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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谷老人自然也看出唐棣心中不十分愉快,便在暗中告诉,棣说:“小娃娃,你别急,老化子那点看家的本领,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设法,要他传授给你方罢。”
那天都秀士的武功,实足高不可测,但这些日来,每日皆守在那秀姑身旁,简直是目不交睫,不言也不语,甚至晚间连车也不下,饮食都由唐棣送去,但是有心讨教,亦无机会可寻。
且说这天已过了湘西,便进和黔东地界,便算是进入苗岭,唐棣见麻谷老人与大幻神丐,一反常态,很少再开玩笑,甚至于话都很少说了,大幻神丐紧紧跟随在车后,面麻谷老人却超出车很远,两人并不时地打手势。
唐棣看在眼里,只见前面尽是穷山荒岭,来此已是贵州境界不由心中一动,暗自想道:“是了,那娲母居处,必是在这一地带,不然二老不致于这样紧张,而加强了戒备,惟恐娲母暗袭,将秀姑置于死地。”
中午吃饭的时候,唐棣找了个空,向店家一打听,登时心中吓了一跳,原来早已进入了苗岭山脉,现下距苗山不过十里之遥!
这条路,又是通往哀牢山的必经之路,若由他处前往哀牢山,最少也要绕行五六百里,那娲母如何不知,从现在开始,已走人除径,越往山里走,恐怕危险性也越大,不能有半点疏忽,免予娲母有可乘之机,藉机下手,万一伤及秀姑,便前功尽弃,空白跋涉数千里而到些。
若是她已赶回苗山,在此地以逸待劳,便生大祸。
庸棣心念及此,登时电紧张起来,不自觉的摸了摸背上的宝剑,以便发生情况时,也好出手攻击。
哪知这日午餐,并无事故发生,唐棣心道:“若非娲母施展阴谋诡计,就凭这三位武林奇人,实在也怕不到她的头上,我又何必多虑,疑神疑鬼呢?”
但冷眼旁观,却见二老始终面色严肃,谨慎戒备,有如大敌当前,皆因早巳进入苗山地带,马车行走缓慢,而且翻崖过涧,行经密林之中,枝叶繁茂,树木葱郁,野草杂生,上望难见天日,下看难辨方向,人烟少见,野兽常现,鹰飞鸟转,另有天地。
若非二老皆有一身超绝的武功,大幻神丐更是力大无穷,简直无法行驶,若然娲母突施暗袭,实是防不胜防。
唐棣心中大奇,心说:“现下一日之间,行不了百里,这么费劲,怎不弃车而行,如果弃掉车,背着秀姑,行走起来,反倒较为方便。,’只是,不但不弃车,那天都秀士更是连面都不露,二老也累得浑身大汗,他俩也如不见,倒是他因赶车原因,心下反而过意不去,皆因他只在前指挥马往前进行,没有办法下车相助。
这日傍晚,看看暮色四合,天色已暗,但行经之处,荒凉不见人烟,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忽见前行的麻谷老人脚下一停,唐棣赶紧勒住马缰,车后的大幻神丐立即飞身上树,忙不迭戒备。
唐棣跳下车来,说:“老前辈,过不去么?”其实他早看到麻谷老人的脚下,是个断崖,只见崖下雾气蒸腾,深不见底。
麻谷老人不答话,而且向他打了个手势,要他别出声,同时向后退了半步,隐在断崖边一棵树后。
唐棣一惊,麻谷老人若无所见,岂会如此,忙也闪身,隐藏在旁边一棵树后,不自觉的又伸手摸了摸背上的宝剑。
哪知他这一摸,登时大惊失色,背上的宝剑竟已不见,只剩下一个空鞘,而宝剑竟不翼而飞!
唐棣这一惊,非同小可,谁有这能耐,能自他背上抽去宝剑,竟一无所知!如果是娲母的话,自己恐怕早已死在剑下,但是又是谁呢?
要知剑把上吞口处,有卡簧锁住,绝对不会自动跳出,致使滑落,究竟如何丢失,唐棣心中大起疑惑。
要真是被人从背上拔走,那他这个脸可丢大了,而且也千万个不信,也顾不得瞧着断崖下情形,立即暴退到车旁。
剑匣仍在背上,若宝剑是在下车时落在地上,第一总会有个撞击声音,第二也会有剑身的寒光射出,可是地上并无宝剑之光,登时心头—凉,宝剑自然是人从背上拔去毫无疑问了!
他的武功已是不弱,便是像大幻神丐和麻谷老人这等高手,武林异人,拔他的剑,自信也会发觉,那么,当今天下,谁有这等功夫,竟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剑的去,连动手时一点风声也没出,除非武功通神,不然绝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宝剑从身上抽走,这显然取剑的人功力已高超到极点,而自己的功力太差,虽有眼睛竟看不见来人,有了耳朵听不到来人的声音。
更令唐棣心中骇然的,就算自己本领不济,但现下前有麻谷老人在身后,又有大幻神丐,况且天都秀士何等武功,背上宝剑被人拔去,难道能瞒得过这三人吗?尤其是秀士在车内,车内车外仅一布帘之隔,岂能不知?
唐棣这么一想,更是千万个不信,便又向地上寻找,忽听风声飒然,麻谷老人已暴退回来向上招呼道:“果然不出所料,人家寻上来啦!”
唐棣大惊,此间有人寻来,非娲母岂有他人?
麻谷老人显然在通知车内天都秀士,话出口,已斜里飘身抢出,意在天都秀士离车后,自己在车附近,保护秀姑。
唐棣难免紧张,伸手又摸背上宝剑,自然摸了个空,心里更为,紧张,心想:“现在已经发现敌人,如果敌人来到身前,自己赤手,没有宝剑在手,自己如何抵挡?”、随即听到头顶上破空之声,然后才是大幻神丐的喝声传来,但见十数片树叶,向崖下激射而去。
唐棣忙向崖头看时,却见雾气蒸腾中,一人手舞足蹈,飞身而上,两手齐挥,大幻神丐那十数片飞叶,瞬间即被他拦人手中,并无一片落空,显然来人功力,十分了得,当即后退车旁,握拳蓄力,准备迎击。
那人呵呵笑道:“别费劲啦!原来是这个小女娃子。”随见一人飞落崖头,原来竟是天都秀士,并非他人。
天都秀士脚才着地,忽见右手—扬,一道寒光,直扑唐棣面门,唐棣本能地伸手便接,人手一看,原来竟是自己失去的那把宝剑!
唐棣这才明白自己失剑的原因,但是已连抽了好几口凉气,心想:“天都秀士自背上拔去宝剑,自己丝毫不觉,倒也不必诧异了,而是他几时离开了车上,离车时,揭开车帘时自当有些动静,而自己一无所知,而自己赶车的位置就在车帘之前,仅有数寸之隔,既无所知,也无所闻,天都秀士的武功,已到神化境界,身轻如羽毛,行走不出声,动作似云雾,难见其形。”
显然大幻神丐与麻谷老人,也大感意外,当都秀士离车时,他二人也无所知,不然大幻神丐岂能飞叶遥击,那麻谷老人从树后转出,停在车前加强戒备守护,并高声大叫,示意天都秀士大敌当前。
跟着天都秀士身后白影一晃,转出一个人来,唐棣顿觉眼前一亮,原来正是那晚向谷云飞寻仇的那位姑娘,!贴在天都秀士身后随同飞上崖来,她身形小巧,自是难以发现,更不用顾及大幻神丐的漫天飞叶。
当着这些高手之前,只见她全无半点惧色,嘴角一撇,向大幻神丐,一声冷笑,道:“你的那几片树叶,姑娘我早见过啦,有胆量再较量较量!
麻谷老人显然已瞧出她来得有异,若是她有敌意,天都秀士是不欺后辈,也万无护着她上崖之理,便也哈哈笑道:“姑娘,你这份灵巧,我老头儿可真是口服心服了,老化子知道了,姑娘迎来,必有话说。”
要知道麻谷老人从来就喜欢灵秀的后辈,这姑娘人不但秀美,而且武功也在上乘,更加上机智过人,聪明绝顶,勇气十分,皆令他喜爱,就是她存有敌意而来,麻谷老人也不会为难她的。
何况天都秀土显然护她上崖,岂是无因。
大幻神丐飞扑而下,喝道:,“我老化子从来不欺负后辈,快唤那婆娘出来,暗地里捣鬼不算真本事,躲在后面不露头,竟派出小娃子出来捣乱。”
行到断崖,突现敌踪,自是娲母设计在此拦截,皆因车不能穿越断崖,眼前形势,非弃车就行不可。
哪知天都秀士一摆手,道:“她此来必有缘故,我已在这左近搜寻遍了,并不见娲母出现:现在先听听这个女娃娃说说道理。”
那姑娘早气得一脸铁青,因是一身白,更面露寒霜,脸现之色,两眉微竖,杏眼大眼,连呸了几声,说:“你那点能耐,我早领教过了,几片树叶也能吓唬我,连你这条老命都不,能再活几天,还狠!”
说着,只她嘴角儿向下一撇,真个是宜嗔宜喜,面露轻蔑,对大幻神丐看看,表示心中余怒未消。,天都秀士何时离车,三人都无所觉,不料在瞬间工夫,他却已将这左近地区搜寻遍了,这种武功,实在是深不可测,三人自是信得过天都秀士的话,一听娲母并不在左近,倒反是一怔。
忽见那姑娘瞄了唐棣一眼,才向麻谷老人说道:“你为人最好,也看在你的面上,我才来救你们,这老化子真可恶,不但不知感谢,反而口出恶言,以老卖老,狂妄自大,要依着我的脾气,我立即就走,不管你们这挡子事,倒要看看你们活受罪。”
说到走,当真的立即就转身。
天都秀士两手一张,将她拦住,呵呵笑道:“姑娘好心,必有好报,他们两个要是你不出手救他们,命倒不致完蛋,但是今后那罪可就有得受了。”
麻谷老人一愣,两人的话,话中有因,便也呵呵笑道:“姑娘慢走,既然冲着我老头子而来,就不必再理会老化子啦!
他欺负你,待会儿我老头子准会替你出气。”
说着,也伸手便拦。
若是真的要走,她也不会来了,只见那姑娘转过身来,向大幻神丐看上一眼,道:“怎么,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那目光又已瞄向站在车旁的唐棣。
她不由一怔。
原来唐棣他兀自紧守车旁,生怕稍一不慎,被那诡计多端的娲母,乘隙暗袭,而发生意外,所以一步不动的,眼睛睁大,严加戒备。
天都秀士大笑道:“如何不是,谁教他们见到了酒,便不要命啦,急着抢着喝,惟恐喝少了不过瘾,倒幸亏把坛子抢破了,不然的话,可有得罪受了。”
大幻神丐与麻谷老人听后,心中不由得一动,心想:““莫非日前车中的酒,其中大有蹊跷?不然的话,白衣姑娘怎会说前来救我们,而天都秀士却说我们见酒如命。”
啊呀,不好!两老心中不过才一想到,登时便一阵恶心,直想作呕,胃部便难过得不得了。唐棣被她两番凝睇,正所谓心有灵犀,从她那晚对谷云飞手下留情,并未取他性命,除了对她的一身武功心中折服之外,更对她美丽的体态,聪慧活泼的性格,意识中便生出无限的好感。
在这些日子中,唐棣何曾忘过一刻,脑海中时时都浮现出她的倩影,现在更可以看出这姑娘对自己大有好感,心中不禁狂喜。
二老脸色忽变,唐棣马上忆起天都秀士那晚在洞中叙述的往事,忙抑制住心中猛跳,快步上前,向姑娘作了一揖,道:“姑娘生有菩萨心肠,既为救人而为,还请即刻动手!救治两位老人家,免得耽误时间,我唐棣先行感谢。”-天都秀土仰天而笑,笑声划破长空,道:“这才是天心至善,秀姑并非空前,姑娘,你正是后之来善,秀姑若能回生起死,正不知要如何高兴呢!”
那姑娘听到天都秀士提到秀姑,忽然面露虔敬之色,道:“当年秀姑之事,曾听我娘说过,我如何敢与秀姑师祖相比,此来我虽是具有善意,但因缺少解药,却也救不了他两个人。”
此言一出,麻谷老人与大幻神丐,便瞪了眼,唐棣也好生失望,天都秀士点了点头道:“当年秀姑冒万难救我,那是娲母不防,现今你师祖记忆犹新有秀姑前车之鉴,她哪会这么轻易让你偷得解药。”
麻谷老人颓然坐到地上,道:“老化子,完啦,啊,我心里慌得紧。”
大幻神丐现在却不嚷了,不过两手在胸前抓个不停,抓得破衣片片纷飞,显然既紧张,又后悔!
却听那姑娘说道:“若有解药,那倒好办了,我也必能千方百计取来。”
天都秀土,忽地一伸手,早将那姑娘的手臂抓住,道:“你你你,怎讲?”
那姑娘一挣,没挣脱,脸上微红,道:“啊!娘说,这是师祖所练,古今未有的奇毒之虫,新近方才练成,不但没有工夫练制解药,而且师祖根本就不想练。”
天都秀士恨道:“她,恨极了秀姑和我,蓄意要将我两人置之于死地,她才能甘心,不然的话,她不会就此罢手。”
那姑娘忽然猛的挣夺出手臂来,退了几步,慢慢转身,背对着四人,抬头,像是对天在说,道:“我早仰慕秀姑师祖的为人,她那深明大义的所作所为,坚强的意志,忍辱不屈的精神,令我不但敬佩她,而且更愿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