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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又在夜空中哆嗦一下,展开身形疾奔而去。
米灵见师弟去远,当下捏着鬼影子那片鲜血淋漓的眼皮,径往来路奔去。
才走出十余丈远,突地背后传来一声低浅微笑。
赤煞仙米灵陡地停足回头一看,只见三丈外正站着一个身穿道装手执拂尘的女人,原来竟是他苦寻中的千手菩萨许香萼。
他一看之下,大喜过望,暗忖:我先将那青冥剑骗到手,连师弟这片眉毛一起拿着去见那妞儿,说不定不用相强,她也会愿意了。
此时,那许香萼已姗姗走来,冲着他神秘地一笑,说道:“怎样,此中之乐如何?”
米灵直被问得脸一红,感到不好意思起来,赧然答道:“我……
我们……还没有……”
许香萼虽是名为道姑,但却是最淫毒的女人,采阳补阴,不知在她手中毁掉了多少男子。
她见米灵的尴尬之状,不由吃吃地笑道:“哟,看你,倒成了柳下惠再世啦,你怎么这般没用,还没弄到手,早听我的话,不就……”
赤煞仙米灵陡地大喝一声:“住口!”
他觉得这许香萼说的话大大地侮辱了凌雪红的清白,在他心目中,凌雪红已是他的人了,侮辱凌雪红,就等于侮辱他自己一样。
千手菩萨许香萼被他喝叫得一怔,随即又冷笑一声,说道:“你这真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看你别想得那么天真,那妞儿不会死心踏地跟你过一辈子,除非你先占有了她的身体,生个一男半女,不然,这到了口边的肉很可能又溜掉了。”
米灵听得一动,暗忖:这谁不知道,要你多罗嗦,于是仍然冷声笑道:“许堂主,请你把青冥剑借我一用,用完后再归还于你。”
他说话的口吻冷漠已极,全是命令的口气。
须知赤煞仙米灵不仅是十二连环峰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而且依仗着玄阴叟苍古虚,连紫虚道人对他们师兄弟二人,都备加礼遇,是以把一个内三堂堂主全然不放在心上。
但千手菩萨许香萼又岂是易与之辈,她的武功虽不如赤煞仙米灵的诡异高深,但她仗着冠绝江湖的各种暗器,却也不愿买米灵这个帐,尤其刚才当面给下不来台,哪里会答应借给他,于是冷冷说道:“阁下之请,本堂主歉难从命,若没有什么公事相商,我可要走了。”
赤煞仙米灵在十二连环峰一向是颐指气使,哪能忍受得这种奚落,大声喝道:“站住,许堂主,好好把那青冥剑给我,我们不伤和气。”
他见借不到,干脆就要强行取回了。
许香萼慢吞吞地转过身,秀眉一扬,道:“哟!你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说话不算话呀!”
米灵又语塞,丑恶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终于恼羞成怒地说道:“废话少说,快将剑交出,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千手菩萨许香萼闻言满脸寒霜,冷笑一声说道:“米灵,你要知道我一再容忍并不是怕你,而是可怜你,像你这副尊容也不拿一面镜子照照,你拿着这青冥剑和王雷的那片眼皮去给那位姑娘,人家也不会动心,就是把你自己的头颅双手奉上,人家也会觉得恶心,而不愿正眼瞧你一下。”
俗语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她这番话不单揭开了米灵的刺痛之处,而且竟将他要剑的动机也已戳穿,实在是恶毒已极。
赤煞仙米灵直气得哇哇怪叫,他怎能忍受得了这种侮辱,身如电掣,踏中宫,走洪门,一式“二龙抢珠”双掌同时劈出。
此时,米灵含愤劈出两掌,她哪敢硬接,道袍飘风,向右横跃七尺闪过。突地秀眉一扬,隐现杀机,沉声道:“这可是你不讲理,如果要动手,我也未必就怕你,宝剑在我手中,你自信能夺得去,就放手抢夺吧!”
说着,她一挥青冥剑,夜暗中寒光闪闪,带起一片迷迷蒙蒙的青芒。
赤煞仙米灵一见那青冥剑,更不愿白白落在许香萼手中,冷哼一声,扭身扑上,一招“推波助澜”,挟着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直撞而出。
千手菩萨许香萼,仍是闪身让过,她实在对赤煞仙米灵存有几分顾虑,不说他阴煞掌力歹毒无比,就是冲着他那后台——玄阴叟苍古虚,自己也实在得罪不起,是以连闪过两招,不曾出手还击,而暗中却在筹思破敌之法。
但她忽阴忽睛的面色和犹豫不决的态度,岂能瞒过赤煞仙米灵的眼睛,他冷笑一声说道:
“许香萼,你不要捣鬼,有真本事硬功夫,不妨全搬出来,但若转坏念头,暗放什么迷魂弹一类的暗器,我可不吃这一套。”
正是一语提醒梦中人,许香萼双目一睁,突地格格一阵娇笑道:“看不出你这个人倒可以看出别人的心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好,就算我的坏念头让你揭穿了,现在我们就约法三章吧!”
米灵闻言一怔,问道:“什么约法三章?”
千手菩萨许香萼的俏面又突转严肃之色,说道:“我们动手凭真本领,硬功夫,我不用暗器,你不用阴煞掌,你看可好?”
赤煞仙米灵连连点头道:“好好!我们就这样决定吧,我已先出了两掌,现在请你进招吧。”
谁知许香萼仍站在原地不动,摇摇头说道:“我还附带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米灵不耐地问。
许香萼道:“我们这次比试,不管谁胜谁败,都不许禀告掌门师祖,但也不许禀知令师。”
原来,她还是对玄阴叟苍古虚心存顾虑。
米灵毫不犹豫地说道:“好吧,你就快点出手。”
许香萼格格一阵娇笑,手中铁拂尘一抖,真力贯注,拂尘根根倒竖,直往米灵全身一百零八处大穴点到。
赤煞仙米灵向来是目空一切,又从未和许香萼动过手,怎料到她铁拂尘尚有这般功候,当下不敢怠慢,两掌一挫,左手一招“拨云取月”如灵蛇般自肩下穿出,直点对方左肩并穴。
俩人这一招对拆,显然许香萼仍稍逊一筹,她暗忖,这米灵果然身手不凡,有其值得狂傲之处,当下不敢大意,右手铁拂尘疾收,右腿后撤半步,上身不动,左手青冥剑寒光乍闪,招演“长虹经天”
向米灵的手腕削去。
米灵嘿嘿一阵冷笑,撤招换式,闪过这一招后,即刻展开幽灵般的怪异身法,穿插游走于满天尘影和弥空剑气之中,他虽是以一双赤手,但在三十招过后,许香萼仍被逼得娇喘嘘嘘。
她秀眉一皱,心念动处,歹计已生,暗忖:若不用暗器,如何能将这家伙打发走,我不如仍用勾魂迷香弹对付,此物既不会伤害他,且可成全他一件好事,那女子武功奇高,艳美绝伦,就叫她死心跟着这家伙,也免却了不少后患。
想罢,早将一粒勾魂迷香弹捏在右手拇食二指中,趁铁拂尘出招之际,两指一捏一弹,只听“咔叭”一声轻响,一阵异香,飘散而去。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许香萼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本想将米灵迷倒,而自己则可以从容离去,但在她捏碎弹出之时,突然一阵劲厉的山风吹来,而许香萼自己恰在下风,是以,她虽将赤煞仙米灵迷倒,而自己翻身栽倒,许香萼铁拂尘和青冥剑摔在地上,自己娇躯,则正好栽到米灵怀中。
约在盏茶时间之后,俩人俱被一种灼热的欲火所烧醒,而千手菩萨许香萼更是满面含春,娇喘嘘嘘,转瞬之间,那欲火爆发为烈焰狂涛,紧紧地搂抱着米灵的身躯。
而米灵却是一生当中,第一次有这种强烈的冲动,只觉绮念顿生,欲火难制,他双目火赤,把眼前的许香萼,竟幻作成了他梦寐以求的凌雪红,疯狂地将她抱在怀里,只听“哧啦”
一声裂帛声,许香萼的下衣被撕开,他便像一头野兽般扑抱上去……
当赤煞仙米灵醒来时,东方天际已露出一片淡淡的鱼肚白色,他整整衣衫,看了看仍然仰面躺卧着的许香萼一眼,一种恶心的感觉,不禁浮上心头,他啐了一口,拾起地上的青冥剑,掐捏着鬼影子王雷那片血液冻结的眼皮,试行一提气,全身舒畅如初,奇怪的是连中了那玄阴绝户掌的阴寒之气,也已消失了。
他放脚疾奔,转过一座山头,又来到那片静静的幽谷,苍郁的树林中一片静寂,他想也许她早已睡熟了。
当他奔到那株大树之下时,不禁一怔,只见枝叶满地,零乱不堪,但一想,他又释然地笑了:“那是我昨夜编结树枝时掉来的嘛!”
赤煞仙米灵疾忙跃身上树,直往那座吊榻扑去。
然而吊榻中却是空然无物!
这一下,他真的惊呆了,半晌,才从惊恐中醒来,游目四顾,这吊榻附近的情景竞似经抢夺挣扎的一般。他仰首天空,此时已有熹微的晨光,自枝叶间隙透洒了下来,但四周高耸的山峰,仍是一片黝黑。
赤煞仙米灵又跃下树,他低头一看,不禁打了一下冷颤,只见地下的衰草一片零乱,他的长衫掉落地上,而且还有一片凝冻的血迹!
他头脑一阵眩晕,呛啷一声,青冥剑和那片血肉冻结的上眼皮都掉了下来。
且说凌雪红自赤煞仙米灵走后,虽是暂时免去了失身受辱之危,但自己穴道受制,除了一条右臂外,全身不能动弹,但长此被困树上,终不是办法,等米灵回来之后,自己仍难逃过这一劫运。
想到此,不由幽幽一叹,仰望夜空,只见漆黑一片,唯有阵阵山风,掠树呼啸而过,像是对她的遭遇发出无助的感叹。
饶是凌雪红身负绝世武功,具有超人的智慧,此时也无施展之地,犹如待宰羔羊一般,只有听候命运的摆布。
蓦然,一个念头在她脑际闪动,暗忖:在此荒山绝谷之中,莫说无人来此,即使有人来,也救不了我,于其忍辱偷生,不如一死了之,既可保全名节,以不负罗郎的一番情意。
蓦然二声鸟鸣,自远方隐隐传来,她一听那鸣声,便知有一声是发自她的神雕,不禁大喜过望,生存的意念又在凌雪红的芳心中荫起。
立刻长吸一口真气,仰天发出一声清啸。
啸声悠长清越,如凤鸣鹤唳,划破静夜的长空,那啸声在幽谷中回绕激荡,历久不散。
她啸声刚落,只听一声雕鸣,已是响自谷外了,显然那神雕也已听到主人的召唤,凌雪红再度清啸一声,但良久之后,仍不见神雕在眼前出现。
她不由大奇,举目四望,但夜空被浓密树叶遮掩,哪里能看到外面的景物,仔细倾听之下,除了山风呼啸,松涛怒吼之声外,竟是毫无一点声息。
突然,那谷顶绝壁上,响起一声少女的惊呼,说道:“哎呀!不得了,白妮被什么人打伤了!”
却听另外一个清脆娇柔的声音说道:“你看,那里不也有一只大雕扑在地上吗?它们又打架了,哪里是被人打伤的呢?”
那先前说话的少女道:“绿云姊姊,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禀告主人好吗?同时也好要点药来给白妮吃。”
那叫绿云的少女说道:“好吧,你可要快去快来,刚才听到啸声,说不定和我们打架的黑衣女子会赶到此地来呢,若是看到她的大雕被白妮打成那个样子,她定会找我打架,你想,我一个人怎能打过得她?”
素月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说道:“绿云姊姊别怕,我去把主人请来,好好打她一顿,也好给白妮报仇,替咱们俩人出口气。”
那话声愈来愈低微,想是她边说着边走得远了。
凌雪红听得说自己的神雕受伤,她知道定是和那只彩鸾打了架,无怪它闻唤未前来呢,她听说神雕受伤不轻,不由得又急又痛惜地落下泪来。
本来,她还打算请人家救自己出难,但知道那两个女子竟是日间和自己动过手的两个小婢,哪里还能说得出口,于是这一线生机,又变成了绝望!
只不过顿饭时间之后,又听到绝壁顶上,传来另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绿云,那大雕是谁养的?你怎不把白天的事告诉我,看你们越来越胆大了!”
又听那两个少女颤声答道:“贱婢等也不知道那大雕的主人是谁,而且白妮又打赢了,故没有向主人禀报,贱婢等天大胆也不敢欺骗主人。”
那少女幽幽一叹,说道:“你们起来吧,还不把灵芝液给白妮喂下。”
片刻之后,她们想是已给彩鸾喂下了灵芝液,只听那少女又道:“没事啦,我们走吧,唉,那只大雕也怪可怜的,不知它的主人哪里去了?”
素月答道:“刚才白妮打架受伤之前,婢女等曾听到啸声,一听声音像是发自女子之口,可能还躲在附近,看到主人到来,吓得不敢出来了哩。”
凌姑娘听那小婢竟然如此说,不由气得银牙直咬,暗忖:你们主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我就不信打不过她!
她思忖未完,又听那被称做主人的女子说道:“听你说,那个女子的武功也不弱,怎会那般没出息躲起来了呢?嗯,这女了不敢惹我们倒是蛮聪明的,算啦,我们走吧。”
凌雪红听那女子说出这番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