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没有想到,在旅店里,那个陌生的青年,传给他们这么一个不着首脑的消息。
这消息,使他师徒二人大大地吃惊了,因为这么一来,他们的苦心似乎是白费了。
南宫敬听了师父的话,不禁叹了一声道:“你老人家说得对,这事情莽撞不得,只是这个年轻人又是谁呢?他怎会知道我们在此?”
柴昆干咳了一声道:“也许是天台山下来的人也不一定,葛老儿这么做,为的是故示大方,好令我二人量力而为。”
“这么说,我们该……怎么办呢?”南宫敬不禁为这件事,大大地发起愁来。
三盒老人冷笑了一声,说:“你不必担心,我们明日照原定计划上山,投帖求见,既然他们知道了,我们也不妨漂亮一点。”
南宫敬点了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他遂把掌柜的马回子唤了进来,详细地问他方才那个青年的模样。
他二人听后,想不起认识这么一个人,倒是那样子和派出的万斯同有几分相似。
只是谁能相信是他——他已经有将近三年没有下落了,怎么会在此突然现身?再说他又何必躲着自己二人?
两个人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干脆他们也就不想了,这一夜他们早早地就寝,以备养足了精神,明日好上天台,会一会那鬼面神君葛鹰。
大雪纷飞,天台上是一色的“白”。
鹅掌大的雪花,漫天地飘着,迷迷茫茫,没天没地,凡是目光所及的地方,全都被雪盖满了。
人们都说这是浙省近几年来下得最大的一次雪了。却也是不假,因为这地方临近东海,受海风的影响,素年来是不甚冷的。
天台上丸天宫,为了迎接新年,早就在十天以前,披红挂彩,布置得焕然一新,此刻在大雪点缀之下,看来更是极为壮观。
人们行在小道上,老远就能看见这所宏伟的建筑物,宛如玄宫画楼,琼楼玉宇一般,只是却很少有人知道,这里面所居住的,却是些持刀动剑的江湖人物。
他们在首领鬼面神君葛鹰领导之下,行事诡秘莫测,多少年以来,人们始终无法猜测出他们的行动如何,即使是武林中人,也对他们莫测高深,偶一谈起上丸天宫来,也无不谈虎色变,讳莫如深。
这原因也不尽是因为上丸天宫中的弟子每人都有一身武艺,最大的原因,却是他们行为诡秘,却辄杀人的作风使武林中人惴惴自危。
是以有人因为谈论上丸天宫,而莫名其妙地为此丧生,这么一来,上丸天宫在一般人的心目中无形中成了一个专司暗杀的血腥组织!
三盒老人柴昆和鱼鳞剑南宫敬,这两个不知死活的老人,却是安心要以硬碰硬,在大年初一,在此大雪天里,他二人直上天台而来。
你看他们连袂同行着,雪花把他们二人的头发、胡须都染白了。
行到了天宫门前,柴昆咳了一声,吐了口气道:“徒儿,我们不可莽撞,拿蛇拿头,我们只要找葛鹰说话。”
南宫敬冷冷一笑道:“你老人家放心,我不会同他们小辈一般见识。”
他说完话,就直接走到这所巨大的建筑物的大门之前,几个小道人,都换上了新的道装,正袖着手,嘻嘻哈哈地笑着说话。
其中之一,忽然看见了这两个老人,就跑过来,瞪着眼说:“喂!老头儿!干什么的?谁叫你们来的?”
南宫敬嘻嘻一笑道:“我师徒两人是来给葛老拜年的。哈!带我们进去吧!”
这小道怔了一下,就用眼去看柴昆,却见那个老头儿正袖着手对自己笑道:“恭喜!
恭喜!”
小道人见二老仪表不凡,神采不俗,又逢年下,就有了几分相信。
当下忙拱手道:“小道不敢当,恭喜两位老人家,既来拜年,想必是真人的老友,请赏个名帖,小道也好归报。”
南宫敬呵呵笑道:“我二人出外向来不带名帖,你先领我二人进去,见了葛鹰就知。”
这名小道不禁一怔,正要问话,就见那个更老的老头儿呵呵笑着走了过来。
他说:“你见了葛鹰就说,我两人是天南来的朋友,他就知道了。”
小道闻言不由吓得“噢”了一声,一连后退了两步,大声道:“你们是天南派的门下么?”
南宫敬说:“不错,小兄弟,你也有耳闻么?”
他说着自己走到了这名道人面前,这小道忽地一举右手,可是他的手还没有抬起来,却为南宫敬的一只大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这位天南派的掌门人,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嘻嘻一笑,说道:“快去吧!小哥。”
小道人为他一只手搭在肩上,一时变得脸色通红,他那只本来要举起的手,竟是再也举不起来了,龇牙咧嘴,怪像得很。
“唔……”他说道,“你的手,放下来……”
南宫敬脸上仍然带着微笑,他说:“你要是不去通报,我们就自己进去了。”
这名小道一听,吓得直翻白眼,当初花蕾直闯上丸天宫的那件事,他是亲眼看见的;而且身上还受了一点伤,这时候南宫敬要自己闯将进去,可把他给吓坏了。
当下忙道:“好!好!你们二位劳驾等一下吧,我这就往里面报去。”
南宫敬含笑放下手来,退后一步,道:“那真是太麻烦你了。”
小道涨红了脸,望道二人道:“二位等一会儿,唉,真是的,你们什么时候来不成?”
这时另外几个道人一并走过来,其中之一大声问:“是找谁的?”
小道人大声道:“你们别惹事了,我这就报告去,他们是天南派的人。”
说着他就回过身飞快地跑了,那几个走过来的道人,听了他这句话,不禁吓得全都站住了。
他们脸上现出极为害怕的颜色,一起打量着这两个老人,原因是当年的紫蝶仙花蕾,实在是把他们的胆都吓破了。
虽然后来花蕾依然是死在了葛鹰的手下,可是算一算人数,花蕾打伤了好几十个,事后他们知道,那个女人是天南派的人。他们心里就对天南派存下了戒心,这时乍然一听,来人是天南派的人,自然吓得不轻。其中一人,立刻脸上变色道:“既然二位是天南派的朋友,我们就快请真人去。”
又一个说:“我们可别惹他们。”
几个道人又凑在一块小声地说话,不时用眼偷看二人,可是他们这次都乖了,谁也不敢贸然动手,自取杀身之祸了。
三盒老人柴昆,目视着布置得焕然一新的上丸天宫,嘻嘻一笑,对着这几个道人打趣道:“怎么,你们三清教下的弟子,还过年么?”
其实他明知道,这上丸天宫子弟,虽然明面上说,都是道人,事实上他们的日常生活,一切行为,都与常人无异,奢侈浮华,追崇时尚,较一般人更有过之。他这样说,只不过是打趣而已。
几个道人都怒目盯着他,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是敢怒而不敢言,生恐一言之差,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他们心里也都想到,可能又将要面临一场凶劫。
这时那先前跑回去报告的道人,又飞快地跑回来,他到了二老面前,深深一揖道:
“真人传活,二位请入内相见,门外不是待客之处。”
柴昆呵呵一笑,大声说:“好!头前带路。”
他内心暗暗愤恨这葛鹰好大的架子,自己师徒二人,在江湖武林中,绝非无名之辈,差一点儿的人物,都不敢以平辈自居。这葛鹰一个化外野老,入了中原之后,竟敢对自己如此托大,未免太猖狂了。
南宫敬以一派掌门人身份,遭到对方如此轻待,面上自然也大感难堪。
他冷哼了一声道:“你家主人,就是这么传话的么?”
那道人直着眼道:“正是。”
南宫敬忽然哈哈一笑,他一只肥大的袖子,忽然往上一扬,大声道:“葛老儿未免太失礼了。”
几个道人正自愤怒,就听见身后“哗啦”一声大响,吓得各人忙自回身,却见身后一排屋脊之上,雪花飞扬,瓦砾四溅。
少说有十数块花边大瓦,竟随着南宫敬这衣袖一挥之势,全数飞上了半空。
它们飞出约有三四丈以外,才相继坠地,又听见“哗啦!叭啦”的一阵乱响,摔得满地狼藉。
这一手功夫名唤“流云飞袖”,若没有三十年的纯功,是万万达不到如此成就的。
这群道人之中,竟没有一人能够叫出这种功夫的名字来,可是他们却为这一手功夫吓得呆住了。
柴昆见南宫敬表演这么一手,心中亦感泄了愤怒,当下哈哈笑道:“我们进去吧!”
南宫敬面带怒色,遂和柴昆大步直向宫内行去,那几个道人都跟随在后。
这时候宫内“当!当”又响起了噪耳的云板之声,二人如同行入无人之境一般地向前行了约十余丈远近,却见厅门启处,步出了一大群人来。
为首之人,是一个身披彩羽的俊美年轻人,他身后还跟着大群的道装子弟。
南宫敬见这人一出来,不禁大吃一惊,他当时就怔住了。
柴昆奇怪地道:“怎么啦?”
南宫敬回头道:“师父您看看,来的可是小师弟?他怎会来到了这里?”
柴昆闻言向来人望了一眼,顿时也怔住了,他皱着眉道:“奇怪,他怎会在这里?”
南宫敬冷冷一笑道:“我们果然没有猜错,小师弟定是为他们设陷所擒……这可怎么是好!”
三盒老人闻言,也不禁面现怒容,二人本来前行的,此刻见来人极似万斯同,所以就站住脚,不再向前面走了,想看看有什么事。
他们眼见着那身披彩羽披风的青年,大步向自己这边行来,他脸上微微带着怒容,直到他走近了,二老仍然看不出他到底有什么不像万斯同的地方。
南宫敬忍不住唤道:“小师弟,原来你在这里。”
那为首青年,闻言驻足,面现惊奇地向这边看了一会儿,道:“谁是足下的师弟?”
南宫敬又上前了一步,皱着眉说道:“你不是我万斯同师弟么?你不认识我们?”
羽衣青年冷冷一笑,心中已自了然,当下哼了一声说道:“我姓葛,名金郎,此间主人乃是家父,你要找的人不在此地,我们不认识。”
鱼鳞剑南宫敬不禁脸色大变,他回头看了师父一眼,二人心中均奇怪,想不到天下竟会有如此相似的人!
三盒老人柴昆,心中却微微一动,他细细地打量着这个青年,想起了一件多年悬于内心的往事。
南宫敬冷冷一笑道:“如此说来,我师徒倒是失敬了,原来是葛少侠,我们正要拜访。”
柴昆一双细目,这时却无精打采地半睁着,他站在南宫敬身后,一言不发。
葛金郎冷冷一笑道:“你们是来自天南派的人?”
他接着又道:“这么说,阁下就是三盒老人柴昆了。”
南宫敬见来人是一个少年,居然如此托大,竟敢一口呼出师父名号,不禁大为愤怒,只是彼此本是敌对立场,倒也不能以常情而论。
这时他嘿嘿一笑:“少侠,你看错了,这是家师。”
说着他以手指了指身后的柴昆,柴昆却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
葛金郎看了柴昆一眼,心中很是吃惊,因为柴昆那种年岁表情和他那种神态,只一眼就可知这老人是一个身怀绝技的人。
他于是回过脸来,向着南宫敬冷然地道:“这么说,你就是天南派的掌门人鱼鳞剑南宫敬了。”
南宫敬两道苍眉,微微一挑,道:“不才正是,足下有何赐教?”
葛金郎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果然是你们二人,我们以为你们早就应该来了。”
南宫敬冷然道:“我们是来向贤父子拜年问安来的。嘿嘿!”
葛金郎长眉斜挑道:“既然这样,敝宫不敢怠慢,只怕你们来得去不得!”
南宫敬因心愤对方无礼,正想多少给他一点厉害,煞煞他的威风,却听得身后的柴昆哈哈笑道:“快些走吧,和他一个黄口小儿,哪有这许多说头。”
南宫敬闻言,就大步向前走去,柴昆依然一双眉毛耷拉着,连张也不张一下,跟着南宫敬大步前行。
他师徒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直把葛金郎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立时就出手给他们一个厉害!
他一眼看见降龙伏虎两个师兄,正由对面走来,心知两个师兄,近来随着师父,练有极为厉害的功夫,自己在他们二人面前,就是动手打了他们,也不至吃什么亏。
想着就上前一步,怒声道:“来人快止步,这上丸天宫,岂是你们可以横行的地方!”
说话之时,但见二人依然前进,如同没有听见一般,葛金郎不禁勃然大怒。
他一连两个纵身已来到了二人身后,他心中对那柴昆多少还有些忌讳,不敢轻易招惹,可是南宫敬,他并不服气。
当下猛地跨前一步,怒叱了一声:“打!”
嘴里叫着,右掌施了八成功力,用“小天星”掌力,一掌直向南宫敬背上击去。
可是他是大大失算了,竟没有想到,南宫敬一十二岁从师,随柴昆达三十年之久,造就出一身惊人的功夫,已尽得柴昆传授。他和师父所差别的地方,只不过是功夫的火候而已,又岂是葛金郎一个少年后辈所能相提并论的?
因此,就在葛金郎掌力眼看要触及南宫敬背后的刹那之时,这位天南派的掌门人,忽然一声狂笑,道:“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