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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台,别来无恙。”中间似曾相识的美丽少女,羞笑着行礼:“昨晚摔那两跤,一点也不冤,我知道,你是手下留情。”
“呵呵!原来是你。”他恍然大笑:“早知是你,该手脚更放轻些怜香惜玉啦!”
“你的嘴好缺德。”女郎羞笑:“你在姑娘们面前说话,总不忘语气带些轻薄吗?去年在咸阳你说的那些话,真像个玩世不恭不理会世俗的狂徒。”
“呵呵!这样才能让姑娘们把我看成毒蛇猛兽,可以减少很多麻烦。说真的,昨晚得罪了。呵呵!头上的烂泥巴洗干净了?来吧,到我房里坐,大白天,不要紧的,除非你怕蜚语流长。”
“人生何处不相逢?我又遇上你了,你吓唬不了我的。”女郎欣然说,领着两位侍女绕回廊走来:“兄台,你引诱那个大笨牛挨揍,真是有失君子风度。”
“在房里打斗,我的行李岂不遭殃?”他踏上走廊相迎,推开房门:“请进,我去叫店伙沏茶来。”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位姑娘,正是在咸阳被武威堡梅少堡主,突然用绝学击伤的天香姹女。
店伙送来一壶好茶,姑娘落落大方地与他品茗倾谈。通名毕,姑娘自称姓班,班秀媛,两位侍女一叫小春,一叫小洁。但隐下了自己天香姹女的绰号,自称是奔走江湖寻觅失踪三年的兄长,几乎跑遍天下的江湖人。兄长叫班康祥,在江湖行道失去音讯。谈说间,说及昨晚的事故经纬。班秀媛主婢是薄暮时分落店的,半夜听到屋顶有声息,暗中留了心,还真以为是偷香贼呢。
蔡智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大丈夫行事恩怨一肩挑,他诿称与本地的武林人有些私人恩怨要了断,因此不论昼夜,皆有不三不四的人前来生事,小意思。
“这地方的武林高手我颇有认识,我帮你。”天香姹女慨然说。
受人之恩不可忘,武林朋友恩怨分明,天香姹女表示拔刀相助,蔡智毫不感到意外。
“谢谢你的好意。”他笑笑说:“盛情心领了,我不能接受你的帮助。小丑跳梁,用得着割鸡用牛刀来对付他们?放心啦!那个什么大门神回去如此这般一说,汝州那些自命不凡的武林豪客,敢来讨野火的就没有几个了,我应付得了。”
“我知道你应付得了,汝州没有几个真正称得上出类拔萃的武林高手。”天香姹女睥睨着他:“蔡兄,你这人好自私。”
“什么?我自私?你……”
“我说错了吗?”天香姹女截断他的话:“不让受过你的恩惠的人回报,让别人永远背上一份人情债,不是自私又是什么?”
“哦!你真会说话。”他笑了。
“还有一件事,大概也与自私有关。”
“还有什么事?你有完没有?”
“任何事都藏在心里,不让朋友分享你的快乐、悲伤与忧愁,假使你真有朋友的话,恐怕也没有几个。”
“我有朋友,但他们不是蔡智的朋友。”他脸上有不快乐的神情:“我让朋友分享我的快乐,但不让朋友分担我的悲伤和忧愁。”
“蔡兄。”天香姹女真诚地说,握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把我看成蔡智的朋友吧。人是应该互相帮助的,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我不知道你的过去和未来,但我肯定地相信,现在的你,所行所事一定是光明正大的,不管你与任何人为敌,你一定是站在正义的一方。我如果看错了,就让我错一次吧,人不可能永远不犯错的,我要坚决地帮助你,不管你愿意不愿意。”
“你……”
“如果你不接受,我会和你反脸成仇。”
“这……是威胁吗?”
“是的,我是很任性的。”天香姹女无畏地凝视着他:“孔圣人说: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我是女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要我做一个挟恩要胁的人吗?”
“你这种心理真有一点不正常。”天香姹女白了他一眼:“你曾经要胁过别人吗?不,你不会,你把自己看成万能的神灵,把自己看成……”
“好了好了,女人就是多嘴。再让你往下说,我就会被你说成不是人的怪物了。”
“那你是答应我了?”天香姹女欣然问。
“我可没说。”
“那我还得说……”
“一个条件。”他让步地说。
“一万个条件我也会答应你。”天香姹女兴奋地说。
“你只许动手不动口,尤其不要多问。你一同,走漏了风声,以后我恐怕永远找不到线索了。”
“信誉保证。”天香姹女欣然说。
“好,我先谢谢你。现在我把重要的事告诉你,知道目标才能办事。去年八月,你住的那间客房一位旅客,被五个蒙面人行刺暗杀,用毒药镖偷袭得手。据我的判断,凶手很可能是本地的武林败类,而主使凶手的人可能与另一件血案有关。我要将他们引出来,引蛇出洞的工作已进行得颇有进展。你帮我捉人,在一旁留神埋伏,如何?”
“要不要这个?”天香姹女打出开杀戒的手式。
“目前不要。”他眼中出现阴森冷酷的神情:“以后,就难说了。”
“好,我将全力而为。”
“谢谢你,还有小春小洁两位姑娘。”
“蔡爷,小婢不敢当。”小春笑说:“看了蔡爷痛打大门神的可怕气势,小婢这才知道蔡爷昨晚手下留情。”
“小春,以后他动手揍人,尤其是发怒时出手,你最好躲远些,免得吓坏了。我们看到的情景,是他没动怒时惩戒性的手法,他真正发怒时,保证天崩地裂。”天香姹女睥睨着他说。
“其实我很少动怒。”他也笑笑:“愤怒会令人丧失理智。当面对强敌时,冷静就是制胜的机契。快午间了,我去找店伙置膳食,让我作东,好吗?”
“我们三人是很馋的。”天香姹女灿然一笑。
“放心,我的钱囊是相当丰盛的。就在这里进餐,你们有意见吗?”
这是有内外间的上房,床设在内间,外间本来就当作起居间或客室,必要时可以另加床铺。
“客随主便,你是主人。”
接近才能将人的距离拉近,接近才能将意见沟通,两人这一结成知交,点燃了焚天烈火。
当晚平安无事,仅金刚勇派人送来一些并不重要的线索。但这些线索足以对某一些人构成威胁,地头蛇们的消息是相当灵通的,蔡智这条路是走对了。
次日一整天,蔡智在外面奔波,傍晚方返回客栈,关上房门睡大头觉。
起更时分,客店的旅客仍在忙着安顿。蔡智的客房,传出四弦琴动人心弦的旋律,和充满凄切悲愤的歌声:
“冬去春来,转眼间,又伤春去也。”
朝朝暮暮,暮暮朝朝……
萱望断秦楼月,爱侣泪尽楚湖西;问人生,至此凄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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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岳《无情刀客有情天》之“先声夺魄” 谋而后动、吓毙游龙
对面客房中,天香姹女坐在黑暗中,面对向着院子的明窗,两行清泪默默地下香腮。
“小姐,他是个伤心人。”一旁的小春低声说。
“是的,我有点害怕。”天香姹女叹息着说。
“害怕什么?”
“仇恨。”天香姹女又是一声叹息:“仇恨可令人盲目,仇恨之火可摧毁一切,如果他大开杀戒……”
“小姐,他不会的。”小春肯定地说:“时间可以冲淡仇恨;已经过了一年岁月,他的行事愈来愈稳重,便可证明他不是一个控制不了自己的人,问题是,小姐,我们不知道他的底细。”
“我不需要知道,我信任他。”
“小姐,你……你是否对他……”
“不许胡说!”
“小姐,我只耽心他那所说的话。”
“什么话?”
“他说:这样才能让姑娘们把我看成毒蛇猛兽,可以减少很多麻烦。”
“这……”
“这表示他不愿与姑娘们接近,一个不愿被情爱牵缠的风尘铁汉。”小春语气不稳定:“也许,他家中已有妻室。小姐,言为心声,在这种人身上动情太危险了。”
“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天香姹女的声调有点不耐:“简直就在胡说。我只是还他一条命的债,如此而已。”
“小姐,真的?”
“死丫头,你……”
“咦!小姐,真的有人来了,准备出去。”
明窗已留了几个可以监视外的小孔,房中漆黑,外面两处廊口各挂了一盏灯笼,所以可以看到外面的动静。
客店中人声渐止,走动的人渐稀,不时有一两个店伙匆匆来去,旅客零零星星地出入。
廊口有一个店伙打扮的人,闪在一角默默地察看蔡智那一排客房的动静。打扮虽是店伙,但神韵却不像。
“看风色的。”天香姹女说。
不久,另一名店伙提了一只食盒,经过蔡智那一排客房,从另一端的廊口出去了。
蔡智的房中,明窗仍有微弱的灯光,歌声和琴声早已静止,房中声息全无。
久久,夜深人静。
瓦面,传出极轻微的声息。这种没设有承尘的房间,屋顶有猫经过,下面的人如果留心亦可察知,人毕竟不是猫,轻功再高明也瞒不了行家。
这一面的院角暗影中,蹲伏着一个人,像草丛中隐伏的毒蛇,正在准备发起致命的攻击。
两个以黑巾蒙面,穿了夜行衣的人,像猫似的到了帘上方,轻灵地飘落院中。
进入走廊,一个贴在窗下,一个贴在门侧。
一具喷管口,轻轻刺破窗纸塞入房内。
片刻,窗下那人打出手式。
门侧那人拔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小心地削切门的闩口,手法极为熟练,连木屑堕落也没有声息发出。接着,从削开的缝口插入匕尖撬门开。
门一分分地悄然而开,窗下那人老鼠似的贴地窜入房内。里面砰一声大震,油灯乍熄。窜入的人接着鱼跃而出,手着地立即滚至院角。
守在门外的一人一声冷叱,向房内打出几枚暗器,倒跳入院子,一声金鸣,拔出了背上的长剑立下门户。
房内传出声息,大概有人碰倒了被弄翻的桌和凳。
两处廊口的灯笼,突然熄灭。
在院中扬剑候敌的人吃了一惊,四周一暗,就无法吸引房内的人冲来啦!
两廊口分别踱出两个朦胧的人影。
伏在院角的人,突然嗯了一声,头向下一搭,手一松,跌出三枚毒药镖。接着香风扑鼻,人影从天而降。
刚才滚到院角爬伏在地的人,大吃一惊虎跳而起,尚未站正身躯,仰面便倒。
三个人影分立三方,围住了站在院中扬剑诱敌的人。
同一期间,房间内踱出蔡智高大的身影。
“五个人,只剩阁下一个人了。”他站在廊上说,举步跨入院子。
“砰!”前廊口那位黑影,丢出一个昏厥了的人。这黑影是小春。
后廊口的小洁,也丢出一个人。
天香姹女击昏了两个准备用暗器袭击的人,她是从瓦面向下攻击的。
院中的人失措地转身回顾,发觉自己的处境不妙,身形一挫,剑猛地一振,腾空而起,要从屋顶脱身。
蔡智几乎在同一瞬间飞跃而起,计算得极为准确,半空中双方相遇,主度恰与檐齐。
剑啸乍起,剑虹电射。
蔡智身形一顿,突然从剑虹的空隙中冲入,一声冷叱,一掌拍在黑影的右肋下。
两人同向下疾降,蓬一声大震,黑影像石头般摔落,剑丢了,人也起不来了。
“把他们弄走!”他轻叫。
他一肩扛一个,三女分别各带一个人,带着俘虏上屋而走,离开客店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东门南端约里余,城根下小巷底有一座小庙,平时只有一个香火道人在内照料,附近百步内没有人家,小巷住的都是靠打零工维生的贫户,天一黑就没有人在外面走动了,整条巷子没有一盏门灯,夜行的人必须提灯笼照路。
神案上的长明灯挑亮了些,小小的殿堂仍然昏暗,鬼气森森,真像是森罗殿。
五个中年人在神龛前一字排开跪倒,一根长木背在五人身后,手反绑与脚捆在一起,连着木头捆牢,五个人任何一人移动,也将带动其他四个人。
三位姑娘站在一旁,小殿中幽香扑鼻。
每个人在前,摆放着俘虏的刀剑匕首和暗器,还有百宝囊。中间那人面前有三枝钢镖,但不是三棱淬毒镖。这人暴眼大鼻鲶鱼嘴,满脸黑麻子。
蔡智将人安置妥当,拾起一把长剑拔剑丢掉鞘。
“你是第一个。”他的剑贴上了最右首一名中年人的左耳:“在下问口供,如有与在下所得的消息不同,虚招一件事,卸一件零碎,决不宽贷。你姓什名谁?”
“万……万豪……”那人有气无力地答。
“谁是五个人的主事人?”
“管……管彪,麻……麻面彪。”
“你们奉谁主使前来行刺的?”
“这……哎唷……”
左耳掉下来了,鲜血淋漓,剑换在右耳上了。
“说!”蔡智冷酷地沉叱。
“哎唷……在……在下是受麻面彪邀来的,饶我!”
“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