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剑卷寒风,迫得那长衫老者就地一翻,滚到石室一角。
原来那长衫老者借李青鸾和玄清道人说话之机,向卧在榻上的马君武扑去,哪知被玄清道人看出狡计,他刚一发动,玄清道人也紧随出手,他手中所执宝剑,乃武林奇珍,一挥之势,寒气可及数尺,是以剑势未到,那长衫老者已觉得冷风逼身,慌忙之间,哪里还顾到声誉身份,伏身一滚,闪到石室一角。
玄清道人冷笑一声,道:“周公亮,你和史天灏这番心机白费了,不但未能害死贫道,却反使我得到了这一柄武林奇珍……”
但闻李青鸾在他怀中叫道:“啊!大师伯,你快救彭姊姊,她就要败了。”
玄清道人转脸望去,只见一个面目丑怪的女人和开碑手区元发,正打入生死关头,那丑怪女人虽连遇险招,但却不肯后退一步。
三清观主陡然振腕挥剑,一招“神龙隐现”,直向开碑手区元发刺去。
这柄武林奇珍,威力强大至极,挥动之间,剑风激荡,整个石洞之中都是侵肌逼人的寒气。
区元发眼看获胜在即,双掌攻势愈发凌厉,忽觉一股冷森森的剑风直逼过来,心头一惊,疾收双掌,横跃五步。
玄清道人出手一剑逼退了开碑手,宝剑回归,冷锋电奔,划出一圈银虹,护住了木榻上的白云飞和马君武,原来他怕南天一雕周公亮,借机袭击两人,是以在逼退区元发后,反手回扫一剑。
三手罗刹彭秀苇正感无力招架之时,突觉一阵寒风掠体而过,银虹闪动,耀眼生花,只感身受之压力忽减,区元发已收掌跃退,定神看时,只觉身侧站着一个长髯道人,手中执着一柄两尺多长的宝剑,烛光照射下,反映出满室霞辉。
只听区元发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原来是三清观主。”他嘴在说话,目光却盯在玄清道人手中宝剑之上。
玄清道人微微一笑,道:“区兄别来无恙,咱们括苍山中一别匆匆又快一年了。”
区元发借玄清道人答话之时,心中暗自忖道:玄清道人陡然间在此现身,也许昆仑三子都已赶到,眼下石洞情势,已是敌强我弱,玄清道人手中宝剑光辉耀眼,大异寻常兵器,那丑怪女人不但武功甚高,七步追魂沙尤为可怕,不如暂时退出石洞再说……
他只是在盘算着心中主意,忘记回答玄清道人的话。
三清观主冷笑一声,又道:“区兄可是在打贫道的主意吗?”
区元发道:“好说!好说!江湖之上哪个不知昆仑三子的能耐,兄弟这点微末之技,就是想对付道兄,只怕也对付不了。”说完,转身向石室外面走去。
南天一雕周公亮见区元发要走,也转过身跟着出洞。
玄清道人也不追赶,回头走近木榻,把手中宝剑还入鞘内。
这时,白云飞用功尚未完毕,马君武已被李青鸾用推宫过穴之法,救醒过来,睁开眼,忽见恩师站立榻前,不禁一阵伤感,低唤了一声道:“师父……”就要挣扎下榻行礼。
玄清道人摇摇头,叹道:“看你神情,似乎受伤不轻,这些俗凡礼数,不行也罢。”
他目光又转投到静坐行功的白云飞身上,只见她散垂长发,前胸处处沾满血污,心中十分骇异,略一沉思,问马君武道:“看你们眼前情形,我很难猜想得出经过,如果你可以说话,把经过之事,扼要地说给我知道。”
马君武凄然一笑,长长吸两口气,调匀呼吸,把送白云飞回括苍山,留书出走;路上巧遇苏飞凤和峨嵋派冲突,自己出手相助;巧逢苏飞凤,得知师父行踪,二上峨嵋山;天龙帮寻仇万佛寺等诸般经过,很详尽地说了一遍。
李青鸾、彭秀苇又把白云飞要救马君武、抢夺那万年火龟经过情形,补述出来。
说完这一段话,天色已经大亮,玄清道人脸色凝重地望着木榻上的马君武,暗里叹息一声,忖道:你牵出这么多纠缠情孽,而且这些人都不是平常的女子,将来这笔帐怎么算呢?
他想到为难之处,不禁心头有些冒火,但见马君武惨白的脸色,又不忍出言责备。
李青鸾经过一阵休息,精神好转不少,忽然皱起眉头,道:“大师伯,黛姊姊说,要把我和武哥哥送到一处很好的地方去住,我陪武哥哥住在那里,永远不再出来了……”
玄清道人听得一怔,道:“什么?”
李青鸾幽幽一叹,道:“黛姊姊虽然没有明白地告诉我,说武哥哥伤重难医,但我这几天来用心去想黛姊姊的话,知道她也没法救活武哥哥了。”
玄清道人暗暗吃了一惊,但他外表神情仍甚镇静,道:“你黛姊姊说过已无法救他了吗?”
马君武一笑接道:“弟子年来所作所为,想来就心痛如绞,对生死之事早已不放在心上,只是有负恩师十几年的苦心教导了。”
玄清道人叹息一声,默默无语。
李青鸾笑道:“武哥哥,你死了也不要紧,我会永远地陪守在你的身侧,黛姊姊说,她替你报了仇后,也要跟我住在一起陪伴你的……”
玄清道人听她说梦话一般,把一件惨绝人寰的陪葬之事,说得十分动听,而且脸上笑意盈盈,眸子中光辉闪闪,似是对那千古悲绝之事,万分向往,不禁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这孩子虽然是说的梦话,但那等诚挚之情实在使人感动,看来她倒是真能做得出来,如果马君武真的重伤难医,就此撒手逝去,我必得设法防止此等惨事发生。
玄清道人低声道:“鸾儿,快过来!”
李青鸾依言走到玄清道人身侧,两人缓步出洞,仰脸看去,满山阳光,原来太阳已升上多时。
玄清道人很留心地看了那谷中形势后,拉着李青鸾走上一处峰顶,放眼景物如画,不觉精神一振,想到几日来自己经历的奇险,真如一场梦境……
他正想得入神,忽听李青鸾叫道:“大师伯,有人来了。”
玄清道人转脸望去,果然峰下谷口,有一人踉跄而来。
他内功本极精深,运足目力看清楚来人之后,饶是他定力深厚,亦不禁呀然失声。
李青鸾功力毕竟和玄清道人相差很多,她虽然看出有人,但却无法看得清来人面形,只看出一个身着黑衣的人。
太阳光从双峰交接之间的一段空隙中,透射在山谷中,照着那身穿黑衣的女人,只见她步履踉跄,身体不停地摇晃,右手中握住一管玉箫,当作手杖使用,不时点在山石上面,以帮助站稳她摇晃的身子,她虽然步履踉跄,但行速并不很慢。
玄清道人看着那黑衣女人,轻轻叹息一声,伸手拉着李青鸾,由峰上向下奔去。
两人到了峰下之时,那黑衣女人似已不能支撑,倚坐谷边一块大山石旁休息。
她微闭双目,粉白的玉颈上,有一道寸许长短的伤痕,衣领上满是血污,脸色惨白,不停喘息。
玄清道人缓步走到她身侧,低声对李青鸾道:“鸾儿,赶快推拿她气门、璇玑两穴。”
李青鸾蹲下身子,正待动手,忽见她睁开眼睛,随手捡起王萧横扫击出。
玄清道人左手疾探,一把接住玉箫,一挫腕,把玉箫夺了过来,怒道:“玉箫仙子,我们此番好意相救,你怎么还出手伤人。”
玉箫仙子缓缓地站起身子,目光凝注玄清道人脸上,望了许久,摇摇头,黯然叹道:
“你来得太晚了,他已经被人投到那悬崖下水潭中了,我在那水潭边守了很长时间,仍不见他尸体浮出,想来他被那急射而下的怒涛激流,卷沉在潭底之中。唉!
我身受伤势很重,无法下潭去打捞尸体,不过,我总有一天会把他尸体打捞上来……”
突然,她目光转投到李青鸾身上,口中轻轻啊了一声,又低声接道:“他伤在峨嵋四老手中,送命在一个身着黄色大褂、腕套金环、面目俊好、装束诡异的少年手中,他本来喊过他的姓氏,可是我一时记不起了……”
李青鸾问道:“大师伯,这黑衣女人是谁?她怎么会认识武哥哥呢?”
玄清道人道:“很多人不知道她真实姓名,都称她玉箫仙子,在当今江湖之上,威名甚盛。”
李青鸾重复了一句:“玉箫仙子!”只觉这名字十分熟悉,但是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两人缓步走回石室,这时白云飞已运功完毕,她已经下了木榻,一面用手理着散乱的秀发,一面低声在和马君武谈话,那丑怪的女人,却已不在洞中。
李青鸾急奔两步,跑到白云飞身边,笑道:“刚才我们打了半夜的架,要不是我大师伯及时赶来,只怕我和彭姊姊都要被人家打败了。”
白云飞先对玄清道人点头一笑,然后对李青鸾问道:“那你定然是吃了很多苦啦?”
李青鸾笑道:“嗯!我虽然和人打过很多次架,但却从没有昨夜那样历害,我怕他们冲近木榻,伤了你和武哥哥,所以,气力就大了很多。”
两人谈话之间,彭秀苇提着一壶山泉进洞,白云飞洗去脸上、发间血污,笑对玄清道人道:“老前辈来得正好,不但及时解了晚辈之危,且将省去我一番跋涉……”
她转脸望了望静躺在木榻上的马君武一眼,脸上忽现黯然之色,接道:“他伤得很重,已非晚辈可以疗治,因此,我想带他到括苍山白云峡去见我恩师,求他老人家以所得万年火龟疗治他身受之伤。”
玄清道人微一沉吟,随即笑道:“白姑娘这般加惠于他,贫道十分感激,不过,他在这出道一年之中,就牵惹起无穷风波,唉……”
白云飞叹息一声接道:“老前辈不必多责怪他,事实上有很多事都不能怪他,眼下他伤势很重,不宜再拖延时间。”
玄清道人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身,是否要贫道护送一程?”
白云飞道:“老前辈如果有事,尽管请便,由鸾妹妹和这位彭姑娘伴行相助,人手已经足够了,不敢有劳前辈。”
玄清道人听她口风,已知不愿让自己随行,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贫道就先走一步……”
他刚转过身,忽然又停住脚步,翻施解下背上宝剑,笑道:“我在昆仑山一处悬崖中冰岩之上和玉箫仙子动手,忽得天龙帮主的爱女苏飞凤传报警讯,说武儿被峨嵋派擒拿住,押在万佛寺,因此就匆匆赶来了峨嵋山,行至这卧虎岭时,无意发现一了南天一雕周公亮和铁剑书生史天灏在一处悬崖上对坐清谈,我因一时好奇,偷听两人谈话,才知两人是在计议捉万年火龟之事。”
他微微叹息一声,接道:“我偷听两人谈话,只不过是一时好奇,哪知却引起了铁剑书生史天灏杀机。”
白云飞道:“史天灏人阴险得很,不知他用什么方法对付老前辈?”
玄清道人道:“贫道昔年游踪江湖之时,曾和两人见过几面,故而相识。史天灏假作笑脸,邀我入伙,我虽再三推辞,仍不能推脱得掉,只好答允下来。史天灏假作热情,带我到那万年火龟存身的悬崖边缘,趁我无备之时,两人一齐下手,把我推到那悬崖之中。哪知我却因祸得福,捡得这柄千古奇珍,但这等宝剑,如非有绝世武功,也不配用它,仅以此宝剑相赠,藉谢白姑娘数番援手之恩。”
白云飞看了那宝剑两眼,摇摇头道:“这等神物利器,晚辈哪里敢受,还是老前辈自己留着用吧。再说,我一直都没有什么争霸江湖之心,此刻更是万念俱灰,贵派中分光剑法,以快迅著称武林,如再佐以这武林奇异的宝刃威力,那威势想来必增强很多……”
玄清道人看她坚持不受,也不再坚持,收了宝剑,拱手告辞,飘然而去。
白云飞等也立时动身东上,沿途之上,车船兼程,白云飞果然不再改易男装,和李青鸾陪守在马君武身侧,笑语慰藉,无限柔情。
这日,到浙东括苍山下,几人弃车步行,连夜入山,李青鸾、白云飞、彭秀苇交替背负马君武赶路。
好在白云飞熟悉地势,翻山越岭,专走捷径,经过了半夜紧赶,已到了白云峡。
这时,已是子夜过后时分,一轮明月,满山银辉,山风吹响起阵阵松涛,白云飞放下马君武,遥指着前面一座拔天奇峰,说道:“转过那座山峰,就是白云峡了……唉!只不知我师父回来没有?”
李青鸾微启樱唇,笑意盈盈地长吁了一口气,满脸欢愉之色,说道:“黛姊姊,咱们不要休息了,快些去找你师父替武哥哥疗治好伤势,他能活这些天不死,那一定死不了啦。”
只因她心中一直记着白云飞相告之言,说马君武难过三天时间,可是由四川峨嵋山到浙东括苍山,耗费的时间,将近二十天工夫,马君武并未死去,虽然只余一缕微弱的气息,但却并未咽绝。
这件事在李青鸾纯洁的心中,甚费疑猜,因为,她深信白云飞是无所不能的人,她既然说马君武难再活过三日,自然是无可置疑,可是,事实上马君武竟延续了两旬之久,仍然未死。
不只是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