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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催马加速,同时挥手娇呼道:“李嫂,李嫂!”
走在山道上的李嫂自然早看到了柳羡香和黄剑云,否则她也不会现身了,这时一听柳羡
香娇呼,
佯装一惊,同时停身,转首一看,立即兴奋的欢声说:“啊,柳坛主,田堂主,你们怎
的也来了?”
说话之间,柳羡香一马当先,已到了李嫂身前,和紧跟奔至的黄剑云,同时纵下马来,
仍由柳羡香,急切的问:“李嫂,你们可是遇见了‘二仙’?”
李嫂佯装一惊,突然以似有所悟的口吻,惊急的间:“怎么,‘二仙’也来啦?可是总
坛出了什么事情?”
柳羡香尚以为李嫂见她和黄剑云前来瞎揣测,因而微摇螓首,肯定的说:“什么事也没
有,你们为什么赶回故居?”
李嫂佯装面有难色的说:“那天夜晚下山,到达大理宾馆,即觅名医诊断,但是,俱都
束手无策,后来听说有一位著名的老师太,可是,不知为何,我家姑娘竟转回终南来了!”
黄剑云故意沉声插言问:“你家姑娘现在那里?”
李嫂举手一指东北一座高岭说:“那座高岭,叫‘盘蛇岭’,横亘东南麓,由此地绕过
去有座枫林,林内数间茅舍,就是我家‘神妪’的故居!”
黄剑云立即关切的问:“神妪前辈可在家中?”
李嫂黯然摇摇头,说:“我家‘神妪’返回故居后,病情依旧,虽经我家姑娘悉心照顾,
依然未见起色,现在已去五台山‘紫竹庵’休养去了。”
黄剑云听得心头一沉,知道晓燕和李嫂没有说服‘千面神妪’,由此也足证‘穿云剑’
和‘追风虎’等人判断的极为正确,‘千面神妪’是个睚眦必报之人。
想到方才汤丽珠知道他昨夜宿在‘隆安老店’,八成也是‘千面神妪’假借晓燕名义所
为,因而关切的问:“你家‘神妪’何时去的五台山?”
李嫂毫不迟疑的说:“已经六七天了!”
黄剑云听得十分迷惑,而且又有些生气,他揣不透晓燕为何将店名告诉给汤丽珠,万一
被汤丽珠撞上了,岂不前功尽弃?
心念间,柳羡香已望着李嫂,沉声问:“你家姑娘可在家里?”
李嫂毫不迟疑的说:“我去张猎房家取野味时,她仍在家里,我没回去前她不会出去。”
柳羡香一听立即望着黄剑云,要求说:“玉哥哥,我想先去见见纪姑娘!”
这正合黄剑云心意,因而颔苜说:“如果她那里有宿处更好!”
李嫂一听,立即愉快的接口说:“以前被焚的茅舍,昨天才重建起来,正好让给柳坛主
住!”
柳羡香一听,立即让李嫂坐在‘雪蹄红’鞍后,三人两骑,沿着瑗山大道,直向东麓驰
去。
黄剑云虽然知道纪晓燕的住处,但也佯装不知,其实,他也无心去注意,因为他一直在
揣测纪晓燕何以将他的宿处告诉给汤丽珠的原因和居心。
今天绝早,他忽略了和‘追风虎’连系,如果能见到‘追风虎’,必然知道纪晓燕的态
度,而提高警惕。
黄剑云心中不解,但却不敢向李嫂发问,因为他必须装得与李嫂极为陌生,在情理上一
个新任一天的堂主,与另一个堂的执事,不可能太熟悉。
如今,李嫂既然按照预定的计划前来诱导他和柳羡香前去,显然纪晓燕仍按照他的意思
行事。
心念完毕,举目前看,三人已到了东南麓,但仍看不见那片茂盛的枫林。
回头再看来时的官道上,数里外,果然扬尘已敛,显然汤丽珠与‘穿云剑’等人碰上了
面,只是不知他们能否说服这位倔强任性的姑娘。
继续飞驰一阵,已到了东麓那片乱石前,柳羡香根据鞍俊李嫂的指引,沿着一条山径,
直向半岭上的枫林驰去。
由于山径狭窄,只能容一匹马前进,黄剑云只得跟在柳羡香马后,他担心柳羡香见了纪
晓燕出口责问,因而用‘蚁语传音’叮嘱说:“香妹,须知此地不是点苍总坛,我们对纪姑
娘要态度和善,何况我们还要宿在此地办正经事?”
柳羡香一面急急催马,一面以‘蚁语传音’回答说:“小妹知道,我只是问她为何跑回
故居也未报告总坛?”
黄剑云一听,立即放心不少,但却不以为然的说:“我们下山只迟她们半天,怎知她们
没有报告总坛?”
柳羡香一听,深觉有理,顿时无言答对。
这时己进入红叶满地,绿叶满枝的大枫林,由于尚未入秋,枝叶尚未变色,较之黄剑云
去年来时,似乎早了两月。
进入枫林不远,那道枯未篱墙和石阶蓬门,已在林隙问清晰可见。
黄剑云细看篱墙内,靠近左侧果然多了一栋三间茅舍,除此,一切如前。
打量未完,柳羡香已催马到了门前。
李嫂当先跃下马来,挥了一个愉快手势,奔上石阶,推门进入院内。
黄剑云和柳茨香,同时下马,顺手将马拴在枫树上。
进入院门的李嫂,已开始欢声说:“姑娘,快出来,您看什么人来了?”
一连唤了两声,才听到晓燕不耐烦的声响,问:“什么事大喊小叫,李嫂,是谁来了?”
李嫂依然愉快的说:“姑娘,您出门一看就知道了!”
黄剑云和柳羡香相互递了一个眼神,表示纪晓燕就要出来了。
果然,一阵足踏落叶的“沙沙”声响,逐渐向院门走来,接着,由半开的门隙中,己看
见黛眉深锁,神色不悦的纪晓燕走来。
黄剑云一见纪晓燕的神色,心头立即打了一个闷结,因为她明明知道是他黄剑云和柳羡
香前来,何须在未照面之前,便摆出一付不悦神态。
心念未毕,急行数步的李嫂,“呀”的一声,抢先将门大开。
纪晓燕一见黄剑云和柳羡香并肩立在门外,似乎想装得大感意外也装不出来,只得勉强
惊异的说:“这的确是我没想到的大喜客,你们怎的会到终南来?”
柳羡香早巳愉快的笑着说:“纪姑娘,你没有想到吧?若不是玉哥哥在南麓看到李嫂,
还不知道你和晋堂主已转回终南来了呢!”
纪晓燕一听那声“玉哥哥”,虽然明知是假,但心里依然不是滋味,因而淡淡的望着黄
剑云,肃手说:“田堂主,请里面坐!”
黄剑云这时才恍然大悟,纪晓燕如此不愉快,及暗中告诉汤丽珠他宿店的住处,完全是
为了柳羡香的缘故。
这时见纪晓燕对他神情冷淡,觉得这样倒好,免得使精灵的柳羡香怀疑,以致露了马脚,
是以、仅淡淡一笑,说:“来到就要打扰!”
机警的李嫂觉得气氛不对,赶紧在旁愉快的肃手笑着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
客气,快请进,快请进!”
说罢,特的又向黄剑云,含意颇深的说:“田堂主,我们虽然仅见过一面,但今后相处
的日子正多,请您也别那么拘束!”
黄剑云自然听懂她的话意,因而会意的颔首和声说:“当然当然,多谢李嫂!”
说罢,当先举步走道院门,柳羡香一向都是走在黄剑云身后或左右,这时自然的让黄剑
云先走。
纪晓燕看在眼里,既气黄剑云又恨柳羡香,居然在她的面前,也俨然如一对夫妻般,但
她对汤丽珠途中没有碰上黄剑云却十分不解。
进入院门,李嫂立即引导黄剑云进入新建的茅舍。
茅舍两明一暗,并不十分宽敝,桌椅也较粗简,由于室内没有门帘,可直接看见室内,
除了一床一枕一张绵被外,再没有什么了。
黄剑云自然被请至尊位,柳羡香次之,晓燕在一旁的木凳上相陪,李嫂则忙着为黄剑云
和柳羡香送茶水。……
柳羡香一俟李嫂送过茶,首先望着神情黯淡,强自含笑的纪晓燕,谦和的问:“纪姑娘,
我听‘二仙’说,你陪晋堂主下山医病,我尚以为你们去了大理县城,没想到你们返回了终
南……”
话未说完,晓燕已插言解释说:“在大理没有名医可看,只好一面请任馆主派人禀报
‘二仙’请假,一面星夜兼程赶回来!”
柳羡香一听,暗赞黄剑云果有先见之明,只得关切的问:“晋堂主的病况现在如何?”
纪晓燕淡淡一笑,简单的说:“已经好了!”
黄剑云见纪晓燕如此慢待柳羡香,不禁暗泛怒火,这时才断定李嫂前去南麓相迎,必然
不是纪晓燕的意思,而是李嫂自己的坚持。
心想,莫说他黄剑云和她纪晓燕只是在时间上认识较久,已经呼姊称弟而已,即使他是
她纪晓燕的已婚夫婿,在顾全大局着想,也不该如此。
心念间,见纪晓燕神情淡漠,不再言语,粉面顿时冷下来,显得有些尴尬,只得欠身含
笑,说:“本人和柳姑娘奉‘二仙’之命,前来终南记录家师清修洞府内的各项武功秘笈,
意欲在贵舍打扰一两日……”
话未说完,纪晓燕已自强一笑说:“既是这样,我去准备晚饭!”
说罢,起身就待离去。
李嫂一见,赶紧笑着说:“姑娘陪田堂主和柳坛主坐,饭我去煮!”
晓燕立即坚持说:“饭还是我去做,柳坛主一直想知道‘变相奇术’的化装秘密,李嫂,
你陪柳坛主去东房的化装室看一看去!”
柳羡香的确想见识一下誉滞武林的‘千面神妪’,究竟用什么方法化装,而至今在武林
中仍是一个谜。
这时一听纪晓燕要李嫂带她去看化装室,立即起身愉快的说:“这样再好也没有了!”
黄剑云怕柳羡香也将他拉去,因而赶紧起身说:“我去把马拉进来。”
晓燕看也不看黄剑云,仅简单的说:“后院有草蓬,旁边有侧门。”
说罢,迳自走了出去。
黄剑云也不多说,迳自走出门来,李嫂虽然暗自忧急,但仍装出一幅极愉快的笑脸,陪
着柳羡香向东北院角的茅舍走去。
这时红日已被高峰遮住,加之院中植满了枫树,光线早已暗下来。
黄剑云走出院门,将黄骠和‘雪蹄红’由树上解下,拉着两匹马,迳向院侧绕去。
看看不远处的盘蛇岭巅,顿时想起纪晓燕伪装魏咸铭,暗计中伤汤丽珠的一幕,接着想
起她事先藏妥儒巾黄衫,化装去骗谢富安,在‘二仙会’总坛,细心描绘他的肖像,以供
‘二仙会’的各地喽罗按影捉拿!
如今,又指使汤丽珠前去‘隆安老店’找他,现在,又违反既定计划,故意刁难,只是
没有明言将内幕揭穿而已!
黄剑云越想越气,觉得纪晓燕气量狭窄,心地怨毒,尤爱意气用事,绝难明大义而屏弃
己私。
心念间,不觉已到了侧门前,首先将‘雪蹄红’的丝缰挂在黄骠的鞍后,推门鱼贯而入。
门内即是草蓬,里面昏暗脏乱,既无草料,也无饮水,显然事先并未准备,好在鞍后备
有草料袋,黄剑云卸下鞍垫,放好草料,迳去井上取水。
但是,游目一看,发现纪晓燕正神情冷漠的立在厨房后的井边,冷冷的望着他看。
黄剑云深知此刻正是紧急关头,绝对不容意气用事,为了顾全大局,立即迎了过去,强
自一笑,关切的低声问:“神妪前辈是否还在记恨小弟?”
纪晓燕冷漠的一笑说:“恐怕这一辈子也改不了她老人家的心意!”
黄剑云无意多扯,立即转变话题问:“昨晚‘追风虎’可曾来过?”
纪晓燕似乎怪黄剑云故意扯开话题,因而冷冷一笑说:“他不来李嫂会去接你们?”
黄剑云强捺怒火,淡然一笑说:“今夜小弟前去俊山,如果一切顺利,明天早晨,便可
功德圆满了!”
纪晓燕冷净一笑,说:“既然一夜之间即可解决,何必再让她来?”
黄剑云立即正色说:“二怪如果逾期不见柳羡香前来,势必加害谷凤兰!”
纪晓燕立即不屑的说:“二怪杀了谷凤兰,柳羡香必不与他们甘休,让他们自己窝里反,
狗咬狗,对我们岂不更有利?”
黄剑云一听,顿时惊呆了,他确没想到纪晓燕的心肠,竟是如此奸诈狠毒,这确是他作
梦也没想到的事!
纪晓燕继续说:“其实,你有很多机会可以摆脱柳羡香或另行处置,而你们几人却迢迢
数千里将她带来终南,哼!这其中当然另具用心!”
黄剑云早已气得紧握双拳,手心渗汗,但他仍竭力镇定的说:“小弟带柳姑娘前来的主
要原因还是为了救谷凤兰……”
纪晓燕却剔眉低叱说:“你要救谷凤兰作什么?救出来又将她如何处置?……”
话未说完,黄剑云秀目一亮,立即机警的低声说:“快进厨房,有人来了!”
但是,纪晓燕好似有恃无恐,毫无所忌,依然忿忿的立在原地。
黄剑云一见,只得迳向前院匆匆走去,越过李嫂的宿舍,恰见李嫂一人走来,因而谦和
的一笑,说:“稍时请李嫂为马匹取些井水!”
李嫂眉透隐忧,表面却愉快的说:“田堂主放心,我这就去准备!”
黄剑云一面称谢,一面谦和的问:“柳坛主呢?”
李嫂指着院门处的新舍,愉快的说:“柳坛主已回去了!”
说话之间,两人已至近前,黄剑云见四下无人,立即压低声音,急声问:“李嫂,你家
姑娘怎么回事?”
李嫂黯然一叹,忧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