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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见过神仙?因此,我也认为他是疯子,但是我看见他神清气朗,绝不是一个疯痴之人,他断没拿自己的徒儿生命开玩笑,因此,我决定袖手看个究竟。”
“结果呢?”
“结果一上手,八个喇嘛纷纷被那个道童,以极快的,也是极高的手法,打得东倒西歪,每个人都受了伤,但是,伤得都不是致命伤,只是躺在地上起不来,小灵子!我要特别告诉你的,是双方交手不到两三招,就有如此的结果。”
戈易灵摇头说道:“爷爷!除非这个小道童是神仙。”
朱火黄笑道:“我方才说过,世人哪见过神仙?”
戈易灵说不出话来,朱火黄接着问道:“小灵子!如果你在现场,你打算怎么样?”
戈易灵毫无考虑地说道:“我一定要设法盯住师徒二人,我要了解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
朱火黄笑道:“可不是我们的想法完全一样,我决心盯定了,我一定要找机会弄个明白,一直到第三天的夜里,他们师徒二人露宿在一座小山丘的石洞里,那道人居然招呼我过去和他们一块喝酥茶。”
“是善意吗?”
“是善意。他说这一带没有人家,不但无处可住,而且无物可吃。”
“爷爷!你接受了他们的善意。”
“是的!我到石洞里,喝酥茶、吃烤牛肉,他问我:盯他们三天为了什么?我坦诚地将我的疑问提出来。”
“他是怎么回答的?”
“那道人沉吟了一会,终于他似乎下了决心要告诉我事情的真象。首先他说明他本人根本不会武功,他是研究武学与心灵之学。”
“爷爷!我不懂?”
“当时我和你一样,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一个研究武学的人,却根本不会武功,另外什么叫心灵之学,更是不知所云。”
“他是怎么解释的?”
“他说得很深奥,但是我能了解他已经是尽力用浅显的词句来说明,他说,武学是与武功不一样的,他研究人体的潜在能力,到底有多大,如何将这种潜在能力,发挥到拳脚刀剑上。另一方面他研究各种招式,例如说,敌人迎面一刀砍来,招架与闪躲的方式多得很,究竟要用哪一种方式,可似问躲得最快,最安全,而且还能抢得一瞬的机先,展开反击。”
“爷爷!这和我们平常习武,并没有两样,不外乎求得不为敌伤,而能伤害敌人。”
“他所研究的就是如何发挥潜在能力。”
“我不懂!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个道人博学得很,后来我才知道,他曾经一度和教会里的洋人……”
“蓝眼睛,黄头发的洋鬼子?”
“他在洋人那里学到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事,这潜在能力大概就是这样学过来的。什么叫做潜在能力?他没有多说,只是举了一个例子。他说,有一次一家房屋失火,房梁断下来砸在幼儿的摇篮上,因为有半截墙挡着,幼儿没有伤到,可是火势蔓延过来,那就危险了。
这时幼儿的母亲,疯狂地冲进火场,双手一托,将那断了的房梁,托起推到一边,于是孩子救出来。”
“那房梁有多重?”
“搁在平时,两三个精壮的男人才可以扛得起来。”
“那位母亲会武功?有过人的臂力?”
“完全没有。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太神奇了!”
“那道人说,一点也不神奇,那就是潜在能力的发挥。”
“噢!潜在能力!”
“对了。他说每个人都有这种看不见、想不到的能力,虽然各人的禀赋不同,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一旦将这种潜在能力激发出来,就可以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爷爷!他的意思是说,那个小道童所以能一抬手之间击败七八个有武功的喇嘛,是因为他发挥了潜在的能力?”
“小灵子!你是很聪明的,你可以举一反三,你说得很对,但是,不像你所说的那样简单。”
戈易灵显然听起了兴趣,她站起来,走出房去,找到瞌睡中的小伙计,燎上一壶开水,为朱火黄泡了一壶浓茶,然后再静静地坐下来,倾听着她从来没有听见过的事。
朱火黄接着说道:“小灵子!你还记得开始的时候我说过,那道人是专门研究武学与心灵之学的,他研究武学是着重在研究人体能力的极限,比方说,人练轻功,练到极限,平空一跃,到底能跃起多高?人练重手法,一掌劈下去,到底能有多大的劲力?于是,他要在人的体能极限,求得突破……”
“于是他要设法激发人的潜在能力!”
“对极了!他一直从这两方面钻研,一方面研究人在练功方面的极限,一方面他要寻求突破这种极限的方法。”
“他成功了吗?”
“他不承认自己成功,但是,他寻得了某种程度的突破,那就是他所研究的另一种学问:心灵之学。”
“爷爷!我又不懂了。”
“他说,人的精神意志,就是潜在能力的根源,如果能够将人的精神意志力集中于某一点,就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他自己先极力将精神意志集中,收敛心神于一点,用于各种武功的招式与能力,然后,他将自己的精神意志,灌注给小道童,小道童就可以在霎时间,接受了对方灌输来的一切,他唯一没有成功的,小道童没有自己的意志,因为一切都是来自别人,而另一方面这种方式无法持久,只是某一个时期有效。”
戈易灵不禁笑了,说道:“爷爷!你不觉得这是非常无稽而荒唐的事么?”
朱火黄却正色说道:“小灵子!我当时只是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倒不认为是荒诞无稽,你知道为什么吗?小灵子!
在这个世间上,我们不知道的事情,真正是太多了,就拿武功这一项来说,我们被认为是一等高手……实际上,武功何异浩瀚海洋,我们知道的太少了。所以,对子不可思议的事,只能归咎于我们的无知,不能论定就是荒诞无稽。”
戈易灵不觉涨红了脸,立即站起来,垂手应“是”。
朱火黄又展露出笑意,说道:“小灵子!对于大道理,我们扯得太远了,回到本题上来,因为冷月的事,使我们想不出道理来,因此,使我想起这一段往事。”
戈易灵问道:“爷爷!你是说冷月被人用心灵之学,激发了她的潜在能力吗?”
朱火黄沉吟了一会说道:“照你方才去见冷月的情形看来,她就是冷月,但是她有超过你所想像的功力,她又根本不认识你,除了这种情形,再也找不出其他原因。”
戈易灵摇摇头说道:“原谅我!爷爷!我还是不能相信什么心灵之学。”
朱火黄说道:“当然!对于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是十分难以接受的,我也只是一种猜测而已,到了明天,相信我们就有进一步的了解。”
戈易灵说道:“假如明天卖剑的场合,冷月到场,发觉卖剑的人不是我戈易灵……”
朱火黄说道:“不是冷月发现,而是冷月背后的人发现,明天的情况就有极大的变化。”
戈易灵仍然不解的说道:“冷月要找我,何必要经过这样麻烦的方法?”
朱火黄说道:“小灵子!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在冷月背后的人,根本不知道你的下落,所以他们才要利用这次机会,现在,我们不必再谈这件事了,明天一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发生,我们见机行事吧。不过,我们明天又要改装了,至少,你不能再用今天的面貌出现,夜深了!我们歇着吧!明天究竟是一种什么场面,实在叫人无法预料,也实在叫人无法不担着心事。”
一宿无话,第二天,朱火黄用一包药末,叫戈易灵用水调和涂在脸上,脸色变得焦黄,病容满面,连戈易灵自己对着镜子,都不认识自己。
二人饱餐一顿之后,缓缓地走上大街,随着看热闹的人潮,走到河间府城外的一处旷地。
旷地上围着约有二五百人,在人群的中间,搭着一座高台,台高约有五尺,台上空荡荡地没有任何陈设,此刻也没有任何人。
乱哄哄的人群,围着一座空荡荡的台子,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只是单纯的为着看别人卖剑吗?
朱火黄和戈易灵这祖孙二人,选了距离台子约二十来步的一棵古槐树下,仔细地在打量着人群。
戈易灵忽然悄悄地说道:“爷爷!你看那几个人。”
靠台子的右侧,用刮了皮的杉木,架扎了几排座位,上面坐着二三十人,年龄轻壮不一,衣着也是五花八门,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一柄长剑,剑把露在肩头,玉环双扣,系着一绺黑色流苏,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凝重,没有一点笑容。
朱火黄叹道:“这些爪牙,表面上是乔装改扮,掩人耳目,实际上,他们唯恐旁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这种可笑复可怜的心理,充分说明他们设计这一场卖剑把戏,内心并没有丝毫把握。”
正说着话,从上东来了十几匹马,河间府的守备,在前呼后拥之下,来到台前,坐在准备好的太师椅上,江湖上的活动,惊动官府来弹压,而且来的人还是守备参将衔的大老爷,是属少见,引起四周不少人的议论。
朱火黄的眼光并没有注意到守备大老爷,他看到一位头戴桶子齐眉巾,身穿古铜色大氅,细目长眉,颏下无须的人,脸上挂着微笑,和守备大老爷坐在一起。
朱火黄一眼瞥见这人,脸色骤变,他再留神仔细看过去,只见那人左耳的后面长了一块小肉瘤,约有两三分长,朱火黄的手止不住微微地颤抖了。
戈易灵发觉到朱火黄的异样,低声问道:“爷爷!你怎么啦?”
朱火黄苦笑,没有作答,戈易灵又轻轻地问道:“为什么冷月还没有来呢?”
朱火黄说道:“你放心!这种场合,不该来的都来了,该来的还能不来吗?”
“爷爷!什么叫不该来的都来了?”
“你看到那位穿戴不同于人的家伙么?”
“他是什么人?”
“他叫聂大顺,名字叫得不好,一身武功可是出类拔萃,他有一个外号,三耳勾魂使者,那是说,他不仅武功好,而且手辣心狠,杀人绝不留情。”
“爷爷!他是干什么的?”
“你不是看他和守备大老爷坐在一起吗?河间府的守备是参将衔,官阶五品,他能和守备坐在一起,而且还坐上位,你就可以想到他是何许人!”
“宫廷里的爪牙?”
“御前带刀二品护卫,实际上大内爪牙的副总领。”
“爷爷!你对他知道得很清楚?”
朱火黄苦笑了一下,淡淡的说了一句:“岂止是知道得很清楚……”
戈易灵忽然叫道:“爷爷!你看他们来了。”
一顶蓝布小轿走在前面,轿后跟着四匹马,缓缓地走到台前,下轿的人是一位姑娘,青衣素妆,手里提着一柄宝剑,端庄地走到守备之前,万福行礼,清清楚楚说了一句话:“民女叩见大老爷。”
守备招招手说道:“戈易灵姑娘,请不要多礼,你可以开始了。”
那位姑娘便缓缓走上台去。
这边戈易灵姑娘可禁不住笑了,她忍不住说道:“到底她是真的?还是我是真的?”
朱火黄沉重的说道:“小灵子!从现在起,我们要多加小心,这是一条极工心计的毒谋,一石三鸟,现在他们是张网以待,不过,他们大概也没有想到,今天会引来许多意外的麻烦。”
他转过头来,对戈易灵郑重嘱咐:“小灵子!我们虽然不是看热闹的,却要有一种看热闹的心情,不能激动,要置身事外,到了我们该出头的时候,自然会叫你露面。”
戈易灵有几分委屈地叫道:“爷爷!……”
朱火黄说道:“我知道,今天这场戏,演的就是戈易灵,而你这位正牌戈易灵,反倒不让你出头,是说不过去的,不过,小灵子!你要知道,我们河间府之行,并不是为了个人的争强斗狠,而是有重大的事情要办,再者,你看别人有的是万全的准备,我们岂可不慎重其事。”
戈易灵点点头说道:“爷爷!我听你的话也就是了。”
朱火黄说道:“这就对了!人在江湖上闯荡,什么时候能咬牙忍耐,而且成功,这就表示他是真正的成熟了,生愣的人在江湖上走,是走不多远的。”
这几句话,真是金科玉律,也是金玉良言,戈易灵是真心的接受教诲,收敛心神,静静地坐在一旁,注视着场子里的变化。
这时候台上的姑娘启齿说话了:“各位前辈!各位同道!
我戈易灵今天在此地卖剑,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则,我也不会如此的招摇,现在我请各位看剑……”
她拔剑出鞘,右手将剑晃了一下,说道:“这剑是有一个名字的,叫做七星丧门剑,是家父早年使用的兵刃,不敢说是一件宝物,斩钉削铁是没有问题的,现在我将这柄剑公开出卖……”
这时候台下有人朗声问道:“请问戈姑娘!这柄剑是令尊之物,为何要卖掉?你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