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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羡香见黄剑柳答应前去,芳心大喜,伸手推开后窗,回眸深情愉快的说:“玉哥哥,
明天绝早我来看你!”
说话之间,足尖一点,腮然飞出窗外!
黄剑云深怕柳羡香隐身附近不去,是以,藉着相送之意,探首窗外,连连挥手,直到柳
羡香飞快的身影,消失在正东松林内,才对身后的‘莹莹’,说:“头前带路!”
‘莹莹’恭声应是,当即向楼口走去。
黄剑云要‘莹莹’带路的原因,旨在让晓燕不敢讽言讽语。
到达厅后,‘莹莹’急行数步,当先进厅,并恭声说:“启禀纪姑娘,我家堂主来了!”
黄剑柳急忙登阶,转过横屏一看,发现已经由椅上起身的纪晓燕,娇靥凝霜,强绽微笑,
果然心中不快。
打量间,立即上前两步,目注晓燕拱手含笑说:“愚下来迟,让姑娘久等了,抱歉抱
歉!”
纪晓燕当着‘莹莹’的面,果然不敢发作,只得裣衽一福,谦和的说:“家师欠安,她
老人家的事,只有由我办理,这些封套,必须盖上贵堂的大印方为有效,因为明日绝早发出,
今夜不得不来打扰堂主……”
黄剑云知道晓燕完全是为了呕气而来,是以未待对方话完,立即含笑说:“既然用印,
请姑娘到楼上来。”
说罢侧身,肃手让客。
晓燕最怕的就是柳羡香宿在楼上,因为柳羡香虽然是个迟暮美人,但对方的娇美,艳丽,
依然有如少女,而更具成熟的女性美,在在都会给黄剑云最大的诱惑力。
尤其,柳羡香的武功高绝,远超过她纪晓燕多多,万一今夜他们假戏真作,弄假成真,
柳羡香岂不成了正室夫人?纪晓燕早已下定决心,除她以外,任何人别想占那个位子。
显然?纪晓燕不但不知黄剑云早已有了个任玉蓉,看来也没将汤丽珠放在心上,因为她
根本不知道黄剑云和汤丽珠同去黄山‘龙应谷’的事。
这时见黄剑云邀她上楼用印,正合心意,是以也谦虚的说:“堂主请先行!”
黄剑云为了避人耳目,也不客气,当先向后厅门去。
登上楼阶,见‘莹莹’仍跟在身后、,因而吩咐说:“莹莹,请到厨下为我弄碗莲子羹
来!”
莹莹虽然精明,但也不敢转命院中值夜的仆妇前去,只得恭声应了个是,匆匆响楼侧角
门走去。
黄剑云进入门内,立即请晓燕登楼。
晓燕见剑云如此坦诚,好像早已猜透了她的心事,觉得又惭愧又迷惑,她非常不希望黄
剑云知道她是一个善妒的女孩子。
因而,故意停在梯口,大方的说:“就在楼下用印吧……”
智慧超人的黄剑云,焉能看不出晓燕假意谦逊,立即谦和的说:“人事调迁,必须绝对
机密,还是楼上用印较为妥当!”
晓燕一听,不再推辞,迳自登楼而上。
到达楼上,顿时宽心大放,因为楼上尚未隔间,也未悬绒幕,一目了然,根本没有柳羡
香隐身之处。
但是,机警的黄剑云,却早巳暗凝功力,察看一下楼内是否隐着有人。
黄剑云确定楼内无人后,立即引晓燕走至桌前,在立柜内拿出‘天圣堂’的大印,一面
沾着印泥一面压低声音,樱警的说:“现在情况有变,‘二怪’于一个时辰前,已经离山!”
晓燕见黄剑云如此坦诚,自然不便再谈柳羡香的事,这时一听‘二怪’离山,立即催促
说:“这正是下手的好时候呀!”
黄剑云颔首说:“我想明天下山,动手就在这一两天,希望你和李嫂照顾着‘神妪’前
辈,星夜下山,尽快返回终南山去!”
晓燕一听,又觉得太匆忙了,不自觉的问:“以什么理由下山呢?”
黄剑云毫不迟疑的说,“自然是为‘神妪’前辈治病……”
说此一顿,突然灵智一动,继续机警的说:“姊姊最好同蓝海宝一同去向‘二怪’请
示……”
晓燕听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问:“你不是说‘二怪’已经离山了吗?”
黄剑云立即焦急的解释说:“你们去时,两个小僮绝不会让你们进去,必用转达仙谕的
方法准许你们下山为‘神妪’诊治……”
晓燕非常讨厌蓝海宝,因而不高兴的说:“何必要蓝海宝也去。”
黄剑云立即无可奈何说解释说:“有他在场,你们才能顺利离去,否则,他还怀疑你有
意逃避他的纠缠呢!”
晓燕一听,娇靥通红,不由含嗔瞪了剑云一眼。
黄剑云佯装未见,特别郑重叮嘱说:“记住,‘二怪’的两个小僮,才是‘二怪’的亲
传徒弟,今后遇见他们两人时,要格外小心,据柳羡香说她和谷凤兰,都不是两个小僮的对
手!”
晓燕一听,自然心惊,但她的注意力马上被“柳羡香”三字引走,因而多少含有妒意的
问:“那么你的新婚夫人怎么办?”
黄剑云听得俊面一红,本待驳斥,但时间宝贵,加之还要晓燕传话给‘追风虎’,只得
自然的说:“小弟想带她先离开总坛……”
话未说完,纪晓燕的娇靥大变,不自觉的脱口大声问:“你说什么?”
黄剑云见晓燕失掉了矜持,赶紧“嘘”了一声,焦急的压低声音解释说:“姊姊,柳羡
香的功力如何,你比我楚清,假设不将她诱走,我一人尚可应付,但‘穿云剑’等人却敌不
过蓝海宝等人,尤其,蓝海宝一看到我,必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时柳羡香舍我
而敌‘穿云剑’等人,后果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晓燕不以为然的说:“可是还有一个谷凤兰呀?”
黄剑云立即补充说:“小弟忘了告诉你了,谷凤兰已被‘二怪’带走了!”
晓燕惊异的“噢”了一声,迷惑的问:“这等机密大事,你是听谁说的?”
黄剑云毫不考虑的说:“自然是柳羡香呀!”
晓燕一听,娇靥倏沉,立即冷冷一笑问:“她这样痴情真心的对待你,你准备怎样报答
她呢?”
黄剑云被问得一楞,顿时无言答对,久久才含糊的说:“姊姊放心,小弟报答她的方法
多的很,绝不会和她结婚就是。”
晓燕冷冷一笑,继续沉声问:“为什么?嫌她老是不是?须知她仅大我三岁,而且,艺
艳双绝,任那一方面来说,我都自觉不如!”
黄剑云一听,心知要糟,顿时急出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黄剑云神色突然一变,不由急声说:“姊姊,有人来了!”
晓燕一听,心中也不由一惊,她虽然没听到脚步声,但她非常相信黄剑云,因而不自觉
的急声说:“你还有什么话,快说。”
黄剑云无法分办轻重,但有事必须由晓燕转告‘追风虎’,因而悄声说:“姊姊见到
‘追风虎’时,务必命他在柳羡香和小弟到达之初,即在柳羡香的茶水内放进少许‘弥佛乐
睡散’,第二次再令她昏睡……”
话未说完,楼下已有了脚步声。
晓燕听了剑云的话,心中多少有些舒坦,因而连连颔首说:“晓得了,这事关系重大,
我一定会告诉他。”
说此一顿,突然又似有所悟的问:“如果龚洪仍未交代怎么办?”
办字方自出口,精灵的‘莹莹’捧着一个盖碗,已匆匆登上楼来。
‘莹莹’上楼的第一眼便是看看晓燕和剑云在做什么!这时见剑云手里拿着‘天圣堂’
的大印,而晓燕已将那叠封套拿起来,知道他们用完了印,因而恭声说:“启禀堂主,莲子
煮来费时,小婢令厨师冲了一碗藕粉蜜枣……”
佯装沉思事情的黄剑云,虽然气‘莹莹’有意匆匆赶回监视,但仍谦和的颔首笑着说:
“也好,放在桌上罢!”
‘莹莹’恭声应是,放下盖碗,一傍侍立,并不走下楼去。
黄剑云心中暗暗生气,但却故作毫不在意,转首望着晓燕,说:“火漆公文何时发出去
的?”
晓燕知道剑云在计算时间,因而佯装谦恭的回答说:“堂主指示后,即派飞马传递,我
想二更附近、龚馆主便可看到了。”
黄剑云略微沉吟,立即指着晓燕手中的那叠封套,以暗示的语气说:“这些封套如果今
夜能发出去,最快明天辰时以后到,那时龚馆主即使没去,恐怕也移交完毕了!”
晓燕自然明白剑云的意思,是以,恭声说:“回去即刻照办!”
说罢,微一躬身,迳自向梯口走去。
到达梯口,晓燕请剑云止步,黄剑云道歉一声,也就未送下楼。
晓燕走后,黄剑云立即将那碗藕粉蜜枣吃完,同时连赞味美可口。黄剑云放下盖碗,立
即和衣倒身床上,倚枕假寐,闭目沉思,他已决定好了瓦解‘二仙会’的周全计划,只是他
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在明天下山前,再见一次师妹罗秀玲的方法,即使能见面,也无法谈真正
要谈的话。
心念未毕,一直等侯他睡去的莹莹,已为他覆上一张锦被,因而也在一阵暖意中,渐渐
睡着了。
一觉醒来,满楼阳光,黄剑云要办的事情正多,心中一惊,掀被跃下床来。
转首一看,莹莹已经不见,发现侍立在一角的侍女,已换了玫萍,因而关切的问:“玫
萍,你们姑娘呢?”
玫萍见问,微一躬身说:“我家姑娘还在坛上!”
黄剑云一听,心知不妙,不自觉的说:“她昨夜走时还说今晨绝早就来……”
话未说完,玫萍已神秘的笑着说:“堂主请稍待,再等片刻我家姑娘就来了!”
黄剑云知道玫萍会错了意,误以为他一刻不见柳羡香就会心急,殊不知万一柳羡香有何
差池,非但即将成功的计划功亏一篑,就是他的安全以及晓燕和‘千面神妪’等人,俱都有
生命之虞。
由于关系重大,他立即命玫萍为他略为整梳盥漱,立即匆匆走下楼来。
一些侍女仆妇,甩黄剑云听说柳羡香没有来,早饭不吃便匆匆找去,俱都窃窃私议,认
为她们的姑娘终于找到了一位既体贴又关心她的夫婿。
黄剑云无暇去管那些,来至门楼下,迫不及待的望着四名警卫,问:“柳坛主可曾来
过?”
四个行礼中的女警卫,同时回答说:“柳坛主还没来!”
黄剑云立即急声问:“去红旗坛怎么走法!”
其中一个女警卫,举手一指正东说:“穿过松林,即是‘日光堂’,出了日光堂的寨门,
绕过两座峰角,便看到一片翠谷,红旗坛就在翠谷的深处!”
话声甫落,黄剑云已经匆匆向东走去。
经过‘人文堂’的门楼下,发现里面冷清沉寂,心中一动,立即止步,即向一个迹下阶
来的蓝衣劲装大汉,故意关切的问:“贵堂晋堂主的病是否好转了?”
蓝衣壮汉立即忧形于色的恭声说,“我家堂主昨夜病势转剧,燕姑娘和李嫂,已送堂主
下山寻访名医诊治去了。”
黄剑云佯装一惊,继续问:“何时下山,我怎的不晓?”
壮汉恭声回答说:“四更时分,由蓝堂主陪同,现在恐怕已到了山下了!”
黄剑云着实吃了一惊,愈感情况不妙,假设蓝海宝为了晓燕大献殷勤,很可能也前去大
理县城,那时发现龚馆主已被调换,这件秘密势必被他发现!
心念至此,觉得必须即刻下山,是以,向壮汉挥了一个手势,急步向松林前走去。
他一面焦急的匆匆前进,一面揣测柳羡香何以这般时候还没有来,这时,他才突然发觉
他对柳羡香的安危,已真正的开心起来。
穿过松林,即是两峰相连的寨门,与‘星辉堂’的寨门,大致相同。
出了寨门,即是‘日光堂’的大厅广场,广场内挤满了车马,无数蓝衣壮汉,将车上的
米袋卸下来,运向广场两边的高大米仓内,情形十分紊乱。
黄剑云无心多看,在你来我往,马嘶吆喝的人群中,匆匆向广场对面的大寨门走去!
正在匆匆前进,蓦见日光堂主‘奇门剑’李信东的儿子‘飞天豹’率颓着‘腾山彪’,
‘闹海蛟’和另一个华服青年,正向这边走来!
黄剑云定睛一看,心头不由一震,华服青年不是别人,正是三番两次想害他的大舅子,
‘穿云剑’的儿子任大春。黄剑云确没想到,任大春也投效了‘二怪’的‘二仙会’。
心念间,本待转身走另一群车马之间,但是已被‘飞天彪’等人发现,再想闪躲已来不
及了,只得继续向前走去。
‘飞天彪’等人一见黄剑云,俱都面色一变,慑于黄剑云‘天圣堂’的生杀权势,纷纷
闪立一侧,躬身俯首,不敢仰视!
黄剑云自忖戴着天蚕丝特制的面具,不怕任大春视破,是以,继续大步前进,在经过
‘飞天彪’等人面前时,并礼貌的展笑颔首。
但是,走过四人面前尚不足两丈,蓦闻身后傅来任大春的惊“噫”声,接着,震惊的压
低声音说:“真奇怪,这位‘天圣堂’的田堂主,怎会佩着我爹的‘青云剑’?”
黄剑云一听,大吃一听,不自觉的停了一下步子。
又听‘飞天彪’惊异的低声问:“任老弟,你没有看错?”
任大春焦急的正色说:“怎会呢?以前我离开太华山办事,总是佩着这柄剑壮声色,不
信你们把他请同来,我还可以指出剑刃上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