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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双娇-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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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言重了。”

膳罢返到禅房之后,麦无名又再次请辞了。

“师伯,侄儿想就此拜别了。”

“师伯我几时答应你离开了?”

麦无名闻之不由张惶了。

“侄儿是心急父踪。”

“我又几时说不让你离开此地?”

麦无名心中又感到迷茫了。

“师伯的意思是侄儿必须要食下孟婆汤?”

“谁说的?”

麦无名这次吏是听它不懂了,他疑云遍布,他满心困惑……

孤云大师从怀中摸出了一块方鬼头银牌,然后一脸庄重地说:“麦小云接旨,本座委你为地狱特使,巡查在外,暗察奸佞!”

麦无名心中个由一喜,他连忙整衣躬身,恭声说:“属下恭接菩萨佛旨。”

他双手接过了那块鬼头银牌。

鬼头银牌乃是地狱门的信物,它二寸见方,两面都有鬼头一颗,线条毕露,栩栩如生,真乃鬼斧神功!

孤云人师黯然地说:“清心,送你师兄出谷去吧!”

麦无名这时又兴起了孺纂之情,他殷殷地说:“师伯怎不去普陀走走?”

孤云大师轻叹一声,他悠悠地说:“人生散聚,冥冥中早有大定,万般勉强不得,回去时代我向你师傅问好。”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清心送麦无名出了冷谷之口,他们师兄弟又是临别依依。

果然,不出麦无名所料,这冷谷果然是另有出口,而那个出口就在中村附近,并且的确建有一座庄院,他却几次兜着一个大圈子。

太湖一—

这里又是太湖,江南水乡中心的太湖。

太湖面积三万六卜顷,它横跨在江、浙二省,气魄雄伟,景色绮丽。

太湖的名胜风物大致汇集在江苏境内的苏州、无竭等地,那里最最出名的叫鼋头渚,鼋头诸形状极像一只硕大无朋的龋头鼋,半沉乍浮伸颈向湖中汲水而得名。

站立在鼋头渚的山丘上极目朝右远眺,烟波浩渺,水天—色.碧螺似的小岛星罗棋布,白帆、黄樯,更是点点滴滴,使人心旷神怡、浊虑尽消!

左边望去,则是怪石嶙峋,林木葱郁,—块光洁滑溜的山崖上,刻着“包孕吴越”四个大字,笔力雄健苍劲,月凿鬼斧神功,这一带乃是昔日之吴国、越国的夫差和勾践反复争霸之区域,但这里却是浙江境内南边的南浔。

南浔是—个镇,镇当然要比村为大,它就比鼋头渚大了好几倍。

左左右右,连前带后,南浔镇总共有二三百人家!

什么右右左左?什么连前带后?因为南浔镇上的房屋并不密集,它四四散散,有的屋舍与屋舍之距离,中间相隔有数十丈之遥,

但是,它们也属于南浔,他们也是南浔镇里的渔民!

南寻镇里的居民,大多还是靠着渔耕为生。

人是万物之灵,有思想、有理智,当然他们不会放弃这太湖中大好的天然资源,取之不竭,用之不尽,鱼鱼虾虾总是那么的多、多么的多。

不过,人口逐渐的增加,生活逐渐的富裕,生意买卖也就应时而生,应时而兴旺,人们除了酱醋汕盐,还得有绸缎布匹和胭脂花粉!

天下每一乡村都有一间土地庙,天下每一个城镇也都有一座城隍庙,南浔它当然也不会例外了。

南浔镇的械隍庙边住着一户人家,说是庙边,其实就在庙里,这户人家所住的房屋也是城隍庙的房屋。

城隍庙大殿中住的是城隍菩萨、是判官鬼卒,而这户人家住的则是靠西的偏房,因为,他们乃是这座城隍庙的庙祝,香火工人、管理人员……

这户人家当家的姓范,叫范力仁!

范力仁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但身体依然是健朗得很,俗语说得好:“养儿防老,积谷防饥。”就因为范力仁有—个好儿子,所以一切行当都传了下去,归由他儿子在外面奔跑,自己坐在家里享享清福,这也是人生应有的乐事。

其实,他还没有七老八十,其实,他还没有老迈昏庸,这只是职务使然罢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范力仁年轻的时候豪放直爽,急公好义,如今还是一样,在南浔地面,你只要随便问声范老爷子,没有—个人是不知道的,也没有一个人会不戳着指头告诉你的,这就叫做人缘。

这一天,南浔镇来了一位外地客人,这位客人英俊,这位客人潇洒,这位客人专程来找范老爷子的,当然,他轻而易举的毫不费力的就拔到范老爷子的家。

这位客人似乎对城隍庙、山神庙都含有一份特别的感情、微妙的感情,是以他先在庙中转了一圈,看看祭台,看看鬼神,看看里面的—切的一切,然后才走向范老爷子的家门去。

范老爷子原本好客,他殷勤的把这位年轻的客人请了进去,并且奉上了香茗。

这也是庙祝对善男信女们应有的招待,虽然这位客人一不烧香、二不拜神,他只是参观参观,瞻仰赡仰。

冷落客人是不礼貌的,是以范力仁随口地攀谈了。

“小哥儿是从外地来的?”

“是的。”

“来游历?”

年轻客人略一沉吟,然后笑笑说:“也算是吧!”

范力仁右掌一摊,热忱地说:“请坐,请坐!”

“谢谢。”

年轻客人就在对方意示的那条凳子上坐了下去。

“贵姓呀?”

“姓麦,大麦小麦的麦。”

“姓麦?”范力仁听了心头一动,他迟疑了一下,终于又追问下去了:“那台甫是……”

“麦小云。”

这次不只是“动”,而是“震动”下,这次不只是“脱口”,而是“刻意”所说了。

“麦小云!”范力仁眼睛倏然睁了开来,震动的、刻意的说:“哪一个麦小云?”他虽然显得失态,这样子问不太礼貌,但是,他还是这样的问了。

麦小云知道江湖上朋友对他和麦无名之间经常有所误会,习惯下,例也不以为意,看样子今日必定又是弄错了,不由微微笑着说:“当然是这个麦小云了。”

他也不愿掠人之美,不过麦小云原本是他的名字,因此探手入怀,想摸出头颈项上所挂的银锁片,那银锁片上面铸有麦小云他的名字。

“前辈可要看看这块银牌证物?”

歪打而正着,麦小云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并且,他看范力仁的形貌正气盎然,再印证金泉元所叙述之语言,对方该是侠义道上的人物,以故称之为前辈。

“属下不敢。”范力仁立即肃容躬身说:“属下参见特使。”

麦小云听了微徽怔了一怔,他迷糊了,他迟疑了,莫非麦无名就是地狱门中的特使?哦!是了,—定是麦无名的尊翁乃地狱门中的人,所以当年金泉元听见有人叫了地狱门三个字。

哦!对了,麦无名本人也一定是地狱门中的人,所以他家中桌子上也留有地狱门三个字的痕迹。

“不敢,范老请起,范老请起……”

他好奇心起,随之将错就错,以便探究个中的情由。

“属下放肆。”范力仁恭声说:“多谢特使之不罪。”

“哪里的话。”麦小云笑笑说;“近来情况如何?”

他不着边际,有意无意的询问着,以看对方的反应。

“最近尚称平静,太湖水寇势力最大的一股,旬前被麦——被特使在桑头渚击退了以后,已经销声匿迹,其余的也就不敢妄动了。”

范力仁的眼中有敬钦,也有不安的成分包括在内。

麦小云心中了然了,了然何以麦家庭院整洁井然,了然为何麦家堂中供起了长生牌位,是他,是他,必定就是那个同自己长得极为相像的麦无名!

麦小云不太自然地笑笑说:“事情过了也就算了,不提也罢!”他既末承认,也未否认,随事情的发展而虚应着。

果然,范力仁的想法可不一样了,他认为这是特使的谦虚,为善而不欲人知,他认为这是特使的随和,对下属一视同仁,不禁赞佩地笑笑说:“特使这次离开阴府,可有特别的任务和事故?”

就是因为对方的谦虚,就星因为对方的随和,他才敢这么的问、如此的问。

麦小云心中又是一动,“阴府”?“阴曹地府”?这不就是“地狱门”的别称?想归想,答归答,他又说活了。

“唔——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只是随意的跑跑。”他所说的都是两可之间,而却不令人起怀疑之心。

“昨日‘日游神’快马传报,说特使巡行江湖,属下心中正感怔忡、彷徨,因为江湖中出现了二位麦……麦小云,唯恐届时会失了礼数,追问日游神老半天,日游神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结果,属下还是失了礼……”

范力仁望着麦小云尴尬地笑笑。

“范老言重了。”麦小云撤开此事暂且不谈,他已经证实了对方是地狱门中的人而无误,不由想先听听以往麦家出事的事故,他说:“桑头诸当年麦家的一段公案,范老也曾经参与其中?”

“是的。”

“其经过究竟是如何呢?”

范力仁的悟性很强,这也可以说是经验累积所使然,他悟到了特使姓麦,又刻意的、不期然的在太湖一带走动而救下桑头渚的渔民,莫个成特使就是桑头渚麦家的后人或者什么的?为公为私,他不禁努力的思索了、追忆了,尽自己所知道的—切,全皆吐露了出来。

“当年有一班太湖水贼因觊视麦先生所购得之玉如意而夜犯麦家,恰巧属下领着武判官踏过该村,哦!武判如今业已升迁为四殿殿主了,水贼们一见,仓惶而遁,而麦先生因负伤过重,四殿殿主让他去了地狱门。”

“地狱门”三字终于再次的由范力仁口中吐露出来了。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阴府饰令查报。”范力仁赧然地笑了—笑又继续说:“属下乃南浔城隍,当年只是本镇之十地,事后也查出了那班水寇叫卓大川和吴经武。”

“可曾施于责罚?”

“没有,因为他们犯行不深,阴府只示令待观其后。”

“那其后呢?”

“其后也是彼等艺业不高,未成气候,只属骚扰,谈不上什么危害,以故也未再采取行动。”

“如今仍隐在太湖之中?”

范力仁略一思索,期期地说:“似乎一年多没有听到他们出没之信息了。”

经过这一阵的交谈,麦小云对地狱门已经是了解了不少,他信心既生,不禁想转探其他,就在这个时候,范力仁却已经先自开门了,也想证实一下对方是否就是桑头渚麦家的后代子孙。

“特使的府上是……”

麦小云当然了解对方的心意,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藉隶何省?但恩师曾经告诉过他是在浙江境内领养他的,因此就随口说:“浙江。”

范力仁的信心也就增加了,他不由武断地说:“可就是桑头渚?”

麦小云一听顿时怔了一怔,他自己当时也曾经这么的假设过,但如今却又感到茫然了、感到迷惘了,只是微微地笑了一笑,无可无不可的随着人家去猜想了……

这一笑就是表示了对方默认,范力仁也就更确定自己的看法,他欣喜,他骄傲,因为他和特使乃是一个小同乡!

麦小云心头伤感,麦小云心又黯然,他不愿把这令人难受的话题再延续下去,不由找回了他原本欲说的话语。

“唔——日游神除了报传特使出巡之外,可还有其他的消息或令谕布达?”

“有。”范力仁说:“日游神除了传报特使外巡的消息以外,还嘱属下物色几个资深的泥水匠。”

“找泥水匠?”

“是呀!找几个泥水匠。”范力仁朝着麦小云笑了一笑说:“因为要修改一下菩萨庙后的地狱门。”

“修改地狱门?”

麦小云又迷糊了,但是他及时地惊觉了过来,随之有意无意地说:“我的意思是说地狱门需要加以修改?”

“是呀!”范力仁又来了一个惯用语:“黑将军身后的那个机关也得改造一下,免得又被旁人再摸了进去。”

他的眼球子骨碌碌的转动了一下说得很轻,说得很委婉,而且还带点不好意思,因为他知道对方就是由那个地道里潜进去的。

麦小云当然仍是一头雾水,不过他要允内行,不能过分的急切,不能过分的露骨,因此还是似真似假的说着。

“范老所说的是哪一个菩萨庙?哪一个地狱门?”

范力仁果真为麦小云所糊住了,他以为对方在向他开玩笑,是以也就故意的明说了:“当然是九华山南麓的菩萨庙了,当然是地藏上菩萨庙后的地狱门了。”

“那个机关已经坏了吗?”

“据日游神说,它已经过份地松动了。”

麦小云不由暗暗地吐出了一口气。

他庆幸此行不虚,随之整理一下对方断断续续的话语,突然发觉还得获悉一下九华山南麓的那一个地藏王庙。

因为九华山的地藏王庙似于有几处,免得到时候四处瞎撞、四处穷摸而浪费了时间,浪费了精神。

“当地泥水匠多的是,阴府又何必舍近而就远呢?”

“中村镇内的确行不少的泥水匠,但地狱门乃是一个秘密地道,难保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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