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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可看出什么端倪?”神秘刻在天纵横嘴角尖处。
宇凌心点点头。
然后,两人的视线,直落在宇天伶身上。
宇天伶楞住。
“娘子,六舅子似乎有些魂不在焉?”
宇天伶直觉不妙。“‘魂’不在焉──是心不在焉吧?相公的词,可真古怪哩…”
天纵横暴然一笑,“想不到你竟是【杀红楼】所属!却不知你是何级何等?”
【杀红楼】分有“圣者”、“天女”、“红女”、“楼女”、“杀仆”、“堂行”、“牌主”等七大阶级。而“天女”以下的六级,又细分成五等,分别是:“首席”、“伯立”、“仲人”、“季位”、“末子”。是以,天纵横才有斯问。
宇天伶的脸色,一下子刷的惨白,像是霜凝于面庞一样。
峰·回·路·转!
铁毅等四人这回只置身局外的呆看,由武林最传奇四大宗师之二──[侠]与[魔]所牵扯出的诸般恩怨。一浪覆一浪,一潮高过一潮──没有尽头──当传奇成为于现实中进行的事的时候,将是最可布的变·调。他们正领受着这一点的生命惊义!
“相公,你怎么任由这等卑陋之人,在此放肆。正邪不两立啊…相公你──”
“在此之前,宇夫人你还是先解释解释这人是怎么回事?”
宇天伶眼露杀机,“什么那人、这人的!他是天伶六哥,今日身体略不适──”
“这个不适,可还真惊艳──惊红的艳!”天纵横语带讥讽的说。
宇凌心的脸,益发凝重了。
而一直不发一语的朱殿,连忙打个哈哈,“老夫朱殿见过天宗师!”
天纵横傲然一瞥,显然不将这糟老头子放在眼底。“见过了么?”
朱殿愕然。
“见过,便滚到一旁去。某没说你可以插嘴罢…”
朱殿立即脸红脖子粗,被号为“地下王朝暴君”的他,又怎能容得他人如斯羞辱他!可总算他清楚今日眼前人不是别的,可是傲横天下的一代宗师之[魔]──这一点也不可大意的。朱殿未敢造次,
“可恶!竟敢如此羞辱我父!看招!”宇天伶忽然的就动手了。
她一个疾旋身,袖底流出一道灿烂的金光,刺往天纵横。
天纵横却是惧也不惧、动也不动。
蓦然──
一把剑伸了出来,点实那道绚芒。
雪里透虹──
是──焚书!
宇天伶被一股旋劲,给震开去。
宇凌心沉着脸看着她。
宇天伶凄白的脸,随即漫上一层雾般的哀愁。惑然动人。一种圣洁的媚。
宇凌心看着她,不语。
第十章邪
商映罪一个飘身,花舞蝶飘,逸向天纵横。
天纵横睥睨般的视线,一值斜眱着商映罪。
商映罪感到被天纵横的视线刺穿了一样,倍感心寒。
零散的天纵横──
而后是,不断从虚空底涌出的天纵横。
无数无尽的天纵横。虚虚然的天纵横。幽缈的天纵横。
“天地俱他,凝一化千,在之不在”。
[魔],无所不在!!!
商映罪厉叱一声,突然急走起来,化如一抹深红。
流·逝·的·深·红。
[晚韶华]。[惊红魇]的秘式其十一。
天纵横的虚影,不断地被那一线流红穿透着。
“崩!”
巨震的哄然间,[魔·幻]俱失,[魔]还尊身。
天纵横一直没有离开原地。
商映罪人则从天纵横的正对面,换到天纵横的右前方。
“好!好!好!”天纵横不怒反笑,异常欢愉。
这三个一连串的“好”,可让商映罪冷到了骨子底。
“好个商映罪!居然能连破某[魔临天下]两式!料不到某身边,竟有你这样的卧虎藏龙──好极!‘异道’之中,有你这等奇才,某真该欢愉呀…这一来,某亦用不着寂寞。”天纵横气态非凡的说着。
商映罪沉沉的开口道:“【杀红楼】必取代【魔之宗】──成为‘异道’第一!”
“哈…”天纵横一听,愈发地畅笑道:“某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可发此豪语。”
忽然的,商映罪,退。她赫然而退。退往宇天伶处。
“柏立‘红女’与首席‘杀仆’,拜见首席‘天女’!”宇天伶、朱殿这方才知道──原来,【魔之宗】内允为[魔]之下第一把交椅的[四妖]之首的──[罪],就是他们的首席“天女”。他俩不自禁地躬身面礼起来。
“际此凶危之时,还恁地多礼。你俩寻死不成?快出招吧!”商映罪再不敢保留。[枉凝眉]、[恨无常]、[分骨肉]。[惊红魇]三式合一,全力出击。瞬息,商映罪宛若融·化·了·的·某·种·液·体──隐密的红──剥落的斑丽。
“以身行法,浑沌之态;惊鸿欲逝,飞红若魇;其势洪然,天下何敌!”──[惊红魇]的精义、密奥。较之[血夜大法]以沛然莫御的声势,席卷天地的情态来看,[惊红魇]更像是美人眉梢的一点愁──斑落而迟暮──岁月凋零之间,依依有着鲜然的跃动之感。[血夜]是破坏式的全盘战据。而[惊红魇]却是缓缓流溢的春水,将所有一切都囊括进来,而后进行腐蚀;宛如胃液的泌解。
宇天伶一个悠悠转转,[红楼魇]之[独卧青灯],
朱殿肥大的身子,一跳,[杀魇],两只大手,狂拍天纵横。
三人这一出手,天纵横笑得益发开怀,“尔等好生有幸,得以见识某的[魔·极]!”
[魔·极]。魔之极。极尽之魔。
天纵横伸手往自己的身后,一拉──
一个满脸是睥睨情态、嘲讽深味的“天纵横”,便分了出来。
天纵横再往后一拉,又一个分身,诞生。
于是──
复·制。复·制。复·制。……
简直像是恶·童·的·顽·笑·与·及·游·戏。不住的,有“天纵横”从天纵横体内分裂出来。像是“他”是一个可以违逆自然法则,比“神”还要神的──魔力狂放、无边无域──万有之主宰。
商映罪原本还算冷清艳然的脸,突然的,就变了色──涤空妆颜──残白。
现场诸人亦都看傻了眼。谁人可以想到天纵横的魔功,居然幻异至斯!!!
方先的[魔·幻],天纵横还是无数的──诡异至极的飘渺之身──虚之天纵横。然则,如今的[魔·极],却是个个具实;似真有千百个“天纵横”。“以一化千,象之变异;秘幻无方,方外魔极!”
[魔·幻]还可说它是个幻术;换言之,即最高明的武艺之骗术。然而,这[魔·极]却绝能用这等言论,便可带过的。充斥场内,完全封锁商、朱、宇三人去处──化身万千──的天纵横“们”,着着实实铭入众人的眼域内。作假不得。
一则以虚,一则以实。却同样是天纵横绝代魔艺[魔临天下]的法门之变!
商映罪似是自知无可抵御[魔]这盖代一招,忽然的,再往后退。且[惊红魇]三式合一,一个化变。[枉凝眉]聚起的一对眉状邪劲,欲发未发。[恨无常]改击为拍,擦到朱殿的后背。[分骨肉]则往宇天伶的后脑,印了过去。
这一变招,可让宇天伶和朱殿吃足苦头。
朱殿被拍得一跌,不自禁地冲向天纵横。[杀魇]的千军征伐之气,尽丧无遗。
而正行招[独卧青灯]的宇天伶,实不愧是【杀红楼】“红女”的第二把交椅!她就势躺了下去。双掌击实,[金簪埋雪],人滚车轮式的翻起来,一股凝厚的指劲,破空射出。人疾退之。
天纵横“们”骤尔聚成一行列。重叠、重叠、重叠、……“复数”的天纵横。天纵横像是一道彗星,拖着长长──“天纵横”汇起──的身影。一掌拍出,即千万掌。[枉凝眉]的邪气,立即被驱散一空。
被[恨无常]劲力打入的朱殿,遽地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摇荡起来。且渐渐的剧烈抖栗起来。而后,蒙蒙然。简直像是一个躯体要“气化”了。朱殿看着自己的身体,莫知所以。只一脸无知的骇然。紧接着,朱殿的前冲之势,变为倒飞。
同一时刻,朱殿的体内,钻出一股气劲,妖魅般地射往天纵横。
“借体之劲,无常而发,难防至矣。”[恨无常]的“无常”,具备这奇异质性。
“天纵横”这时才将[枉凝眉]化去。却又遭遇[恨无常]的荡漾之劲。“他”赫地一笑。一直线重叠的“天纵横”,散开来,分以左右,张开一圆弧,往外弯游而去。[恨无常]的无常真力,却无以“无常”天纵横,迅速逸失于虚空间。
而“天纵横”这时组成的,是一重叠圆阵,将倒飞的朱殿裹起来。掌势欲发。
朱殿骇了个脸青齿颤。他明白若让“天纵横”这一掌打实,他今生再也休想目睹另一次晨曦。他连忙就要滚倒。可身在半空的他,不但无力可使;且还因被商映罪的劲力“借过”,而损伤不少。这一忙用劲,立即血喷长空。
所幸,宇天伶的指劲,凌虚指来。
天纵横“们”又散开来,彗星般地拖着影身,让开指力,旋绕到宇天伶身后。
宇天伶被迫陷入一个杀阵之局底。
朱殿大喝:“女儿,让我们爷俩并肩一战!”往天纵横“们”扑袭过去。
朱殿喊得热切,像是一股热流温温然地灼开心底的冰然。宇天伶欲泪的,眸子底是晶亮的光如。她一声娇喝,足插入地,人蓦地急速旋转开来,[逝水云飞],跳跃的,彷佛是一阙奇妙的乐曲,铮铮然的,逗着所有人的视线。
一节又一节的邪异指气,以宇天伶为中心,像是爆破的星雨光芒,往外洒去。
红颜欲泪伤,红楼飞云逝。
[红楼魇]──【杀红楼】内,排名第二的绝艺!果有其真厚的实底。
宇天伶四周都是“天纵横”。而她这一舞动,指劲乱飞,云裳翻动,直若仙人。
天纵横“们”齐伸出右手的食、中指,凌空就是一挟。淡然的,像是做一件顶不费力的事儿。“天纵横”两指一错,“呯1劲力的擦碎声,爆扬。雪尘狂涌──蒙茫茫的一片。宇天伶所有指力,悉数被扼杀于圆阵里。
而──忽然的,宇天伶一声惨嘶:“啊!”
从她体内,涌出一股撕分之势,暗潮般袭向天纵横。彷佛要排浪逐涛。
“天纵横”分分合合,刹那底,人又重叠起来。且平空划出一道掌的圆弧。
宇天伶陷入险境。她极力挡御天纵横不动而威的无尽魔气,以作牵制。
而朱殿的一扑,竟是个虚势。他忙就地一滚,欲急速窜离。
宇天伶忿极,银牙咬碎,欲詈无暇。可怜她还相信她的爷,会与她联击………
老奸巨猾的朱殿,忽尔放软势子,倒地滚开之后──赫然!
朱殿前冲的部位,却是宇凌心所在点──焚书隐约灿着──宇凌心看着朱殿。
朱殿立即停顿。动也不动的。焚书已锁定他。朱殿自知绝非对手。唯有伫足。
而宇凌心亦没有出手动朱殿。只是以弥漫杀机,将之封固。
发完指劲的宇天伶,自然停下旋劲。
天纵横“们”缓缓地收束。彷佛在挤压着什么一样。
宇天伶[红楼魇]绝式尽发──[相逢梦归]、[千里东风]、[黄梁一载]!
一时间,夜空之下,满满是她疾走的身影,与及飞翻的指势。
天纵横“们”只“各自”齐齐摇出掌幕,顶容易地将指劲,再次封杀殆尽。
然后,掌一推!
沛然之势,淹灭而出,汹然涌到!
宇天伶毫无招架之力,立即被震得老高。
“天纵横”又是天纵横。他魔身归一。复原。
宇天伶被击得倒飞,转风轮似的。
蓦然──!
一道迅快的人影,接实宇天伶。
另一方面,退离的商映罪,冲往铁毅、云飘、月心瞳、梦幽音处。
云飘、铁毅对视一眼,刀剑齐然奔出。
[天·地·无·限]。
两人意欲拦下商映罪。
一式[虚花悟],商映罪显然想立即脱出现场。因之,出手便是一记狠招。商映罪双手开作花状──恶之繁华──她的双手,不住开阖着。每一次的开阖,便有一道莲花般的真劲,穿空流出,掩天蔽地的,射往云飘、铁毅。
[铁·云]二人面对不久前曾一战,却已判若两人的商映罪,不禁压力沉重起来。
商映罪的邪力,宛若异物,任意从身体的各个孔道,钻蚀而入。且最后横梗于胸际,不断地蠢动着。两人俱是意欲一“吐”为快。然则,他们亦明白这一“吐”,恐怕会将自己的心,都给“吐”了出来。好个骇异、阴冷至极、无孔不入的邪功!
铁、云二人赶忙调息运气,急切中,抚去躯体内翻搅着欲呕感。
[天·地·无·限]第五式[悍雷逐空]!
云飘光之剑游游走走,[寰宇逐空厉啸嘶],缓缓的,“嘶嘶嘶…”声澈响。
剑在狂咆──剑·之·啸!
铁毅的暗,悍雷霸煞势惊天,气态威猛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