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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另一家水寨的寨主道:“黄河水寨的弟兄们已一致决定,由骆大哥掌舵,领导水寨弟兄。”
“那好极了,骆大当家的德高望重,义薄云天,是位名副其实的仁义大哥,在下深为庆贺。”
骆大成道:“多谢洪门主,关于洪门主所提的条件,黄河水道愿意接受,只是关于八大门派的镖局例费……”
“依照前议,没有插上我天狐令旗的,各位可以下手留镖,能否截得下,是各位的事,格于立场,天狐门不能帮忙,至于截下镖后,对方再要来理论,就由天狐门会同贵方一起来处理。”
骆大成满意地道:“黄河水道所求就是如此。”
洪九郎这一次水道之行是十分成功的,他不但化解了魔教渗入绿林道的阴谋,也暴露了金妮在暗中的实力。
金妮的确是拨了五十个人渗入水道,作为控制水道的手段。
但是洪九郎首先把王必魁身边的十个人全数诛绝,显示了天狐门雄厚的实力,更把黄河水道的总瓢把子王必魁废了,换上了骆大成。
骆大成是玉狐楚天涯的知交好友,洪九郎也是先透过这层关系,才进行对黄河水道的行动。
骆大成对天狐门是充分合作的,魔教对黄河水道的控制是完全失败了。
金妮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人全部撤走了。
洪九郎在黄河水道待了一天,第二天从各家水寨中陆续地报告来,有几个人失踪了。
失踪的人都是王必魁分派或推介到各水寨去的,担任的工作都不是很重要,所以并没有引人注意。
但这些人也没理由无故失踪的,他们这一离开,身分不喻而明。
骆大成为此感到很愤怒,立时下了一道令谕,通知各水寨,叫他们一发现这些人,立子格杀。
这也是一种决心的表示,表示了他们支持天狐门与魔教作对的决心,洪九郎很高兴地接受,而且也表示了谢意。
他来的目的并不只是解决黄河水道的问题,他是要彻底击溃魔教在西北的势力。
以前,他知道金妮留在西北,必然还有所依仗,表面上看,她和赫连达似乎是分开了,但洪九郎了解到所有的魔教徒众,在进拼中原的大原则上是一致的。
金妮和赫连达只是权力上的冲突而已,在私底下,他们还是连通一气的。
假如他杀死了金妮,这些势力无疑地会转入赫连达的手中,而赫连达却是个攻于心计的人,不像金妮这么好对付。
所以他再三对金妮施加压力,却一直没有用霹雳手段来对付她,就是要她把魔教隐藏的实力一点点地揭露出来,现在正是他第一步的计划。
他这次只带了小丹和小紫等六个女孩子出来,是计划的第二步,因为乐天湘暗中所组的五毒杀手门没有解散,还是由小丹和小紫在管理着。
乐天湘仍是兼着门主,以优厚的待遇养着这一批隐名的杀手,进行着暗杀的工作。
这是不合正义的,但天狐门的行事,本来是不合乎常情的,天狐之学是属于旁门左道的,有点邪意的。
天府八狐,加上洪九郎在内,都不是所谓的正人侠士。
但旁门未必不能成道,天狐门的行事也是一样,他们在大原则上不背正道,行事的手法却难以得到一些正派人士的赞同。
现在他就遇到了诘问,盘诘他的是峨嵋的俗家长老八臂仙猿雷公远。
此老的地位十分崇高,与峨嵋掌门金池道长同辈,峨嵋的俗家弟子多半出于他的门下或是他的再传弟子。
洪九郎仍是乘着七星镖局的船,来到风陵渡,沿途他见站即停,而且还下去应酬一下,一方面是跟绿林道联系感情,一方面也向各地的镖局递出了天狐门的照会。
当然他也接见了一下天狐门的人,听取一些报告,做出了某些的指示。
这多半还是黄河水道的势力,他的出现自然很受欢迎,陆路的山寨有两起,对他的照会也表示了支持。
因为洪九郎提出的条件很强硬,如果插上了天狐门的令旗,镖货再受到阻截,就是天狐门的事了。
绿林道比起以往来,收入只多不少,而且听说由八大门派所支持的镖局也将照例缴费,更是欣然同意。
因为他们以往对八大门派所属的镖局不敢冒犯,不仅面子上难看,而且还憋了一肚子的气。
只是这种反应在镖行业中却没有得到太多的回响,反对的当然属于八大门派的镖局,有些原来就跟绿林道有交情的,倒也可以忍受,有些则仗着师门的势力,从未受过绿林道的威胁,现在则要受到一成的损失,自然不甘心。
可是他们也慑于天狐门的势力,不敢正面推辞拒绝,只说要请示本门师长后再作答复。
洪九郎的态度却很强硬,直接了当地告诉他们,天狐门的规定即日起生效,任何一笔生意,如果不先向天派门打个招呼,出了事天狐门不负责,但如果镖局方面纠集师门向绿林道理论时,天狐门也会加以干涉。
这种态度自然容易引起反感,但洪九郎却我行我素,丝毫不把他们的反应放在心上。
同行的方七星知道迟早会有麻烦的,可是他受岳天玲的恩惠太深,岳天玲要他全力支持,他也只有豁出性命来巴结了。
当然,在私心之下,他也是赞成这件事的。
八大门派所属的镖局,由于有师门的撑腰,省下了绿林道的例费,因此他们将保费的标准也降低了,争取到大部份的生意,使其他的同行们生意做得很辛苦,今后在公平的原则下竞争,至少这种不公平的现象会消除了。
八臂仙猿雷公远的帖子下到码头上,请洪九郎到镇上的天外天酒楼一会,那儿也是峨嵋俗家弟子所开的生计,等于是要洪九郎移樽就教了。
洪九郎派小丹出去接的帐子,拿到帖子后,冷冷一笑,对送帖子的峨嵋弟子道:“帖子收到了,请上告令师,说门主多谢他的好意。”
那名弟子道:“姑娘就是这一句回答?”
“门主经过此地,令师投帖问候,我们很感谢,难道这还不够?”
“帖子上还请洪门主去赴宴。”
“盛意心领,不便打扰。”
“家师不光是请门主赴宴,还有要事相商,底下还有九家镖局的主人联名……”
“我看见了,那也没什么了不起,总不能叫天狐门主去拜会他们吧?而且你也去告诉令师一声,他一大把年纪了,总不会连一点事都不懂,凭他一张帖子,就要我们门主应召而去,他这峨嵋长老是怎么当的?”
小丹的口才本就伶俐,训起人来就像老奶奶骂孙子,不留人丝毫余地,那个峨嵋弟子挨了一顿训后,才知道对方是在礼数上挑眼,可是这令他太难堪了。
因为码头上是人员幅凑之地,尤其是天狐门主到此,而各家镖局又齐集会商,大家都在注意,每家镖局也都派有人在此探听消息。
开始时就有人主张到码头上去先作拜会,再送上请帖,当面恳邀,对方是一门之主,而天狐门在西北属于领导地位礼貌上也应该如此。
但是八臂仙猿雷公远却要搭搭架子,他认为自己年纪比洪九郎高出几近两倍,峨嵋的历史久远,是川中最大的门派,在黄河流域,虽是少林的地盘,可是峨嵋弟子开镖的最多,声势上最豪壮,他觉得去拜访一个后生末进,似乎太屈尊了一点。
帖子上附名的九家镖局主人,有五家是峨嵋的俗家弟子,也是雷公远的门人,对师尊的决定自然是十分支持。
再者,他们也想在这件事情上显显威风,以后在同行间也说得起话。
那知道求荣反辱,天狐门不但不给面子,反而当众训了一顿。
那名弟子那里丢得起这个人,当时也板起脸道:“家师的年纪大洪门主两倍,且又是敝掌门的师兄,跟贵门师祖天狐老人同辈,在江湖礼数上,给一张帖子已经是卖足面子了,何况品照江湖规矩,也应该是行客拜坐客……”
小丹沉下了脸道:“阁下是自己说这话,还是代表峨嵋说这话?”
那弟子怔住了,也意识到事情不简单,顿了一顿道:“这有什么差别吗?”
“有差别,假如只是你自己的意见,我私下给你答复,如果你代表峨嵋说话,我就代表天狐门给你回答。”
那名峨嵋弟子更为难了,他更知道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只是强要面子,道理上可站不住脚,一门之长自有尊严,也自有如何接待的礼节规定,除非是两个门派之间的强弱太悬殊,弱的一方才略受委屈。
但此刻的天狐门如日中天,声势上犹强于峨嵋。
这名峨嵋弟子知道此刻一个答话不对,就要为门户惹来莫大的灾祸,自己在门户中亦将获罪不轻。
所以,他迟疑了很久才道:“这当然是我个人的意思。”
才说出这几个字,脸上拍的一声,已经挨了一掌,打得很重,把他打得摔向一旁去。
小丹的出手既快又狠,一掌击倒对方后,飞速上前,长剑轻掠,那人又觉鼻尖处一凉,接着热血上涌,一个鼻子已掉落一边。
小丹收剑冷冷地道:“幸好这只是你自己的意思,所以我只向你一个人施惩,以后你要记住这个教训,对天狐门主该知道如何尊敬了。”
那个峨嵋门人虽然没还手,但他知道对方比自己高出很多,再也不敢逞强了,没了鼻子,嘴颊也肿起老高,说话不清楚,只有呜呜直哼。
小丹朝四下一看道:“我相信周围一定有九家镖局的人,你们去告诉雷公远一声,下次他应派个会说话懂规矩的人来,而且也带句话给他,如果两个时辰内,他不来为他弟子失礼行为道歉,那今天这场误会,就将成为峨嵋与天狐门之争了,天狐门少不得会找上峨嵋金顶上去要份公道的。当然,天狐门也不会恃强凌人,凡事都有道理在,只要雷公远自认为在道理上站得住脚,他大可以不来。”
那名峨嵋弟子狼狈不堪地爬起来,回头就走了。
小丹又大声地道:“记住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如果见不到雷公远的人,你们峨嵋所属的五家镖局最好立即关门!”
第二十六章
小丹回到了船上。
她向洪九郎弯腰一礼道:“爷,我的处置您还满意吗?”
洪九郎笑笑道:“女将军威风十足,这场交涉办得十分成功,只是太给对方难堪了,割他一只耳朵就够了,何必削了他的鼻子,叫他见不得人呢?”
小丹笑笑道:“爷,雷公远太跋扈了,而且他们峨嵋的门人也太不像话,此地附近九家镖局中,峨嵋占了五家,少林才只两家,其余两家是五台和华山的,平时在同业间,他们也是气焰十足,所以非给他们一点狠教训不可。”
洪九郎道:“我不懂了,风陵渡在陕东华山最近,次为五台和少林,怎么轮到峨嵋来神气呢?”
方七星道:“华山虽是剑派,但门人子弟多半为大户富家子弟,从事镖行的不多,少林五台的俗家门人,多半在江南发展,在中原的不多,只有峨嵋偏重西北,而且因为雷公远就是长安人士。”
洪九郎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天狐门虽是老师父应各大门派之请,共抗魔教之入侵而设,但老师父对九大门派,称霸武林、凌压武林同道一事也感到不满,所以我同时抵制他们一下,为那些不属于九大门派的江湖同道们争取一点公平的待遇。”
方七星啊了一声:“是老神仙的意思?”
洪九郎道:“是的,只不过他老人家跟九大门派中老一辈的有些交情,虽然也曾劝过他们,却没有多大的用,所以他老人家才要我出任天狐门主,为的全是我跟他们没交情,可以摆脱许多人情上的困扰。”
方七星感动地道:“老神仙对我们太照顾了,只是门主如此做,恐怕会引起九大门派的误会。”
洪九郎道:“应该不会,前几年有几位掌门人曾私下到天山去见过家师,谈起这个问题,老师父就说,他们的门人结党成势,垄断江湖,恐怕会使许多没有门派或是小门派的江湖同道无法忍受,因而被挤到魔教那边去,他们自己也有同感,只是有时他们也难以控制局面。”
方七星愕然道:“什么?掌门人也无法控制局面?”
“是的,因为每一家都发展得太大了,很多长老自己都收了弟子,发展成势力,掌门人也未必压得住。”
“那还算是什么掌门人。”
洪九郎一笑道:“掌门人并非具有绝对的权威,他们也要讲道理,但有些事并不是光讲道理就行了的,因为人家也有一篇道理,同样能站住脚的。”
方七星对这一点倒是十分了解,因而点点头道:“只要门主能够与九大门派取得谅解最好,否则我们就感到很不安,以前九大门派的镖局不交例费,那是人家有实力,这倒是不必羡慕他们的,我们也没有认为这不公平。”
洪九郎道:“可是他们自以为了不起,处处都要高人一等,像这个雷公远,居然忘了自己的身分,凭一张帖子就要把我召了去,狂得离了谱了。”
对于这一点,方七星就不便置词了。
他们在船上等不到两个时辰,只一个时辰左右,码头上已来了人,不是雷公远本人,而是四家镖局的主人,两个少林弟子,一个五台,一个华山。
他们由华山的烈火剑秦风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