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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唇上下怎么会生着一些短短的黑毛呢?哦!那是胡子,男人都有的……他膀子多粗啊!”
脑子里这么想着,由不住向心怡瞟了一眼,却见她闭着眼躺在椅子上,那微微合着的睫毛,不时地轻轻动着,忽然她跳起来,跑到一边把帘子放了下来。
“干什么?”心蕊问。
“小红鸟要来了。”心怡红着脸说,“它会发现有陌生人在此的。”
心蕊不禁掩口笑了,她伸了一下胳膊,道;“我以为你真那么狠心!原来你想得比我还周到呢。”
心恰薄嗔道:“你不要乱说,他死他活,我才不管呢。”
“那你为什么这么关心?”
“谁关心,我只怕妈妈发脾气……再说这个姓万的来此干什么,我们还应该问一问。”
天空传来一阵清晰的鸟鸣之声,那“呱呱”声音就像是乌鸦,可是比乌鸦还要刺耳得多。
花心蕊忙跑到了窗前,掀开帘子向天上挥着手道:“我们在这里,不要叫了,你可以回去了。”
可是小红鸟却低低飞临窗前,它鼓着血也似的红翅膀,把身子定在空中,口中仍然刺耳地鸣着,直到花心怡寒着脸走过来,它才算放心了,你看它像燕子似地斜着身子,在这座小楼上低飞掠过了一周,才向后岭鼓翅而去。
“真气人,这小东西被妈宠坏了!”花心怡一面卷起帘子,一面说:“它越来越精了。”
心蕊扬了一下秀眉,冷笑道:“总有一天看我不宰了它,小奸细!”
室内传来了一阵低咳的声音,万斯同微带愤怒的声音道:“二位姑娘,这是为何?
我万斯同并非这么好欺侮的,你们还不松开我?”
心蕊低头一笑,瞟着姐姐道:“这家伙醒了,怎么办呢?”
心怡冷哼了一声道:“就不松开他,看看他怎么办。”
“还不松开我?”
万斯同以更大的声音吼着,心怡微微冷笑不语,在发怒无效之后的万斯同,显然是变更策略了,他长叹了一声,说道:“二位姑娘,请你们想一想,我们并无仇啊!”
心蕊忍不住“噗”地一笑,小声道:“软了!”
“我只是迷路谷中,向二位姑娘打探一位高人,为何平白无故如此对我,你们不觉得太失礼了么?”
心蕊正要开口,却为心怡止住,她冷冷地向室内道:“你莫非没有看见入谷处的戒碑么?”
“没有。”万斯同惊奇地道,“真的没有。姑娘,是什么戒碑?”
花心蕊小声说:“他没有看见呀!”
心怡白了她一眼,仍然冰冷地说道:“那么,我再问你,早晨骑马的那人可是你?”
“是……”万斯同叹了一声,道,“姑娘,请松开我好不好?这样怎么好谈话呢?”
花心怡冷笑道:“姓万的,你在我们这五云步中窥东窥西,定非好人,还说什么迷路谷中,分明是花言巧语,哼,你可不要欺侮我姐妹不通人情世故!”
万斯同急道:“姑娘你错了,我实在是来此访人,迷路此谷已非一日,前三日已发现二位姑娘隐居于此,本来早想拜访,但男女……唉!总之,我绝非是如同姑娘你所想之人。”
心蕊徐徐站起身来,小声道:“姐姐,他也怪可怜的,我们松开他就是了。”
心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蕊红着脸又坐了下来。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们才不能这么就相信他,如果我们一旦放开了他,可能他就……”心怡小声地附在心蕊的耳边这么说。
“大概不会吧!”心蕊的脸很红,她轻轻翻着眸子望着姐姐,“小红鸟也回去了,妈不会知道的。”
心怡轻轻叹了一声,她多情地望着妹妹,相处了整整二十年,她第一次了解到心蕊的感情竟是如此的脆弱,她其实早就感觉到那个叫万斯同的人,并不是一个坏人,可是她总认为,对于男人,是不应该还以颜色的,现在她真后悔把万斯同擒回家,当时放他走也就算了。
“姐!我们松开他好吗?等雨停了,叫他走就是了。”
望着心蕊,她不由低低叹了一口气,轻轻道:“随便你吧,我不管。”
心蕊高兴得由椅上一跳而起,匆匆就向书房行去,在书房里,她看见那个叫万斯同的男人,正用那双充满了期待和惊异的目光盯着她,她只觉得全身一阵火热,当时就痴痴地呆住了。
“姑娘……你……”万斯同尴尬地说,“你能把我解开么?”
花心蕊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慢慢走过去,伸出手来,轻轻把缠绕在他身上的丝绳解开,万斯同不禁面现喜色,他轻轻道:“谢谢姑娘!”
心蕊的目光,迟滞地在他的脸上凝视着,万斯同已翻身坐起,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微微汗颜地说道:“那位姑娘呢?你们是……”
当然意识到了,对方那秋水似的眸子,仍然没有离开自己,他不禁感到有些不自然了,望着心蕊,他有些窘迫地笑了笑,花心蕊也笑了,她的目光,像观赏风景似的,从头把万斯同看到脚,又细细地看他的鞋,看他的衣裳,看他的头发和手……
万斯同窘极了,他低低地咳了一声,重复道:“谢谢姑娘……那位姑娘呢?”
“你先不要管。”心蕊笑着说,“我要你坐下来。”
万斯同点了点头,用手把衣服拉了拉,在一旁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花心蕊好奇地问:“你真的是一个男人?”
万斯同不禁蓦地一惊,他眨了一下眼睛道:“你……你说什么?”
心蕊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她扬了一下嘴角,又问道:“我是问,你真的是一个男人?”
万斯同的脸上闪过了一层迷惘之色,他几乎有些哽塞住了,这时门帘掀处,花心怡寒着脸已走了进来:“小蕊!你不要乱说话。”
心蕊忸怩道:“没有呀!谁乱说了?我问他是不是男的,这也没有什么呀!”
心怡气得叹了一口气,脸红如火地瞟了万斯同一眼,万斯同正在尴尬地笑着,他向心怡欠身道:“令妹真会开玩笑……姑娘见笑了!”
心怡直觉心里通通直跳,也难怪,试想一想,第一次和陌生人说话,而对方又是个男的,她微微颔首回礼,不好意思地道:“方才愚姐妹太冒失了……尚请万兄不要介意才好!”
万斯同此刻近看这姐妹二人,愈觉得冰莹秀质,玉貌花娇,姐妹并上,宛如一双玉树,一颦一笑,一言一动,无不美若天仙,似此天香国色,万斯同真感为有生所仅见,他虽绝非轻薄孟浪之流,然好好色,恶恶臭乃人之本性,一任他口心相问,也不禁有些意态撩然!
他望着这一双姐妹,一时竟有些木然了。
花心怡淡淡一笑道:“万兄请坐。”一边用浅绿色玉盏倒了一杯竹尖凉茶,双手捧至万斯同座前,万斯同始愧然惊觉。
他双手接过杯子道:“谢谢姑娘。”
心怡这时面色忽冷,她徐徐道:“我姐妹因限于母亲家法,又避世过久,不便待客,万兄略歇息后,即请自便,愚姐妹不恭处,尚乞海涵!”
万斯同顿时心头一冷,不禁把先时一番遐思,打消了一个干净,当下苦笑了笑,欠身道:“姑娘如此说,就更显得我不对了!”
他说着把桌上茶杯端起饮了一口。遂起身道:“我这就告辞了,多谢姑娘赐饮之恩……”
心怡不禁愣了一下,这时万斯同已立身欲行,忽然心蕊招呼他道:“喂!你先别走呀!”
万斯同苦笑道:“姑娘,尚有何事吩咐?”
心蕊瞟了姐姐一眼,羞涩含笑道:“你不要慌呀!你看看你这身衣服,这么湿,你怎么走呀!再说,外面还在下雨,不妨再等一会。”
万斯同含笑道:“好自然好,只是我不便打扰!”
他说着看了心怡一眼,见对方一双明澈澄波双瞳,正自似有情又似无情地注视着自己,和近侧心蕊的嫣然笑影,映衬得愈有情趣.一时.他的心就再也硬不下去了。
心蕊嘤然一笑,薄嗔道:“叫你留下来,你留下就是了……等会儿雨停了你再走就是。”
心怡姗姗立起道:“万兄请在此稍坐,我去拿一件便衣来给你换过,待湿衣烤干,再换过就是了。”
万斯同窘道:“这不是太……太打扰了么?”
心怡轻声道:“无妨!”说罢自去,她走之后,万斯同就转身对着心蕊讷讷道:
“平白打扰,实感过意不去……”
才说到此,心蕊已娇笑道:“你不要多说了,我姐妹最见不得人客气,你快把衣服脱下来吧。”
万斯同内心一动,暗道:“这姑娘说话怎么如此直率,怎么不避点嫌疑呢?”
他奇怪地在心蕊脸上看着,对方那种真纯朴质,又绝非是轻薄之女,当下好不费解,心蕊见他只管呆立不动,不由秀眉微颦道:“咦!你干嘛不动呀?快把衣服脱下来给我呀。”
万斯同面色一红道:“令姐取衣尚未回来。”
心蕊格格一笑道:“你们男人真是,她去拿她的,你脱你的嘛,这样会生病!”
万斯同心中一硬,心说:我也太多虑了,即使是脱下长衣,内中仍有中衣,不愁肌肤外露,又怕些什么?反倒不如对方少女大方豪爽,想着转过身子,把外衣脱了下来,这时心怡也进来了,她手中拿了一件水绿色的长披风,微微笑道:“很对不起,我姐妹没有男衣,这一领女用披风,万兄请暂时披一披,好在湿衣须臾即干,即可换过。”
说着递了过来,万斯同抖了一下身上,笑道:“姑娘不必客气,我就这么坐一会儿就是,用不着再披什么披风了。”
心蕊拿起了湿衣,笑向心怡道:“姐姐你陪他谈谈,我去给他烤烤衣服去。”
心怡含笑道:“还是让万兄自己留下看看书吧,我也出去。”
万斯同躬身道:“姑娘请便吧!”
她姐妹迈步出室,忽听窗前“呱呱”两声鸟鸣,二女同是一惊,相互看了一眼,各自扭动纤腰,双双纵落窗前,正要拉下帘子,却是晚了一步,红影一闪,一只红羽红嘴,全身一色,大小如鸽的红鸟已翩然人室,一飞进来,即呱呱连鸣了两声,收翅如箭,直向书房中,投射而入。
花心蕊不由顺手把湿衣向一边一丢,叱了声:“不好!这小奸细发现了,这一次我可是不饶它了!”
她说着娇躯一伏,足尖微点,猛向房内扑去,心怡这时也乱了手脚,因为小红鸟此刻突然出现,意识到定非佳兆,她伸手去抓帘子,想把它放下来,可是就见当前白影一闪,同时一股极为劲疾的掌风,向她迎面扑到,冷笑声中,一人低叱道:“快闪开,无耻的贱人!”
花心怡双掌交叉着向上一封,足下狂风飘絮似地已闪出了七尺以外,再向来人细观时,不禁把她吓了个面无人色,颤声道:“妈,你老人家来了!”
夺窗而入的,是一个长发拂肩,面容如霜,长身瘦削的妇人,由面上看来,这妇人可称得上是一个绝色佳人,只是她那惨白的脸上,竟看不出一丝血色,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眸子里,闪烁着凌厉可怕的光彩,整个的人看来,就像是冰块所铸成般的冷酷和无情。
这妇人穿着一身如雪似的白绫衣,腰系红色丝带,足上是一双红色皮制弓鞋,鞋尖如剑,腰姿婀娜,她左手持着一支翠竹所雕制的长笛,身形飘落,竟是轻如飞燕,没有带出一点声音,由年岁看来,这妇人绝不超过三十五岁,事实上她已是四十出头的人了。
这时,红鸟的鸣声凄厉地由书房传出来,间杂着心蕊叫骂之声,甚是疾烈,心怡惊吓地呼唤着:“小蕊,妈来了,快出来。”
呼声方毕,小红鸟已惊叫飞起,心蕊却随后赶出,一眼看见母亲,她顿时吓得木立住了。
这自窗而人的妇人,正是二十年前,名噪大江南北的独行女侠,紫蝶仙花蕾,也正是这双孪生姐妹的亲生母亲,她此刻看来,确像是十分震怒了。
小红鸟已落在花蕾肩上,犹自连声惊呼不已,紫蝶仙花蕾冷哼一声,道:“你姐妹好大的胆子,我且看看你们收藏着什么人!”
她说着身形一晃,已来至书房门口,翠笛一掀门帘,已把书房内一切看了个清楚,只见她双目一睁,厉声叱道:“你是什么人?”
万斯同虽在室内,然而由她姐妹口中。已略知来人身份,不禁暗暗吃惊,偏偏此刻自己长衣已去,身着亵衣,如何能见人?一时不由羞惭得无地自容,呆立住了。
这时心怡上前黯然道:“妈,他是一个不相于的迷路人。”
紫蝶仙花蕾此刻像是已愤怒到了极点,冷冷地哼了一声,身形一蹿,已来至万斯同身前,左手张开着向外一抖,直向万斯同肩上抓去。
长衣已去的万斯同,却不甘如此受擒,他身形霍地向下一缩,闪出去了三尺以外。
他口中呼道:“前辈请暂息雷霆,听我一言!”
奈何花蕾身形展开,势如狂风骤雨,又是在极度的愤怒头上,怎会听他一言而止。
她尖声叫道:“无知小辈.你死期到了,看你往哪里跑!”
万斯同的身子本已闪出,就在花蕾发话的同时,他已发觉对方右手那支长笛,突地抖起,夹着一阵细啸之声,直向自己肩头上飞点而来,声势之疾,犹如星贯中天,一闪即至。
万斯同幼小从师,苦习击技一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