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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虽都有很好的脚程,但因地理不熟,每日行程有限,且最大的问题是七人入山所带干粮余存无多,最多再挨两天就要用尽了,几天中又未遇到一处村舍人家,自然无法再添制干粮。
这天三人登上一座高峰,眺目四望,只见前面重峰叠叠,云山相接,正不知有多深多远,峰下面却是一道十余丈宽的山峡由东向西蜿蜒而下,峡底内短草如茵,中间有一道清溪潺潺而流,很像一匹白色棉锻铺在绿色的地毯之上,溪边生满着不知名的山花,红白杂陈,映日生辉。罗雁秋笑道:“连日所经之处尽是荒峰断涧,荆林瀑布,谁想今天会遇到这个好去处,我们下去休息一阵再走如何?”
欧阳鹤欠身向峡底一看,见三人停身的地方距峡底约有百丈高低,峰腰满生矮松及突出山石,凭几人功夫直飞峡底并非难事,遂笑道:“此地景物颇为秀奇,和别处大不相同,秋弟有兴不妨休息一刻。”
欧阳鹤说完,三人即沿峰直下。
到了峡底,三人走到峡中溪边,坐在草地上观赏这峡内景色,潺潺清溪宽不满四尺,却有两尺深浅,溪水倒映,峰影清晰可见,溪底内尽是拳头大小的白石,两三游鱼浮沉其间,短短的青草,红白的野花,这残寒仍存的季节,穷山幽谷中有这种绝佳风景已属怪事,更奇的是这谷中草木松石都与别处不同,山石均呈黑色,光滑如漆,再吃日光一照更显得乌黑油亮,所有草木更是青翠欲滴,而且气候温暖和风轻拂直如春天。
三个人海阔天空地相对面谈,一面流目四顾鉴赏幽谷景物,就在俩人谈兴正浓之时,忽然一阵奇香随风飘来。这香味不但深馥,而且入鼻透心,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三人慌忙留神四望搜寻,罗雁秋目光快捷,只见对面崖上约三丈高处有一块突出巨石,四周满生着尺余高低的野花,中间有一个茶杯大小的果实,色如莹玉通体雪白,香味似从那花朵中飘出。三个人虽然都不知道这花果是什么灵物,但却辨认出定非一般花草之类,不约而同向崖上跑去。
罗雁秋身法迅捷,两个起落已抵崖下,纵身一拔蹬上巨石,细看那朵花紫茎粗如儿臂,白玉般灵果香气四溢,雁秋见白果可爱,伸手一摘,说也奇怪,白果被他摘下之后,那朵莲花似的红花立时花萼片片飘落。
三人正感奇怪,突然出现一个青衫老人在崖下抢那飘落的花萼,不大工夫花萼落尽,那老人把抢到手的花萼放入袋内,然后双足微顿,长衫不动,人已飞上那块突出山石,两道眼神怔怔地盯着罗雁秋手中白果。
罗雁秋看到这种情景,心中一动,慌忙把白果藏入怀中。那青衫老人此时突然一阵哈哈大笑道:“这位小兄弟不要过份惊慌,天下事都讲究一个缘字,小兄弟,只算你机缘凑巧,老朽虽苦守百日但还不致去抢你到手之物,不过我看各位似是无意得此灵果,大概你们尚不知此物神效,但老朽为此灵果已遍走天涯名山。你刚才无意间采得灵物乃天地间一种奇果,名叫紫红灵胆,服之不但可以延年益寿,且有返老还童之效,不过老朽遍寻此物非求自身之补益,实欲救人,小兄弟如愿以灵果相赠,老朽不但深感大德,且愿以身怀至宝相赠,但老朽绝不强人所难,还请小兄弟三思。”
那老人蹬上大石的身法奇绝,罗雁秋等已暗中戒备,及老人滔滔不绝地说出此果妙用,并要以身怀至宝相互易换,再看这老人年纪至少已达六旬开外,连眉毛也白了不少,清瘦的脸上交错着几道风尘侵袭的皱纹,说完话后虽仍保持着镇静,实则眉尖愁锁,内心甚急。
罗雁秋察颜观色,知自己无意获得的紫花灵胆与这老人关系必大,遂微笑答道:“老前辈一片教言,令晚辈茅塞顿开,刚才闻老前辈说起灵果妙用,复又论及欲获此物而救人,不知老前辈高名上姓欲救何人,望能赐告,使晚辈好斟酌而为。至于老前辈欲以身怀至宝以易此物,那就非晚辈所敢承受了。”
那老人听罗雁秋这一问,不由长长叹一口气,突又仰天打个哈哈道:“老朽青年时在武林中亦薄具虚名,不过埋名深山二十余年,小兄弟问我姓名,恐知者甚鲜,不过昔年在江湖上的朋友都称老朽南天叟,至于老朽所欲搭救之人,乃余老伴是也。她不幸于十年前在点苍山遭仇家暗算,被人用武林绝毒之技‘红沙掌’所伤,幸得我及时赶回,用大力金刚手击毙仇家,但老伴已伤重垂危,奄奄一息了,总算老朽略通医理,用随身药物救治,得保残命,但那‘红沙掌’奇毒已攻入内腑,只好慢慢养息,余知天下除一种紫红灵胆之外,无其它药物能使老伴复元,因而遍及奇山名川,寻此异物,十年如一日,走尽了奇山绝峰,总算皇天垂怜我一片苦心,无意在此峡内发现了一株,日夜在此苦守,只待灵果成形即可采摘,不想今晨峡内急来一盗匪亦偷窥此果,一言不合动起手来,那人原非老朽敌手,随负创逃去。余不该一时起了黑心,且那人一脸凶暴之气,绝非善良之辈,又怕他只身逃走再纠集同伙来此骚扰,余虽不怕,但恐伤了灵果,使十年之功毁于一旦,因这灵果在成形之初娇嫩异常,如一落地效用全失,故而追上去把那人毙命掌下。如果我立时赶回也许小兄弟不会误获此果,偏是我小心过度,又在此峡内巡视一遍,恐有那人同伴潜伏,阴差阳错这一耽误,却被你们三位赶来,恰巧灵果又在此时成形,花香四溢,引起各位好奇,误获此干年难遇的灵物,这也算小兄弟德厚缘巧,有此奇遇,老朽年近古稀,一生从未打过诳语,言尽于此,请小兄弟自行决定吧!”
罗雁秋见老者双眼开合之间,神光外射,言谈似无虚语,且人家一见面就直言无隐地说出此果神效,想必是武林大侠,于是急忙说道:“老前辈十年苦心,令人钦敬,虽是晚辈获得此果,亦应奉送,何况此果尚是老前辈发现在先,晚辈不过是误撞此地,机缘凑巧罢了,现灵果丝毫未损,请老前辈收存吧!”
说完,双手捧着灵果送到南天叟面前,那老者的双眼圆睁,冷电似的两道目光把雁秋从头顶看到脚跟,然后伸手接过灵果,又伸手拍拍他的肩道:“小兄弟侠肝义胆,直羞煞江湖宵小也,如不见弃,我们可作一忘年之交,小兄弟高名上姓尚未请教,能否见告呢?”
雁秋一笑答道:“晚辈姓罗双名雁秋,此次由峨眉山摩云峰初涉江湖,进入大巴山来意在寻找一个昔日仇人,报家门血债。”
南天叟听罗雁秋说完,又问道:“小兄弟仇家是谁,能否说出,老朽或可略知一点下落。”
雁秋被老人这一追问,立时面色一变,把自己家门惨变说个大概。
南天叟听罢,沉思了一会,伸手入怀取出一件青翠玉佩道:“这件龙凤玉佩,上面隐现一龙一凤,看上去栩栩如生,且能在暗夜中自发丈许莹莹碧光,实为难得之珍物,今将此物奉赠,聊表寸心,尚望老弟笑纳。”
说完,已将玉佩送到罗雁秋面前。
罗雁秋微微一怔,道:“这种名贵之物,我如何能受,还是老前辈收着吧。”
南天叟见罗雁秋竟然不受,不禁脸色一沉,道:“老弟年尚不及弱冠,既能慨赠灵果,老朽还以玉佩,不过略表结交诚意,竟遭拒于千里之外,如此毋宁任余老伴病死,这灵果我亦不敢领受了。”
罗雁秋见老者已面露愠色,慌忙接过玉佩道:“老前辈不必多心,我不过是唯恐此物珍重,无福佩带,老前辈如此一说,我若再不接受,反而不识抬举了。”
南天叟这才转愠为喜道:“这株紫红胆花亦是奇珍,坚逾精钢,如用麻油浸淫百日,其茎自柔,再合以银丝蛟筋之类制成软兵刃,不但柔软随心,且不畏刀剑,余观老弟身后宝剑绝非常物,正可用来取此花茎,且这种灵果结实一次之后绝不再结,留下亦是无用之物,何况你那仇家亦常在附近出没,万一落在他的手中,徒增其凶焰,反而不美。”
罗雁秋听得精神大震,急急道:“那姓马的老贼当真隐身在此吗?”
南天叟没有正面作答,只接连叹了几口气,并再三叮咛罗雁秋不可涉险轻入愁云崖,并约定自己在一年之内,定携老伴再到中原,届时定可助他一臂之力。说罢不待罗雁秋追问,腾身而去,身法之快,恍如流星划过天际,瞬间便已踪影不见。
罗雁秋不禁叹道:“此老年近古稀,尚为情丝缠绕,十年来遍历奇山绝峰,可见情字最难看破,勿怪大哥……”
说至此处,自觉失言,慌忙改口道:“大哥等还不见来?否则一谈今日奇遇,倒是一件美事哩。”
欧阳鹤虽已觉出罗雁秋话中有话,但见他既已改口,也就不便多问,只催促他速取花茎。
罗雁秋拔出白霜宝剑,将灵草茎部齐根割断,交给李福收好,才对欧阳鹤道:“二哥,南天叟虽再三告诫我等不可涉险,但我既知马贼下落,怎能再忍下去,何况愁云崖又不是龙潭虎穴,我就不相信他能将我们奈何,索性我们闯进去,搅他个天翻地覆,不但可以手刃仇人,也免得雪山派贼党再目中无人。”
欧阳鹤也恨透了雪山派人物,立即附和,俩人正想起身赶路,肖俊等四人已然赶到。
万翠苹见三人仍在崖下,便大声嚷道:“怎的你们三个走了半天尚在此地,莫非遇到贼人了?”
三人登上崖头。
欧阳鹤笑道:“贼人倒未见到,却遇上了一件奇事。”
遂把罗雁秋无意采得灵果,巧遇南天叟,又以灵果易玉佩的事说了一遍,只听得肖俊心中一惊道:“这南天叟乃是武林一位怪杰,一生作事独来独往。秋弟虚怀若谷,赠以灵果,交此风尘奇人诚属可喜,惜小兄迟来一步,失之交臂,现既知马百武归居愁云崖中,我们正好前往,也好一探愁云崖虚实。”
站在罗雁秋身后的李福却道:“我们所携带干粮将尽,至多只能挨过今天,两日来不见一处村舍,如此下去,恐怕就要挨饿了。”
肖俊皱眉道:“小兄也正为此事发愁。看来我们只有打些飞禽走兽,暂时充饥了。”
他的话刚刚说完,忽由正东峡内卷起一阵腥风,刮得两边松枝沙沙作响。
肖俊诧异道:“奇怪,这阵风来得大突然了……”
语声未落,一声巨啸已传了过来,同时东面峡底转弯所在,出现了一只白额吊睛、黄毛黑纹的巨虎,睁着一双怪睛直望几人,钢齿外露,状甚凶猛,众人之中除肖俊外,大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百兽之王,纷纷拔出了兵刃。
万翠苹仗着艺高胆大,首先发难,娇叱一声,连人带剑向猛虎扑去,玉虎儿虽知她技不弱于自己,但这种猛兽凶恶异常,深恐有失,忙一松腰中活扣,握住金丝锁龙鞭的扣把,喊声:“苹妹小心!”
一个“蜻蜓点水”跟踪而至。
那巨虎见有人扑来,立时凶性大发,一声怒吼,声若沉雷,震得四外松树枝叶作响,空谷传声更觉骇人,接着跃起,势子绝快,前爪怒张,巨齿外露,径向万翠苹迎来。好女侠,手中长剑一圈一绕,划出一片银色光圈向虎头劈去,那虎似知厉害,不顾伤人,向旁一窜避开剑光,此时玉虎儿已然追到,一抖金丝锁龙鞭扣把,鞭尾龙头金光一闪便向虎身穿去。那虎遭受攻击,野性已发,四爪用力一蹬,前身一伏一长,窜起丈余来高,钢爪如钩,反向玉虎儿当头落下。此时玉虎儿鞭已发出,收招不及,猛虎来势又急又快,忙把右脚向前一滑运足真力,回手一拳向虎身后跨打去,“啪”的一声打个正着,猛虎虽凶,但吃这劲力一击,小牛似的身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万翠苹右手剑“高祖斩蛇”,一道寒光向虎头绕去。哪知万翠苹手尚未落,忽然一声:
“小姑娘好狠的心哪,停下手来!”
喝声中二点寒星疾射而至,万翠苹再想挫腕收剑无论如何是来不及了,要不然就得撒手丢剑,否则右腕准得受伤。
猛见两道极快的银星飞来,恰好迎住来人暗器,只听“叭叭”两响四物同时落地。
万翠苹忙收剑一看,北面崖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三个人,中间一个四十开外,一身灰衣,一道银箍束发,虬须紫面,环眼重眉,相貌威猛,左右俩人全着一身黑色紧身短装,斜背兵刃,一个枯干瘦小,活似庙里的泥小鬼,一个浓须掩口的矮胖汉子,俩人全都是三十上下,这三人并肩而立,真像阎王庙里的神像,两旁分列着判官小鬼。那只吊睛白额虎却摇头摆尾的,走到那灰衣人眼前,俯伏脚下动也不动。
那灰衣人望了望肖俊等七人,一阵哈哈大笑,说道:“看七位似是经过长途跋涉,来到这大巴山内,在此处停留时间不短了吧?”
肖俊一听抱拳答道:“不错,我们兄弟确是长途跋涉进入宝山,不知这和朋友有何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