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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宽敞的上房,但家具甚少,打扫后不久遗留下来的淡淡霉气在空间里流动。
那张有帐有柜的床,精致的草席是新的,有薄衾,有长枕。
他脸色一变,盯着那张床剑眉紧锁。
“我这人的确做了十年浪子,对酒色财气虽有所好,但并不太认真。”他转向着巧姐,凝视着那双令男人心荡的媚目:“这是你的家,禹家在本镇不是穷破落户,你把我带到有床的地方来,哼!”
“有床又有什么不对?”巧姐问。
“在你来说,是没有什么不对。”他脸上有耐有寻味的阴笑,双手按住巧姐的双肩,虎目灼灼,逼视着那双水汪汪的媚目,要在眸子里搜寻什么:“你甚至会不穿胸围子,跑到我家躺在我的床上。”
“你……”巧姐终于脸红了。
“闭嘴!听我说完,你这婊子养的!”他凶狠地说:“今晚,你打算在这张床上脱罗裙。”
“你……”巧姐在他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下挣扎。
“你的媚眼中有情欲,但又有强烈的恐惧。”他双手用了劲,知道巧姐的武功不弱:“这张床,并不是你预定偷情的地方。说实话,为什么?”
“昨天晚上……”
“我明白了。”他松了手,拖凳坐下:“原来如此,你说吧,我有听。”
“昨晚你离开醉月居之后,到何处去了?”巧姐走到床口坐下,面向着他:“你回家也快有百日了,应该知道有关我的传闻,我承认我不是什么贞洁的女人,当然不会选择床。”
“厚脸皮,你这娼妇!”他粗野地咒骂:“我昨晚醉倒在水边的事,全镇的人都知道了。”
“雷巡检可不是这样说的。”
“哦!你和雷巡检上过床。”
“你管不着。”巧姐毫不脸红:“说昨晚的事。”
“你希望我说什么?说和你弟弟争风?说和眉姑调情?你也管不着,是吗?”
“你说我弟弟动了刀子。”巧姐从枕下取出一把连鞘刀子:“是这一把吗?”
他接住抛来的刀子,拔出瞥了一眼,脸色一变,不错,就是这一把,柄上所缠的绒绳花结的部位,与及刀身那块豆大的锈斑淡淡蚀痕,昨晚他在月光下已经留意所有的的特征。
同时,他知道自己在被迷香薰昏之前,曾将这把刀子射出。由于地上留下了血迹,他知道曾经击中了某一个人,而且知道是割伤,不是插入的伤。
“好像是。”他沉着地说。
“我弟弟的刀子,怎么会落在你的手上?”
“你为什么不问令弟?”
“你说出来不是很好吗?”
“我正想找令弟问清楚。”他冷笑:“这件事我猜想一定不简单,希望你不要牵涉在里面,可是你不但牵涉在内,而且陷入很深。告诉我,那人是谁?”
“你不必问。”
“我为何不能问?哼!我并没与陌生的人结怨,镇上的人也不会赶我走,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令弟与杨豹几个人要阴谋计算我,请外地的凶手作刺客。告诉你,我这人很怕死,对那些想要我的命的人,反应是激烈的,反击也将是凶狠无比猛烈无比的,只有无情的反击,才是保全自己性命的最佳手段。”
“这就是你秘密向各方打听的用意所在?”
“你都知道了?看来,今晚你我皆早有准备,各怀机心,你勾引我,我来了,你我的目的都达到了。现在,你不会把秘密告诉我,我也不会把打算告诉你。”他走近巧姐,在床口并肩坐下,手放肆地揽住了那香喷喷,诱人犯罪的动人胴体:“所以唯一可做的事,就是男贪女爱共赴巫山,要不要熄灯?哈哈!你不是怕灯的人。”
他已经把巧姐按倒,上身压在那弹性极佳的饱满酥胸上,一下抱住小蛮腰扣住敏感地带,一手开始替巧姐解带宽衣,一双手熟练得很,真像个花丛老手。
巧姐脸红似人,笑得醉人,一双手蛇一样缠住他的肩颈,任由他的手寻胜探幽,身躯热情奔放地扭动送迎。
“你的打算毫无意义。”巧吐气如兰在他的颊旁说:“我对你的想法也毫无兴趣,因为一切都有人安排好了,这种安排是我乐于接受的。”
“咦!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的手按在那裸露的酥胸上,突然停止蠢动:“谁安排什么?你爹吗?他想做泰山丈人?”
“你一再逃避我的情网。”巧姐放荡地引导他的手活动:“当然我不如眉姑俏,她也没有我媚。你也不必胡思乱想,虽然你是本镇首屈一指的人物,但我还不打算嫁给你,虽则我爹真的有意做你的泰山丈人。”
“那你……”
“昨晚被你用刀子掷伤的人,过几天要见你。”巧姐已逐渐进入迷乱境界,浑身火热,气息吁吁:“这几天是我们的,一切都不必耽心。亲亲,你……你在等什么?”
他几乎要跳起来,倏然坐起,双手抓挟住春衫已经滑落,裸着酥胸玉乳的巧姐拉起。
“这人是谁?”他沉声问:“这一个人,一定与令弟失落刀子有关。令弟与杨豹三个狗娘养的躲在路计算我,我回去他们失了踪,刀子却遗落在路旁……”
“你不必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巧姐在他的铁腕下扭动:“我只能告诉你,过几天你就知道了,现在……”
“你不说?”
“说什么?我所知有限……”
“我就要知道你所知道的事。”
“我不能告诉你。”
“真的?”
“当然。哦!你想逼我吗?”
“必要时……”
“不要说这种话,别忘了你是在我家中,你也该知道我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有人注意这房内的动静,闹翻了的话,不论公了私了,你都不会有好处,是吗?”
“哦!你很厉害。”他用火热的目光盯着巧姐说。
“夸奖夸奖。”巧姐荡笑着说,拉开了胸襟。
“我会用我的手段,弄到我所要知道的事情真象的,你说不说无所谓。呵呵!老天爷!你这迷死人的身段,你这羊脂白肉似的胴体,你这花朵似的粉颊……”
“哦!你还没把你真正想赞美的地方说出来……”
“用不着说,你这妖精,你这荡妇!你这……这婊子养的!”他怪腔怪调地说:“你会说的,你会……”
灯熄之前,巧姐已成了一条白羊。黑暗中,传出天下间最平常却又令人感到神秘的声息。
两个潜伏在邻房的黑影,悄悄地离开监视的壁孔,因为灯已经熄了,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天下间所有的人,除了小孩和快进棺材的老人,哪一天下在做这种平常的事?平常得没有监视的必要。
在一阵荡人心魄的声息中,传出罗克勤热切的语音:“告诉我,巧姐,是谁出了主意?告诉我。”
“好人,不……不要……你为什么要说这种扫兴的活?我……我要……”是巧姐从动人的喘息中吐出的话。
“告诉我,不然……”
“冤家,不……不要停,我……我说。”
“是谁?”
“是……是两……两个女人。”
“女人,什么女人?”
“哦!天!我……我要……”
“宝贝儿,你真是个妙妖精。说吧,什么女人?”
“我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好像是叫金凤银凤,是弟弟带她们来见我的。”
“她们要你对付我?”
“她们要我找你谈谈……哦!冤家……”
“她们呢?”
“明天,我安排你和她们见面,好吗?”
“在这里?”
“不一定。不要说了,我要你……哦!好人,好人……”
久久,灯亮了。
床上,巧姐摊手摊脚,像个垂死的天鹅,光溜溜的胴体松散着,仍呈现令人醉迷的线条。
罗克勤赤着上身,上衣抓在左手,眼中有奇异的阴森光芒,慢慢地喝着茶,目光落在床上的裸女身上。
“巧姐,在走之前,我有几句话告诉你。”他脸上出现了笑意,先前眼中的阴森光芒消失了:“你最好清醒好好听清了。”
“你要走?”巧姐疲倦地挺身坐起,那令人心荡的胴体呈现在明亮的灯光下一无遮掩:“不,明天……”
“明天你可以向那两个什么金凤银凤说,不要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我已经概略地猜出她们的身份来历。告诉她们,这里是一座平静的、安祥的、富裕的小镇,不需要控制、拜神、上香、血腥、阴谋。如果我再碰上什么意外,我会把这些事告诉雷巡检。”
“你……”巧姐惊得几乎跳起来,赤条条地滑下床来:“你不要命了?你……”
“我要命,所以要你转告她们。”他的手贴上那动人的高耸部份,将巧姐推倒在床上:“她们可能已来了不少时日,昨天被捕的定是她们后续赶来的人。难怪雷巡检对我加强监视,原来他以为我也牵涉到这件事,她们的事我毫无兴趣,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不然,哼!相信我,我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她们即使陪我睡觉,我也不会上钩的,想利用你这婊子养的淫妇做圈套,她们算是打错主意了。”
“你……”
“再见!宝贝儿,你的床上功夫真不错……”
巧姐飞扑而上,大叫:“你……你不能走……”
一个光溜溜的女人扑上来,一个男人真不容易应付,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暖玉温香抱满怀,那么,保证脱不了身,也不想脱身,只有白痴才会放弃这种大好机会。
可是被这裸女抱住,麻烦大了。巧姐的十个指头半屈半伸,那是可怕的鹰爪功,尖尖的指甲扣入肌肉,那情景真令人不寒而栗。
他左手的外衣一抖,快捷地裹住了巧姐的头面。接着,铁掌着肉声传出。他不是怜香惜玉的人,毫不留情地在那赤裸的动人胴体上落掌,打击有如狂风暴雨。
最后,巧姐被扭转双手压在床上。
“不……不要打我……”巧姐发疯似的挣扎着叫嚷。
“我不会打伤你那迷人的美丽脸蛋。”他狞笑着说:“也不会有碎骨头需要整理,毕意你我曾有同床一夕的露水姻缘。以后,离开我远一点,知道吗?”
“你这畜生!狗娘养的……哎……”
“你这娼妇!”他在那迷人的大腿拍了两掌:“凭你禹家那两手鹰爪功,还吓不倒我罗克勤。”
“我发誓,我要用一切手段来对付你……”
“私了你无奈我何,想公了吗?”他放手取回上衣站在床口阴笑:“叫雷巡检对付我?我可以举出一百个证人,证明你与他们睡过觉,你就是这人尽可夫的娼妇,雷巡检能为了我和你上床而办我吗?何况我是付了钱的。游神的女儿为赚钱与男人上床,这件事传出去,可真有人会把大牙笑掉呢。”
他在腰囊中掏出一锭银子,啪一声丢在枕旁,冷冷一笑,目光从巧姐的乳峰上移开,扭头便走。
“你这天打雷劈的、养汉婆的私生子……”巧姐在他身后破口大骂。
距房门不足三步,他突然止步,迅疾穿上上衣,双手一分,警觉地徐徐后退。
房门本来是上了闩的,但他发现门闩已经退出插孔了。房门徐开,一位千娇百媚穿黛绿花裙,满头珠翠佩了长剑,美得令男人屏息的丰盈艳女当门而立,那双钻石似的明亮媚目,焕发出寒森森的光芒。
壁间传出轻微声息,一座暗门被拉开了,钻入一个戴了黑头罩露双目,夜行衣把美好丰满身段暴露无遗的女人,堵住了进入内间的退路。
“你们来了。”他毫不感到意外地说:“刚才在下与巧姐所说的话,两位大概已经听清了。床上所发生的妙事,两位大概司空见惯无所谓啦!”
“不但全镇的都看错了你,连最精明的老江湖都走了眼。”踱入的艳丽女郎用悦耳的声音说:“心硬如铁,反脸无情,名利女色都诱不了你,你是一个非比寻常的枭雄人物,而非一个地方痞棍头头,你志不在作大姑塘镇的年青一代的领袖人物。”
“好说好说,姑娘夸奖了,在下受宠若惊。”他退至不受击的有利位置,可以看到三个女人的举动:“在下返家志在安居乐业,厌倦了江湖生涯,如果真有枭雄的才干,在下早该在外地称英雄了,在故乡父老面前称雄道霸,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姑娘的慧眼依然看错了。姑娘,在下不过问你们的事,你们也不要在我身上打主意,姑娘意下如何?”
“我不会与你干休。”草草穿好衫裙的巧姐凶狠地说:“除非你要我。”
“罗克勤,你只有两条路好走。”艳丽的女郎说:“你已经知道我们的意图,陷入已深。”
“哪两条路?”
“加入我们,或者向雷巡检告密,一生一死。”
“听!很大方的,还有两条路好走。”
“你明白就好。”
“在下得考虑考虑。请问芳名。“他的警戒神色松弛了,指指女郎髻上的金风钗:“是接引金凤吗?”
“哦!你以为我是这里面的人?”艳丽女郎作出三把半香手式笑笑:“天佑洪那一套骗人玩意,成得了什么大事?”
“你们用这种人,也不见得比天佑洪高明多少。”他指指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