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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的不幸的私事——再加上我自己所碰上的幸运事——使得邓布利多觉得他对阿瑞娜的死负有责任(其实当然完全和他没有关系),它们给邓布利多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我回去后才发现这样一个年轻人已经历了一个年长者所能遭遇的苦痛。阿不思比从前多了一分保守,少了些无忧无虑。像是老天为了增加他的痛苦,失去阿瑞娜没有使阿不思和阿不福思更加亲密,反而更加疏远了(当然这被及时挽救了——在后来的几年中他们恢复了友谊,不是更亲密,而是变得更加的坦承以待)不管怎样,从那时起,他就不再谈起他的双亲和阿瑞娜,他的朋友们也不会再提及。
仿佛从前的这些痛苦只是为了反衬他在接下来几年里取得的成功。邓布利多在魔法学术方面的无数贡献,包括发现龙血的十二种用途,将使好几代人受益。同样,成为威森加摩首席巫师的他在许多审判中表现出非凡的智慧。许多人说,现在仍然没有哪次巫师决斗能够与1945年邓布利多与格林沃德之间的这一场相媲美,所有目击者都写下了他们在观看这两位杰出的巫师的搏斗时所感到的恐惧与敬畏。邓布利多的成功,以及这些成功在巫师界的重要地位都被记录在了魔法史上,被认为是与《国际保密条令》的传入和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的垮台并列的转折点。
阿不思?邓布利多从不骄傲自负,他可以从任何一个人那里获益,但是那都是卑劣和毫无意义的,我相信早年的那些挫折赋予了他高尚的人格和同情心。我不敢相信我会失去这样一个朋友,但是我的损失肯定无法与整个巫师界相比。他被称作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鼓舞人心和受人爱戴的校长,他在人们心中虽死犹生。长久以来他都为了一切能变得更好而工作,直到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一定还很乐意向一个得了龙疹的小男孩伸出援手,就像我遇到他的那天一样。
哈利读完了,但是他依然盯着讣告旁的那张照片:邓布利多带着他熟悉的,慈祥的微笑,但是他的那炯炯有神的目光,透过他那双半月型的眼镜,就算是在报纸上也能给波特以强烈的印象,就仿佛是X光一般,哈利的悲伤中混合着一种羞耻感。
他以为他很了解邓布利多,然而在他读了这篇讣告后,他才不得不意识到,他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他每次一想到邓布利多,就跳出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庄严、年老的,有着银色头发的人。他对年轻时的邓布利多完全没有概念,就好像试着去想象一个愚蠢的赫敏或者一条友好的炸尾螺一般。
他从没想过要去询问邓布利多的过去,毫无疑问那会很奇怪,甚至很鲁莽。而且毕竟邓布利多与格林沃迪的那场传奇性的决斗已经变成了普及的知识,哈利也没有想过去问问邓布利多那是一场怎样的决斗,更不用说他的那些其它成就了。没有,他们只是一直在谈论哈利,哈利的过去,哈利的未来,哈利的计划……似乎对于现在的哈利来说,尽管他的未来充满着危险和变化,他都已经错过了那些无可代替的机会,去问问那些有关邓不利多自己的事。甚至,他曾经问过校长的唯一一个私人问题,邓布利多也没有诚实地回答他:
“您照厄尔斯魔镜时看到了什么呢?”
“我?我看到自己拿着一双厚厚的羊毛袜。”
哈利想了很久,他把这张讣告从《预言家日报》上撕了下来,摺好放在《实用防御魔法及其对黑魔法的克制》的第一册中。然后把剩余的报纸都丢到垃圾桶里,转身面对房间:它已经变得整齐多了。唯一留在外面的东西是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仍然放在他的床上,在它的上面,是那块损坏了的镜子的碎片。
哈利穿过房间,移开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上的镜子碎片,打开报纸。当他一大早拿起猫头鹰邮递送来的卷好的报纸时,只匆匆瞥了一眼头条,发现没什么关于伏地魔的消息后,就把它扔到了一边。哈利确定部里一定会禁止《预言家日报》刊登有关伏地魔的新闻。但是现在,他突然看到了他因此而错过的东西。
在第一版的底部中间有一条小消息,配有邓布利多照片,好像是匆忙间被发布出来的:
邓布利多——最后的真相?
上个星期以来,作为他这一代中最伟大的巫师,有关这个有缺陷的天才人物的令人震惊的故事被许多人所看重。揭开受人欢迎的表象,这个长着银胡子的贤者,丽塔?斯基特为展示他混乱不堪的童年时代、目无法纪的青年时代、一生中长期的家族斗争,还有邓布利多那带进了坟墓的秘密:为什么这个男人轻易放弃成为魔法部长的机会,而仅仅满足于做一个校长呢?什么是那个被称为凤凰社的神秘组织的真正目的呢?邓布利多是怎么面对他的死亡的呢?
还有许许多多诸如此类的其他问题已经在丽塔?斯基特最新的爆炸性的人物传记——《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活与谎言》中得到探究,详见第十三版,贝瑞?布理斯怀特的专访。
哈利撕开报纸找到第十三版。在这篇文章的顶部,是另一张哈利熟悉的脸:一个带着镶宝石眼镜的女人,卷曲的金色头发经过精心打理,露出牙齿无疑是展示一个胜利的微笑,照片中的她正在对他摆动着手指。哈利尽可能地不去看这幅恶心的照片,继续读了下去。
在我个人看来,丽塔?斯基特比她那些犀利著称所表现出来的要温柔热情的多。当在她那舒适的走廊里招呼过我后,她把我径直引入厨房喝茶,吃了片重油蛋糕,接着,不用说,这是一次热情高涨的谈话。
“当然,邓布利多是每一个传记作者的梦想,”斯基特说,“这样一段漫长而又充实的人生。我保证我的书将会是以后许许多多传记中的第一部。”
斯基特确实说到了要点。她那九百多页的著作仅仅在邓布利多六月的神秘死亡后四周内就完成了。我问她是怎样设法达成这超高速的壮举的。
“哦,当你像我一样当了那么长时间的记者后,你会知道极限工作只是一个本能而已。我知道巫师界都在吵嚷着要求知道整个故事,我想成为满足他们需求的第一人。”
我提到了那篇最近普遍流传的,由威森加摩的特邀顾问、邓布利多长久以来的好友埃非亚?多戈所作出的评论:“斯基特的书所包含的内容还没一张巧克力蛙的画片上多呢。”
斯基特大笑起来。
“亲爱的多戈!我还记得几年前采访他关于人鱼权利的事,上帝啊!他太愚蠢了,就好象我们坐在温德美尔湖底,他却总是不停地和我说要小心鲑鱼。”
可是友埃非亚?多戈的那些谴责影在许多地方都产生了影响,斯基特真的认为短短的四个星期就足够获得邓布利多那漫长而非凡的一生的信息吗?
“哦,亲爱的,”斯基特微笑着,亲切地用指关节敲打着我,“你当然知道一大袋加隆、从不让人拒绝的作风、还有一支美妙的速记笔可以换来多少消息吗!人们排着队都要来揭露邓布利多的污点呢!你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认为他是那么优秀的——他惹恼了很多重要人士。老骗子多戈马上就会被脱下他那崇高的外衣了,因为我获得了一个许多记者会用他们的魔杖去交换的消息来源——一个从不公开演说,却是邓布利多那目无法纪的青年时代中一位很亲近的人物。
前面提到的那本斯基特的公开传记的确建议那些坚信邓布利多的人生完美无暇的人们必须对即将到来的那些打击做好准备。我想问,那么她所揭开的最大的惊人之事是什么呢?
“现在别问,贝瑞。在你没有买我的书前我不会泄露任何亮点!”斯基特笑道,“但是我可以保证那些仍然相信邓布利多是像他的胡子一样清白的人会遭到当头一棒!让我们想想,人们都听说他强烈地反对着神秘人,但是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自己在青年时代曾经涉足黑魔法!作为一个在晚年时代提倡宽容的巫师,年轻时候却绝不是一个气量大的人!是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有一段极度黑暗的过去,更不用说他的那个靠着努力学习来掩饰的,所避免提及的肮脏的家庭。”
我问斯基特她所指的是不是邓布利多的弟弟阿不福思,十五年前因为一桩对未成年人滥用魔法的恶行而被威森加摩定罪的事。
“哦,阿不福思那事只是那一大堆丑闻中的末梢而已,”斯基特笑着说,“不,不,我说的是关于比一个虚度光阴的弟弟,甚至比他那个残害麻瓜的爸爸要严重的多的事——尽管邓布利多无论如何都不能使他俩中的任何一个冷静下来,他们两个都被威森加摩控诉过。不!引起我兴趣的是他的母亲和妹妹,挖掘出来一点儿被掩盖得很好的丑事——不过,正如我所说的,你们将不得不等到第九到第十二章时才能知道所有细节。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们,毫无疑问邓不利多从来不向别人谈起他那断了的鼻子的故事。”
虽然被揭露了家庭丑闻,但是,斯基特总不能否认邓布利多在许多魔法发明上的光辉吧?
“他是有头脑,”她承认,“尽管对于那些现在假定属于他的成就是否真的完全是他该得的荣耀还有许多疑问。正如我在第十六章中所揭示的,艾弗?狄龙斯贝宣称他在邓布利多‘借用’他的论文前早已经发现了龙血的八种功用。”
但是,恕我冒昧地说,邓布利多的一些成就的重要性是无法否认的。他击败格林沃迪的那次著名事件呢?
“哦,我很高兴你现在谈到了格林沃迪,”斯基特带着一种浅浅的微笑说,“恐怕那些天真地相信邓布利多的那次重大胜利的人们肯定会像是中了一颗炸弹——也许不如说是中了一个粪弹。确实是非常下流的手段。我想说的是,不要对传说中那场壮观的决斗那么确信。当读过我的书后,人们也许会被迫承认格林沃迪只是从魔杖末端变出了一块白手帕,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斯基特拒绝透露更多有关这个阴谋事件的内幕,我们只好转向了那些最让她的读者着迷的人际关系方面的内容。
“哦,是的,”斯基特说道,兴致勃勃地点着头,“我用了整整一章来讲述邓布利多和波特间的关系。那种被称为是不健康,甚至是有点邪恶的关系。再说一句,你的读者们想要了解整个故事就得买我的书了。不过我刚刚那句话毫无疑问是指邓布利多对波特产生了一种不正常的兴趣。那是否是他对那男孩最大的兴趣——没错,你们将会在我的书中了解到。毫无疑问哈利拥有一个麻烦不断的青春期。”
我问她是不是还在和哈利?波特联系,去年她对他的采访使自己名声大噪:一篇突破性的关于波特确信那个神秘人回来的专访。
“哦,不错。我们的联系更紧密了,”斯基特说,“可怜的波特几乎没什么真正的朋友,我们在他面临一生中最关键挑战的日子里碰头了——那就是三强争霸赛。我大概是现有的,可以说唯一真正了解哈利?波特的人了。”
我把谈话巧妙地引到了那些围绕着邓布利多最后时刻的许多传闻上。斯基特相信在邓布利多死的时候波特就在那儿吗?
“哦,我不想说太多,这都在我的书里。不过许多在霍格沃茨城堡里的目击者都看见了波特在邓布利多掉下来——或是跳下、被推下来之后从现场跑了出来。波特后来也指证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声名狼藉的,对他心怀嫉妒的男人。这一切都真的像它们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吗?这需要大家来决定——一旦等他们看过我的书之后。”
完成所有具有诱惑力的记录后,我离开了。没有人会怀疑斯基特是一个极好的推销者。到时候,邓布利多的众多崇拜者们会为他们的英雄身上所暴露出来的事迹而发抖不止。
哈利看完了全篇文章,却仍然无神地盯着报纸。像是要呕吐似的,强烈的厌恶与愤怒从他体内燃起,他把报纸揉成一团丢了出去,用力砸在了墙角,和那些已经满出垃圾桶的垃圾作伴去了。
他开始盲目地在房里大步地来回走,拉开空荡荡的抽屉,捡起书本又把它们放回书堆中……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丽塔的文章里那些胡编乱造的语句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用了整整一章来讲述邓布利多和波特间的关系……不健康,甚至是有点邪恶的关系……他年轻时曾涉足黑魔法……我得到了一个大多数记者会用魔杖来交换的消息来源……
“撒谎!”哈利吼道,透过窗户,他看到邻居稍稍停了一下,然后重新发动割草机,紧张地抬头看着。
哈利重重地坐在了床上。那面破碎的镜子在离他不远处晃动,他把它捡起来,翻来覆去地在手里玩弄,思念着邓布利多,还有丽塔诽谤他的那些谎言……
有道明亮的蓝光一闪而过,哈利惊呆了,手指再次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