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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这才落了地。却知蓝茜必在此山中,早晚会相见的。但是令他疑惑的是娲母如何被醉菩提擒到,而且受到这么重的伤?其实娲母将秀姑双腿击中逃离山下时,即被胖和尚擒到,只是那时他正追找蓝茜,娲母被胖和尚所逮到,只是很短暂的时间,所以他一无所知,后来在树上听他二人谈话,竟误认是蓝茜被擒,现在一看明白,真相大白,他竞不关心娲母的死活,心中只是惦念着蓝茜的安全。
那雪娘两眼望着她那躺在地上的师祖,半晌竟不言不动,呆呆的站在那里瞧看,就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更不相信她的师祖会被别人伤到逮住。认为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是事实却在眼前。师祖躺在地上,不言不语,不动不起,两眼不开,呼吸急促,面色纸白,白衣仍在,岂能不信,忽地纵身扑了过去。
那少年似乎早就防备她有此一着,倏地一晃身,已拦在她身前。、丑少年忙不迭往后一退,哪知他一松后,雪娘竟会脚下一个跄踉。
唐棣一怔,那少年似要伸手相扶,哪知雪娘看似一个跄踉,少年却扶了个空,雪娘早扑到了娲母身旁,忽听那少年叫道:“动不得!”
话出口,霍地一掌推出,那掌劲大是奇妙,雪娘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将她往横里托出数尺!
眨眼间,那少年已拦在雪娘身前,急道:“姑娘,这贼和尚在她身上动什么了手脚,你一动她,她必痛苦不堪,难以忍受。”原来这是少年的一番好意,惟恐雪娘上前一翻动,便能使娲母遭受挫筋折骨之痛,故尔上前拦阻雪娘。
雪娘这时已是泪流满面,痴痴的在哭泣,一脸惶急之色,不知如何是好。在这荒山野地之中,如何可将娲母运苗山疗治,现在自己实难为力,而丑少年又说不能移动,这更作了难,一时情急,悲痛更为增加,便不自觉得哭出来。
唐棣已在石后,看得很清楚,便不由得暗自点头一叹,心想:“不料娲母恁般歹毒,誓死杀妹,放蛊害人,由爱生妒,由妒而生恨,由恨而残杀,实在违背一天有好生之德的本意。竟自不体天心嗜杀成性,岂料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今天竞被醉菩提狠心制住,将她错骨分筋血脉逆转。现在奄奄一息。今后如能侥幸得活,则一身武功,必将付诸东流,不成废人,便为幸运。过去名传武林,现今年纪老大,不知反悔,仍如往昔,争强引:恨,致有今日大难临头,性命难保之辱。倒不如她得两个徒孙心存忠义,胸藏爱心,不以其师祖害人为可耻,蓝茜追赶救援,雪娘见师祖受害伤心悲痛。都具有一颗善良的心,这非人性而何!年轻之人,尚怀忠义,而娲母年岁老大,仍不改本性。自恃武功高,非一般人都所能比,白恃功力,骄傲狂妄,目无他人,而今天竟然落败于胖和尚手中,显然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为人者,岂可不以娲母为戒,而三体斯言。”
只见她咬牙恨道:“莫非……”少年说:“她被贼和尚他分筋错骨了,而且不知用何手法,将她经脉逆转。现在若触动到她身体,必如万箭穿心一般。”
少年所说的确实丝毫不假,那醉菩提将娲母拎到此地,原是要在这无人的山中,将他徒弟们死时的情形问个明白,又唯恐娲母难缠,以自己的功力,无法和她相比,所以他有这样的想法,为了自身的安全起见,便想出先将娲母分筋错骨一着,这样对娲母便无所顾忌了,然后才替她解开穴道。那娲母生性暴躁,多年以来,在她的眼睛里,哪有人敢动得了她,你想连天都秀士那样功力高强的人,她都敢和他一较短长。并不把他的放在心上。今天面对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胖和尚,岂肯服输,她不但不肯说,反倒出口相骂,那醉菩提更是一个粗心急躁的人,平时就常常的动肝火,只要一不顺心,便喷出酒箭伤人,哪能忍下这口气,立即将她经脉逆转,休说娲母不敢动弹,那醉菩提只要用一个指头儿碰她一下,也必会痛入骨髓,这简直比任何酷刑都要厉害。
醉菩提正在哈哈狂笑,白鸣得意之时,哪知黄雀捕蝉,猎人在后。那丑少年突然在他身尚而来。
醉菩提由西疆来到中原这几年中,环游四海,浪迹南天北地,自恃酒艏功力,可以制人,便生骄狂。又加以脾气躁急,稍不如意,便横眉怒目,发生争端,到处结仇,简直是不可胜记。那少年和他仇深似海,数千里跟踪,但因环境不宜,始终未得下手。虽然他的武功不弱,但连唐棣尚且不及,如何能和醉菩提正面争锋,这丑少年虽然貌丑而心却一点也不丑,竟有自知之明,认为一对一,面对面相拼,根本就不是胖和尚的对手,又何况和尚随时都能喷出酒箭制人,那一着更是难防,不如智取,便觉得可靠。只有伺机偷袭一途。今日在香山发现醉菩提扛着娲母奔向山中而来,便也跟踪而至。醉菩提将娲母放置天乱石堆中,分筋错骨,经脉逆转,自鸣得意,高兴万分,仰问哈哈大笑同时,丑少年眼见机会难得,时机已到,便从背后,用劲使力,点中了胖和尚大穴,和尚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着了丑少年的道儿,当即身子一倾,栽倒在地,身子动弹不得。丑少年半年多的心愿,今日便一举成功,心中兀自高兴。
就在醉菩提被点中穴道,倾身倒地这瞬间,少年已然发现雪娘追踪而来。因为当时敌友未明,强弱不分之际,丑少年便急速离开现场,隐没于森林之中,等到看见她轻身功夫与醉菩提有异,所著白衣,竟和娲母所穿者一模一样,心中立即明白,她必是和醉菩提所擒的女子有关,故尔出面拦阻,据实而告,这才引遵雪娘来到此地。
雪娘惶急不知所措,那少年便道:“姑娘,若我猜得不错,这位姑娘的师长被胖和尚分筋错骨,虽然吃点苦头,倒可以复原,只是那经脉逆转,却非你我所能为力,姑娘若不见弃,何不将她救往小五台山去,由.家师为她治疗,或者可以稍见功效!”
唐棣闻听少年说出这番话,不由心中暗自惊奇,心说:“这少年来自小五台山,小五台山,过去并没听听到有人提过,有什么高人名手,这少年说去请他师父代为疗治,岂不大奇!”
那雪娘年轻,过去从未遇刘过这样疚心的事,娲母突然被醉菩提整得这么惨,看在眼里难过。想在心中烦恼,心中好像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哪里还有主意拿,竟然无话呆说,闷声不响。
却见那少年一直望着雪娘,目光中充满了情意,道:“说不得了。只好将她抬五台山,请家师为她治疗。”
雪娘愁眉苦脸的说:“只是,我师祖不能动弹,那可如何是好?”
那少年道:“我有一个办法,何不用树枝编成一个软兜,好在小五台山距离此地,并不过远,由你我两人抬前去,小心不震动她就是了。我们如能加快速度,夜半不可到达,岂不两全其美,你看如何?”
唐棣这时心想:“若是这娲母被他们两人抬到小五:台山去,如果被丑少年的师父替地治疗好了,今后蜗母岂不又兴风作浪,施蛊害人不算,最低秀姑和蓝茜,永远得不到安宁的口子好过,何不趁此机会略施展一点功力,即可将其置于死地,今后便可高枕无忧。”继而一想:“不对,不对,她是蓝茜的师祖,而蓝茜见她被醉菩提抓到,尚能尾随在后,伺机相救。我今天动手将她打死,岂不伤了蓝茜的心,今后再见到蓝茜!又如何向她交待,更令蓝茜恨我到极点,准会不再见我。”又见那雪娘满面愁咨,泪痕未干。康棣顿时心肠软了,不再兴杀害娲母的念头。
只见那少年说罢,忙忙从树卜折下酒杯粗的几枝树叉,又采了些葛藤,很快的做了个软兜,然后对雪娘说道:“来啊,我们小心些,轻轻的把她放在软兜上,她的痛苦虽然免不了,但为了救她,也只有让她暂时痛苦了!”
那雪娘含着眼泪,和他轻轻地将娲母放在软兜上,先前娲母双眼紧闭,面如纸白,可是以他二人一挪动,立见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两眼圆睁,咬牙切齿,全身颤抖,显然痛苦万分。雪娘一看,眼泪又涔涔落下。
只听那少年一声长叹,道:“可惜,可惜,可惜她就是治愈了,但武功却从此废了。不能再用。她的武功,今天在武林中,可说是首屈一指,无人能比得上她只是今后她的武功一废,便要悔恨终身,本来可以在苗山,终老田园,发扬苗山武学,从今而后,却要遗恨终身。”
唐棣心中一喜,这娲母不死,实教人心有不甘,但若取她性命,除对蓝茜不起而外,乘人之危,投井下石,乃是小人之行为,为君子者所不取。这一来可就好了,她武功一失,形同废人,可就不怕她再作恶了。饶恕她一命,又有何妨。况且以娲母性格来说。武功一废她岂能甘心,日久天长,怒恨并集,羞愧难息,日坐愁城,夜寝忧心,生不如死,病虽治愈恐也不久于人世。
想到雪娘听到丑少年的话必定会很难过,哪知那少年把话说完,雪娘不但不悲戚难过,反倒两眼中的眼泪,立即停止,更舒眉展眼,突现喜色,说道:“只要我师衣能保得住性命,我就感激不尽了!武功废除,息止纷争,那可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当下两人一前一后将她抬起,即刻便向西将小五台山飞而去。
唐棣目送两人去得远了,便由大石后方走出,不由一声长叹,心想:“娲母如能以这绝世武功,顺应天意,抱着悲天悯人之心,逞奸锄恶、杀脏官、诛污吏,必能流芳于后世,倍让后人景仰赞扬,而不:以此为心,邪念过重,私欲太多,寡情失义,老来竟遭此大劫,实出其意外。”
唐棣正在想到娲母一生前因后果之时,亦喜亦忧之时,忽听身后有人也在幽幽叹息,惊得往旁一窜,抬头看时,原来竟是蓝茜。
不知何时也来到此地,躲在自己身后的大石后方,兀自望那少年和雪娘的去处。
唐棣高兴得说道:“茜妹,茜……”
一言未了,忽听头顶上方一人哈哈大笑道:“小娃娃,人家冒死为你师父盗取解药到手,你还不赶快谢谢她么?竟然在这儿什么姐!妹呀!的叫个不停。你知道女娃娃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才盗来解药,这份情,我可先告诉你这小娃娃,以后要好好的报答哟!”
风声飒然,一人己自石上飞坠而下,来的正是麻谷老人。
唐棣暗叫了声惭愧,蓝茜、麻从谷老人,皆已早到此地,而自己却毫无所觉,一点风声都未听到,立时大喜道:“茜妹,果然你盗得解药了么?”
蓝茜黯然地点了点头,却头也不抬,便从怀中掏出来一个极为精致的蓝色的瓷瓶儿来,递给唐棣,说道:“那铁蝙蝠的剧毒,只要用少许点到伤口处,即可解得,这解药从此以后,也就没用啦,你就拿去罢!”
唐棣听她口气,似乎已不愿和他一同回返燕山,一同去看恩师燕山客了,当下不由一怔,急忙问道:“茜妹,你现在想去何处?”
蓝茜道:“你没听到那万蜂王说的话么?我们苗山的居处,已被他烧成灰烬,我娘也下落不明山上有许许多多的事,都要办,我要……”
蓝茜的话,尚未说完,麻谷老人一伸大拇指,道:“好,不孝不忠,不仁不义,武功再好,对世没贡献,对人多麻烦,这种人生不如死,又有何用,你师祖……”
显然他是要说,你师祖的下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但他话到唇边,却又停住,不好意思再继续的讲下去了。
蓝茜黯然点了点头道:“我现在归心似箭,恨不得肋生双翼,急速赶回,看看我娘究竟如何?
这时的蓝茜,那还是先前刁钻占怪的蓝茜,满面愁容,两眉紧蹙,双眸无神,声音有气无力,不愿意多言,只见她向唐棣凝视了俄顷,道:“你师父虽然伤在我师祖手中,但我已冒险万死,替你取得解药,你师父的伤,自然无碍了,今后希望你能刁不再对我师祖记仇才好。”
想想蓝茜为了盗取解药,实是冒了万死,唐棣好生感激,忙道:“茜,休说你师祖武功已失,现在受伤严重。就是她将来伤好,能够复原,你放心,我也从此以后,不会再和她作对了,而且等我把解药送回燕山之后,即刻前往剑阁走一趟,劝那唐三钹也不再向你师祖寻仇了。”
说着,唐棣已恭恭敬敬,向麻谷老人作了一个揖,道:“老前辈,今后还请你老人家,看在我们两人面上,将年前那一场过节,揭过罢!”
麻谷老人呵呵笑道:“老夫若要记仇,又岂能容他们将她带走,早就一掌将她劈死在这乱石堆中,省得连棺材都不要买啦。小娃娃你们两个今后要记得清楚!俗语常说的两句话:‘得饶人处便饶人,能放生时便放生!’做人处世,定要宽弘大量,宽以待人,严以律己,便可当君子,千万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