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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也把背后的大斗笠戴在头上,柳焦自囊中摸出了十数粒白纸包着的东西,递给拜兄道:“最后不行,我们也只有放火烧树林了,要闹就闹个大的。”
叶青接过了他们独家焙制的硫磺弹,正要纵身而出,忽然传来了一声冷笑道:“二位且慢。”
川西双白乃川省极负盛名的黑道人物,弟兄二人各有一身诡异莫测的功夫,再加以行为乖张,貌相特别,所以在江湖上极负盛名。
这弟兄二人,以一杆骷髅旗及一口弧形剑,在武林中确是会过不少高人奇士,折在他兄弟手下成名的英雄,更不知为数凡几。
他们挟苦习而来的奇技,洞庭寻仇,满以为弟兄合力之下,那水母谷巧巧万无活命之理,却想不到事情发展,竟会如此不顺,自见了冒牌的睡莲龙十姑之后,他二人已成了惊弓之鸟。
黑夜里,这一声冷笑,真把他二人吓出了一身冷汗,双双一个转身,斜刺里分开两边。
草上露叶青于惊慌之下,竟把背后的骷髅旗抖了开来,“呼”的一声,现出了他这杆垂名武林二十年的家伙来。
杆尖寒刃,闪闪放着冷光,他那竹竿似的长躯,往下半屈着,叱道:“什么人?”
瓦上霜柳焦在某些地方,确实较他拜兄沉着,就拿此刻来说,他的态度就从容多了。
他身形落在一棵矮松之上,借着浓密的枝叶,掩遮住他那矮小的身躯。
可是他那锐利的一双眸子,却直向发声处望去。
他二人都看见了,就在他们眼前两丈左右的一块凸出山石上,傲立着一个老人,布袜皂鞋,灰衣小帽。
这老人直直地站在石上,清癯的面上,带着一丝轻视的微笑。
山风吹过去,二人才看清了,原来他一只左袖,竟是空着的,不时地前拂后扬,显得有些“翠袖单寒”!
这老人面上不带一丝惧怕,反倒呵呵笑道:“二位好朋友,请不必多疑,老朽并非外人,说来尚与二位同仇敌忾呢!”
他口中这么说着,并不见他又腿弯动,整个身子却陡然跃起,落在叶青身前。
然后他仰脸对一边松树上,笑道:“柳朋友请下来吧,哈!”
他这句话,说得十分轻薄,瓦上霜柳焦一抖双臂,整个身子以“一鹤冲天”的轻功绝技,陡地拔起当空六丈左右,然后就像是一只翩翩的燕子似地落了下来,显然他是有意卖弄他那不凡的一身功夫。
可是那独臂的老人,仍然是昂然而立,他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
这时一旁的草上露叶青,一展掌中旗,脚步也迈进了一步,再次冷叱道:“朋友,你是何人?”
柳焦朝着这陌生的老人打量了一眼,抱了一下拳道:“朋友,我们并不相识,因何知道在下姓氏,请快说其详!”
一面说着,他那双眼珠子,却是骨碌碌地在对方身上直转。
这老人先转过身来朝着一边的叶青一笑道:“如果老朽这双眸子不瞎,阁下当是人称草上露的叶青义士了。”
他这“义士”二字,在川西双白听来,真不是味道,因为分明是挖苦之词!
叶青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短眉一挑,道:“不错,你怎会认识我呢?”
独臂老人仰天狂笑了一声:“川西双白在武林之中是何等声望?慢说是老朽痴长至今,即三尺童子,也无不拜识大名之理!”
说着又笑了一声,这几句话,却把双白给说乐了,俗谓:“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好话人人爱听,川西双白自不例外。
草上露闻言之后,口中笑道:“朋友你抬爱了。”
这时那矮小的瓦上霜柳焦,脸色也转为温和了,他皱了一下眉,并且咳了一声:
“可是……朋友,你贵姓大名?请报个万儿吧。”
老人单手捋了一下唇上的短须,似乎有些托大地笑道:“老夫久居洞庭,无异村夫野汉,报出名来二兄也是不知。”
柳焦一翻眸子,不悦地插口道:“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又笑了笑道:“柳义士不必动怒,老夫实在是武林一末学后进,报出名来,二兄如不知悉,岂不令老夫面上难堪.二兄还是不要见怪才好。”
瓦上霜柳焦自一见来人之后,已可断定来人是武林奇人,偏偏对方姓名,竟是守日如瓶,不肯轻易吐露,因思江湖异人,每多怪癖,却也不便一再逼问,总之,来人似无恶意,这点他倒是敢断定的。
他鼻中冷冷地哼了一声,遂不再多言。
一边的草上露叶青,这时冷然道:“老朋友既不肯吐露真实姓名,我弟兄自无见逼之理,只是……”
老人左右扫视一下,笑道:“二兄不必多疑,说来我们本是志同道合啊!”
柳焦后退一步道:“什么意思?”
老人悄声道:“恕老夫问得唐突,二兄此刻可是要去暗中加害水母谷……”
双白全是一怔,互相对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叶青咳道:“朋友,这个恕我们不便相告。”
柳焦却呵呵一笑道:“老朋友,你可弄错啦!水母与我弟兄交情不错,我们多年不见,说是拜访倒是真的,若说暗中加害……我兄弟却是万万不敢当!”
说着又笑了一声,看着他拜兄道:“大哥,我这话不错吧?”
叶青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我们想看看这位老朋友倒是真的,你……”
才说到此,就见那独臂老人面色一沉,叶青的话也就临时打住了。
遂见老人不悦道:“二兄方才之言,老夫已私下尽闻,如此见告,实在太不坦诚了。”
又冷冷一笑道:“老夫本欲助二兄一臂之力,此刻看来,倒是老夫多事了。”
川西双白不禁面色大窘,好在是深夜,月色又淡,看不出他们的窘态来。
叶青遮羞似地哈哈一笑,说道:“朋友,你既如此说,倒显得我弟兄太见外了。”
他转了一下眸子,又道:“我们有话坐下再说吧!”
老人到也从容,点了点头,遂席地而坐。
川西双白对看了一眼,也各自坐了下来,矮小的柳焦咳了一声道:“听老兄言中之意,似乎是路见不平,有意助兄弟等一臂之力?”
老人点头道:“不错,确有此意。”叶青闻言面色一喜,正要发话,可是他那狡黠的拜弟却冷冷地笑了一声。
他双手合着,对老人一拜,面色冰冷地道:“老兄盛情可感,我兄弟拜谢了,只是……”他一字一字地说下去,“我川西双白行事以来,讲究的是真功实力,从不假手外人相助,哈!老兄的好意,我们是心领了。”
说着霍地站起,对着老人一笑道:“我兄弟刻下尚有急事,老兄如无别意,我兄弟先行一步了。”
他说着看了拜兄一眼道:“大哥,我们走吧。”
草上露叶青虽是拜兄,可是在智力方面,却一向惟这位拜弟“马首是瞻”。
此刻见他如此说,自然无话可说,当下对着老人抱了一下拳,道:“朋友,多谢盛情,再见了。”
川西双白这么说着,又看了这陌生老人一眼,见他并无积极的表示,当下双双纵身而去。
这番话,倒是出乎老人意料之外,他呆呆地目送着二人去后,却发出了一声冷笑道:
“好一对不知自量的东西,我秦冰如不救你们,看你们是否能生离此地!”
他稍微想了一会儿,咬了咬牙,因为“同仇敌忾”,他不得不照顾这两个人。
因为保全了他们的实力,正如同时增加了自己的实力是一样的。
长叹了一声,秦冰遂拔身而起,径自消失于夜幕浓林之中。
川西双白展开了轻功提纵之术,如同星丸跳掷一般,一时之间,已扑出了眼前林子。
眼前是大片的青色竹子,高可参天,在夜风之下,发出窸窣之声,很是怕人!
这地方白天他们也来过,距离水母居住处已是不远,他二人都停了下来,并且回头看了一眼。
在确定那个独臂的陌生老人并没有跟来之后,叶青反倒现出一些失望的表情。他叹了一声说:“柳老二,你方才不该拒绝他的,也许这老儿真是一番诚心。”
柳焦冷笑了一声说:“他一不报名,二不道因,好没来由,你又怎知他不是存下了什么阴谋?”
叶青眨了一下眸子,道:“也许不至于,我看这老儿,倒不是一平凡之人!”
柳焦冷笑了一声:“这是自然,此老多半还是个身怀绝技之人,只是他这么毛遂自荐,却令我们不大敢信任他了。”
叶青尚在连声叹息,似有无限追悔之意。
瓦上霜柳焦冷哼了一声道:“得啦!你还叹个什么劲?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就不信,凭你我二人之力,就作不下这件事来,走!咱们上。”
他说着一塌腰,“嗖”一声,已经把身于拔了起来,率先向里面翻下去。
叶青自无落后之理,遂也紧紧跟踪而上。
他二人过了这片大竹林,眼前是一块草地,虫声噪耳,夜风袭人。
柳焦正要扑上,却为叶青给拦住了。
他遥遥地指着前面一条小路道:“我们从那里下去没错。”
柳焦点了点头,却低声嘱咐道:“放轻点。”
叶青点了点头,只见他足尖点处,已捷如飞隼似地,直向前道扑去。
瓦上霜柳焦这时竟由里层衣服里,把他那一口弧形剑抽了出来,剑刃上的寒光,就像是天上的那弯新月,冷气森然。
他们行进的方法,果是与众不同,不愧是武林中的知名高手。
叶青在前贴道而进,双拳贴胸,那姿态是一掌应敌,一掌护身,面柳焦却是行的暗路,他那矮瘦的躯体,只是隐遮在深草丛中,离着他拜兄丈许之外,却是不快不慢。
他二人是一明一暗,前后呼应,亦步亦趋地向前行着,前行不久,已到达了水母谷巧巧所设阵前。
川西双白均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了,因此,走到了这里,他们都停住了步子。
眼前是一排松树,栽种的格式很怪,前四后六,另有一排小松委委导人。
瓦上霜柳焦,从暗中闪出了身子,冷笑了一声,道:“这老怪物莫非还有什么玄虚么?”
叶青打量了一刻,却莞尔一笑道:“随我来.雕虫小技却是难我不住。”
只见他身形一矮,右手再次抖出,已把那杆黑骷髅旗展了开来。
柳焦深知这位拜兄,对于八卦生克之学,有很深的研究,见他如此说法,自不疑有他。
这时,叶青在前回头低声说道:“你只按进八迈二,守五退六走法,就可以自由行走。”
他口中这么说着,随着掌中旗挥动,整个身子倏地拔起,一闪已入林中。
柳焦按其指示前行,果然前行甚速,哪消一刻,二人俱已出得阵外。
这本是水母最初所设的外阵,也就是当初困住花心怡的那个阵势,想不到却困他们二人不住。
川西双白出得阵后,相视一笑,因此存下了轻视之心,当面正前方,是陡峭的百丈陡壁,其上满生藤蔓,看上去黑忽忽的一大片。
瓦上霜柳焦打量了一刻,悄声道:“看来她那洞府,定是在此山上无疑了。”
叶青点了点头,目光侧扫,只见道边有一排歪歪斜斜的小松,初看来,他倒是怔了一下,可是随后打量了半天,他又摇了摇头。
因为那绝不像是什么阵势,据他所知,天下没有以“一字长蛇阵”来应敌的。
其实他才是真正错了,水母谷巧巧在阵图上所下的功夫,实在较他深湛得多了。
这阵图正是方才她苦心设计的“诸天小迷图”,威力大匹,水母也曾考虑到这川西双白怕是不易上钩,所以有意排了一列小松为饵。
果然草上露只匆匆一望,并未把它放在心上,当下左手一握黑骷髅旗尖,整个身子平空蹿了起来,直向阵中落了下去。
瓦上霜柳焦一向老成持重,这时却也吃了大意的亏,他身子跟着拜兄,可说是同时地纵了起来,等到他足尖沾地的时候,已是晚了。
顿时眼前有大片松杆,排山倒海似地,直向二人身上倒来。
这种滚木阵法最是狠毒,一般言之,既发于阵图之中,每系幻觉,很可泰然处之,可是其中并非全为幻觉,对敌时如当它为虚,却很可能吃大亏。
川西双白也很了解这其中的道理,所以丝毫不敢怠慢,阵势方一发动,他二人已双双飞纵了起来。
在空中他二人背靠着背,同时落了下来,却觉得山风萧萧,二人身子竟直向万丈深渊之下坠去。
这一惊吓,把二人初来时轻敌之意去了个干净,都不禁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惊魂之下,叶青用掌中旗,托住了柳焦双足,同时,提足了真气,就势往左面“巽”
宫位上,一翻腕子,喝了一声:“去!”
他自己身子仍然随着拜弟一并翻出,双双如同枯叶似地飘落而下。
眼前幻境,果然顿时消失无存,双白正在庆幸的当儿,忽又闻得左面有淙淙水响之声。
叶青侧顾了一下,不由急促地顿足道:“糟!柳老二,快往右退,踩生门,求出路。”
柳焦一身软、硬、轻功夫,虽然都已登堂入室,独对这种玄门生克阵图之法,了解不深,此刻也只得唯命是听!
他听得叶青这么招呼,哪里还敢延迟?当下一提丹田之气,以“金鲤倒穿波”的轻功绝技,把身子倒蹿了出去,直向所谓的“生”门位上落去。
草上露叶青,这时连惊带怒,面上神情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