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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在惊疑不定,已由楼下跑上一个矮汉子,在梯口即停足对二人用一口极难懂的汉语道:“二位客人快下来吧!走错了!番子可不是好惹的……快快!”继志始惊觉,正要随莫小晴下楼,却见那番女笑着跑近,一伸手就拉住继志衣袖,另一手朝那窗边坐位上连指。
石继志弄了个大红脸,挣脱衣袖微怒道:“既然这楼上不能坐,我们还是下去,你有话好说,怎么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莫小晴更是怒目看着那番女,一撇嘴,就势拉起继志一手道:“我们下楼去吧!一看这女人就不是好东西!”此时那番女虽被继志挣脱了手,但并无怒容,却笑跑至梯口,对那梯口矮汉子哇啦哇啦讲了一大串话,石继志二人也不懂说些什么。
但那矮汉子却皱眉对继志道:“绿珠说了,她说你二人既然进到他们楼上,就算是他们的客人,叫我不要跟她抢生意,既如此,二位就在上面好了,我可惹不起她兄妹俩!”言罢满面惊疑地又看了二人一眼,这才下楼。
石继志恨声道:“我们还是下去好了!人家不要在她这里吃,她总不能硬拉吧!”
莫小晴早有此意,率先下楼,石继志跟着,才走几步,衣袖又似被人拉住,一回头,那番女忙松下手,对着石继志又甜甜地一笑,玉手连往上指,意思是说快上来呀!
莫小晴见状,气得哼了声道:“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对石继志嗔道:
“你要上去就去好了,我可是要下去吃……”石继志不由皱眉道:“这真是怪事,我又没要上去吃,她要扯我有什么办法!”言罢径往楼下走来。
莫小晴边走边道:“看样子你好像蛮喜欢她似的,人家对你笑,你也不气……真是!”
石继志心想,这是什么话,不由摇头笑道:“她笑她的,关我何事?”说着已至楼下,方才那矮汉子见状惊道:“你们怎么不在楼上吃?这可不是玩的!”莫小晴嗔道:
“真怪!我们爱在哪里吃就在那里吃,不高兴在楼上不行呀?”
这矮子挨了顿骂,无奈只好替二人找了个坐位,小声对二人道:“二位客人大概是第一次来本地吧?你们可知楼上那兄妹二人并非本地番人,乃是居此的苗人,本事可大着呢!平日只要一有生人走上楼,定必马上被骂下来,弄不好连我还要倒霉,不知怎会对你二人如此客气,居然要叫你二人在楼上吃,真让人想不通!”
莫小晴冷笑着瞟了石继志一眼,对那矮汉道:“你问他吧!”石继志被弄得脸红过耳,连连摇头道:“我可不知道为什么,管这些闲事干什么?”又对那矮汉道:“我们又渴又饿,你快给我弄点东西来吃好了!”这矮子才转身不久,二人又闻楼梯阵响,方才那苗女又下来了,对那矮汉子招招手,那矮汉子看了二人一眼,忙趋前带笑,似问有何事,就听那前女哇啦哇啦讲了一大套,还不时朝二人看来,尤其对石继志更是一看就笑,看得石继志只好把头低下,心想,这苗女到底说些什么?
莫小晴气得站起身道:“我们走吧!气都气饱了!”石继志方说“那怎么行!”忽见那矮子又走过来,哭丧着脸对二人一抱拳道:“客人请赏个睑,还是上去吃吧!我求求你们好不好!”石继志方要喝问,那矮子又伏身低道:“方才那绿珠说了,她哥哥说一定要请二位上去作客,若是不上去,一定是我没有好好请,说晚上要打断我的腿!”
说到此一副苦相又道:“二位不知,这绿珠兄妹可不是好惹的,平日虽卖饭菜饮食,但却都有一身本事,人也很好,平日根本就不常说话。上次有一个番子调戏那绿珠,被这姑娘一掌就打了个骨断筋折,小老儿全身没四两肉,要被她打上一掌,那可就要回姥姥家去了!她那哥哥更不是好惹的,名叫赤石,脾气更暴躁,稍有不顺心处,定是大吼大闹,我可真不敢惹他们,二位就请上去吧!”
石继志闻言皱眉不语,莫小晴对那矮子道:“你去对他们说,我们就是不去!看他们能怎么样对我们!”那矮子哭丧着脸道:“我的奶奶!他能把你们怎么样呀?我可倒霉了!二位就委屈一点吧,那绿珠倒是做得一手好菜,二位反正是吃饭,就帮我一个忙吧!”
话还未了,就听楼上有人暴跳如雷,大声喝叫,这矮子闻言吓得面无人色道:“二位听到没有,那赤石已经发脾气了,拜托二位吧!”继志见他说了这么多好话,心中不忍,莫小晴也从椅上站起对继志道:“我们就上去,看那贱婢怎样对你!”石继志一愣,皱眉道:“贤妹这是怎么说话?我们是去吃饭,她又能对我怎么样?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换别家好了!”
那矮子闻言连道:“哎呀!我的爷爷,就帮帮忙吧!”莫小晴见石继志面上竟有不愉之色,也觉自己说话太没有分寸,就算是他对那苗女有意,自己又有何资格干涉对方?
如今仅不过是萍水之交,何况对方尚不知道自己就是杀他父母全家大仇人的女儿,如果知道,怕不马上翻脸成仇!想到这里,不由一股冷气直贯脚底。
继志见她突然低头不语,脸色竟似伤感已极,只当自己这句话说得她下不了台,心中好生后悔,笑着道:“我们上去吧!你放心,那苗女敢用坏心,我就给她个厉害看看!”
莫小晴虽心中伤感已极,但自己一心实是爱石继志万分,何况自己既立意以自己的爱去感动石继志,好叫他能借此消除了对自己父亲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虽觉他对自己只不过是普通朋友的感情,但仍自痴心想以一番真情将对方打动。
闻言不由报之一笑.举步向楼上走去,石继志随后而上,才一上去,就见那绿珠已等在梯口,见二人上来,喜得眉飞色舞,一手就拉石继志衣袖往前硬拖,石继志正想说她几句,却见眼前人影一闪,已有一个身着白绸的高大苗人近前,这年轻苗人岁数不过二十五六,长得眉清目秀,肩阔肌厚,遗憾的是双颊竟刺了两片叶形图饰,显得一脸怪相。
这人先朝二人一躬身,哇啦哇啦对那绿珠说了半天,绿珠闻言笑着对继志道:“这是我哥哥……”二人都暗吃一惊,心想原来这绿珠还会说一口汉语,方才她倒装得满像的。石继志正想喝问为何如此无理取闹,那绿珠已笑道:“我兄妹要请你们吃饭!你们为什么不来?”语音甚为生硬好笑,石继志一听,心想原来人家是好心请自己二人吃饭,这一来想骂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莫小晴闻言与石继志相互对看了一眼,一笑道:“你兄妹何故如此客气,非请我们吃饭呢?”一言才毕,见那赤石一双眼睛死盯自己,不由脸色微愠,那赤石兀自不觉,他方才那一腔怒火,此时竟自全消,竟似看得入了迷。
凑巧那绿珠一双秀目也正盯着石继志,二人不约而同一对视,都红了脸,石继志心想,这下你怎么不生气了?他咳嗽了一下显得很窘。对方四只眼犹自目不转睛,莫小晴被看得火起,柳目一竖就要发作,继志见状,总觉人家请吃饭总是好意,怎好对人家如此,一抬头见绿珠仍在看着自己。不由勉强笑着点点头道:“不是……请我们吃饭吗……
我们现在来了!”言罢大感惭愧,暗想哪有这么说话的,不由窘态毕露。
四座之人见上来了两个年轻汉人,而赤石兄妹竟死盯着人家看,不由相视而笑。
原来番苗异族,对谈情说爱一向极为开通而诚实,毫不怕人耻笑,往往还故意在人前显露,表示自己已有了爱人,同时也显明了自己的立场,只要一被自己认为是爱人,定必爱之终身,势必也要得到手才罢休。
那些番客识趣地都相继下楼,临走前都笑用番语对赤石兄妹说了一番话。
石继志二人也不懂是何意思,但可知一定是些祝福的言词,正不解他们是捣什么鬼,却见那赤石双掌一阵大拍,走出两个苗婆。
赤石对两个苗婆高谈了一阵,二苗婆领命而去,绿珠笑对继志道:“我哥哥请你们到里面去坐!”言罢又对着石继志甜甜一笑,石继志连道:“如此真太打搅了!”绿珠一翻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道:“什么叫打搅?打什么?”莫小晴几乎要笑出来,才一抿嘴,那赤石竟呵呵大笑,原来赤石误会莫小晴是对他笑,一时得意忘形,竟自呵呵笑出声来。
石继志皱眉道:“就是太麻烦你兄妹了!”绿珠这才懂,笑道:“只要你喜欢,我们才不麻烦呢!”言罢又要过来动手拉石继志的手,吓得继志忙收手退后,脸红道:
“我自己会走!姑娘请吧!”绿珠这才笑着转身往楼角走去,边行边回头笑道:“你们汉人都叫我是姑娘!这名字很好听……”说着已至楼角,以手一揭门帘,请二人入内。
石继志与莫小晴也不好再客气,只好入内。这是一处凸出的楼台,下临溪水,远眺千山,夕阳方下,点点昏鸦翔游天空,时有炊烟数缕,真是好一番景致。
在这眺台中央,有一方圆石心的木桌,杯箸已摆好,赤石打手势并以白巾擦了一下椅子,请莫小晴坐下,对继志他却不管。
不过他虽不管,他妹妹却甚为关心,照样也请继志坐下。
二人稍事寒暄随即落座,继志见那赤石一双俊目死盯着小晴不放,心内感到好笑,小声对莫小晴道:“怎么样,滋味如何?”
莫小晴愣道:“菜还没来,谁知道滋味好不好,我也没吃过!”石继志知她错会了意,以目示意,一瞟赤石微笑道:“我是说他的眼睛滋味如何?”莫小晴不由一抬头,见赤石尚死盯着自己,不由又羞又笑,面红过耳道:“这人是怎么了嘛!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说话间有一亩婆入内,手中捧着一只大食盘,内中放着一只热气腾腾的大鹅,看样子像是烤的,但却涂满了黄色的酱状物,鹅身插着四口雪亮的短刀。
味道虽不知好坏,但闻起来却是挺香,二人正当饥肠辘辘之际,见此肥鹅,都不禁食指大动,那鹅方一放好,赤石已站起,先哇啦哇啦地说了一大套,遂手起一刀,一只鹅腿在握,递与莫小晴,莫小晴见状羞极,看了石继志一眼,又不好不受,只好以碗接过,微微羞道:“不要客气了!”遂又问石继志道:“他方才说的是什么?”
石继志笑道:“谁懂他说什么?像是唱戏一样!”正想取笑莫小晴几句,却见眼前一物伸过,差一点就碰在脸上,再一看,心想:“得!我也别笑她了!”原来不知何时,绿珠竟也以极快手法,把另一只鹅腿割下递上,一面尚笑眯眯地道:“给你吃!爱人!”
石继志闻言脸一阵红,不由呆呆看着绿珠,心想怎么可以这么乱叫?但见对方一番好意,也只好窘极地道:“还是你自己吃吧!”言罢满面秋霜。奈何这类苗人,性最纯直,只知把自己想的说出来,却不知什么叫害羞。
那赤石见自己妹妹用汉语与对方交谈,自己苦于不会说一句,虽有大好情词,却是无法表达,不由对妹妹哇啦哇啦地又说了半天。
绿珠伸手把鹅腿递与继志,见对方竟是不受,一时伤心,秀目中竟要流下泪来。
石继志最是心软,见状叹了口气道:“谢谢姑娘!我自己会吃的!”一面接过那鹅腿,绿珠方才转悲为喜道:“你真好,哥哥!”石继志听得连连皱眉,心想改得可真快,一会儿爱人,一会儿又哥哥,她知道的还真不少呢!
莫小晴在一旁,心中也不知如何,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溜溜感觉。
绿珠又转目对莫小晴一笑道:“方才我哥哥叫我告诉你,他说你很漂亮,是他这一生所看见最美的女人了!”
莫小晴听得玉面通红,尽管心内觉得赤石说话太冒昧,但女孩子对别人的赞美总是欣赏的,不管对方立意如何,似此种赞美之词,听来着实有一番消受,不由看了绿珠一眼,羞道:“你对他说,我还没有你漂亮呢!”绿珠闻言竟喜得娇笑不已,果真照实把这话转告了赤石。
赤石闻言似颇不以为然,又对其妹说了几句,绿珠闻言皱眉似颇不愿转告之意,但经不住赤石一再催促,只好又对莫小晴道:“我哥哥说,他以为你比我要漂亮一点点!
只是一点点!”石继志差一点笑出声来,莫小晴也给逗笑了,暗想这一对兄妹可真有意思。
那赤石拿起短刀,熟练地把鹅身切成数十小块,以刀插之送入口中,那锋利的刀刃进出于唇齿间,竟毫不伤及唇舌,看来确是有点惊人。
石继志二人一尝那肉,竟是绝妙,香、脆、肥、嫩都占全了,尤其是那肉面之酱,入口更是奇香。
原来这是苗人取虾、蟹之黄捣碎,拌以芥末,以油烹之,敷以粑饼,为富族佐餐盛品,二人一只鹅腿下肚,先就饱了一大半。
跟着上来四个小盘。内中盛着青棵酒酥粉,那赤石接过,也是先递与莫小晴一盘,石继志赶忙自己拿了一盘,绿珠却是斜睨着他直笑。
盘边有一木叉,见赤石兄妹以叉和拌挑酥粉入口大啖,二人入口一尝,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