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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全,站在那里,年轻人飞身跃上马背,一声叱喝,那马四蹄如飞,泼刺刺疾如脱弩之矢,飞奔而去,一转眼间,跑得不知去向。
那些拔剑拿人之人,乱成一团,等到他们将那位大内护卫副首领抬到台下,朱火黄长长地吁了口气,说道:“我们也走吧!”
戈易灵的心神分驰,一直注意那骑马狂奔的人,口中只是哺哺地说道:“真叫人想不透!想不透!”
朱火黄突然低声说道:“小灵子!我们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回顾四周,已经围上来好几百弓上弦,刀出鞘的兵勇,朱火黄佝接着腰,由戈易灵挽扶着,缓缓走出包围,朝着河间府相反的方向,慢慢地走上官道。
刚一走上官道,朱火黄突然伸直了腰急促地说道:“小灵子!我们的马还留在河间府。”
戈易灵心里一动,连忙问道:“爷爷!你的意思我们要追下去么?”
朱火黄点点头,只简单地说了一句:“很重要。”
戈易灵似乎比他还要急,突然兴起豪情万丈说道:“爷爷!那我们就追吧!”
朱火黄笑笑点点头,两人不约而同地展开脚步,沿着官道追下去。
两个人一口气跑了二十里地,已经远离市廛,路上人踪稀少,朱火黄忽然缓下步伐说道:“我们该歇下来了。”
路旁有一棵盘根错节老榆树,朱火黄坐在树根旁一块石头上,望着戈易灵一会,说道:
“小灵子!你一定有很多疑问,是不是?”
戈易灵摇摇头说道:“我一切都听爷爷的。”
朱火黄笑笑说道:“你听我的,是一回事,你心里有疑问是另一回事。”
戈易灵立即说道:“是的!爷爷!如果我没有看错,方才冷月那一场对峙,分明在内力上比那个什么副首领差些,可是那人却又在一瞬之间,被震得心脉崩断,口喷鲜血,这个变化叫人真想不透是什么道理。”
朱火黄“嗯”了一声说道:“你看得很准确。”
戈易灵得到一点鼓励之后,便又接着说下去。
“这中间便有两个疑问,一个是:冷月的身手是如此超人一等,为什么在内力上是如此不堪一击?武功与内力几乎不成比例,在练武的人来说,是少见的。”
“嗯!还有呢?”
“还有,双方掌一接实,冷月立即落在下风,眼看就要落败,甚至于性命难保,可是偏偏只是一瞬间的事,却有那么大的变化,我在怀疑,是有人在暗中助她一臂之力,才使得局面整个改观。”
“哦!你有这样的想法?你不会怀疑是我干的事吧?”
“爷爷!”
朱火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小灵子!你怀疑得很对,在那种情况之下,如果没有人暗助,那位年轻人就会死在当场,而我当时确实有暗中相助一把的念头,我可以在无形中发毒出去,散去对方的功力……”
戈易灵抢着说道:“这么说,爷爷你并没有插手?”
朱火黄叹了口气说道:“我准备动手,但是我还在迟疑,我怕相距这么远,是不是可以一击即中,或者中的不是要害,反而害了那个年轻的朋友,就在这样一犹豫之际,那位大内护卫副首领倒地而亡……”
戈易灵惊诧地问道:“爷爷!你是说另有高人暗中动了手。”
朱火黄点点头说道:“很明显的,今天站在台下的,来了不少高人,因为,谈到用毒,在弹指之间,要人倒地,那还不是太难的事,不外乎毒物含毒剧烈,大致说来,加上一点暗器手法,也就不难办到,可是今天暗中动手的人,并不是用毒。”
戈易灵问道:“爷爷!何以见得?”
朱火黄说道:“老实说,今天在江湖上能用毒的人,而且用毒的功力很高的人,为数不多,我都可以认得出。”
“这么说,对方是用的暗器?”
“是的,是一种极难极难的暗器,类似牛毛银针这些,打出的手法又高,等闲人根本看不见,而且今天他一定只发了一根,准确无比的打中那个护卫的气门,只有如此,才能在一瞬间,功力全散。”
戈易灵用心地点着头,她才晓得在江湖上闯荡,武学一道,真是浩瀚如汪洋,随时都有深奥的学问。
她又接着问道:“爷爷!关于第一个问题,冷月的内力如何比他的武功差得如此之远?”
朱火黄说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故事吗?……”
他忽然停口不说,戈易灵也立即惊觉到了,从河间府那边的道路上,来了两匹马,马跑得不快,但是可以看见马上坐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是飘着花白胡须的老者,女的是道家装束。
戈易灵脱口叫道:“是她!”
朱火黄说道:“是昨天晚上盯进客栈的那位道姑,可是男的换了人,小灵子注意,他们今天并不一定能认得我们。”
戈易灵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朱火黄说道:“他们走,我们盯,他们停在此地,我们待机而动。”
戈易灵说道:“可是他们有马!”
朱火黄没有再答话,两匹马已经来到树前不远,前面那位老者下了马,微有蹒跚地走过来,从他下马的动作来看,显然是一个普通人,没有武功在身,如果不是有那位道姑为伴,朱火黄真不会去注意他。
老者来到树下,朝着朱火黄拱拱手说道:“可容老朽在此小憩?”
朱火黄也拱着手说道:“你忒客气,请便!请便!”
那道姑装束的妇人,也在老者之旁坐下,打开了水壶,让老者饮了两口,忽然,老者叹气说道:“看来我们这趟河间府是白跑了。”
说着话,也伸着手,在自己的腰骨间,轻轻地捶着,那道姑眼神对朱火黄这边扫了一下,立即轻轻地叫道:“老爷子!”
那老者没有理她,自顾自地说道:“原以为这趟河间之行,可以看到戈易灵姑娘,从她的身上找到一点线索,谁知道,竟是一个陷阱。”
那道姑显得有一份着急,轻轻地叫道:“老爷子!……”
老者仿佛是自说自话,又仿佛是说给别人听的:“叫人奇怪的,为什么宫廷大内的人,会搅和进去呢?难道他们也是借这个机会来找戈平?还是安排这样的机会来钓戈平?”
朱火黄用手按住戈易灵,他的眼神明白地告诉她,不要冲动,而口中却说道:“小灵子!我们歇够了,该走了吧!”
戈易灵无言地站起身来,两个人刚要离开,老者却在这个时候说道:“二位请留尊步,容老朽向二位道谢之后,二位再启程如何?”
朱火黄向戈易灵看了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说:“如何!
他们根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戈易灵转过身来,拱拱手说道:“老人家是跟我们祖孙二人说话么?”
老者笑道:“是向二位致谢!”
戈易灵说道:“老人家的话我们听不懂。”
老者微笑说道:“姑娘!如果你真的不懂,令祖会知道的。”
这一声“姑娘”,叫得戈易灵心里发毛,因为此刻的戈易灵面色焦黄,病容满脸,是个很弱的小男孩,而对方一点也不犹疑地叫出她是“姑娘”,对方到底是何许人物?
朱火黄此时不能不说话了,转身立定脚步,沉声问道:“尊驾何人?有何见教?就请说在当面吧!”
老者微笑着说道:“尊驾是位高人,能够在那种情况之下制服了那个大内高手,这份功力,令人敬服,主要是尊驾救了我那位小友,由衷地感激!”
朱火黄也微笑说道:“在下可不敢掠人之美,再说,在下也没有那份功力,尊驾看错人了。”
老者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代之以两道皱起的眉锋,沉吟了一会,说道:“真是对不住得很,看样子我们还真的认错了人。”
朱火黄倒是微笑依然,连声说道:“多蒙抬举!多蒙抬举!小灵子!我们走吧!”
戈易灵突然站住不走,她问道:“老人家!你刚才说破我的女扮男装,请问老人家,刚才在台上那位年轻好手,是不是也是易钗为弁的?”
老者的眼光停在戈易灵的脸上,很快地他就答道:“你的眼光很对,她是一位姑娘。”
戈易灵问道:“我很冒昧地请问老人家,那位姑娘是老人家的什么人?是孙女吗?是孙儿媳吗?还是……”
老者摇摇头,正要说话,那道姑装扮的妇人立即叫道:“老爷子!”
老者没有理会道姑那焦急的眼神,只是很肯定地答道:“姑娘!好叫你失望,那位易钗为弁的姑娘,与老朽毫无关系。”
戈易灵问道:“老人家的话,叫人听不懂,例如说,她与老人家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你要对她如此的关心?否则,你老人家又为何如此认真地向一个不相识的人道谢?”
老者说道:“你问得很好,对事情分析得很仔细。”
戈易灵说道:“老人家不肯回答我的问题吗?”
老者微微笑了,说道:“姑娘!你懂得钓鱼吗?”
“我不懂。”
“钓鱼要放饵,这个你是懂得的,要想钓得大鱼,就必须安放大饵,可是,当你放下钓饵之后,没有想到有你不想钓到的东西,要来吃你的饵,而根本不是你所要钓到的鱼,这时候你当然要保护你的钓饵,否则,你岂不是白白地忙了一场么?”
“我还是不懂!”
“姑娘!不管你是装的?还是真的,既然你说不懂,我可以直接了当的告诉你,你所说的那位易钗为弁的姑娘,是我们的一个饵。”
“啊!你要用她钓什么呢?”
“哈!哈!我要用这个重要的饵,钓一条大鱼!”
“大鱼?”
“干脆说吧!我要钓一个重要的人。”
“谁?”
那道姑站起来来了,叫道:“老爷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人说话的声音,说话的神情,和昨天夜里那人一样,而且,也是祖孙关系,老爷子!他们是在套我们的消息。”
老者微笑说道:“笨东西!你这时候说出来,也不怕人家笑话!你以为人家都像你那样笨拙吗?”
那道姑涨红了脸说道:“可是你老人家……”
老者没有再理会道姑,他朝着戈易灵微笑说道:“姑娘!
你要想知道我所要钩的这个人是谁吗?”
“老人家如果愿意说,我愿意听。”
老者笑了,在笑声中不难听出有一份嘲意,说道:“好一个我愿意说,你愿意听,姑娘!你太聪明,而一个聪明人硬装糊涂,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现在我告诉你,我老人家要钓的人是戈易灵,是一位姑娘。”
“老人家与戈易灵有仇?”
“没有,一个晚辈能与我这样糟老头子有什么仇恨?”
“那又为什么花费这么大的心思,来钓这条鱼呢?”
“因为,从戈易灵身上可以再引出一个人,从这个人的身上可以引出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老者微笑着没有答话,却反问戈易灵说道:“姑娘!你应该问的一个问题,而你却没明问,你应该问问那位乔装改变的姑娘是谁?她为什么可以钓出戈易灵的下落?”
戈易灵觉得这个老者厉害,似乎对任何问题都是掌握了主动,而且言词之间,咄咄逼人,与他赢弱的外型,完全不一样。
戈易灵想了一想说道:“老人家你能告诉我吗?”
老者呵呵笑道:“因为我那位乔装改扮的姑娘,与戈易灵有患难之交,如果河间府卖剑的真是戈易灵本人,只要有她的出现,问题就可迎刃而解。”
戈易灵很用心的在听他的话,她还禁不住问道:“老人家,什么叫做迎刃而解。”
老者笑道:“姑娘!你好糊涂,当一个患难之交异地相逢,还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当戈易灵掌握在我的手里,我所要的东西,就有了八成希望。”
戈易灵不禁在心里打了一个寒颤,但是,她仍然是很镇静地问道:“老人家你还没有说出,那位乔装的姑娘是谁?”
老者说道:“她的名字叫冷月,她应该算是骆非白未过门的妻子,河南上蔡骆家未来的儿媳妇,是戈易灵的知交好友,我说的够明白了吗?”
“那骆非白呢?”
“与事有关,我不能告诉你。”
“可是此行你已经失败了。”
“是的!我没有想到大内高手参与其间,而且弄出一个冒牌假货,几乎砸坏了我的整个计划,可是,我的运气好,虽然在河间府出了差错,然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的意思是你另外有收获?”
“不但是另外有收获,而且有意想不到的大丰收,我们毕竟钓到了我们所希望获得的大鱼。”
戈易灵心里一动,朱火黄突然间以极快的手法,伸手点住道姑的穴道,再一闪身,贴近老者的身边,右手如同一把铁钳,捏住老者的脖子。
戈易灵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的行动几乎是和朱火黄同一个时间发动,绕着大树一掠,松开缰绳,跃身上马,随手一丢,另一匹马的缰绳丢给了朱火黄,说道:“爷爷!我们走!”
朱火黄刚一接过缓绳,松开右手,就听到那老者呵呵笑道:“戈易灵姑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