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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你真的这么毒!叫人想不到啊!”
“你应该可以想得到,因为你连亲兄弟都隐瞒,亲兄弟又为什么不可以欺骗你一次呢?”
“老二!关于戈平的事,我没有欺骗你,这中间有许多难言之隐。”
“对亲兄弟也难言吗?既然如此,我利用一点小手法,也是应该的了。只可惜戈易灵跑了不少地方,一点也没有产生预期的效果,而非青老侄的线又断了,我的计划后半段落了空。”
“于是,你就勾结了倭人。老二!你在这一点上,太不成材。”
“我没有勾结,是他们找上门来的。他们说,有办法可以让你乖乖地说出戈平的下落。”
“老二!你这样做,除了伤天害理之外,你能获得什么好处?倭人奸诈阴毒成性,他会让你得到什么吗?”
“老实说,对戈平的事,我已经失望了,自己的亲兄长尚且不能让我分一杯羹,何况是外人?所以,我只想在事成之后,我取得骆家大院也就够了。”
“呸!”一口浓痰吐到地上,从骆伯言吐痰的情形来看,他是想把这一口痰吐到骆仲行的脸上,但是,他已经没有这个气力了。一口痰吐了之后,他喘成一团,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骆非白赶紧轻轻地捶着,说道:“爹!你老人家不要生气,这件事让孩儿来处理好了。”
这时候冷月从里间出来,骆非白将手中半粒雪莲实,交给了冷月,简短地说了一句:
“护着爹!”
他挺身大踏步向前迈了两步,横着身子站在床前。可是躺在床上的骆伯言却厉声叱喝:
“你们都给我走开,走!”
骆非白缓缓地退到床边,痛苦地叫道:“爹!”
骆伯言吃力地挥着手,挣扎着支撑起上身,喘着气说道:“非白!我的孩子,你且听爹的一句话。从现在起,爹承认了你的媳妇,她已经算是我们骆家的人。”
冷月立即跪在地上,流着眼泪叫道:“爹!谢谢你老人家。”
骆非白心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不知爹在这个紧要关头,为儿媳妇定下名份,是为了什么。
骆伯言老爷子继续说道:“非白!看你的气宇神情,你恩师将你调教得大致不差,冲你的本领应该可以自保,你现在立刻给我走,离开骆家大院。”
骆非白回身在床前跪下了,他痛苦地说道:“爹!原谅儿了不孝,在目前这种情形,要儿子离开你老人家,儿子是做不到的。”
骆伯言急得连咳数声,脸色呛得血红,他挥手不让骆非白来搀扶他,挣扎着靠着被褥,怒气不息地说道:“你……留在这里做什么?你要拔出剑来跟你二叔拚个死活?还是要将你二叔赶走?孩子!你错了!”
他的说话语气缓下来了,可是气喘的严重,使他不能将话一气说完。他闭目养了一会神,又接着说道:“孩子!骆家大院不是书香门第,也不是积善人家,但是纲常伦理,还没有敢去破坏它!你想想,你这样一拔剑之间,这伦理之情,还有什么?”
骆非白滴着泪说道:“爹!道理孩儿是懂,可是……”
骆伯言阻止住他说下去:“你能懂得,足证你恩师教导得不错。孩子!这种事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丝毫差池不得。
任凭别人如何不仁,我们不能不义。孩子!听爹的话,带着你媳妇走吧!”
骆仲行靠在门口,削瘦的脸上,透着一种古怪的表情,是感叹?是愧疚?还是讥消?让人分不清楚。他摇着头说道:“我应该叫你一声大哥。大哥!你这些话很能感人,可惜你说晚了,早些说,说不定落不到今天这种局面。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大哥!除非你将戈平的下落说出来,要不然,非白贤侄和侄媳妇恐怕就不容易走出骆家大院的。”
骆伯言刚一瞪眼睛,就随着叹了一口气,说道:“老二!你……”
骆仲行立即说道:“大哥!现在已经不是我了!你看!”
他一抬手,从房门外进来三个人,一字排开,堵住在门前。
骆非白霍然而起,冷月也立即站起身来,两个人快步站到床头前,和三个人对面站着。
骆仲行说道:“大哥!这件事你实在用不着固执,非白贤侄就是将他们三个全都砍了,对你的伤势,没有一点帮助,这情形和一个月以前,并没有改变。大哥!何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为戈平隐瞒,但是我觉得不值。”
“老二!你真的让我生气,年纪都一大把了,连人格二字都不能领会!”
“你用不着骂我,我还是为着你好。”
“你要真的是为我好,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才对。”
“大哥!只要你的一句话,就可交解药,他们立即走人。我呢!骆家大院自然也容我不下,拍拍屁股,也就滚得远远的,不让你看见生气。骆家大院恢复往日的平静,这该多好!
大哥!你应该合算合算。”
骆伯言的脸色平静了,他叫非白和冷月站开,然后说道:“老二!如果我说我压根儿不晓得戈平的下落呢?”
“即使我相信,他们二位也断断不会相信。何况,我自己也不相信。”
骆伯言说道:“如果我说我知道,但是为了某种原因,我不能说。”
骆仲行哈了一声说道:“我不相信天下还有某种原因,能让你不顾自己性命。”
“老二!你太差了!为了某件事而不惜奉献出自己的性命,这种情形太多了。为了忠、为了孝、为了信、为了义,都可以以命成全。”
“哈!骆家大院的人吗?”
“不错!骆家大院的人算不上是好人,但是有时候为了某一件事,毫不考虑自己的。”
“好,就算如此,为了戈平,大哥你值得?戈平他算老几?戈平对你来说,忠孝信义是扯上哪个字?嗯!”
“除了戈平本身,还有他所代表的。”
“哦!你代表什么?是那柄折扇吗?大哥!你愈来愈让我不懂你,我做了你几十年兄弟兼部属,你并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了解一个人很难。我做了你几十年大哥,我又何尝了解你?老二!当我决定为这件事承担起一切后果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我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大哥!你的意思,命可以不要,戈平的去处一点也不能透露?”
“老二!这回你说对了!”
“大哥!你知道后果吗?”
“其他的,上天自有安排。现在可以给你一个最具体的后果。”
骆伯言的话是带一丝淡淡的笑容说的,他的话音一落,只见他左手掀棉被褥子,右手顺手就拔出了扎在胸前的匕首。
骆非白和冷月都垂手站在一旁,但是,他们断没有料到有这种事情发生。等他们惊呼扑过来的时候,骆伯言结束了他一个月来的痛苦生活,阖上眼睛,虽然是剧毒发作而死,却是安祥如睡,皱了一个月的眉头舒解开了。
那柄匕首,握在有手,放在被褥之上,匕首通体都成了黑色。
骆非白一阵悲痛,人几乎晕过去,但是,一种复仇的怒火烧醒了他,倏地一起身,剑已出鞘。就在这同时,冷月也站起身来,电转回身,一眼瞥见三个倭人同时抬起手来,她警觉顿生,叫道:“非白!小心身后。”
她叫得太迟了,她的呼叫刚一出口,只觉得背上脊髓一麻,人就昏了过去。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间,一阵寒意使冷月打了个冷颤,人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她刚一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非白!你在哪里?”
当她真正清醒,先是觉强光刺目,使她睁不开眼睛,继之她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捆绑住了。这一惊非同小可。一个念头摹然而起:“我受辱了!”
这个强烈的激动,使她整个人都跳起来。她这样一个挺动,才发觉她的双脚也被捆绑住了,她的浑身上下的衣裳,并没有解除的迹象。
冷月这才叹了一口无声的气,定下眼神,打量四周,是在另外一个房子里。
房子里坐着三个倭人,此刻都瞪着眼睛望着她。
冷月开口问道:“非白!非白他在哪里?”
房门呀然而开,骆仲行推门进来,当门而立,沉声冷面接着说道:“不要担心非白,他没有受到伤害,不论如何,我是他的二叔,我不会伤害他,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他。”
冷月姑娘一扬头,根本就没有看骆仲行一眼。
骆仲行走进来两步,随手将门掩上,淡淡地说道:“冷月!不要用这种态度对我,这对我们大家都没有好处。不管怎么说,你是非白未过门的媳妇,你跟着非白叫过我一声二叔……”
冷月没待他说话,呸地一声,吐了一口痰,极力鄙夷地说道:“真亏你能说得出二叔这两个字,真是不知人间羞耻为何事。”
骆仲行一点也没有生气,依然平静地说道:“冷月!我不怪你用这种态度来对我,你的心情我能谅解。但是,你又能了解骆家大院老弟兄间的情形有多少?对于一个不十分了解的事情,最妥当的态度,不要妄断它的是非。”
冷月愤然说道:“我不必知道上一代的恩怨,我只知道你为了一己之私,勾结外人,陷害自己的亲人,狗彘不如。”
骆仲行没有表示意见,只淡淡地问了一句:“冷月!”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冷月!你不想知道非白的情形吗?”
“非白他现在哪里?他现在怎么样了?”提到非白,冷月再也控制不住她一颗焦灼的心。
骆仲行依然淡淡地说道:“冷月!你放心!非白没有事,他很好。刚才我说过,我总是他的二叔,我对他的关心,不比你差。”
一提到这里,冷月对他那种卑劣而产生的厌恶,又转向炽烈,她咬着自己的嘴唇,没有理会。
骆仲行接着说道:“非白因为目睹着丧父之痛,心神受到很大的戕丧。”
冷月又急又痛,不觉脱口叫道:“他现在哪里?”
骆仲行说道:“冷月姑娘!你不要激动,我说过再三,非白没有受到伤害。只是为了让他能够有一个休息的时间,他现在安静地睡觉。”
冷月突然间一下子变得十分软弱,眼泪流下来了。她软弱地说道:“常言道:虎毒不食子。非白总是你的亲侄儿,你们上一代之间,无论有多少仇恨,与非白没有关系,为什么你们要折磨他呢?”
骆仲行说道:“冷月姑娘!你现在可以去看非白。”
冷月惊叫了一声,立即说道:“就是现在吗?我吗?”
骆仲行点点头说道:“就是现在,你可以去看他。”
他说着话,朝着冷月身边走过来,右手一抬,不知何时手里多了把雪亮锋利的匕着。当他一步一步走向冷月的时候,冷月突然有一股寒意,泛自心底。她并不害怕,只是有一点点悲哀,她感觉到,自己能获当初女主人的青睐,从没有把她当作侍婢相待,已经使她凄凉的身世,得到一分安慰。
后来女主人让她陪伴戈易灵,虽然浪迹天涯,但是戈易灵待她有如姊妹,使她对于自己的人生,多了一分光明的憧憬。
在清江小筑之前,又遇到了骆非白,自己原以为彼此悬殊的身份,不敢作非份之想,只有将一颗爱慕的心意,偷偷藏起。直到清江小筑的一场患难,又加上天婆婆的有意促成,意外的姻缘,终成一双。谁又能料到如今是这样的下场,老天也太会作弄人!
她低低地无声地叹息,她在安慰着自己:“非白!在黄泉路上我们再相会吧!你等着我啊!”
她闭上眼睛,从眼角溢出两颗泪珠。但是,霎时间她又有一股豪气,闪过心头。她暗忖着:“我是非白的妻子,我不能再表现出怯懦,我不能有损他的英名。”
她一扬头,睁开眼睛,就在这个时候,看到寒光一闪,匕首挑向她的咽喉,嚓地一声,原先扣住她脖子的套索,应声而断。
这倒是出乎冷月的意料之外。
骆仲行的刀法准,出手快,一连几刀,缚住手脚的绳索,都被割成两截,断在地上。
冷月的手脚恢复了活动,人却没有站起来,坐在椅子上,怔怔地望着骆仲行。
骆仲行将匕首翻收到肘后,刚叫得一声:“冷月姑娘……”
冷月霍然而起,她的人还没有站稳,骆仲行的匕首快如闪电,一翻而出,匕首的尖端,飞快地抵住冷月的咽喉。但是,只是这样一闪,他又将匕首收回来,摇摇头说道:“冷月姑娘!你可千万不能糊涂,骆家的香烟,非白的安危,就全看你了。”
冷月站在那里,揉搓着手腕,冷冷地问道:“非白他现在哪里?”
骆仲行说道:“我要你心里先想明白,之后,我会立即带你去见他。”
冷月说道:“我的心里此刻比什么都明白,现在我要立刻见到他。”
骆仲行点点头说道:“这就对了!我知道你冷月姑娘是明白人,请随我来。”
他转身前面带路,三个倭人坐在那里,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此刻也没有跟在后盯着来。
骆仲行走得很慢,他似乎对冷月很有把握,头也不回,一边走、一边说道:“冷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