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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元通一见玉箫仙子助战,不觉精神一振,大笑声中,右手虬龙棒扫荡铁笔,一脚把左侧一个和尚踢下断崖。
阴手一判力拒八僧,打了个势均力敌,再加上一个玉箫仙子,几个和尚哪里还能抵挡得住,但见玉箫吞吐翻飞,不到一刻工夫,已被她连伤了两个和尚。
八僧去三,余下五个更是不支,申元通见马君武横剑观战,心想炫耀武功,大喝一声,双棒一轮紧打急攻,逼开上面两僧反向下面抢攻过去,下面原有几个和尚,一个已被玉箫仙子点伤滚下断崖,只余一个,如何还能挡得阴手一判全力一击,棒风到处,震飞和尚手中铜钹,趁势一脚,把和尚踢飞到一丈多高,栽下断崖。
马君武见拒守突岩下面两僧双双受伤落崖,正是大好的脱身机会,立时纵身一跃,出了突岩,提气凝神,沿峭壁向下急奔。
哪知玉箫仙子在动手之间,仍然注意着马君武的行动,见他乘机溜走,不由心头火起,正想合敌追赶,突然心念一转,暗道:我如去追马君武,申元通亦必舍敌跟去,他武功和我不相上下,穷缠不舍,反而讨厌,趁他在拒敌分神之际,不如突下毒手,先结果了他,然后再去追寻马君武,转念及此,暗中运聚功力,伺机下手,对马君武溜走的事却装做不觉。
阴手一判何尝未发觉马君武溜走,但他心里却另有打算,他对玉箫仙子称马君武为亲生兄弟一事,始终有怀疑,马君武一走,那自是求之不得。
两人各怀心事,却便宜了四个和尚,申元通是想借动手拖延时间,让马君武走得远些,以遂他本来计划,但此时玉箫仙子却伺机对阴手一判下手。
这一来,四个和尚才能对付着阴手一判的急攻,又支撑了不少时间。
苦斗中,玉箫仙子突然一招“挟山超海”,把突岩上居高临下一僧手中铁笔震飞,纵身抢上突岩,玉箫急攻三招,又把另一个和尚手中铜钹击落,两僧双双被迫退后八尺开外。
她却倏然转身,气聚丹田,功行左掌,猛向申元通后背扑去,玉箫划空疾点脑户穴,左掌含力蓄势,待申元通闪开玉箫一击后,立时把全身功力凝聚的左掌趁势打出,她料阴手一判在骤不及防之下,决难挡受自己毕生功力所聚的一掌。
就在玉箫仙子出手的同时,一声长笑,破空传来,一团白影从天而降,落地一掌,把申元通震退三尺。
玉箫仙子急收劲道,玉箫倒转,直指幽门穴,她在一刹那间,已知来了强敌,反手一招反成了抢救阴手一判,瞬息变化,诡异难测。
来人武功奇高,右手一记“挥尘清谈”,封住玉箫,左掌“神龙现爪”兜头抓下,随手潜力逼人,威力奇猛无伦,玉箫仙子不得不疾跃后退让人一击。
来人不再逼迫,却望住阴手一判冷笑道:“申元通,本寺中弟于和你们崆峒派并无过节,何以竟下毒手,用你三阴掌连伤本寺弟子,又擅闯入本寺禁地,偷盗雪参果,意欲何为?”
申元通细看来人,穿一袭月白僧袍,身材矮小,骨瘦如柴,年约六旬以上,正是大觉寺三老之一的枯佛灵空,不觉心头一震,暗道:这老和尚今晚亲自出手,看来凶多吉少,不作生死一搏,恐怕难以脱身了。
他心念转动之间,已自运劲戒备,侧脸对玉箫仙子说道:“来人是大觉寺三老之一的枯佛灵空,动上手时千万小心。”
玉箫仙子娇媚一笑,答道:“我们两个人,难道还怕他不成?”
申元通还未及答话,灵空两道逼人的眼神已转注在玉箫仙子脸上,冷冷问道:“这位女施主,可是三年前大闹本寺,偷去一枚雪参果的什么玉箫仙子吗?”
玉箫仙子笑道:“不错,贵寺中的雪参果实在不错,我三年前吃了一枚后,就一直念念难忘,所以三年后我又来了。”
灵空突然两眼一瞪,望着玉箫仙子和申元通,冷笑几声,道:“两位身手,实在不凡,半夜工夫,连伤本寺弟子达八人之多。”说话间,陡然僧袍一拂,不见他作势移步,已欺到两人眼前,两只手左右分出,一击玉箫仙子,一取阴手一判,身法奇速,无与伦比。
申元通两支虬龙棒左打右扫一齐出手,玉箫仙子避开了灵空一击之后,手中玉箫也连下三着杀手,但灵空一双肉掌已极尽武术变化之妙,只是随着棒势、玉箫浮沉,并不收掌再攻,因此,被他着着抢去先机,申元通和玉箫仙子,空有兵刃在手,仍是被人逼得节节后退。
三人盘旋交叉,倏忽间交手数招,申元通和玉箫仙子,已被迫退到突岩边缘。
高手比武,彼此制机抢攻,时间由不得一发之差,申元通和玉箫仙子虽然各负绝学,但却为枯佛灵空奇特的蛛丝掌武功所制,虬龙棒和玉箫每每于变招将出之际,已被灵空绵连的掌势封住,空有一身本领,却是施展不开,一时间还手无力,被逼得节节后退。
玉箫仙子和申元通被蛛丝掌逼到突岩边缘之后,不由激起怒火,玉箫左掌齐出,箫打掌劈,连攻十余招,申元通也是大喝一声,虬龙棒骤施急攻,刹那间箫影纵横,棒风如轮,灵空被两人一阵快打急攻的威势阻住,再难迫进一步。
三人又缠斗一刻工夫,仍是僵持之局,玉箫仙子正待施展生平绝学摩云十八招求胜,灵空也已不耐久战,呼呼劈出两掌,微一顿足跃退五尺,凝神而立,运气行功。
玉箫仙子已打出真火,抡箫要追,却听申元通大声叫道:“快些退走!老和尚要用他百毒掌伤人。”申元通话甫出口,已抓住王箫仙子右腕,联袂纵下突岩。
灵空纵声大笑道:“申元通,你还想活着离开祁连山吗?”
僧袍拂处,宛如巨鸟飞跃而下,疾向两人追去。
三人轻功都已达上乘境界,快比电闪雷奔,眨眼间,已下了百丈悬崖。
申元通看见灵空穷追不舍,心中暗忖道:如让他百毒掌施发出来,抵拒不易,我何不先发制人?心念转动,立时凝聚真气,突然停步回身,扬声厉喝道:“贼和尚穷追不舍,接我一记三阴掌试试。”掌势发处,一股奇劲寒风,猛向灵空和尚卷去。
三阴掌歹毒无比,中人后阴寒侵入肺腑而死。灵空和尚纵有一身深厚功力,也不敢稍有大意,立时停步吸胸,双掌平推而出,以本身内家真功罡力,硬接申元通的三阴掌风。
两股潜力一接,立时卷起一阵旋风,申元通功逊一着,三阴掌风吃灵空双掌罡力一击,立时流散开去,但阴手一判和玉箫仙子却趁机疾奔而去。
灵空见两人走远,追已无及,一腔怒火,无处发泄,遥空一掌向丈余外一株碗粗的松树劈去,掌力到处,树身登时两断,碎枝飞叶,有如满天花雨,散落三四丈方圆,地上沙石,也被击得四溅。
灵空余怒未息,又赴突岩细看一阵,大概也未发现什么,又光了火,几掌猛劈,把突岩侧两块数百斤重的巨石,打得碎石进飞,滚下断崖,然后才长啸而去。灵空走后,那断崖旁边一块巨石后面,走出个满脸沙土的马君武来。
他趁申元通、玉箫仙子和群僧激斗时,溜下突岩,跑了一段路,陡然想起与白云飞还有约会,自己一走,势将害她苦找,遂在峭壁旁边一块大石后隐藏起来。
申元通和玉箫仙子走后,灵空把怒火发泄在石与松树上面,劈断松树,激起沙石,不少断枝飞叶,细沙尘土,都溅落在巨石后面的马君武身上。
他见灵空掌势那等威力,伏在巨石后一动也不敢动,直待灵空和那些黄袍和尚全都去后,他才由石后出来。
这时,天上阴云已全被风吹散,仰脸望去,星河耿耿,已是四更过后的天气。
他走近那突岩下面的断崖,几面铜钹铁笔,弃于地上,还有一片一片的血迹,随手捡起一面铜钹,坐在山脚下,细细鉴赏,想着几个月来万里行程的奇遇、惊险,恍若梦境一般,尘世中纷争相接,似是永无止境,不禁感慨万分。
他想得出神,仰脸望着满天繁星发呆。突然,闻得背后一声轻叹,道:“你在想什么?
这样入神?”
马君武回头望去,不知何时,白云飞已到了他的身后。他还未及开口,白云飞已抢先笑道:“你看看,你脸上都是沙土,也不擦擦。”说罢,从怀中取出一方罗帕,替他擦去脸上沙土。
陡然间,她若有所觉的一怔神,道:“怎么?你的病完全好啦……”
马君武点点头,笑道:“我吃了一枚雪参果,病势马上好转,现在觉得较未病之前,尤为精神,看来那雪参果确实是天地间无上奇品了。”说着一顿,又问道:“姊姊可救得曹雄吗?”
白云飞道:“他被大觉寺几个和尚堵在一个山谷中动手,几个和尚都被我用米粒打穴之法击伤,两个和尚受伤逃走,一个却被你朋友杀了。”
马君武道:“那我得谢谢姊姊了。”
白云飞道:“谁稀罕你多谢,我只要知道你哪来的雪参果吃呢?”
马君武也不隐瞒,当下把经过详述一遍。
……
六、初试驭剑术巧破百毒掌
白云飞不答话,只是淡淡一笑,点点头,带着马君武越山向李青鸾养息处所奔去。
马君武自知轻功和人家相差很远,因而一开始就全力施展,他吃了雪参果后,不但病体完全复元,而且精神较未病前健旺,夜色中急步如飞,快若流星。
白云飞却是若无其事一般,青衣微飘,步履轻逸,不快不慢地始终和他联袂并进,两个人奔走一阵,天色已是大亮,东方天际,彩云绚烂,太阳已快出了。
马君武一面紧追,一面打量形势,觉得当前山势地貌,甚是熟悉,及至爬上了前面一座山峰,才认出是先前和李青鸾相会的幽谷。
幽谷中景物依然,仍然盛开着五彩缤纷的山花,潺潺流水,青青芳草,松干伸空,藤萝飘垂。两个人下了崖壁,只见玄玉横挡在石洞入口,一见白云飞和马君武到来,似是已知护守李青鸾的任务已完,长鸣一声,振翼而去。
马君武急抢两步,冲入石洞,见李青鸾靠壁而坐,头发散乱,脸色憔淬,但却瞪着一双大眼,想什么心事,一见马君武到来,凄惋一笑,道:“武哥哥,我知道你的朋友一定会对你说,所以我很安心地坐在洞中等你。”
马君武心中十分感动,忘记了身后边还有位多情多义的白云飞,跑过去蹲下身子,拉李青鸾一只手,拂着她散乱的秀发,问道:“你的伤好了吗?”
李青鸾摇摇头,道:“我被那和尚掌力震昏后什么都不知道了,好像是曹雄救了我,不晓得为什么,我清醒后,曹雄不见了,却是你的好朋友守在我的身边。我吐了很多血,要不是你朋友给我一粒药吃,我恐怕就永远看不到你了。”说完,眼光中露出无限感激,望着站在马君武身后的白云飞。
马君武听得心中甚是难过,黯然又道:“你现在可觉得好些吗?”
李青鸾还未答话,白云飞已抢先接道:“她伤得不轻,虽然眼了我的八宝续命丹,也不是一两天内可以复元,依我检查她的伤势情形来看,内腑被震伤。她武功已有很好基础,筋骨既然未被打断,似是不应伤得这样沉重,必是她在受人袭击时,忘记运功抵拒,在全然无备下,受人一击而倒,因而才震伤内腑。”
马君武已知白云飞武学渊博,高不可测,决非信口开河,听完几句话,心中更是焦急,当下未加思索,冲口而出,问道:“姊姊,这么说来,我师妹的伤是很危险了?”
白云飞虽已听得马君武叫过了千百遍姊姊,但都只有两人在一起,现下当着李青鸾的面,不觉脸上一热,呆了一呆,才笑道:“危险是没危险,只是需要较长时间养息。”
李青鸾听见马君武叫人家为姊姊,心中甚感奇怪,眼神盯在白云飞脸上,看了半晌问道:“你不是男人,为什么要穿男人的衣服?”
白云飞已露本相,再无顾忌,轻轻把李青鸾抱在怀中,笑道:“穿上男人衣服,在江湖上走动时,方便很多,这些事以后我再告诉你,现在你不要再多说话啦,好好地养息伤势,到中午时候,我用本身内功助你疗治,等你伤势完全好了,咱们再慢慢地谈吧。”
李青鸾点点头,闭上眼睛就偎在白云飞怀中睡去。
马君武呆呆地坐在一侧,看着两个绝世无伦的美女,相互偎在一起,也不知他心里想到什么?只管望着两人出神。
马君武缓缓站起身子,步出石洞,他知道自己已面临到一次可怕的考验,尔后几天中,他必须慎重地控制自己的感情。
他已感觉到,自己正逐渐步入情海边缘,一不小心,就要跌入茫茫无际、波浪滔滔的情海之中。
他尽量想使自己平静,但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捧起溪水洗过脸,冷冷的溪水,使他心神清醒了很多,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白云飞果然以本身真气替李青鸾疗治伤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