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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啊!”
冷月当然相信。方才戈易灵姑娘拼出了全力,随时都有落败的机会。换过冷月自己,恐怕接不下来十招。朱火黄的意思是指戈平的功力不济吗?冷月不敢这样替戈伯伯设想。
留神拼斗中的两个人,由快而慢,一剑一钩,都是那么凝神一志的递招过式。看不出戈平有什么破绽。
朱火黄接着说道:“戈总镖头的功力,竟然是这样的超人深厚,叫人难以想得到的事。
如果戈总镖头手下不作留情,胜负不出十招之外。”
冷月不敢再说话了,因为她知道在场的就数她最差,她实在看不出正在拼斗中的两个人,有什么可以看得到的胜负契机。
突然,粘三右手日钩闪电似,搭上戈平的剑,左手月钩单演单刀的架式,劈向戈平的右肩。
这一招可以看出粘三的双钩确实不凡,配合得十分灵活,时间部位,天衣无缝。最叫人心惊的,还是他的一个“快”字。
戈易灵父女连心,一声“啊呀”还没有出口,只见戈平手中剑不知如何一翻而起,呛啷一阵响,日月双钩竟然如此在不能的情形之下,自行交叉碰撞,溅出一阵火花。而且劲道似乎奇大,竟将左手月钩磕飞几尺,使得粘三的门户大开。
说时已迟,那时实快,戈平的一柄剑有如灵蛇出洞一般,正好抢住这一瞬的可趁之机,剑光已经指向粘三的咽喉。眼看着就是一剑贯穿,血流人倒。但是,实际上却是没有。
戈平的剑光距粘三的咽喉约一寸的地方停了卜来,粘三双手一撇双钩,长叹——口气,说道:“怪我粘可五习艺不精,下手吧!你要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戏弄,那就休要怪我骂你难听的。”
戈平倏地一撤剑,反手将剑交给戈易灵,说道:“粘三爷!我们之间没有仇恨,为什么要以命相搏?但愿你粘三爷放我父女一马,留个来日好相见吧!”
粘三怔了一下,但是,立即苦笑道:“戈平!听你说话的声调,好像不是说笑,可是实际上你是在开我一个大玩笑。”
戈平伸手拦住戈易灵的说话,皱着眉说道:“是你粘三爷不相信我?”
粘三说道:“亏你还是一个走动官府的总镖头,难道你不知道有两句话:为人莫当差,当差不自在。当差要是当到大内,那不自在的情形就严重了。”
他仰着头,感慨万千地接着说道:“你以为你的剑没有贯穿我的咽喉,我感激你?我就带着人知恩图报地离去?你错了!对我来说,如今你戈总镖头已经和我粘三打了照面,我只有两条路可走。”
“哦!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路,我将你逮捕,带回到京城,交差领赏。”
“哼!你还想吗?”
“是的。我不能再想,因为我说过,艺不如人。因此,我只有第二条路可走,回去领责。最好的下场是赐死,最坏的结果,是求生不得,想死不能。”
“你是说?……”
“我是说,你戈总镖头虽然剑下留情,我不会记住这份情,我可能比死在你这位高手之下,更要凄惨。”
他挥挥手,召集起带来的人,准缶走向回头路。此时,他回过头来,望着戈平说道:
“我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拿你,但是,我可相信,这样的搜捕行动,由于你的出现,更要急如星火了。你的功力,当然可以白保,这一点我是信得过的。有两件事,我不能不告诉你。”
戈平问道:“要告诉我什么呢?”
粘三说道:“大内总护卫御前带刀二品,有一身神鬼莫测的功夫,既然知道你出现了,他会出京拿你,你要小心。”
戈平拱拱手说道:“承告!感激得很。”
粘三说道:“还有,此人一身小巧功夫,射得一手极奇特的弩箭,百步之内,可以贯穿牛皮,最厉害的是一个‘快’字。他可以在一瞬之际。射你十箭,只要中上一箭,你肉绽骨穿,伤箭固血,你要小心。”
戈平突然问道:“粘三爷!你突然要告诉我这两件事做什么?”
粘三笑笑说道:“你不杀我,我总得表示感恩吧!”
戈平严正地拱拱手说道:“不敢!我们之间没有仇恨,已经足够。更无所谓恩惠。”
粘三说道:“那就算我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罢!再见。”
他扳鞍一纵,骑上马背,刚一吆喝,正要抖动缰绳,突然人影一闪,戈平以最高的身法,旋风一扑,拦住粘三的马前。
粘三沉下脸问道:“戈总镖头!你还要想做什么?”
戈平说道:“为了报答你方才的好意,在临别之前,我也要奉上一句话,供粘三爷斟酌。”
粘三说道:“我洗耳恭听。”
戈平说道:“方才听来,你似乎是进退失据,左右为难。
其实天地之大,何愁无地容身,何苦要死守京城?”
粘三在马上一震,还没有说话,戈干又拱拱手说道:“后会有期!请!”
说着一闪身,让开去路。粘三带着马缰,站在那里没有动静。那跟来的一群人,已经渐渐地走得远了。忽然,粘三一回头,说了一句:“各位!后会有期!承情!承情!”
一抖缰,马儿箭也似的冲了出去,他没有跟在那一群人的后面,却折向相反的方向,圈起一阵黄尘。
先走的那些人,本来都是策马徐行,在等着粘可五的。
如今粘三突然催动坐骑,狂奔而去,这一伙人顿时一愕,霎时间也跑得无影无踪。
戈平刚一转过身来,戈易灵早就扑到面前跪在地上,满面泪痕地叫道:“爹!”
戈平此时已禁不住泪如雨下,抚着戈易灵的头说道:“苦命的孩子!让你受苦了!爹对不起你。”
戈易灵哭得和泪人儿一般,哀哀叫道:“爹!我娘呢?”
戈平牵起戈易灵姑娘,为女儿擦着眼泪,说道:“孩子!现在不是你我父女话叙当年的时候,时不我予!我们要趁这一个时刻,决定我们的去向。”
戈易灵仍然缠着追问道:“爹!我娘呢?她老人家现在哪里。一十八年没有见,难道爹不让孩儿知道娘的情形么?”
戈平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说来话长,我又没有办法长话短说。让爹处理好了这里的急事,再为你细说从头。”
他牵着戈易灵姑娘的手,走向这边说道:“不论事情是多么急,我还是先要向各位致以衷心的谢意。冷月姑娘……”
冷月立即说道:“戈伯伯!我当不起你这个谢字,要谢的应该是我。”
戈平未置可否,又向马原说道:“马原兄!……”
天山大漠草原之鹰马原,此刻已经是余毒已清,精神很好,连忙抱拳一拱说道:“马原粗人不敢当这样称呼。”
戈平说道:“大恩不敢言谢,虽然我还未尽然了解内情,两位对小女有恩,我是可以断定的,特别是朱大当家的……”
戈易灵立即打断话头,插嘴说道:“爹!别叫什么朱大当家的。别说朱伯伯不喜欢,连我听起来怪刺耳的。”
戈平刚要说声“抱歉!”朱火黄却于此时,缓缓地走过来,脸上严肃的表情,使得他的步履让人看起来,都是那样的严重沉滞。
戈易灵立即迎上去叫道:“朱伯伯!”
朱火黄没有应声,却是朝着戈平问道:“戈总镖头!请问你一件事,请你照实告诉我。”
这语气、这神情,使人一怔。
戈平立即拱拱手说道:“知无不言,请尽管吩咐。”
朱火黄说道:“请问总镖头,当年保镖到北地,有人赠送给你一柄折扇,是总镖头随身携带,还是另藏在他处?”戈平的脸立即苍白了,他断断没有想到朱火黄突然提出的是这样的问题。
朱火黄又紧钉了一句:“总镖头!你说的知无不言。”
戈平一时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了。他已经在刹那间,下定了决心。他平静地问道:“既然不能以当家的相称,以年龄叙齿,我称一声兄台大概还可以接受。请问朱兄台,你问这柄折扇的下落,为了何事?”
“你以为呢?”
“为了传说中的武功秘芨,还是为了传说中的珠宝?”
“如果我说都不是呢?”
“那就请朱兄台明白的告诉我。”
朱火黄沉声说道:“戈总镖头!你比我心里更明白,当今皇上特派大内高手,遍走江湖,广寻阁下,难道也是为了传说中的珠宝和秘芨吗?”
戈平此刻也沉下了脸,说道:“原来朱兄台……”
朱火黄立即说道:“戈总镖头!千万不可以乱猜。我只是要你告诉我,这柄折扇,现在何处?”
戈平摇着头十分认真地说道:“朱兄台!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对小女有恩,这是我戈平深深感激的。但是,我虽然感激,却不能告诉你有关折扇的事。”
“为什么呢?”
“我不能回答你是为什么。”
“戈总镖头!如果我用强呢?”
“你不会的,你不是那种毫不讲感情的人,我是真实地希望你不会那么做。”
“不要太一厢情愿,我会这样做的。”
戈易灵在一旁听得呆了。这时候突然大叫:“朱伯伯!求你!我求你。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朱火黄断然地说道:“小灵子!这件事你不要过问。”
戈平也挥手止住戈易灵说话,果敢而断然地说道:“那真是太不幸了。恩人变成了仇人,这个世界叫人活不下去。虽然如此,我也只能说,那是太不幸了。”
“你的意思是宁可反脸成仇,也不将有关折扇的事告诉我一点一滴?”
“我没有选择。”
“你有把握胜过我?”
“没有把握我也要这么做。”
“我知道你的功力很高,可是,你可知道我朱某,用毒是当前一绝么?你的武功再高,说不定只在我一举手之间,就使你无法还手。你相信么?”
“我相信。但是,你可知道,三军可以易帅,匹夫不可以夺志这句话吗?威胁只有对那些不入流的人才有用。对我来说,生死的威胁,是毫无意义的。”
戈易灵突然拿起宝剑,跪在地上,流着眼泪说道:“爹!朱伯伯!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样针锋相对争执,我不知朱伯伯为什么对那柄传说中的折扇,是如此有兴趣!我也不知道爹为什么将这柄折扇看得如此之重。是为了珠宝?为了秘芨?还是为了什么?我不能再看你们这样争下去,尤其不忍看到你们将要以死相拼。我只有先死,一死百了,我就不再伤心难过。”
她在说话的时候,宝剑是横在脖子上。
马原站在那里感伤地说道:“戈姑娘!承你看得起我,叫我一声叔叔,这时候我不能不说一句话。姑娘!我马原回天山猩猩峡,吃尽了苦头,赶回到河间,我是不愿意见到姑娘这样平白的溅血横尸的。”
戈平显得非常的冷静,站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
马原忍不住说道:“戈总镖头!你应该说话,为什么不说话?老实说,戈姑娘是你唯一的女儿,衔哀寻仇,几度面临着生死边缘,那种苦难,真是铁石人也心酸。今天你们父女好不容易见面了,却又闹成这样。戈总镖头!你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骨肉,这样的自了残生?就这样为了那柄折扇和秘密,值得吗?”
戈平长叹了一声说道:“马原兄!你责备得很是。对于易灵这孩子,我是亏欠太多。但是,我只有对不起她,我不能因为挽救她的性命,说出折扇的下落。”
马原怪异地盯着戈平,不解地摇摇头说道:“我只能说是怪呀!你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抹脖子?真是让人想不透。”
马原又把眼光转到朱火黄的身上,沉重地说道:“朱爷!”
朱火黄脸上的阴霾已经消散了,居然露出一丝笑容,望着马原说道:“你这大漠草原之鹰,又有什么话说?”
马原恳声说道:“朱爷!在清江小筑时开始,我对你朱爷,有一个非常不好的印象。可是,在老回回的野店里,我又觉得你是天下最了不起的好人……”
朱火黄突然哈哈大笑,接口说道:“马原!现在对我的评价又要改变了是不是?没有关系,人只有到盖棺的时候,才可以论定,现在都会随时改变的,我不会在意的。不过,小灵子!你不必悲伤失望,你应该高兴骄傲,因为,你有一位了不起的父亲,真正了不起的父亲。他忠于对人的一诺,可以牺牲自己的独生女儿,在所不惜。”
朱火黄转向戈平说道:“戈总镖头!考验一个人是十分残忍的,你经过了最残忍的感情考验,表现不惧不惑,不受威胁,不受利诱的伟人情操,我衷心地敬佩你!也为所托得人庆幸。”
戈平怔住了,迟疑地问道:“朱兄台!你是什么意思?”
朱火黄微笑着说道:“戈总镖头!你休要惊疑,我给你看一件东西。”
他说着话,从身上占肉处,取出一个小小的深黄色的绢袋。上面有汗渍斑斑,代表着年深月久,也代表着朱火黄是如何珍藏在自己身上贴肉处,从不离身。
朱火黄很细心、很谨慎地解开这个黄色绢袋,从里面倾倒出一枚玉坠。这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