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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易灵确实被这一对母女的真情所感动,尤其是秀姑那一双眸子,流露着期待渴望的真情,以及牛夫人那种如春风般的微笑,是使她没有办法拒绝的。
她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叫声:“爹娘在上,受女儿一拜。”
牛夫人赶紧搀着她,喜悦无限地叫道:“你可真的成了我的乖女儿!”
秀姑就像扭股糖似的,粘在戈易灵的身上,口中甜甜地直叫道:“姐姐!”
牛奇站在一旁含着笑容,说道:“易灵!戈家两代对我们的恩情,也只有你成了牛家大院的大小姐,这笔账才不需要算下去了。”
冷月、流云、杏雨、秋霜四位姑娘都过来拜见大小姐。
戈易灵红着脸说道:“真是惭愧,客居我没有见面礼送给你们。”
牛奇大笑说道:“这话应该由我来说,回到牛家大院一起算账!”
把大家都说得笑了。
牛夫人吩咐冷月,重新整理酒饭,今天就回高唐牛家大院去。
这时候,戈易灵突然跪在地上叫道:“娘!”
牛夫人一惊,连忙用手搀住问道:“易灵!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戈易灵说道:“娘!女儿有几句话要向爹娘说,我知道此时此地,论情论理,女儿都不应该说,但是女儿不能不说。”
牛夫人让易灵姑娘坐在身旁。
“易灵!有话尽管说,有困难也尽管提,娘无不依你。”
戈易灵先谢过,才说道:“爹娘没有问过,问心山庄我就要禀告。当时被娘止住,那就是关于女儿的身世。”
牛奇接着说道:“易灵不说我也正奇怪,戈总镖头急流勇退之后,武林中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令尊怎么会让你单身一人,闯荡江湖呢?”
戈易灵黯然说道:“爹娘有所不知,先父先母都已经过世了。”
牛奇本来是正要坐下,一听此言,不觉站了起来,满脸惊讶,随又无限哀戚地说道:
“易灵!令尊正直为人,与人相交正义,虽然身在江湖,却是江湖中的君子,怎么会天不永年。”
戈易灵流下眼泪说道:“女儿八岁的时候,被先父悄悄送到海慧寺寄养,我过了十年的监禁生活,装了十年的疯癫,也随海慧寺方丈习了十年的文事武功,直到今年,我才离开海慧寺,我获得的第一件外间消息,便是家中遭了灭门之祸……”
戈易灵说到此处,已经是泣不成声。
牛奇顿足叹息,连声说道:“怎么会!怎么会?”
牛夫人将戈易灵搂在怀里,眼眶里溢满了泪水。
牛秀姑早已经泪流满脸,为她这义姐的身世伤心。
牛奇问道:“有线索吗?”
戈易灵摇摇头,她坐正了身子,悲痛而又庄严的说道:“女儿从太湖的海慧寺,流浪经年,就是为了访查先父的仇人。”
牛奇摇摇头说道:“有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再好的人,一旦生活在江湖之上,难免就有仇人。不过,以令尊戈总镖头来说,即便是有仇人,断不致有灭门之恨。照令尊十年前寄养你的举措看来,他是早有预感。为什么呢?这是值得探讨的内情。”
戈易灵说道:“因此,女儿此生此世,只有一件事可做,我要竭尽一切访查出灭门的仇人是谁,为什么会有如此深仇大恨!”
她转向牛夫人低声说道:“娘!这就是女儿向爹娘以及秀姑妹妹要说的话。娘要我留在牛家大院,乐叙天伦,承欢膝下,正是女儿此生最缺少而又求之不得的事。但是,女儿身负灭门血债,实在不能偷生享此清福。”
牛夫人神情黯然,紧紧地握着戈易灵的双手。半晌只说得一句:“女儿!易灵我儿!”
戈姑娘真正地哭了。
牛夫人用手绢擦着戈易灵的眼泪,轻轻地说道:“孩子!牛家大院的门,永远是为你而开的。任何时间,只要你感觉到倦了,娘会张着手臂接你回来。”
牛秀姑哭成了泪人儿,抽噎地说道:“姐!我到现在才恨自己不会一点武功,是个百无一用的人,要不然我会陪着姐走遍江湖……”
戈易灵用手拭去秀姑的泪水说道:“傻妹妹!如果你也走了,爹娘面前有谁来承欢?你就多代替我在爹娘面前尽孝。
等到有那一天,姐姐回到牛家大院,要好好的谢谢你。”
说着话,她站起身来,收拾自己的小包裹。牛夫人惊道:“孩子!难道你现在就要走了吗?至少你也该吃完这餐饭,让我们娘儿俩多叙叙。孩子!你知道,今日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牛夫人的亲情,深深地感动着戈易灵,但是,她却坚持着说道:“娘!多聚一刻,就多动摇女儿的一分决心。娘!恕孩儿不孝……”
牛奇在一旁叹了口气说道:“夫人!让我们为易灵祝福吧!祝她平安顺利地找到仇家,了却她为子女的一份心愿。
我们不能久留她,就让她早些去罢。不过,易灵!我要再重复你娘刚才说的一句话,牛家大院的门,永远为你而开,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倦了,牛家大院总是可以让你歇歇脚的。”
戈易灵垂着手恭谨地答道:“谢谢爹和娘,女儿记在心里。”
随着她跪在地上,深深叩别。牛夫人搀起她来,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在自己衣服里面,贴胸挂着一块翠绿色的玉蝉,很小却是逼真。她解下来,亲手给戈易灵挂上,说道:“这是娘的师尊在娘离开她老人家的时候送的。她老人家说,万一有一天遇有急难,这个翠玉蝉或许可以解困苏难。
我在牛家大院会有什么困难危险呢?今天给你带着,闯荡江湖,总是比不得家里。”
“娘!这……”
“带着它!算娘给你的见面礼。”
“谢谢娘!”
“还有一件事。”牛夫人又想起了一件事。“孩子!你单身一人,闯荡江湖,危险我们已不说它,孤单寂寞是可以想见的。让娘找一个人给你做伴可好。”
戈易灵一时想不出应该如何来回答,只叫得一声:“娘!”
牛夫人接着说道:“冷月是我四个贴身使唤人当中,心思最细密,武功也过得去,让她跟在你身旁,谈不上帮助,至少使你有一个说说话的伴儿。”
戈易灵急忙说道:“娘!这个千万使不得。”
“为什么呢?”
“四位姑娘在娘身边侍奉惯了,况且……”
“孩子,不要跟娘推辞,除非你嫌冷月粗手笨脚不中你的意。”
“娘!这么说女儿真是不敢推辞了。”
“那就听娘的话吧!冷月!你今后要好好的侍候大小姐,就跟在我身边一样。去罢!去谢谢大小姐。”
冷月果真地走过来,还没有来得及行礼,就被戈易灵双手挽住,说道:“冷月姐!娘让你给我做伴,我只有感激。只是往后的日子里,千山万水,艰苦跋涉,是会让我不安的。”
冷月惶恐地说道:“大小姐!你这是怎么称呼的!可折死冷月了。”
牛夫人笑道:“随便她怎么称呼吧!甘苦与共,福祸同当,亲密一些也是好事。”
戈易灵倒是认真地道谢:“谢谢娘这么了解我。娘!千言万语也说不完女儿心里的感谢,但愿有一天,我能回到牛家大院,承欢膝下感恩尽孝。女儿要向爹娘叩别了。秀姑妹妹!多代我尽一分孝心。”
说罢,她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飞快地转身,直奔庄外,她不愿意让自己的泪水,迟缓了启程上道的决心。
冷月也一一叩别,牛奇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她。
“牛垠这柄奇剑,虽不算是古物神兵,也是十分罕见,带在身边。易灵的木剑,只是代表她的精神意志,江湖上有许多不能善与的事与人,光凭木剑或许不够。”
牛夫人也说道:“记住!要照应大小姐,祝福你们平安的早日回到牛家大院来。”
冷月接过剑,一一应是。虽然她和流云她们也有许多临别的话要说,但是,她怕戈易灵在庄门外等候。匆匆拜别,赶到庄外,备妥两匹马,正待请戈易灵上马,突然,戈姑娘转身飞步,冲进庄内,正好迎着牛奇夫妇和秀姑一行出来送行。
戈易灵远远跪在地上:“爹娘和秀姑妹妹请留步……”满面泪痕,再也说不下去了。她闪电起身,奔出庄外,跃身上马,一声吆喝,飞奔而去。
一个在木栅囚室里长大的姑娘,此刻真正体认到人与人之间,真情的可贵。聚散两依依,真是相见时难别亦难了。
两匹马载走了多少离愁别绪,也载走了多少祝福与盼望,就像是那天上欲雪的彤云,那么厚!那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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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沉疴滞倒马 病愈困情障
新春,是江南的季节,在塞北边疆,还正是酷寒严冻的日子,春的讯息,并没有随着新年俱临。
在黄土古道上,戈易灵和冷月双骑得得,纵辔徐行。冷月不愧牛夫人得力之人,遇事设想周到,早在离开井陉之时,买了两套皮裘皮靴皮帽,抵御着呼啸不停的寒风,连两匹坐骑,每天都照护得无微不至。
戈易灵忽然微带丝缓,半侧着身子叫道:“冷月!”
冷月本来只和戈易灵相差一个马身,一听呼唤纵马赶上两步问道:“大小姐!是不是需要打尖休息了。我早就知道这一带恐怕没有人家,我准备了油饼……”
“冷月姐!我不饿。”
“那……大小姐!你有什么事要冷月做的,请吩咐。”
“冷月姐!你比我年纪大一些,我称你一声冷月姐,不算过分。可是你却声声叫我大小姐,这往后的日子,我们如何相处呢?”
“大小姐!……”
“你看,又来了是不是。这十多天以来,我们处得推心置腹,气味相投,我真感谢娘让你来给我做伴,可是,唯一让我不惯也让我不安的就是你对我的称呼。”
“可是,大小姐……”
“冷月!从今以后,我们都以名字相称。”
“冷月不敢如此放肆。”
“冷月!你要再坚持,我可只有请你回去了。”
“可是……”
“别可是了,叫我易灵!”
“易灵!”
“这就对了!冷月!我们现在放马跑一程如何?”
“天寒、风大,再说……”
“冷月!你有没有发现,你我身后有人跟踪。”
冷月弯身装作整理马兜带,眼光朝后一扫,远远的有一匹马,正在路上走着。
这匹马相隔少说也在三十丈开外,因为这一带是一望无垠的黄十平原,没有什么可以遮挡。
冷月坐正了身子,问道:“大小姐……”
“咦!又忘了我们的诺言,是不是!”
冷月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易灵!原谅我一时习惯不易改过口来,慢慢地我记住就是了。我要问的,你是如何发觉身后有人跟踪?”
“这条路人烟稀少,不是个通衢要道,这个人跟了我们半天了,不是跟踪是什么。”
“易灵!你可真是经验老到。”
“没法子,从前我一个人闯荡江湖,我要学会如何自保,就不能不处处时时小心。”
“我服了你。”
“好啦!别尽在捧我了。我讨厌被人无聊的跟在后面,跑一阵把他甩掉算了。如果他要是不识相,回头再教训他不迟。”
“那倒容易。这两匹马是夫人心爱的千里驹,放辔跑一阵,没有人能跟得上。”
两个人几乎同时一声娇叱、一抖丝缰,两匹坐骑泼开四蹄,向前飞奔。
马是好马,人是身怀绝技的高人,这一阵跑得有如流星赶月,电掣风驰。
一口气奔驰了顿饭光景,冷月在马上叫道:“这样跑下去,马也承受不了,歇歇吧!”
戈易灵这才缓了下来,冷月喘着气说道:“这样的一阵狂奔,少说也有五十余里,前面是一处村镇,溜着马去,歇一阵子再说。姑奶奶!我可比不上你的功力呀!”
戈易灵回眸一笑,得意地说道:“暧!这声姑奶奶叫得有些姐妹淘的亲昵了。”
冷月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你真淘气!”
戈易灵笑道:“像我们这样年龄的女孩儿家,生活在一起,哪有不淘气的!冷月!我就怕江湖生涯,把我们磨练得一点赤子之心都没有了,那可真是悲哀。”
两人一路说笑,慢慢溜着马,来到村镇不远。
这是个道地的北方村镇,黄土筑的高围墙,围着七八户人家,围墙上有碉楼,围墙外有深沟,现在还不是雨水多的季节,沟里没有水,虽然如此,沟上高架着桥,通过木桥才能走进寨门,里面便是街道。
街道是青石板铺的,年深日久,青石板被大车压成了两道深深的车辙。
想必不是赶集的日子,街上行人不多。
据说这里是前往倒马关唯一可以歇脚的地方,所以,虽然日未过午,已经有大车和马匹歇在客店外面,准备明日凌晨赶一天路,到达倒马关。
戈易灵和冷月双骑并辔,在街上走着,除了孩子们,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前往倒马关,三山五岳的人物见多了,对于两位骑马而来的姑娘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两个人缓缓而行,来到一家看起来宽敞一点的客店,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