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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赫连教主具此宏愿,我们也十分赞同,所以全力支持他,天狐门既是抱定同样的宗旨,我们应该通力合作,至少不该敌对相向。”
“根据魔教以往的作风,我不相信他们能有什么改变。”
庞化笑道:“这一点在下也有同感,连赫连教主都承认了,那是因为魔教教司中的人在作便而已,所以赫连教主要做一番事实的表现,先从改革内部开始。在下刚才先杀了银妮,就是给门主一个证明,下一步他会送上魔教三老的人头,切断教司对东方教宗的干预,那时教主就可以照自己的意思来发展魔教了。”
金妮忍不住逍:“原来你们杀死银妮,只是为了讨好洪九郎?”
庞化道:“不是这么说,那只是表示赫连教主的决心,刚好洪门主也在这儿,我们也藉此向他表示一点诚意。”
金妮愤然欲语,庞化道:“大祭司,你别不服气,教主以前由着你胡闹,就是要你自己体会一下,你那一套在中原是否能行得开,现在他认为你们胡闹得已经够了,如果再由着你们闹下去,魔教又将一败涂地,把他多年的努力全破坏了。现在你乖乖地帮助他推展教务,还可以保持你大祭司的地位,否则的话,他就撤消了你这一部,另外由西方派一些能合作的人来。”
全妮道:“祭司是由教司中长老遴选推派的,教司中派来的人,谁会接受他的改革。”
庞化道:“教司中有的是不得意的人,他们只要能被捧上台,会接受任何的改革的。”
“问题是谁去捧他们上台。”
“赫连教主与独孤教主通力合作,要捧一个人上台可不是难事。”
金妮闭口不语了,她也明白,假如这两个人合作起来对付教司,的确是没有什么不可能了。
庞化又道:“洪门主,现在你怎么说?”
洪九郎没有想到会有这种结果的,明知道他们言不由衷,魔教的人绝不会因此而有什么改变的,最多他们改变一下行事的手法,但绝不会更改其野心与目的。
可是他们目前并没有做出什么过份的举动,也不能强人以罪。
洪九郎沉思片刻后才问道:“阁下在魔教担任什么职司?竟会得到赫连达如此的寄重?”
“在下并未加入魔教,我这崤山寨主干得很好,也不想改投什么门户中去。”
金妮道:“不可能,你若非加入魔教,赫连达怎会告诉你这么多的秘密?”
庞化笑道:“这个问题由洪门主来解答更好,他不同于九大门派,但九大门派的机密他知道最多。”
洪九郎道:“阁下与赫连达是什么关系?”
“朋友,很好的朋友,如此而已,赫连教主在探知天狐门与九大门派所建的关系后,认为很不错,所以也跟在下建立了类似的关系,当然崤山的实力与天狐门相较是太差了,不过既蒙推重,在下也只有尽力了。”_
洪九郎点点头道:“好,我完全明白了,关于七星镖局失镖的事,阁下准备做如何交代?”
庞化道:“原镖送还,敝寨向天狐门公开致歉,此举只为将门主请来,了解一下我们的立场。”
洪九郎道:“七星镖局还有不少人受伤。”
庞化一笑道:“这次我们出手十分慎重,只有人受伤,却没有一个人送命的,因此敝寨原意赔偿十万两银子做疗伤之用,此外门主有别的要求,敝寨只要是在江湖规矩上过得去的,无不接受。”
对方提出了这样的条件,洪九郎也没办法了,站在江湖规矩上,对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洪九郎如果再不答应,他本身就要犯江湖之大忌,难以立足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关于天狐门跟绿林道的协议?”
庞化立刻道:“敝寨衷心支持,以后若是有人敢对天狐门不敬,不劳天狐门费心,敝寨也会尽全力把人抓出来,交给门主处置的。”
洪九郎只有一拱手道:“那就一切承情。”
庞化也拱手道:“哪里,哪里,全仗门主大度宽容,明天午时,在下亲自到灵宝归还失镖,在城中明月轩设宴向门主及方局主致歉。”
灵宝城中的明月轩是最大的一家酒楼。
崤山山寨在此间席开四十桌,不但邀来了邻近各处的绿林道魁首,连一些知名的武林人士也都列席了。
他倒是很守诺言,将失镖原封不动地奉还,而且还当众郑重致歉。
除了天狐门为镖局特制的令旗外,他还附上了十万两的医药费给七星镖局,当众重申对天狐门支持之议。
礼数周到,使人无可挑剔,天狐门似乎挣足了面子,但是洪九郎却全无胜利之感。
回到兰州总坛后,也叹息着道:“赫连达实在是个厉害的角色,他在表面上似乎不声不响地溜到江南去发展了,其实却根本没放弃西北和中原的地盘,只是利用我们去帮他打击金妮,我们把金妮挤得走投无路,不得已投向他,他取得了全教的统一。”
岳天铃道:“我也在奇怪,他到了江南,怎么会无动静,原来他还是留在这几,暗中布署活动。”
于天正道:“武当传来消息,有人确在四明山中看见过他。”
洪九郎道:“那只是个幌子,魔教中擅长易形之术,随便找个人,化装成他的样子,出现一下。我相信他本人一直留在这边,等金妮的力量一点点暴露出来。我们为他消除一部份,他再接收一部分,而且金妮在受挤之下,必须向西方教司求助,他再跟西方教主联合,把教司中的实力慢慢削弱,我们等于两头在帮他的忙。”
“金妮是真的投向了他吗?”
“金妮是不甘心的,可是他自己不出面,那天只有一个王太山出手,一掌就震死了银妮,证明了他网罗的这批人实力之坚强。金妮只有表示屈服了。”
“那所谓的魔教三老呢?”
“没见着,也没有听到任何消息,反正有赫连达去对付他们,用不着我们操心了。”
岳天玲沉思片刻道:“赫连达表示的似乎是在向我们卖好而求和平相处,他真有这诚意吗?”
“那当然没有,劫取七星镖局的镖,是金妮鲁莽从事,然后又不明就里,投奔了庞化,他们正好将计就计,不但把金妮制住,也向我们卖足了交情。”
岳天玲道:“赫连达即不是老实的人,他必然会有所行动的,现在我们只有等待,等他们现出狰狞面目时,再施予打击。”
洪九郎一叹道:“就怕到时太晚了,若是我们能够及时发现他们阴谋之所在,防患于未然,不是更好吗?”
岳大铃道:“那只有求教于一个人,从他那儿,一定可以得到正确的消息。”
“是谁?”
“老四‘幻狐’韩天化,我们最后一着伏子。”
洪九郎十分兴奋地道:“韩四哥终于有消息了,自从他以马伯乐的身分消失后,小弟始终都在想,他绝不会就此不管的,可是始终不见他来联系。”
岳天玲道:“联系是有的,只是没到必要的时候,他不便公开而已,他虽以灵狐千幻身法为擅,实际上只塑造了三个身分,马伯乐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有两个身分连我们也不知道。”
“这位老哥也是的,假如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有事情又怎么找他去?”
“他留下了一个联络的方法,不过尽量要我们少用,灵狐幻变潜形,有必要时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要是常常活络,百密总不免一疏,如果泄露了,失去了作用事小,为人利用传些不实的消息,损失就大了,这些日子来,你干得有声有色,消息也很灵通,我就没去麻烦他。”
洪九郎一叹息:“以前是靠着六姐的五毒杀手门在打探消息,现在小丹小青她们公开了身分,五毒杀手门的秘密地外泄,探听消息已不若先前方便了。尤其是赫连达潜伏于绿林道的事,我们更是隔膜得厉害,反而叫别人把我们给踩准了,像这次在崤山,虽然把七星镖局的失镖要了回来,表面上看是挣足了面子,实际上却是丢了个大人。”
岳天玲一笑道:“崤山之行,我知道你会成功的,所以也没去支援你。”
“大姐早就知道失镖是在崤山?”
“不算很早,你到了灵宝我才知道,是韩老四传来的消息,他说你已摸对了方向,此行获胜,不过叫你不必高兴,这是赫连达的缓兵之计,也是藉此利用你去挤一挤金妮,达成他们魔教内部的统一。”
“这么说韩四哥已经打入了魔教的内部了?”
“这个可不知道,不过他能探到这些内幕,显然是工作很成功,我们若非必要,就不必去跟他联系。”
洪九郎道:“现在差不多已经是必要的时候了,我们不能等赫连达布署成功了再去对付他,那会困难得多。”
岳天玲想想道:“说的也是,那就到南大街去找韩四相公,向他问问详情。”
“原来韩四哥在南大街落脚?”
“那个韩四相公我去照过面了,可以担保不是老四本人,那只是一个落第的秀才,在南大街的城隍庙里栖身,教十几个小鬼读书认字,还兼任庙祝和算命,外带看病和地保,本事会的不少,可是样样稀松。”
“这正是四哥的幻狐神功,千幻百变,干什么像什么,何以知道不是他呢?”
岳天玲道:“因为这个韩四相公在兰州十几年了,从没离开过,幻狐千变,是指他能以多种身分出现人间,他要办很多事,不能守在一地不动。”
“大姐何以知道他守在一地不动呢?”
岳天玲笑道:“十几年来,他一直代老四向我联络,我曾经找人盯住他,知道他每天都在城隍庙里活动,所以我知道。”
“日夜不断地都有人盯住他?”
‘堤的,城隍庙隔壁有个马寡妇,跟他勾勾搭搭也有七八年了,白天替他管管庙里的香烛灯火,晚上就跟他睡一张床,这个女的是我的眼线,所以我知道这个韩四,不会是老四的化身。”
“但是他替四哥做了十几年的联络人,大姐可知道他们是如何连络的呢?”
“知道,老四有事情通知他时,往往是派人找他算命,把事情告诉他。”
“这个办法倒很隐秘,谁都不会起疑。”
“是的,我叫马寡妇留心那些去算命的人,结果也没找到一点线索,后来我想是自家师兄弟,不必去追究太紧,所以也算了。你要想知道什么,自然最好是去问韩四相公去。”
洪九郎想想道:“好,小弟回头就去。”
岳天玲道:“他上午教塾馆,下午算命兼看病,你去的时候,最好换个形藏。”
“小弟晓得,四哥建立这条线索不容易,小弟总不会去破坏。”
他在午后申时左右,装成个虬髯大汉,一身做粗工的打扮,悄悄地来到了南大街的城隍庙。
看到了那位韩四相公,倒是能确定这人绝不是幻狐韩天化,因为他以前跟韩天化的化身马伯乐相处过一阵。
马伯乐的身材又高又壮,这位韩四相公却是又枯又瘦又小,不管天狐门的千幻神功如何精妙,但只能象形而化,不能变得这么多的。
韩四相公的生意很不错,他除了看病还兼卖药,他卖的药都是药丸子,治伤风肚疼的、治咳嗽的、腰酸背痛的,把过脉后就叫那个马寡妇给抓约,一分银子一包,不算太贵,但也不太便宜。
大概也颇有效果,所以看的人不少,都是街坊邻居,也都是些穷人。
韩四相公不准赊欠,用本小簿子记上,声明了每一个月要加一分的利息,这利息也挺公道,所以那些人还一个劲儿的向他道谢。
洪九郎足等了半个时辰轮到,韩四相公还以为他是看病的,抓起他的手就把脉道:“哪儿不舒服?”
洪九郎道:“我很好,是来测字的。”
韩四看看他问道:“算命测字,老兄一向没来过?”
“没有,今儿是第一次请教,有位岳大娘介绍我来的。”
“呵!你跟岳大娘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表姐。”
“岳大娘是老街坊了,她的亲戚来问卦可以打个对折,你知道价钱吗?”
“知道,卦金二十文,先付。”
“请先惠下如何?”
“可以,我表姐早告诉我规矩了。”
他取出二十个铜钱放在桌上,那是一种特别的记号,二十个铜钱,完全是按照一正一反排列。
韩四用眼一扫桌上的铜钱,用手一扫,摆进了抽屉,然后道:“测字问卦得到后面屋子里去。”
他把洪九郎带到城隍庙的旁边屋里,那儿排着十来张小条桌和长凳,早上是他教学生的地方,午后就做算命的场合,他自己有张较大的桌子,放着笔墨。
韩四先坐下后,又叫洪九郎在对面坐下,提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一阵后道:“你要问什么?”
“寻人,我有个表兄,几年没见了,也不知道他上那儿去了,我想找到他。”
“寻人要测字,你在字筒里抓个纸卷出来。”
他指指一个木头盒子,里面放着许多字卷,然后在纸上写了右上六三个字。
洪九郎知道要取右上方第六个字卷,遂取了出来,打开一看,却是个槐字。
韩四问道:“你这表兄多大年纪?”
“四十四岁,大我一岁,我那表哥是个麻子。”
这也是安排好的切口,槐宇边有个鬼字,再加上一个麻字,合成一个魔字。
韩四点点头道:“若问行人,凶多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