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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云飘的声音,传来:“快回走一步!”
月心瞳差点没哭出来,“飘飘,快救我!”脚底下,一片空旷。
惊雁之殒似要发生。
蓦地,一只手从虚空探将出来,一把捉住月心瞳,拉着一拖。
月心瞳眼前一花,云飘三人又出现了。她惊魂甫定、香汗淋漓。
“瞳儿,没事吧?怎么,可见识到了?”
“见识?见识到什么?”月心瞳似还未从骇愕中恢复,呆呆的问。
“你不是说没有大道么?这下应已见识到。”云飘像是碰到好玩之事的笑着。
云飘眸子底的光亮,在月心瞳看来,却贼样十足。她怒火升腾。“你你你──”
“什么?”
“你见瞳儿遇险,居然还笑得这么高兴?”
“遇险?你哪里遇险了?”云飘居然反问道。
“你你你──我我我──你你欺负瞳儿──”月心瞳气得更是语无伦次。
云飘可得意了。他高兴得咧…“我哪有哩?瞳儿想歪了罢…”
月心瞳狠狠地瞪住云飘,两眼泪汪汪的,惹人怜爱。
铁毅这时插嘴道:“别戏弄瞳儿。等会不能收拾就糟了。”
云飘搔搔头,笑了笑,“二哥,没事的。不过是玩玩。她有时玩得比我还过分呢…”
月心瞳好可怜的摇摇头──彷佛被雨濡湿的小狗,全身湿答答望着人一样。
铁毅自是于心不忍。“总得有些分寸。”
云飘洒然一笑,嘴巴凑到月心瞳的耳根处。
一阵细语之后,月心瞳讶异的问:“真的么?”
云飘点点头,“我可没骗你。试试就知道。”
“好!”月心瞳铁断应着。然后,她向左伸出两步。赫然的,方才奇妙至极的虚缈感受,又活回心头。云飘他们再次消失。天地茫茫。一直在走着的肠道小径,居然变成坦荡大道,直若没有尽头。月心瞳眺望眼前恍似能够通往天际的蜿蜒道路,不禁脸上泛起狂喜。………遇到好玩的事儿。真开心。………她再走一步,方先凛厉的坠落感,再度魅声妖影的浮现。………于是乎,月心瞳干脆玩了起来。忽进忽出的。
梦幽音不明白他们究竟在干什么。只觉纳闷非常。………怎么,月姊姊东跨一步、西走一步,却可以玩得这般欢喜?!………她亦想踏出步履。可有些许惧意。她偷眼瞄着铁毅。
铁毅正看得温温然笑。………小飘终于也接受了瞳儿。两人虽然吵吵闹闹,孩子性极重。但总之确实是相当登对的。真该替他们高兴。………而后,他注意到梦幽音的视线。
“飘飘,来玩咩…”
“喔…好──飘?飘你个头。笨瞳儿你给我站着。”
梦幽音只看到云飘急得往左一跨,似要探向月心瞳。可他就是怎么也抓不住月心瞳。往往月心瞳发现云飘走往他来,只要一个闪动抑或小游步,云便像是失去月的踪影。………可明明近在咫尺呀…为什么云哥哥会看不到月姊姊?………
铁毅深厚的声音,说道:“幽音,‘迷天大道岭’是师尊排下的奥秘阵法。看来是一条直直弯延到山头的小山道。然而,若你没有遵照嘱咐,跟着我们的脚步,而自己擅自妄走,就会堕入此阵。师尊慧力无边,以一人之力,将此山化为己用。凡没有按照一定步法和方位行走的人,全数将迷失于此山阵中。自小,我和飘师弟便在这儿,吃足不少苦头。”铁毅的声音,彷佛太阳射下交织于海面之上的光片,温暖而广袤。
………有一回,和小飘因陷入山阵,那时还小,甚至恐惧得怕到哭出来。两人缩在山洞。没多久开始有虎的咆啸。紧紧和小飘拥着。………深刻的记忆,好若纹路细致地攀爬于石上。怀想过去幽微的岁月之光,铁毅不禁欷吁。
梦幽音懵懵懂懂。她比着手势:“可是这么一来,如果有人不小心闯进来──”
铁毅欣然看着梦幽音。眼底是一闪即没的喜悦波漩。“难为你这么快便注意到这点。你考虑的极是。这儿不管再如何偏僻,终究还是人间世的一部分,依然不乏人迹。这就必须说到‘地听术’和‘天视法’………”
铁毅的语声,缓缓褪去──斑·斑·驳·驳。梦幽音痴然傻了片刻。………只是个好──孩──子?不能更多………想要更多………她有些恍惚。………可以要更多么?可以这么样吗?………而后,震的复醒。她勉强自己,仔细聆听。
“………‘地听’与‘天视’都是师尊为免凡常人等误触阵势而设。所谓‘地听’乃于各个入口处,埋下丝线,组成一个错综复杂的警讯网络。只要有人踏进阵地范围内,便能立即性因线脉被触动,而将讯号传送至‘地听室’,响铃自会发响。至于‘天视法’嘛…则更是奇密。师尊以自己饲养的鹰、雀、鹤等等禽鸟为引,驱使之纵飞天穹,俯尽山势,谁人闯进、在何位置,都能够确切的掌握到。因奉师父之命,和飘师弟前往引误入者出山,还因此被视为仙人──这样的事,也有几回。”和梦紧密接触已有相当时日──彼此亦愈发熟稔──铁毅的话语好自然地流畅起来;彷佛太阳拂照落于山间风一般的光漾。
梦幽音听得明白。但疑惑不期而生,可──“阵法到底是什么呢?”。
铁毅闻言,一愣。………是呀…到底何谓阵法?………铁毅陷入绵绵沉思。
………好欢喜铁大哥寻索些什么时候的表情;认真而深邃。像天穹的深蓝。有点透明。却又带着一种安安静静的辽远──无边无际──最广大的拥抱………梦幽音想着。不觉间,又痴了。恍恍忽忽的。
好一会之后,铁毅沉声说道:“或者,以万法同一的莫有观来看,阵法其实与武道、文学、工艺、音律等等,都是人在寻寻觅觅的事物。不同的面貌,却拥有相类的质地。江湖人求武摆阵,莫非都是在追寻最根源处的‘一’──万有之‘一’。以天地万物为用,乃阵;以天地万物为体,乃武。阵法视天地万物为单一个体,恍若摆设棋子,以形成局,而引人入瓮,使之淹没洪荒长河之间。而武道嘛…似在于将潜流体内,但因常识和教知之束缚,本与天地万物同感同体的能量,从身体深藏某处,呼唤回来。便恍若把消失的印记,重新与自我贴合,以进入道之‘一’。武艺欲将人身化若天地万物的一环,而归返天然之境的整体状势。可以再简单点说,阵势用许许多多最小之‘一’,拼凑出最大之‘一’──把天地万物聚合起来,形成一个模拟的最大之‘一’──的全象。最小之‘一’,指的即是存之于天地的万物,都是单一个体;相对的,最大之‘一’,当然就是生命之源的‘一’。所谓须弥一介,大千世境,就是此理。再以同样基调,来审视武道,那么将会发现,武术其实就是发掘隐藏于肉身内隐隐与天地万物最大之‘一’同流脉动的某·种·秘·径;铁某师尊称之为,‘先天’。武学奠基于‘后天’,而设图返回人原本最自然的状态──最大之‘一’──即‘先天’。武艺其实是究极的阵法之核──”铁毅停顿,“这么长篇大论,幽音可懂得?”
梦幽音要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她比出自己的意思:“理论上──幽音可以明白。铁──大哥的意思是说,比方啦,阵法是运用各种最小之‘一’,聚合、拼集出‘先天’之象;而武道么,就是将人的肉身,视为途径,以重返‘先天’之体罗?”
“好。简单明了。果然有天份!”铁毅差点要击掌而喝。
“天份?什么天份?”云飘、月心瞳鲜少看到,铁毅如许欣然的模样。因之,即是而今他们正嬉闹起劲的时候,亦不由从阵势退出,齐地发声问道。月心瞳甚至还多加一句:“莫非,幽音有和梦姊姊同等级的武术天──啊!”
月心瞳还没说完,云飘一个横肘,就撞了过去。
月心瞳一声惊呼,人一踏走,避开。
“师兄你看──”云飘潇洒至极的耸耸肩,“她有可能被收拾么?”
铁毅苦笑,没说话。
月心瞳这一句无心之失,早已彻彻底底刺伤他。
当然──还有,她。
云飘刻意转移僵凝的氛围,“总之,这个刁蛮女呀…一辈子小飘亦不用想能够欺负她,对么,师兄?”云飘横向一掌,往正鼓着红艳艳两颊,像只轻悄悄踮着脚跟,于墙上行走贼似的猫,往他走来的月心瞳,拍去,
月心瞳“嘻嘻…”笑着,让开云飘劲气。
云飘露出一缕轻盈之笑,“师兄,待我捉她来,你们赏她几个‘打屁屁刑’。”
铁毅忙摇手道:“别。还想图清净。幽音,对不?”
梦幽音大点其头,且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云飘目的达到,不理他们的“惊恐”,跨步,两眼又像蒙着黑布,往月心瞳探去。
铁毅苦笑。
梦幽音胀红脸。想起………没几天之前,在某个洞窟里,月姊姊由于旅程着实无趣。因此,起哄要玩游戏。本想着她玩,自可和云哥哥玩去。没料到,最后却是四人一块儿投进去。姊姊说大伙轮流出谜题,写在纸上。然后,依次抽题回答。若解不出,就要再抽出先前已做好的责罚小笺。这亦没什么。孰知姊姊想出的罚则,简直匪夷所思。什么装猫装狗。还有当马给人骑着走、骑着跳。最让人消受不起的,还是“打屁屁刑”。得让人打臀部。早知这么,起头就该去睡,不应好奇的。结果害得和铁大哥闹尴尬。………梦幽音想起铁毅的大手,擦过自己臀部的一瞬间,宛若一股浩荡热潮,通过她身子中枢最根柢处。禁不住的,她差点就要嘤咛出声。
“对了!”铁毅的声音,赫然打断梦幽音的遐想。她羞红着脸。抬也不抬。
“幽音不妨随意踏个几步,亲自体验师父‘天迷大道岭’的威力。”
梦幽音低低的头,小小地应了声。尔后,拘谨的跨出步伐。猛然,云雾龙虎竞逐似的,涌生眼前。一条以绝对性力量占据视线的大道,近乎霸道悍然地“存在”于眼前。梦幽音看傻了眼。空空茫茫。
铁毅则深然而安稳地望着,梦幽音眸里由赞叹和迷惑交织而成的焰采。
就这样子,四人走走停停,清闲雅致,游览着山水。
一对嘛…是风风火火的闹着、玩着。
一对却是处于奇异的静态。
过了一阵后,一直沉默着的铁毅,突然的,警觉到什么,停下步伐。
其余三人,还不觉有什么。
而蓦地──“有些不对劲。”铁毅说。
第二章梦幽
商映罪一踏上山路,立觉不妥。
虽则,她以[留余庆]这属于[惊红魇]的邪功密法,紧紧啜住[铁·云]一行人,当不至于失去他们踪迹。然而,隐隐约约,她的神经回路,搜寻到某种异样波动,于空气间四处奔流──她感觉得到。
商映罪停下步伐。她小指微拉,一条张灯结彩般用的红丝,突的从地面弹起。由牵扯所用力度,不难推测被追踪群的方位和路径。[留余庆]便是以黏性十足的丝线,沾着敌人,而致使对方无所遁形的密术。亦因此,她方才悠悠闲闲的行走。
商映罪抬眼望去。天空沉灰灰,彷佛一头滚入土污的小狗,肆意甩溅而出的泥块。压迫式的色调。且有一大节乌云,攀缠于山头。眼前的山径,简直大得不像样,彷佛巨人之道。
商映罪停下步伐。她移动视线,两颗灵灵黑珠,于眼眶内,滴溜溜转着。没有任何一个角度被遗漏。“视的完全性”。情景诡异莫名。黑瞳骰子般,旋转于银瓷,恍似某种妖异生物正活动着。赫然,商映罪发现着什么。她往左后方退了一步。
霎时,大道和缭绕的云雾,悉数化尽。恍似一开始并不存在。商映罪有些愕然。冷艳的脸庞,晕开邪意,近乎跋扈。她一笑。纤足踏到右前方。一步。场景又复苏回来。商映罪皱眉。画面的衔接,着实巧妙非常。连她这个似已堪称当今〈邪系〉第一宗师的[邪],亦看不出所以然。如许状态,好若树之骨干和枝节的连结,有着理智判断的分章别类,可实际接触,即能明白──那是个完整的不可分割的一体!
………莫非中计了?………商映罪疑惑。然而,[留余庆]此等邪术,又怎可能轻易被识破?且她还一无所知?她不能置信。关乎[惊红魇],她绝对自负。………难道──已陷阵势?[元尊]一直是四大宗师中最最神秘的一人,说他会设阵,也不用意外。………商映罪细细推敲起来。………若果这小径真是阵法,则无极散人的布阵之术,确实可怕呀…天然之成,寻不出真章。该如何便好?………
外魔内邪的修炼,早让商映罪全身经脉受损。每隔一段──定期的──时间,便会生不如死。全身犹若被天穹狂电刺穿,整整痛她十个时辰。这样的折磨,犹如心头之患。只要一日不除,她始终没可能成为“异道”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