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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我们不出去了,等他们来吧。”
唤醒了大傻,小柳细心地为他梳理好头发,三个人与一只猴子围着桌子吃早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只是大傻的碗里给狠狠添多了许多菜。
大傻对此有些不解,却又不明白是为什么,于是低头大口扒饭。
四天后,一个宁静中午,阳光反射得雪地有几分刺眼,纷乱马蹄声从远至近响起,小柳知道接大傻的人来了,急忙跑去打开大门。门外停着五匹高大俊马和一辆朴素的青色马车。一个粗壮胖子迅速跳下马大声喊起:“向师兄就在这破房子里?”
“朱师弟休得无礼,”周全随后下马,对小柳拱拱手说:“抱歉了,他一向随便惯了,莫要挂在心上,我是带大夫和兄弟来接向师兄的。”
小柳摇摇头道:“没关系,你们向师兄在里面。”
旁边一个眉目俊朗,浑身儒雅气息的白衣男子也跳下马来,他顽皮地弯下腰对小柳左望望右看看,直看得小柳不好意思退了好几步,才悠悠地说:“怎么我觉得这姑娘有点面善?可是哪里见过?”
“得了吧,白瑾你看那个姑娘不面善?”那个姓朱的男人在旁边哈哈大笑起来,“先看云天师兄是正经。”
“朱能,别嫉妒我受女人欢迎!”那个唤白瑾的男子叹气回头,回头收起嬉皮笑脸,对着马车尊重地说,“嫂子,到了。”
门帘轻轻掀起,穿着月牙白朴素长裙的少妇慢慢走了下来。她的身上除了鬓间银簪外没有任何饰物,却又无比端庄大方,脸上没有倾城美色,却温柔恬静,此时她满是欣喜,一对美丽的眼睛紧紧望着门内正在和小白玩闹的大傻,仿佛天下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移开她的视线。
“他活着……他真的还活着……”一滴眼泪溢出她的眼角,慢慢划下脸颊,她扶着门,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云天真的活着……活着……”
“爹!!”一声清脆的叫声响起,马车上又跳下一个五岁孩童,直直向大傻冲去,往他怀里一扑,“爹爹,飞儿很想你!”
小柳靠着门柱,脸上不停地笑着,心中酸涩无比。
早就从说书人口中知道秦门大弟子向云天自幼与花间派千金刘芸娘定亲,他16岁成名,20岁娶妻,22岁得子,夫妻间举案齐眉,是武林中一对恩爱鸳鸯。只是从没想过大傻就是向云天。
此时大傻,给冲过来的孩子闹晕了头,急忙往小白身后钻,一边钻一边叫:“什么爹爹,我不叫爹爹。”
孩子继续追了上去,大傻伸手一推,力气不知轻重,竟将孩子推了个跟斗。芸娘脸色一白,急忙冲上去扶起孩子,对大傻叫道:“云天!!我是芸娘啊!你还认得我吗?”
“你别过来!”大傻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见小柳在门边急忙呼叫,“姐姐,快过来,有坏人,大傻保护你。”
芸娘急忙过去拉住大傻衣袖,哭着问:“云天,你怎么了?你怎会不认识飞儿不认识我呢?”
大傻一扯衣袖,芸娘收力不及,几乎跌倒在地,周全急忙上前扶起她说道:“嫂子,向师兄的神智似乎受损,让严神医给他看看再说吧。”
朱能在门口几乎看傻了眼,不由摸摸脑袋问旁边白瑾:“妈哟,这是云天吗?咋变这个德行了?那个天天冷着脸敲我们脑袋瓜子,叫我们正经点的师兄哪去了?”
“你们两个兔崽子滚开!”背后传来一个不客气的声音,小柳回头望去,一位白发苍苍的看似八十多岁的瘦小老人走来,近看脸却仿佛只有四十来岁,那正是药王派掌门严罔。
芸娘急忙擦擦泪眼,迎上前行礼道:“严神医,请为我家相公诊治。”
“那你们也先要让他老老实实坐着给我诊治。”老人的声音十分尖锐,带着几分刺耳。
小柳明白此刻需自己来,于是轻轻上前,拉着大傻对他说:“大傻听话,他们不是坏人,你坐下给那位老爷爷看看好不?姐姐晚点给你买糖吃。”
大傻听她说话,犹犹豫豫地坐下,又不太高兴地回头说:“我要吃桂花糖。”
“好好,我买一堆给你吃,你先坐下。”小柳安抚大傻坐在长凳上,然后对大夫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严罔走过来,先拿着他的手把把脉,摸摸脑袋,又细细和小柳问了他这一年来的情形,沉思许久后拿出一把银针想扎上试试。
大傻一见他要将针往自己脑袋上扎,吓得立刻跳起,死活也不肯再坐下,不停说他们是坏人,要害自己。任凭小柳好说歹说,也不肯听话挨针。
芸娘走上前,担忧问:“云天还能治好吗?”
严罔摸着胡子沉吟许久后说:“是脑子里的淤血影响了神智,我要用药水浸泡他全身护住心脉,再以中空银针刺入他脑中,将淤血慢慢引出来。”
小柳也关切地问:“那……治好了他就能想起以前的事吧?”
“应该能,但他受伤后的事未必保得住。”严罔看着大傻脑袋说。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重重砸在小柳心头,几乎要砸出眼泪来,她结结巴巴地问:“那……他会忘记这里吗?忘记一切?”
“或许,运气好还会有两成机会记得。”严罔思索片刻后回答。
大傻见小柳有些失措的样子,急忙拉着小白问:“他们说了什么?怎么姐姐很伤心的样子?是不是在欺负姐姐?”
小白急忙拍拍他说:“别胡说,姐姐在商量正经事。”
大傻撇撇嘴不说话。
第二十章 还君明珠(下)
芸娘拉着孩子缓步走上小柳面前,小柳以为她要责怪自己私藏大傻,却没想她竟带着孩子一起双膝落地跪了下来。
尚未反应过来,芸娘已抚地,结结实实给小柳磕了个响头,又拖着孩子让他也磕头。吓得小柳赶紧也跪下扶起叫道:“你这是干什么?”
芸娘抬头,流泪缓缓说道:“叩谢陆姑娘对云天的救命之恩,芸娘定当铭记于心。他能活着,芸娘本应没有其它奢望,可飞儿尚小,不能没有父亲,将来我一定细细将这儿的事告知云天,让他记得姑娘的恩情,求姑娘成全。”
朱能闻言大声叫:“嫂子你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直接把云天师兄绑了走就是了。”
“住口!”芸娘回头大喝一声,眼睛严厉地盯着朱能,看得他心里直发毛,然后认真地说:“你也是秦门的人,知恩不报莫非是你大师兄教的吗?”
“这……”朱能脸色微微一红,大步走到小柳面前说:“我老朱说话冒犯了,请姑娘恕罪。”
“哈哈,”白瑾在旁边嘲笑道:“你就是这样才老得罪人的。”
小柳此刻已经慌了手脚,她赶紧扶起芸娘说:“大傻……不,向大侠的伤当然要治,那么优秀的人,怎么能一辈子做傻子,多可惜啊。”
严神医在旁边轻咳了一声说:“既然这样,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送他去药王谷吧。”
小柳不放心地问:“怎么送他去?”
“捆着去!”朱能拿出一条长长的粗大铁链走上前笑着说,“嫂子、姑娘让开下,看我老朱的。”
小白见小柳还在发愣,赶紧一把将她拉开,朱能锁链出手,如流星般像大傻缠去,大傻见势不妙,急忙望上一跃,踏着屋檐借力,整个人飞到围墙上,冲着小柳喊:“姐姐!他们真的是坏人,他们要打我!”
朱能粗壮的身体十分灵活,他手腕一抖,锁链变换了方向,再次向大傻脚转去,大傻狠狠飞起一脚,竟将围墙踢倒砸向朱能。白瑾赞一声“好身手”,和周全一起抽刀拔剑,飞身加入战局。
大傻见形势不妙,迅速在地上一个打滚,将柴刀拔起狠狠挡下砍来的一刀一剑,柴刀顿时缺了两个口子。此时锁链立刻扫向腰间,他奋力将刀剑一推,身子一侧,锁链没有缠上他的身体,却绕上了柴刀。
朱能立刻狠狠拉扯锁链,想将他手上柴刀拉掉,却被大傻反手扯了回来,整个人几乎摔了出去。
小柳见刀光剑影来来去去,招式简单却凶猛无比,感到阵阵害怕,生怕不小心就砍出个致命伤。
四人缠斗不休,大傻一身神力,虽然失去记忆,但武功招式早已和本能一起深深刻在心里,远胜其他三人,一时间占了上风。
“你们撑上三刻!”芸娘对他们喊了句话后,向小柳道了个歉,匆匆从后门闪了出去。
三人立刻变换招式,从进攻改为防守,大傻杀得兴起,狂吼一声竟换成了主动进攻,三人在缺了口的柴刀猛烈攻击下,也有些臂力难支。小白在旁边对这些武功看得直发呆。
没多久,芸娘就回来了,只是手上沾了不少泥土,她拍拍手对三人喊道:“往右边三十米石头边去。”
小柳不解地望向她,芸娘苦笑着解释:“我们花间派虽然武功不行,却擅长机关陷阱,我刚去旁边简单布下个小陷阱,待他们将云天引过去,就可以发动过了。”
这时,战斗已经开始向右边转移,朱能故意往右闪,并不停用锁链袭击大傻,吸引他的注意力,周全和白瑾配合默契,封锁了他左边退路,一步步往机关上引。
此时,传来大傻一声吼叫,震得小柳心惊肉跳,赶紧跑出去看,却见周全三人已经和大傻保持距离不再进攻,而大傻急忙抬脚,拔下上面的一颗细小钉子丢开,然后大骂:“是谁在地上撒钉子!!痛死我了!”
芸娘从袖中摸出个吹筒,轻轻吹出一阵粉红色烟雾,顺着风势,向他那方面悠悠飘去。大傻闻见烟雾,脑子似乎眩晕了一下,险些跌倒,却依旧强撑着,他见周围人没有继续攻击,苦着脸向小柳走来,埋怨地说:“姐姐……我头好晕,大傻是不是病了?”
他一步走得比一步吃力,走到小柳面前时,终于撑不住扶着她,体重压来,小柳不由坐下,看着他渐渐倒下,听着他轻轻地说:“姐姐……大傻好难受……”
小柳呜咽着摸着他的脑袋说:“没事的,很快就不难受了,大傻忍忍。”
“可是……为什么大傻想睡着?”
“那就睡吧,睡醒了大傻就是大侠了……”
“大侠是什么……”
……
大傻的眼睛,终于闭上,他睡得很香,很香。
是将他还给爱他的女人的时候了。
小柳抬起头,见到芸娘的眼里,有说不出的忧伤,闪动着痛苦的泪珠,她只好苦笑着说:“带他去治病吧。”
芸娘点了点头,挥手让周全他们将大傻抬上车,回身再次和小柳道谢。
小柳低头笑笑说:“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陆姑娘但讲无妨。”
“如果他醒来忘了我的话,就别告诉他我的存在了。”
“这是为何?”
小柳忍泪抬起头,笑着说:“因为他是向云天,不是大傻,所以让他忘记这里吧。”
芸娘呆立许久,似乎松了口气,她猛然一把将小柳抱住,哭了出来,空中反复传着她不止地抽泣声:“谢谢……谢谢……谢谢……”
“没关系……”小柳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带上三分哭腔,几乎砸垮她伪装的微笑面具。
旁边周全走过来说:“嫂子,车备好,可以走了。”
芸娘一步三回头地登上车,此时周全拿出一张银票塞入小柳手中说:“这个……虽然很失礼,可是我们实在没什么好补偿姑娘的了,还望收下。”
小柳推开银票问道:“如果,我想送那个叫小白的孩子去秦门学武可以吗?”
周全看了看小白,犹豫地说:“秦门功夫讲究刚猛一道,他身子骨似乎有些单薄了,应走轻灵路子,若是入秦门恐怕难有进展。”
“这样啊。”小柳低头不语,周全将银票一把塞入她手中说,“你救了我大师兄,若还当周全是个人的话,就收下吧,千万不要推辞。小白虽不适合秦门功夫路子,但替他推荐去相识的帮派找个适合的习武地方还是不难,等我将大师兄的事情解决掉就帮他联系。”
“谢谢姑娘了。”说完他跳上马,回首对小柳笑了下,一扬鞭子,匆匆追上众人脚步离开。
小柳望着车子远去的轻尘,一阵心绞痛再次袭来,不由慢慢弯下腰。
小白见状急忙奔上来扶起她入房,问道:“你怎不找严神医替你看看病呢?要不我去追他们回来?”
“算了……追不上。”
刺痛翻山倒海地蔓延至全身,小柳抓着小白开始颤抖,眼泪不停流下。
她在心里轻轻地说。
“大傻……我舍不得你……”
“舍不得……”
“舍不得……”
第二十一章 离别
心痛和身痛那个更难受?
一月一次发病,恰逢此时,发病时,身体不受控制。
小白用布条掩着小柳的嘴巴,自己再按着她抽搐的手脚,看着她脸色青白,冷汗不停地流下,却无能为力。
事实上,他现在感到很吃力,因为这事平时都是大傻做的,他的力气远远不如大傻。
周围比往常更冷,似乎屋子里少了个人,连空气的流动都有些不一样,就连二傻都好像知道了大傻不在,特别的烦躁不安,上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