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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即将‘穿云剑’四人依序介绍给近百女警卫。
‘追风虎’一俟柳羡香介绍完了,诸女见礼完毕,即对黄剑云恭谨低声说:“现在西行
起程在即,莹莹她们不宜留置此地,以老奴之兄,此地距太华仅百数十里地,不如请李嫂送
她们转回府去!”
黄剑云听得秀眉一蹙,觉得和纪晓燕闹得如此不愉快,不宜再托李嫂办事。
但是,尚未开口,李嫂已忧虑的说:“不过这件事必须先得我家姑娘的允许。”
柳羡香也觉得不宜派‘穿云剑’四人中的一人回太华山,只有李嫂最合适,因而,插言
说:“让我去和燕姑娘商议商议!”
说罢,即和李嫂当先走进院门内。
黄剑云一俟柳羡香和李嫂走进院门,即和‘穿云剑’四人低声研讨一阵西行路线,并授
意了四人一条妙计。
‘穿云剑’四人一听,纷纷称善,立即躬身告辞,展开轻功,直向‘盘蛇岭’下,如飞
驰去。
莹莹玫萍等人,一见‘穿云剑’四人如风驰去,纷纷转首观看,根据近百女警卫面部的
神色,显然俱都暗自赞叹。
就在这时,诸女中突然有人恭声间:“请问少爷,我家姑娘呢?”
黄剑云正注视着‘穿云剑’四人离去的背影,这时闻声一看,正是那天在紫旗坛见到的
紫衣侍女雪梅,因而含笑和声说:“你家姑娘已随‘东海仙翁’转回蓬莱岛,返乡探望她的
父母去了……”
雪梅一听,立即关切的恭声问:“不知我家姑娘还回不回来?”
黄剑云略微沉吟,说:“也许回来,不过,什么时候回来,兰姑娘没有肯定的说。”
话声甫落,身后院门内突然传来一阵脚踏落叶的急促脚步声。
黄剑云心知有异,回头一看,竟是神色慌张的李嫂,不由急声问:“有什么事吗?李
嫂!”
李嫂立即慌张的说:“我家姑娘不见了!”
萤剑云听得心头一震,立即掠过一丝不祥肤兆,不由惊急声问:“每座房间可都找过?”
李嫂焦急的说:“都找过了,都没有!”
黄剑云秀眉紧蹙,迷惑的“噢”了一声,立即催促说:“走,我们再去找一找!”
说罢,又叮嘱了莹莹和玫萍两人几句,命她们在林内坐在落叶上倚树休息,即和李嫂匆
匆走进院门内。
一进院门,即见柳羡香拿着一张素笺,由李嫂的房里,匆匆的走出来。
黄剑云和李嫂一见,同时飞身纵至柳羡香面前,急声问:“可是晓燕留的便笺?”
柳羡香神色黯然的说:“她已经走了!”
说着,将手中的素笺,同时交给了黄剑云。
黄剑云早已断定纪晓燕已无颜再和他会面,但也担心纪晓燕狭窄的胸怀,经不起此番打
击,而寻了短见。
这时听说纪晓燕走了,反而放心不少,于是接过素笺一看,上面笔迹潦草,仅告诉李嫂
去找‘千面神妪’去了,三五个月内,不可能再回来。
李嫂也站在黄剑云身侧将素笺看过,因而忧郁的说:“方才莹莹她们来时,我尚看到我
家娘姑房里右灯光……”
黄剑云听得心中一动,立即插言问:“这么说,她是离开不久了?”
李嫂想了想,判断的说:“也许是她听到相公和少夫人回来了,才匆匆离去!”
黄剑云眉峰一耸,立即关切的问:“李嫂可知她去了那个方向?”
李嫂知道黄剑云有意追一程,因而黯然一叹说:“相公的一番心意我知道,不过万一给
您追上了事情会较你想像的更糟!”
黄剑云惊异的“噢”了一声,柳羡香却关切的问:“为什么?李嫂!”
李嫂摇摇头,感慨的黯然说:“对于我家燕姑娘,自从她十二三岁拜在‘神妪’座前直
到今天,已经九个多年头了,我对她的个性脾气,可说了如指掌……”
柳羡香怕黄剑云对纪晓燕爱意浓重,深怕李嫂说了什么令黄剑云不快或难堪的话,因而
故意插言说:“纪姑娘的个性满文静的嘛,人又长得娇……”
李嫂看了柳羡香一眼,感慨的一笑,说:“我明白少夫人的意思,我李嫂如此作的目的,
也正是为了相公好,譬如定更时分,少夫人走后不久,我家姑娘也跟着走了,大约一个时辰
工夫,她又匆匆回来了,在房里咬牙切齿的恨声生气,自恨自幼没有访到名师,学得一身惊
人绝技,杀尽她憎恨的人,出尽她心里的气……”
柳羡香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自语似的说:“她怎会说出这种偏激的话来?”
李嫂黯然一叹说:“这责任应该由‘神妪’老人家负,因为燕姑娘自幼便和她学会了用
智运谋,加之受了‘神妪’言行举止的感染,也变得孤傲自负,在点苍山‘二仙会’总坛时,
燕姑娘对蓝海宝堂主的殷勤追求,并不峻拒,但却讽言讽语说:‘如果他的妻子死了还差不
多’,由此可见,燕姑娘永远不会屈居人下的!”
李嫂说此一顿,突然郑重的解释说:“我说这些话,绝对无意恶言毁谤燕姑娘,而是因
为我较为了解她,而不希望黄相公对她寄有什么希望,或再坚持去追她!”
黄剑云微微点头,感慨的说:“我对燕姊姊虽然没有李嫂与她相处的时日长久,但对她
的品性和为人,也许较李嫂更为清楚!”
柳羡香一听黄剑云的口气,知道他已无意再去追纪晓燕,因而政变话题问:“这么说,
李嫂不能前去太华了?”
李嫂毫不迟疑的歉声说:“现在姑娘不在家,我当然不能离开了。”
黄剑云断定纪晓燕的离去,也许又是诡计,如此便可羁住李嫂不便远离,但是,柳羡香
却迷惑的说:“云弟和李嫂你们看纪姑娘的离去,是否又是计!”
李嫂首先淡然一笑,说:“是计不是计,对我毫无约束力,我既不是‘神妪’用钱买来
的婢女,也不是‘神妪’雇来的女仆,更不是她座前的女徒弟……”
黄剑云听得有些大感意外,不由惊异迷惑的问:“这么说,李嫂是怎的与‘神妪’前辈
生活在一起的呢?”
李嫂感慨的摇头一笑,说:“话说来太长了,现在我只能说十年前‘神妪’病在江南一
家客栈里,孤苦伶仃,而我那时,也正流浪江湖,到处为家,一时恻隐心动,照顾着‘神妪’
的病,直到她痊愈康复,之后,我们情同姊妹,又在一起闯荡一个时期的江湖,最后,终于
选中此地,才围篱建屋,安居下来,那时也是因为在江南检到一个流浪街头的女孩之故……”
柳羡香不由插言问:“就是现在的纪姑娘!”
李嫂黯然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柳羡香知道李嫂已不能前去黄府,立即转首望着黄剑云,说:“既然李嫂不能离开,我
想仍让莹莹她们自己前去,她们能找到此地,难道还找不到太华黄府?”
黄剑云略微沉吟,立即颔首说:“好吧,香姊姊去喊莹莹两人来,我为她们写封信带
去。”
柳羡香会意的微一颔首,迳向院门外走去。
黄剑云又望着神色忧郁的李嫂,问:“什么地方有笔墨?”
李嫂看了一眼纪晓燕的卧房,说:“我去拿来。”
说罢,迳向晓燕的房前走去,黄剑云不便跟去,折身走进新茅舍内。
黄剑云走进寝室,弹掉了油烛上的烛花,室内顿时一亮,同时他也发现了纪晓燕送来的
那壶茶。
于是,掀开壶盖闻了闻,里面显然放了不少的‘弥佛乐睡散’,他虽然原谅了纪晓燕的
行为,但心里仍忍不住升起一股忿怒之火。
在怒火无处发泄的情形下,拿起茶壶,猛力向后窗掷去——
只听“蓬”的一声,茶壶无损,应声破窗而出,挟着呼呼风声,直向院外疾射飞出。
就在茶壶飞出的同时,院外枫树上,突然传来一阵枝叶轻响和衣袂破风声!
黄剑云心中一动,飞身纵至后窗,就在茶壶击破的圆孔向外一看,只见一道纤细人影,
仓惶向西驰去,显然就是纪晓燕。
也就在黄剑云定睛向外看的同时,走进院门,闻声纵进屋内的柳羡香,也凑近后窗看到
了纪晓燕的身影,因而望着黄剑云,焦急的催促说:“云弟弟,你不是正要找她吗?”
黄剑云确没想到纪跷燕的心胸竟是如此狡黠,因而冷冷一笑,忿声道:“让她去吧!”
恰在这时,拿着笔墨的李嫂,也闻声奔进屋来?
李嫂一见后窗台上的五寸圆孔,不由惊异的望着俊面带煞的黄剑云,急声问:“相公,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柳羡香未待黄剑云开口,已抢先笑着说:“他把纪姑娘送来的一壶茶,丢出去了!”
李嫂自然知道那壶茶里放了些什么,但她对后窗滚圆的圆孔,却感到十分震骇,急忙走
至近前一看,发现圆孔处,窗纸有如刀裁,窗楹有如锯截,黄剑云的功力如何惊人,由此可
见一斑了。
由于心中的震骇,不自觉的凝目向窗口看向院外……
恰在这时,莹莹和玫萍,同时由门外走进来。
黄剑云不愿李嫂发现仓惶驰去的纪晓燕,以免李嫂难堪,因而强自压抑心中的怒火,和
声说:“
李嫂,莹莹她们来了,请你将笔墨拿来!”
李嫂闻声回头,发现莹莹和玫萍正在向黄剑云见礼,于是应了声是,即将笔墨纸张放在
桌上。
莹莹将信笺展开,玫萍立即研墨,黄剑云则在提笔思索,柳羡香心地淳厚,她见黄剑云
没有提出发现纪晓燕在院外枫树上,趁前门近百女警卫休息,黄剑云不易察觉之际,在树上
窃听偷窥的事,她自然也不便谈及,这正是柳羡香的品德高于纪晓燕之处。
黄剑云根据汤丽珠的叙述,‘双刀八妹’可能已返回‘华寿山庄’,‘恩平山庄’较能
干负责的,必是那位精明能干的刘掌院。
心念已定,挥笔给刘掌院写了一封简要的信,并说明对莹莹等人的安置,以及叮嘱善待
回府的任大春。
将信写妥,又为莹莹和玫萍两人绘了一张路图,即令两人率领着近百女警卫,尽早上路。
莹莹和玫萍走后,黄剑云和柳羡香,在李嫂的服侍下,匆匆沐浴更衣,待等拉马走至院
前,莹莹她们早已走得没有了影子。
黄剑云首先停步转身,望着身后相送的李嫂,真挚的说:“我此番前去甘西万佛峡,最
多三月即回,希望李嫂能够抽暇前去太华寒舍,盘桓些时日!”
李嫂也伤感的一笑说:“如有机会,一定前去拜访相公和少夫人!”
黄剑云和柳羡香,同时谦和的含笑说声“后会”,纵身上马,再度挥了一个“惜别”手
势,拨马向山下驰去。
到达山下官道上,按着汤丽珠指的道路,迳向清光镇驰去。这时业已四更天,大地沉寂,
夜风充满了寒意。
黄剑云心情懊恼,若有所思,想到纪晓燕所作所为,由第一次见面时的傲慢,以及方才
的窃听偷窥,在在都令人无法容忍。
由于有了这一发现,他觉得美丽的女子,并不一定有美好的品德和修养,相反的,相貌
丑陋的少女,并不见得她的心地和她的脸一般丑恶。正如相貌看来狡诈的人,但他受了诗书
的薰陶和周围良好人物的感染,同样有良好的人品一样,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就是这个原
因。
柳羡香见黄剑云蹙眉平视,不言不语,知道他正沉沦在往日的回忆里,因而不愿打断他
的思维,任由两马放蹄飞驰。
一阵飞驰,前面已现出一片广大黑影,同时,隐约透出数点灯光,似在摇晃。
黄剑云目光直视,本能的发现那数点灯光,急忙一定心神,这才发现前面已是洁光镇了。
由于思维拉回现实,这才惊觉将柳羡香冷落了,于是赶紧不安的一指前面浓荫和灯光,
笑着说:“香姊姊,那里可能是清光镇了!”
柳羡香见黄剑云不安的向她陪小心,芳心不由升起一丝快慰蜜意,也赶紧颔首说:“看
那几点灯火摇晃,好像有人在镇口等我们!”
黄剑云惊异的“噢”了一声,凝目一看,不由脱口说:“香姊姊说得不错,镇口果然立
着三个提灯笼的人。”
说话之间,两人同时将马加快!
柳羡香凝目一看,只见伫立镇口的三个人,每人手中提着一盏白纱灯笼,上面写着红漆
“于府”两个大字。
黄剑云和柳羡香,飞马骑近镇口,即见立在两个蓝衣大汉身前的灰衣苍头,拱揖恭声问:
“两位可是太华黄府的少爷和香姑娘?”
黄剑云和柳羡香,急忙勒住座马,欠身拱揖含笑说:“不错,正是小可黄剑云和贱内!”
柳羡香自和黄剑云在‘二仙会’天圣堂楼上,由‘二怪’设计成婚后,从来没有听黄剑
云视她为妻子的称呼。
这时听黄剑云对外称她为“贱内”,芳心一阵激动,险些滴下眼泪来,现在,她才觉得
有了真正黄府少夫人的信心。
心念间,老苍头和两个壮汉,早已谈话完毕,认钟上马,一前两后,在前引路。
清光镇仅有一条东西街,通向南北的穿镇官道上,并无人家。
到达街上,在前引导的老苍头,立即拨马向西,同时,举手一指说:“黄少爷,那里就
是了!”
黄剑云举目一看,只见前面十数丈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