍,依然没人答应,有个孩子则说:“他刚才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玩着呢。”他的父亲乃是穆天河,这时关心则乱,连声呼唤,哪里听得到回声?
孩子也许是害怕,或者躲在房间里了。谭风林只好嘱咐大家相互拉住手,慢慢向房间靠拢,就在此时,浓雾渐烯,众人的身形可辨,慢慢的也就清晰了,须臾浓雾散去,大家顿感心头一宽。有的人就忙着找孩子,有些人还在注意乌云,只见那云慢慢往西边移去,云很低,翻转变化成各种形状,做着各式各样的动作,移到了翠屏山和卧虹山顶,不再移动。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有些懵然无措,只见云中倏而电光一闪,接着是雷声隆隆,在人们心头滚过,乌云顿时开始燃烧,烈焰腾空,很快的燃烧殆尽,阳光再度复明,大地光彩重生。那种壮观的景象,震的大家魂胆俱丧。
而那个孩子,却不在院子里,人们都喊他的名字,还是没有应声!几个人出门寻找,穆天河带着哭腔,像疯了一样的四处寻找,几个人也陪着他一起四处找寻,穆天河一路呼唤着,回自己的家去了。
“爸爸!爸爸!”
是谭人祥焦急的声音,从东山下来,只见他一路跑着,进了院门。
“怎么了?跑这么急?”谭风林冲他问。
“你们……看见这……块云了?”人祥上气不接下气的问。
每个人都看见了,风林点了点头,听他继续说下去。
“先进屋吧。”思纲对大家说,谭风林也被提醒了,向宋柏青笑笑,于是大家陆续走进了房间。
谭人祥喝了口水,稍稍恢复平静,脸上汗水兀自涔涔而下,衣服也被汗水湿透了:“我在回马岭的回龙观内呆着,时间久了,觉得害怕,就跑到西北侧背阴的地方,开始没什么变化,我坐在那里有点打盹。”说到这里,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冲思纲和宋柏青笑笑,思纲也笑笑表示理解,他这才说下去。
原来他这一睡,就是一个多时辰,醒来倒不见有何异样,看看天已过午,先吃了点饭,打算再坚持一会,就要离去。
忽听得轧轧连声,人祥急忙站起,回头观看,只见回龙观大殿后墙裂开了一道很宽的缝子,接着乌云如狼烟般涌起,越聚越多,很快整个回马岭都被乌云笼罩!
谭人祥见事不好,趁乌云还未笼罩西北角这片地方,跑步下山,迅速溜下了阎王鼻,沿着小路往回疾奔。回头看时,那片乌云,还在回马岭顶积聚着,慢慢向自己方向扩散。
很快的,乌云就向西移动,谭人祥借着下山之势,疾若奔马,而乌云笼罩了东天,黑压压的卷了过来。终于在跑马山尽头的山坡上,弥漫大地,人祥见目不能视物,索性原地等待,片刻之后,云消雾散,人祥向前看时,只见整个翠屏村都被浓雾笼罩了。
第六章 灵蛇飞箭
浓雾掠过翠屏村的时候,李山西恰好从后面的大坡走上翠屏村的后坪。翠屏村后面有一块平地,再往外就是大山环绕,这是山谷的北屏障,两山之间,有一条狭长的山隘,渐次渐矮,是通往山谷以外的最好通路。
这个山隘,俗称灵蛇箭,沿着两侧的大山山势,去势惊人。东侧是由回马岭延伸而来的一个山脊,而这个名叫回形山的山脊,同跑马山那一侧环绕成一个三角地带,正是狼窝峪,西侧大山连接翠屏山后面的卧虹山,卧虹山正是其主峰。这两道山脊如对垒的两军,在咫尺之间相对,妙在整个山隘宽度几乎相等,似乎非天然而成,而是经人力穿凿一样。这道箭形山隘,由翠屏村往北,越来越低,终于到达山谷之外的第一个村落:崖下村。
灵蛇箭蜿蜒曲折,两道山峰相隔太近,所以抬起头来看,两侧陡壁悬崖,天只一线,好天的时候一个人走在里面,也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夜晚一个人是更不敢通过的,赶上下雨下雪,道路泥泞滑溜异常,人走在山隘内,战兢兢如履薄冰。无风时已经有种风溜溜的感觉,到了冬天北风肆虐,从翠屏村到崖下村,简直是活受罪,北风如刀,割在脸上,感觉脸已经不是你的了!
灵蛇箭有很多玄异之事,关于夜间行走,有个传说。有一个当地人,因为赶路,只能在夜间跨越山隘,没奈何只好选择单身行走,结果死在山隘内,奇怪的是,身上毫无损伤,只是气绝。所以这夜间不能穿越的说法也就越来越流传开来,偏偏谭家祖上有个憨大胆,乃是谭风林的爷爷辈,从外回来,到达崖下村天已大黑,村民挽留他,他拒而不听,一个人带着火把夜闯山隘,天亮以后,遗体被家人发现,早已死去多时,而身上还是了无损伤。这一来,更没人敢夜间行走了,外出或回来的旅人都要算好时间,争取在中午或者下午太阳老高的时候,穿过灵蛇箭。
灵蛇其实就是龙,村民们这样称呼,也是为了避讳。据说当初回形山同西侧的卧虹山本来连成一体,有一天,一只巨龙打从此处而过,看山势连绵,挡住了去路,巨龙狂性大发,奔着正中冲去,硬是冲开了一道山隘,巨龙行走时蜿蜒而前,所以这道山隘也是曲折蜿蜒,迥非直路。而山隘两侧,留下了高高的悬崖,多年以来,草深树茂,山体并未滑坡,但正因为人迹罕至,所以益觉荒凉,这种阴森森的感觉也就伴随着它,挥之不去了。
李山西和谭人瑞就是经由灵蛇箭到达翠屏村。早上,谭人瑞早早出发,不到中午,就见到了李山西,李山西闻听,二话不说,赶紧往这边赶,正好赶上浓雾弥漫,翠屏村被迷雾笼罩,李山西示意谭人瑞站住,自己不动声色,盯着看了许久,直到浓雾落在翠屏山北头,烈焰腾空,终至于无。谭人瑞直看得张口结舌,好久没回过神来。
“人瑞,翠屏山顶可有什么非同寻常之处?”
李山西问了,谭人瑞才惊魂稍定:“您是指哪方面呢?”
“哦,我是说象山神庙、祖坟或者岩洞什么的,这里可有?”
“嗯,翠屏山顶确实有一座寺庙,已经破败不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建的,我小时候经常去玩,房子是一间也没了,只有断壁。祖坟嘛,刚才云头降落的地方是穆家的祖坟,岩洞却没有。”人瑞思考着回答。
李山西不作声了,这座庙宇,难道有什么古怪?他已经听谭人瑞说了这里发生的一切,本来以为问题会出在回马岭的回龙观,现在看,未必如此,至少不会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李山西顿时感到心头有点沉重,神鸡的事情再一次浮上脑海,连带着,方子平的形象也清晰异常了。
就在众人惊魂未定、议论纷纷之际,李山西走进了谭家大院。这些人本来大都认识,所以只道辛苦,不说俗套,很快的就步入正题。
谭风林推宋柏青说话,他略略谦让,先开了口:“山西兄已知其详吗?”
“是的,人瑞贤侄一路跟我说了,刚才的那阵浓雾我们正好赶上,确实来的有点奇怪。”李山西说这话的时候,谭人瑞不住点头,加以强调,显然还有余悸。
“哦,那我们可以少费唇舌,不过村子里还是发生了一件怪事,穆天河的儿子本来也在这里玩耍,浓雾到来之际,对面难以视物,不想就此失踪,而且了无声息,现经多方寻找,踪影皆无,殊为可怪!”
“还有这等事?”李山西也很诧异,“如此说来,已经有两个孩子失踪了?阴家寨的那个可有下落?”
“那个也没下落,我们曾经嘱咐阴冰心有了消息立即来告知,现在看,一定没好消息。”
“他是在河边失踪的,村前的青龙河?”
“是呀,就是子平谓之青龙河的河边失踪,因家寨人还是喜欢称呼游龙河。”
“哦,原来就是青龙河。”李山西对这条河印象很深,中秋之夜,自己和方子平曾在河边并肩战斗,终于歼灭了神鸡,这一段惊心动魄,虽历时一月有余而感觉犹新,此刻提到这条河,无限感慨纷至沓来,一时竟有些神思不属。
宋柏青领会他的心意,目光温和,表示理解,李山西看到他的眼神,才悚然而惊,赶紧收摄心神,继续思考眼前之事。
“那么,这条河源头在何处?”他问谭风林。
“就在回马岭下。”
那就是了!回马岭山高林密,青龙河这才四季不断流。李山西想:这几件事都有些诡异,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然而细心梳理不难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回马岭!回马岭是个重要线索,必须搞清楚,不能轻易放过。
虽然明知道或许会有危险,任务也格外艰巨,或许会很棘手,但他在谭风林的恳求下,还是一诺无辞,答应身任其事。而首要的,还是要再上回马岭,细心搜罗线索,但愿能有所收获,不过,那无论如何要等明天了,当下各人散去,谭风林虽然力邀李山西,李山西还是坚拒,跟着宋柏青来到女婿家,而宋永红早已得知其事,摆出了好几个菜,三个人边吃边谈,把一些细节都设想到了。
晚上,宋柏青和李山西来到方子平的房间休息,李山西这是第二次来,他东走西看,在一面墙边,他站住了。
第七章 初露端倪
这里竟然有一首诗,没有题目也没有落款,但却表明了日期,己酉年冬夜,算算干支,那应该是乾隆五十三年,已经整整十二年了。
少岁浮灾不知难,
鹰翔凤飞料应闲。
灵蛇当道夜无边,
雪落梅花满平川。
宋柏青也看见了,他以前就注意到这首诗,但从未多想,现在看来,这首诗方子平很重视,或者他认为很重要,难道是他自己做的?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种想法,因为字迹不像,宋柏青对方子平的字迹很熟悉。
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呢?自然不是写景,从前两句来看,似乎是说人生无常,如果没有确指,的确难以索解。李山西探询的目光转向了宋柏青,而后者只是抱歉的摇头,显然也是不解所谓。两个人都不想睡,住在子平的房子里,更是心事如潮水,一波一波,竟而难眠。
早上却是很好的太阳,李山西听得林中鸟鸣,心情略略轻松。一行五人中,除了他和宋柏青未曾到过回马岭,其余诸人均是刚刚来过,饶是轻车熟路,这一番跋涉,却也煞费心力,走在阎王鼻上,谭风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