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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云-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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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心瞳娇俏地点了头:“对呀!”

“余──老头──你就这样直接称呼是余觉丰余前辈?”云飘对月心瞳的口言无忌,有点──嗯──嘿嘿──算了!

“有什么不妥?”月心瞳的双眸丽光,迎往云飘的视线。


“可以、可以!并没有不妥。没有!”云飘赶忙回答道。他心中暗思,连我俩兄弟他人闻之胆丧的[铁·云],她都能骂了。更何况,只是“小小”的对余前辈的不逊称呼。《侠帖》人物中,若论谁最刁钻古怪,恐怕眼前这美丽的女子,绝对──

“想什么?莫非,你在腹诽本姑娘?”月心瞳好若能瞧清云飘心头思绪,质问。

云飘还真是被吓了好大的一跳,“岂敢,嘿,岂敢也!”

“岂,敢?!那就是有罗…大混蛋,你真的在心底,偷偷骂瞳儿?”说完,月心瞳泫然欲泣似的,低头抽咽着。

云飘俊脸一下爆红,“你你,月──别,别哭──你──我没──别哭呀──”

月心瞳偷眼瞥看,云飘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禁“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表情僵愣的云飘,笑也不是,骂也不是。他只好有些负气的,转头望看星夜的绚灿莹美。


月心瞳偷自瞄瞥,云飘那俊逸丰朗的神清样,不由的,心房剧烈地鼓动起来。她羞红着脸,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片刻后──“我说呀,你想不想知道本该在‘幽然谷’清修的梦姊姊,因何会出谷入世呢?”月心瞳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云飘本不待理她,但毕竟这关系到铁毅的切身问题。因之,他只得转过头,望向月心瞳,拱手道:“愿闻其详。”

这次,月心瞳倒也没有再戏弄他,“因为,[侠]请她出关啊,以襄助你们除[魔]!”

“[侠]?除,[魔]?但梦谷主她──”云飘愕然。

“当然罗!这才不会是云淡风轻的梦姊姊出谷的主要原因咧。梦姊姊是出俗超然之辈,又怎会轻易为这等风尘之事出谷!瞳儿想,那应该跟她带着的小女孩有关吧…”

“带着的,小,女,孩?这到底怎么回事?那小女孩,跟大哥有关?难不成,那女孩是──”

“喂、喂,你别乱猜哩…这样很失礼耶,你懂不懂啊…真是笨蛋。总之,等梦姊姊来了,你再问她,不就知道了嘛…现在别胡乱瞎猜呀!真是!”月心瞳不耐烦地说。

“对!你说的对。”被指责得很是“无辜”的云飘,只好这么说着。

“那当然!本姑娘说的话,怎会有错呢…”月心瞳倒也当仁不让,得意的说。

“嘿…”云飘撇了撇嘴后,话锋急转,问:“那[侠]何以不亲来?”


月心瞳本对云飘的一声“嘿”,有一些意见。但见他问到重点,连忙喜孜孜地言道:“怎地?你是不是认为凭[铁·云]、‘香’、‘幽’四大高手,还敌不过一个[魔]呢?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云’,不会这样想的吧?”


云飘只好又苦笑。这月心瞳老爱跟他斗嘴。不过,他云飘倒也不能示弱。即使他自知自家事。于[魔]的恐惧,依然深深的藏伏着,没有半缕消散。“如果,只有[魔]一人,当然胜得!云某是说,如果,只有,[魔]一个人的话。”


月心瞳这次却颇有同感的样子,并没有讥嘲。“这一点,瞳儿也赞同哩。[魔]能列入武林四大宗师之列,必然名下无虚。他的武功之高,想来定需我们四人心无旁骛,才能一战。如果,再加上他的手下[四妖],我们胜算自然不大。嗯,没错!”

云飘没想到,月心瞳分析起战况,竟是如斯的精到。倒不能小觑她了!老将她定位于骄纵、任真,或许是太过肤浅的看法。不过,最后的“嗯,没错!”,指的是什么?


“这是,[侠]交代的说词哩…可跟本姑娘无关。我就不信合[铁·云]、‘香’、‘幽’四人之力,还会撂不倒[魔]和[四妖]!”月心瞳嘟着嘴说。模样俏皮,相当的系人心思、动人心弦。


云飘当场像要晕厥过去了似的。本还以为她对此役有所研判的,想不到──想不到竟是[侠]的言语──唉…亏他还打算重新省视她呢。哎、哎。而且,看月心瞳依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云飘着实头大著。

月心瞳顿了顿,又续着说:“[侠]何以不来?你刚才是不是这样问的?”


这女子到底怎么搞的!?连方才他才说出的问题,都像是会遗忘一样的。云飘也不好揭她疮疤,忙附问:“嗯。云某的确是这样问的。[侠]他究竟因何不来?若是他老人家肯参与的话,相信………”

武林四大宗师,分别是“神僧闻觉。元尊无极。侠心凌宇。魔天纵横。”

[神僧]闻觉大师。

[元尊]无极散人。

[侠]宇凌心。

[魔]天纵横。

这四大高人,便是江湖人所崇奉的四大宗师。


其中,[魔]本无名无姓。他甫一出道,便重创了十余派掌门,惊骇整个武林。直到被尊为佛门第一高手的[神僧]闻觉,与他交手之后,才稍稍抑下他的嚣狂气焰。但,就连闻觉也没弄清[魔]的身分、来历、武技。唯一确定的,是[魔]的装束。[魔]总披着连头罩身、黑中带红的玄色衣裳,任驰江湖、快意恩仇、无居无羁。彷佛他是由虚空而来,没有什么可以绑缚住他。


至于,天纵横之名,则是江湖内崇慕[魔]的人,为他封冠上的名姓;象征着[魔]之武艺,纵横天下、唯其独尊的无敌气概。《武谜》十七案中,[魔]的身分谜团,被列为第二大疑。

而《武谜》第一案,便是[侠]与[魔]之间的关系牵扯。


四大宗师里,宇凌心,即是手创《侠帖》的[侠]。当今天下,以单一字[侠]为号的,便唯有他一人。除他之外,再无人敢担起这个尊号。因为,如今年方四十五的宇凌心,却已干下三十件大事。每一件或他亲为或他领导的大事,都至少拯救了成百上千的人。因此,宇凌心的侠名远播;连朝廷都知晓,江湖上有这一功盖当世的奇人。

然而,[侠]却有一个为人诟病的阙处。那就是,他不屠[魔]!他不!绝·不!


传言中,他曾发下毒誓,不与[魔]战。当然,可以肯定的是,宇凌心当非惧[魔]。但个中原因,他却始终没有透露。只是,他的亲属,传出他与[魔]的关系匪浅。至于是怎样的关系,却无人探晓。

“确切的理由,其实我并不清楚。不过,你总也该听过,关乎[侠]与[魔]之间的种种传闻吧?”

“云某略有听闻。但那些都是谣传。岂可采信!对了,你与[侠]商谈时,难道没问个清楚?以你的缠功,应该──”


“是啊…瞳儿的确有赖着他问哩…只是他──咦?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瞳儿就一定会死缠着人、问东问西不成?何况,[侠]也不过是交代我,转呈一封信给梦姊姊,请她出关罢了。我也没能和他说上几句话啊。不过呢──”


还不过咧?!根本就是有缠着[侠]问东问西的嘛,还死不承认。云飘暗思。当然,表面上,他自然是“不过什么?”一副很有兴趣听着的模样。很乖很乖的模样──或者说是“贤淑”。当然罗,他是不会承认的。

“瞳儿听他的口气,似乎[侠]、[魔]本是一对。”

云飘大为震撼,“一对?你是说,宇凌心大侠与[魔],本是夫妻?难道,[魔]竟是女性?!”


“瞳儿可没说噢。是否为夫妻,我可完全不知道啊。瞳儿只是从宇大侠的说话里,感觉到他有可能、很有可能哟,与[魔]本是一对。至于,是什么样的一对,天晓得啊?因为,连[魔]是女是男,本姑娘都不是很清楚呀。也许,他们就跟你们[铁·云]一样,是对好兄弟、好朋友。只是,后来感情碎裂,反目成仇啊。这个可能自然是有的!当然啦,也有可能是劳燕分飞的夫妻档呢。都是可能来的咩。”

不是说完全不知道吗?怎地还能透露这么多哩!?………云飘想想。更觉得月心瞳纯稚得近乎好笑。

铁毅一人立在屋外。念着伊人。

梦殇情!

他最痴爱的女子;梦,殇,情。


半年前,他与云飘奉师尊之命,各自下山闯江湖;并且,要相隔数月后,才能会合。因此,两人一南一北,相约三个月后,赶回神州“风湖城”相聚。往北走的铁毅,信步行去,任情游览天下山水,好不快活自在。

一日,他来到一处深壑迷谷。一处烟氤悬丝的美谷。很忽然的,他的心弦,陡地一跳、一震!彷佛谷内有着某种不知名的存在,正吸扯着他似的。铁毅不自觉地步入谷里。

谷有壁;两方孤峙、参耸穿天的绝崖直壁。

谷有花;漫地遍长、香芳扰人的无名野花。

谷有云;贸然浮过、嵌透谷空的片朵云采。

谷有鸟;啼鸣喧雅、飞姿舞心的娇巧禽鸟。

谷,也有湖。清澈澄明的湖。小湖!

也有,人。美人!

美人入浴。

美人,在湖!

第五章殇

奇峰突起!

月心瞳语锋一转,骤问:“你为何老避着我?”

重·点总算来了!云飘心头一跳。

他赶紧辟清似的道:“在下绝无避开月──呃,你的意思──云某绝没有。”

“喂!”月心瞳双眸绽光。

“是。”云飘很注意地听。

“喂喂!”

“啊。”

“喂喂喂!”

“呃,怎么了?”云飘摸不着头绪。

“人家有没有名字来的?”

云飘楞住,“这,当然有啊。”


“那为何你每次都是月──什么的,或者是你你你的──这是什么意思呀?我的名字,怎地不见了?还是,云大侠觉得唤瞳儿的名字,有辱你的人格品行哩?!”月心瞳很娇嗔的觑住云飘,“你到底是怎么样嘛?”

“什么?什么怎么样?呃,没有的。啊!这这这,太也荒唐!云某绝无这样以为。月──不不!呃,你,呃呃…”云飘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怎么称谓都好像会有麻烦似的。

“嘿…嘿嘿…嘿嘿嘿…”月心瞳声声冷、字字惊。

云飘寒毛直竖!

“你真的还不唤?你就这么坚持吗!?”

“唤?唤什么?坚持什么哩,云某──”云飘不明白。

“叫啊,你大混蛋!”月心瞳秀眸剧睁,直瞪着云飘。

“呃?啊?咦?”

月心瞳的蛮性,倏然地披露出来。“本姑娘叫你叫啊。你没听到吗?”


云飘被她一迫,更是惶急。到底叫什么?总不会是学狗叫吧?这可不妙。不行啊!?这刁钻至极的月心瞳,究竟想什么哩?究竟?耶…?云飘灵光一纵,冲口而出:“心,瞳。”

月心瞳瞄了他一眼。大大的白一眼。这才含笑道:“那就饶了你呗…”


呃,真是谢谢噢…云飘冷汗涔涔。看来,他与月心瞳对话的倦累程度,更甚于他和敌人厮战几千回。他还真是不清楚该怎么应对她。每回遇上她,心思飞电的他,总会被迫于慌急到不知进退、不能反应,活像根木头。为什么,总是这样的呢?………


因为,他的邂逅。因为,他的初次。因为,他的情。因为,他的恋。因为,他的心。因为,有她在。因为,有她那一缕[香魂]的刻镂情痕!因为,因为,因为,心动情动恋动!所以………

他渐渐的有些懂了;有些懂“香”的存在意义;以及,他自己。

铁毅心与脑一同浮开沉埋的记忆面罩。

人在、影在、湖在、身在、情在!──于苦涩而迷乱的忆思里。

“幽”。那是,他第一次与她相逢。

第一次的唯·一。


虽然,之后他与她,有将近三个月的唯·一。但初次始终是初次。初始的唯·一。初次的震撼,永远是那么的鲜灵与清艳。他永难抹去那一刻那一瞬间她的影像。那是镂·痕!


他铁毅心甘情愿刻下的镂·痕。梦殇情的美好胴体,就那么直接而坦露地,鑴于铁毅的脑域与心肉里。他始终不明白,为何他当时会有那样的悸动?为什么,他会兴起想要入谷一探的念头?他真不明白!也许,如果他不要或许就不会有………

是巧合?还是真有,命定?………

他思·虑与澄·澈着他和她的邂逅。

总之!他遇上她。似乎是无可避免的遇上。也似乎是宿命刻定般的遇上。

那时,梦殇情冷冷瞥了他一眼。很冷的一眼!冷得让铁毅几乎心碎。

因为,他看尽她那一眼冷·厄之下的幽·重。他真的看到。真的!

梦殇情甩发,发丝溅出点点水思。

他没有回避。也没有冲动。

她没有遮掩。也没有羞赧。

彷佛一切是理所当然。

一男一女,就这么经由女子的躯体,于天地肃穆的荒静里,用心相对。


梦殇情一如平常地揉发、抚身、出湖、拭体、着衣。一帘瀑布似的白裳,净也静地披于她的身上。黑发如夜,柔肤似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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