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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很好。你说你颇有勇力。”
“武艺也不差。”
“善用甚么兵器?”
“齐眉棍。单刀。最基本的功夫。”
“本座要考考你。”
“小的不敢放肆。”
“假使你真有些本领,本座会考虑录用你。”中年人离座举手一挥:“到外面去。你必须尽量施展,不然就失去机会了。”
门外有一处广约两亩的晒谷场。四周有几个村民和顽童; 站得远远地躲在屋角巷口,向这附近漠然冷视。
出来了十二个人,中年人向一位留了鼠须的大汉挥手示意,说: “商金堂,你考量考量他的拳脚。”
“属下遵命。”商金堂应偌着,开始解兵刃交与同伴。
“不要下手太重。”
“属下自有分寸。”商金堂向外走,抱肘一站; 傲然向杨柳青点头叫: “来;上,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斤两。”
杨柳青一面盘起辫子,一面走向下首。
“商爷请赐教。”他抱拳行礼,
“别客气,上啦: ”
“小的放肆了。”他再次行礼。吸口气双掌一提,拉开马步。
商金堂淡淡一笑,仍然抱肘而,立。仅身形半转,根本没将他看在眼下。
练了几年基木武功,打过几场狠架。甚至拚过几次命的人,既未练特殊的秘学,也没靠杀人放火过活。与人交起手来,就是武林高手眼中的所谓泼皮打法。杨柳青就是这种人,凭的就是皮粗肉厚禁受得起打击,仗天生的蛮力和敢闹敢拚的勇气,一上来就拳脚交加锐不可当,经验与技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打倒对方的气魄和力道。
杨柳青勇悍如狮,因猛地扑上,一双铁拳密如暴雨,在刹那间狂攻了十七八拳,踢出七八腿。
商金堂一双肉掌紧守住门户,用双盘手封架; 上拨下拦快逾电闪,任凭对方如何攻击,皆在双掌的拂动中一一化解,手臂接触的声晌急如骤雨,双脚不离原地三尺周径,不时乘虚反击一两掌,击在对方的肩。胸、跨上力道渐增,着肉时劲道一记比一记重。
狂乱闪动中,传出一声着肉的暴晌。杨柳青斜冲出丈外,脚下一乱。显然,他挨了一词重的。
他年轻力壮; 皮粗肉厚,挨几下算不了甚么,事实上商金堂地无法击中它的要害。
一声虎吼,他再次凶猛地前扑,再次展开狂风暴雨似的攻击,似乎比上一次更狂野一倍。
商金堂的神色不再轻松了,也不再取守势了,冷哼一声,接了几招也反击了五掌三拳,一阵纠缠,碰一声闷晌,人影乍分。杨柳青斜摔出丈外。一滚而起,再一声怒叫,疯虎似的作第三次抢攻。
商金堂大概脸上有点挂不住,脸色一沉,左手突然施展绝技拘魂鬼爪中的挽月摘星怪招,身形半转切入,神乎其神地抓住了他的左上臂,右掌一拂,正中左胁。
“哎……”他怪叫,斜飞出丈外,碎然什倒。
“我不信你还能爬起来。”商金堂拍拍手说。
他一跃而起,而不是爬起的,说明他的臂和胁并未受创,具有强大的韧性。
一声怪叫,他冲上再跃起扑击,全身收缩,双手招发猛虎扑羊。就在对方挥掌斜劈他手臂的刹那间,双脚折向凶猛地端向对方的胸膛,声势浑雄悍野绝伦。
商金堂比他高明得大多,搏斗的经验更相去远甚,掌一沉硬拍他的双脚。
“朴!”暴响传出。他侧翻腾手着地,再射出丈外,仆地即急翻而起,像是喝醉了酒,踉迹稳住身形,咬牙再次前冲。
商金堂也退了两步,怒火上冲,冷哼一声,右手半屈半伸向前一副,五个指头似乎涨大了一倍,要下重手了。
“够了。”为首的中年人及时沉喝。
有腥风发出的怪爪,距杨柳青的胸口不足五寸。而杨柳青的双手以金交剪式绞住了怪爪的手臂,但却挡不住怪爪的探入劲道。
“你玩过一次了。”商金堂冷冷地说,手一振,杨柳青的双手向下沉左右荡开。
“你不算全胜。”杨柳青退了两步说,满头大汗呼吸重浊,但勇气仍在。
“你过来。”中年人招手要他走近: “你的身手很不错,在练一般武技的人来说,可称得上佼佼出众。但在练有奇功绝学的人来说。你还不堪一击。”
“这……小的可以斗七八个人……”
“所以找说你很不错。由于你具有相当好的条件。我破例给你干一份好差事。”
“哦……小的……谢谢大爷……”他兴奋得结结巴巴,不住躬身抱拳行礼。
“本座是巡防营的潜龙队一级总管。姓单。”
“单总管; 小的参见总管。”他用上了满人的参见礼,屈一膝一手沾地。
“很好。有件事本总管要告诉你; 你说你后院里埋藏有一批金珠。”
“是的,不算多,大概可值五六百两银子,小的回去之后,立即挖出来奉献给总管……”
“不必了。”单总管举手阻止他往下说:“在本总管手下办事,在可能范围之内。可以在合情合理的范围内开辟财源,但得经过核准,不能胡作非为。本营的要求。是必须毫无异议地服从,全心力为朝庭效忠。从现在起。你就在潜龙队当差,直接受商金堂指挥节制。”
“小的一定服从……”
“很好。你的饷银,目前是月饷纹银一百两。另有论功行赏的赏银,月饷比一般宫兵高四倍,当然出生入死的危险也比一般官兵高几倍。”
“小的不怕危险。”
“我知道,你在荆州的局面; 证明你是个有胆识有勇气的走私贩子中知名人物。你派你约两个弟兄。把货物送到当阳。你就留在此地。你对这一带熟悉,用得看你。现在,你回船去打点,妥当后立即回来报到。”
孙一青和李二郎立即被释放。三人回到河旁的小船,交代毕。他提了自己的简单行囊。向商金堂报到。这时,天色已晚,但心惊胆跳的孙一青和李二郎,不敢在麦城逗留,连夜冒险将船驶走了。
一连两天。他总算弄清了自己的处境。商金堂很看得起他,他那天的表现的确不坏,因此将一般的状况告诉他,工作的概略情形也让他了解。他颇感吃惊,原来巡防营对他的调查,资料之正确大出他意料之外。甚至最近一年来他所接的买贾和行踩,巨细无遗皆存在于档案中。
荆州附近的武林人物,与及混字号的牛鬼蛇神。一举一动皆难逃巡防营的耳目。
单总管的大名是定南,百分之百的汉人。这次来麦城建立秘站约廿馀人中,没有一个是旗人。有一半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武林高手,具有奇技异能的知名人物。像具有他这种身手的人。地位低下未入流; 仅供跑腿听候使唤; 要想出人头地; 得凭功劳表现才能有希望。
商金堂告诉他:尹世明一群逆犯,可能有廿人之多,分为两拨潜抵荆州; 耍偷渡到常德辰州沅州,投入吴三桂的叛军图谋东山再起,可能要劝告吴三桂反清复明,放弃大周的逆号,堂堂正正高举反清复明大旗; 才能号召天下反清逆党望风景从。
大清皇朝不在乎吴三桂称帝,只怕吴三桂打起反清复明的旗号。
单总管说得不错:吴三桂只是冢中枯骨,不成气候。而天下各地反清复明的英雄豪杰人才辈出,此外彼起大有燎然之势,如果他们能和衷共济汇成洪流,必定天下大乱不可收拾。阻止尹世明偷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尹世明一群人在荆州偷渡失败,巡防营先发制人,及时断绝了尹世明所能获得的援助,目前已回头潜返荆门州,可能已遁入荆山山区,很可能要求山贼相助,改从宜昌附近偷渡。单总管这处秘站,是巡防营派出的五处秘站之一,负责拦截逆党,全力搜捕尹世明,设法封锁出路,争取与山贼约合作。那天晚上在周二家中,要砍他的手指逼供的人,姓刘,大名是坤。
十年前在大河两岸,提起三绝剑客刘坤,江湖朋友莫不掩耳而走。那时,这位剑客是武林九大剑客之一,一个坐地分赃的黑道大豪。后来,几个曾经受过他一再迫害勒索的江湖朋友,联手夜袭他的嵋山望华山庄,山庄从此在人间消失,他三绝剑客也失了踪。
这天,派出的人来来去去,气氛显得相当紧张,信使益显得忙碌。从荆州来的信使皆从陆路往返,这些脚程惊人的信使比乘船要快得多。傍晚时分,他被召至前厅。
八仙桌点起两盏明灯,单总管面前,摊开一幅荆山地区的兵略要图。四周,除他之外还有三个人: 商金堂、三绝剑客刘坤、弓迎春。弓迎春就是那位使用弹弓的美丽少妇,绰号叫凌云燕。
三绝剑客的身份地位,比商金堂高两级。
“杨柳青,你知道苦马坪这处地方吗?”单总管向他问,脸上神色肃穆。
“知道。”他点头:“沿漳河入山; 到达洛阳山岔出一条小径东北行,进入野猪谷。十馀里出界首,北面就是苦马坪。那是混世魔王霍大方的活动区,走上几十里不见人烟,松林浓密; 马匹通行困难。”
“混世魔王中途变卦。”单总管眼中冷电乍现:“竟然拒绝答覆咱们的要求。今晚五更初,你们携带三天的乾粮入山。到苦马坪埋伏,可能截住尹世明那群逆犯。据可靠的消息,混世魔王已和尹世明的人接头谈妥条件,借道给逆犯西行; 走兴山归州过江。发现他们之后,如敌势过强,立即派人回来传讯。如果他们人少,务必动手歼除。他们是分批走的,人少易于隐匿,如何相机行事,你们有权自行决定。总接应在洛阳山待机,咱们必须成功。”
乘夜出发,廿六个人几乎全部出动分头行事。
次日黄昏,四人到达苦马坪,整整走了一天,全程约在一百六十里左右。
这是群山深处的一连串山岭,小径一线,罕见人烟,林深草茂鸟兽成群。
他发现三绝剑客三个人,只知道洛阳山以南的道路,过了洛阳山,便一切靠他领路北行。难怪单总管肯录用他 a。 原来他真可以派用场呢。
四人砍茅编枝,搭了两座矮小简陋的草棚住宿。
次日一早; 三绝剑客在附近侦察,最后选定了埋伏守候的地方。原始山林中不能通行;往来的人必须沿羊肠小径而走。埋伏区距住处的里馀,右面是陡坡,松林如海二左面是山溪,上下游都有洪水冲成的深潭。如果发现敌踪,让敌通过之后发出信号。住处的人出动拦截,便可前后包围。相当理想。
三绝剑客和商金堂在住处把守,他和凌云燕弓迎春在埋伏区潜伏。
两人隐身在陡坡的松林中,可看到上面绕过山腹的小径,视界远及三里外。当然并不能完全看清道路,仅可隐约看出经路的概略景况而已。
看看到了已牌末。仍然不见人踪。
“杨柳青。”凌云燕毫不客气地直呼他的姓名,举水囊喝了一口水:“这条小径通向何处?不像是樵径。”
“经过荆山主峰。可到陕西。”他信口答:“是一条古道,沿途有山村,据说还有苗人。不是樵径,樵径要近村的地方才有。”
“你为甚历耍参加我们?”凌云燕另起话题。
“为了活命。”他率直地答。
“为了活命,你就黑了心肝截杀反清复明志士?”
他是很聪明的,心中一震,扭头注视这位美丽的女伴。这女人真算得美艳两字,黛绿色的勤装,把令男人血脉贲张的曲线显得更夸张,更突出。但他从那双本来可以勾魂摄魄的动人大眼中,看到了不祥的凶兆。
他像一头受惊的豹,突然侧跃丈外。
“你干什么?”凌云燕讶然间。
“你……你的话有鬼。”他沉声说:“不要过来。”
“疑!你……”凌云燕站起本来想接近他,闻声止步。
“你说反清复明志士,我没听错吧?”
“哦!原来为了这句话?”凌云燕恍然,似无心又似有意运出一小步。
“原来你也是逆党。”他警觉地退了两步。
“胡说八道,你多甚么心?”
“我不信任你。”
“我不要你信任,而是要你服从。”凌云燕摆出主子面孔:“还不回来躲藏好,想惊动逆党吗?疑……”
他扭头撒腿狂奔,奔至小径向下飞逃。
凌云燕快速地取弓,熟练地扣上弹袋弦。
“我要去禀告商爷。”他一面旺奔一面叫。
“站住!”后面传来凌云燕极具权威性的吃喝。
他不但没站住,反而向前一件,立即隐入路旁及腰的荆棘丛草中,像是突然消失了。
“拍”一声轻响,一颗银色弹丸贯八他什倒处前面的一株大树,树干摇摇。
弹丸几乎是贴着他的辫顶掠过的,危机间不容发,从弹丸破空飞行的厉啸声估计,这一弹的劲道可怕极了; 如果被击中……他的身躯,绝对没有树干坚硬。
“你藏不住的。”凌云燕一面说,一面向下探索接近。
仆倒处不见有人。由荆棘丛草的遗痕,可看出他是从左面爬走的,爬的技巧十分惊人。
凌云燕冷哼一声,循迹急搜。
有些矮树杂草高与肩齐,手中的弓不可能一直保持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