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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酉戌亥是本根!”
石继志听得莫名其妙,但却与自己学点穴时气血运行部位时辰略仿,不由向老人问道:“老先生你方才念的可是血道运行位谱?”石基闻言似一惊,看了继志一眼道:
“一点不错!想不到你倒能听得出来,莫非你竟擅点穴么?”石继志点点头道:“晚生曾略习几年武功,对点穴一道尚知一二,先生莫非亦擅此道么?”
老人笑道:“老夫仅知气血运行时位,却不擅技击,吾师传医道时,尤重此针灸一门,曾云甲头、乙喉、丙肩、丁心、戊腹、己背、庚辛膝、壬胸、癸足,凡气血运行之处,切须看明,不可误人,血运即人一身之命根也,故云。凡炙火不可乱治……”言罢以手抚按继志全身,拇食二指捻动银针,一一按穴道扎下。
先将正面大穴扎下,再由囊内取出一种白黄色草艾状物,插入那根针空心内,笑对继志道:“我这就上火了,须臾要发奇热,此举为将那蛊虫赶至一穴蜷伏不动,十日内名周身软疲无力,自然不会再有所伤害了!”
石继志微笑点头道:“老先生点火吧!”老人遂以火石燃捻,一会儿把那艾草燃着,只须臾,十数火捻枚枚燃起,起初石继志尚不觉如何,随后就觉一股极热之气透穴而入,入腹翻滚难受已极。
再少待右腹处似觉一物跳动,急痛如刀绞一般,痛得继志全身大汗,抖战不已,老人见状笑道:“在这里了……”一面伸二指向继志右腹鼓跳处按了一下,笑道:“这就是了……”遂用指甲在那凸处画了白圈为标记,即把各针一齐拔下,继志皱眉道:“尚未燃完,老先生何故拔下?”老人笑道:
“不必了!老夫此举本就是欲使那虫母不耐奇热而露出位置,好再以厉针迫使其蜷伏在气门商曲穴内,十日内不会再出了!”
石继志方明白是这个道理。老人把各针俱拔下后,又取一针,此针较前针大上一倍,遂由木匣内找出一个圆如手指,长有三四寸的纸筒,只见这纸筒紧绷绷的,继志不知内盛何物。
原来这纸简内盛乳香、没药、川马、草马、天竺黄、雄黄、香草、檀香、川羌、门风、鹁鸽粪、蜈蚣、蕲、减分等物,共研细末,外用荆川纸卷紧,再用蛋青和乌金纸封定,不可令其出气,是为雷火计方。
老人又取出四块红布,找出一头老蒜,切下一片,贴在继志商曲穴上,然后把四块红布一层层铺于其上,最后把银针慢慢以二指捻下,把药筒放于针内,燃火点着,就有一缕浅黄色烟上升,发出一阵清香。
这火燃得极慢,但却有一股热气直入穴内,那穴处连连跳动不已,待一简药已燃了大半天,才微歇跳势,石继志已痛得哼出了声。
远远亦闻得莫小晴哎哟直叫,二人隔室相对呻吟了不少时候,最后由痛而转为全身舒泰,都相继入睡。
第二日天光大亮,石继志一睁眼,见自己又睡在大床之上,不由一惊,侧面一看,莫小晴正躺在自己身旁,一手尚搭在自己肩上,犹自好梦正甜,满头秀发披散在枕上,身上杏黄夹被仅盖及胸部,微露一对酥胸,石继志脸一阵热,连忙翻了一个身,赶快下地,不想这一动,莫小晴也醒了。
只见她由被内伸出雪藕似的一双五臂,口中漫哼了一声。
睁开双目,一见继志就在身旁,吓得尖叫了一声,忙把被子往上拉及肩部,睁着一双妙目看着继志,脸上似羞又娇,似嗔偏笑。
石继志脸红得像红布一般,苦笑道:“贤妹可不要误会……我也是刚刚醒转,想是主人把你我当成兄妹,故同置一榻,贤妹莫非尚疑有他么?”
莫小晴不由一笑嗔道:“谁像你这么多心?”不过言罢脸又一红,羞笑着问继志道:
“你醒了多久了?”石继志道:“才醒没一会儿……”莫小晴白了他一眼笑道:“还不快出去,我还没……穿衣服呢!”
石继志闻言慌忙穿上靴子,嘴中连道:“好好!我马上出去,你不叫我一定不进来……”莫小晴见他一副老实相,不由抿嘴笑了笑,心想这石继志真不愧是至诚正人君子,抛开一身绝世武功不说,只他这纯洁操守,就非一般年轻人所能及,自己终身如能托于此人,该是多么理想……想到这里不由笑道:“你只把身子转过去就够了,好在我只穿一件外衣,快得很……”石继志脸红道:“我还是出去好些……”一面下床,真个打开房门到外面站了一会儿,听到莫小晴在内低唤道:“石哥哥,好了!”
石继志闻声皱了皱眉,觉这称呼大亲热了一点,同时也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回转,那就是这些日子和莫小晴终日相处,虽然自己立心纯正坚毅,唯恐对友雪及云珠不住,又有老僧戒语,所以一心控制自己,几乎连想也不敢多想,但人总是感情动物,何况莫小晴冰肌玉人,更有一身好本事,一路上巧语倩笑天真无邪,更加上她对继志既存深交之心,难免时时真情流露,石继志怎能心如铁石毫不动心?
他想到这里,勉强闭上双目定了会儿神,推门而入,莫小晴正伸出一足,纤细玲珑,其白如脂,正在穿鞋,石继志吓得“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莫小晴见状,在屋冉忍不住格格地笑了起来,一面尚道:“你呀……这么大了脸皮还这么嫩……好了,这次真的好了!”石继志又等了一会儿才推门入内,果见莫小晴正在对着铜镜理发,一面道:“怎么我们昨天都睡得这么死?”石继志道:“听此间主人说,那雷火针仅能制一时,十日内那蛊虫不致再出来为害,要想痊愈,还要去找蓝马婆呢!”莫小晴放下木梳回盼道:“蓝马婆是有名的难惹,我二人冒昧相访,恐怕她难伸援助之手吧!”
石继志皱眉道:“那也没办法了,救命要紧,到时候见了她老人家再说吧!我尚带有不少黑蜂王蜜,听说蓝马婆特喜此物,至时以此为酬,或可使她为我们诊治也不一定,要不然除了那苗人兄妹就没人能治了!”
莫小晴一扬柳眉怒道:“我宁可死,也不会去求他们两个!这种人最无耻了,得不到人家,就用这种卑鄙手段,真是不要脸!”
二人正在谈话,门一下开了,二人急忙回头,却见是那小孩进屋来.对二人鞠一躬道:“二位客人早!”二人见这小孩长得活泼可爱,又如此有礼貌,都不由笑应道:
“早!”那小孩又道:“妈妈说请二位客人外面洗脸用饭,爷爷还有话要向二位客人说呢!”
石继志笑道:“谢谢你了,我们就来!”一面随小孩外出,洗漱完毕入室,见主人翁媳俱己在位,相互施礼坐下。
石继志笑道:“我兄妹昨晚闹了一夜,实在是愧疚不安……”话未完那老人已笑道:
“不要客气了,老弟!”遂又看了二人面色一下道,“按理说我应该留贤兄妹在寒舍多住几天,只是怕耽误了二位病体,那蛊虫要是再犯了,老朽实无力能医,那可就危险了,为今之计,只好请二位即时起程,赶到离此约五百里处的七星桥,那里住着一位苗人,此人人皆以蓝马婆呼之,武功医道二者俱可称登峰造极,如这位老人家肯援手,二位是不难转危为安的!”
二人一听如此严重,俱感坐立不安,草草食毕,相继起位,继志由革囊内取出拳大一块王蜜双手捧上道:
“敝兄妹蒙贤翁媳活命之恩,并蒙指引明路,此恩此德将永铭肺腑,现以峨嵋小刃峰黑蜂所酿王蜜一块赠上,敬乞主人哂纳,浅浅赠品颇以为愧耳,望不推辞为乞!”
老人闻言惊得睁大双目,面带喜色,一面接过那块王蜜就鼻一闻,抖声道:“真是王蜜!老朽万万不敢受此厚赠……请客人收回吧!”继志笑道:“我自己还有很多,老先生要是执意不受,就是看不起我兄妹了,更使我兄妹不安!”
老人闻言才似无奈地收下,喜得心内一阵急跳,他知道这东西已成珍品,往往米粒大一块千金难求,想不到这年轻人一出手就是拳大一块,怎不令他惊喜不止,见状只好带愧收下,亲送二人到大门外边,遥指一条山道,对二人道:“二位顺着那条路一直走,就可到一处玉房屏地方,到了那地方再问七星桥,人们大半都知道的!”遂又问了石继志名字,目送二人去远了才转回。
石继志及莫小晴一路策马如飞,至午时远远已看见渐有人烟,所谓玉房屏者,仅不过有三十数人家背山而居而已。
二人下马略进了些饮食,问明道路,又策马飞驰。二人胯下神驹,这一放开了足,愈显快如箭矢,石继志尚要不时勒缰,否则莫小晴的马是万万追不上的。
差不多到了午夜,来至一处地方,这地方颇为开阔,四周环境甚为雅致,山明水秀,尤其在午夜里更显得宁静十分。
二人一打量这地方,颇与老人所说之七星桥相似,勒马停下,那马飞跑了一天,虽说是神驹异种,也不禁累倦十分,俱是全身汗下,双双走近水草处歇息去了。
石继志、莫小晴各找了一块大石,在上运行坐功,一直到天光大亮,才起身下石,见二马俱在石下闭目养神不动,二人过去牵马向前走。
眼前有四人相继提竿携篓而来,继志上前躬身道:“借问一声……”不想话尚未完,那人连摇双手,嘴中哇哇直叫。
石继志才看清这是位老人,脸上刺有一条花纹,竟是一个番人,再看其后数人,亦是如此,只好摇摇头,向那老人笑道:“谢谢你了!”那老人本已走了,闻言猛又转回头翻着眼哇哇叫了一阵,好像不大高兴,石继志本是一句好话,见那老人颇不乐意的样子,只好摇摇头,莫小晴在马上狠狠瞪了那老番人一眼道:“这老东西一定是骂人……”
石继志叹道:“算了!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谁叫他不懂我们的话呢!”说着翻身上马,向前行着,谁知才走了没几步,只听见“嗖”一声,石继志猛觉脑后劲风袭至,不由大惊,头一低,有东西从头上带啸而过,始看清了竟是一只拖着铅块的雪亮鱼钩由头顶上擦过。
石继志不禁勃然大怒,飘身上马,见四个番人咧着大口尚在喜不自禁,那持竿老者见一钩未扫中继志,猛一带腕,鱼钩飘然又返,仍扑石继志面上钩来,手法极为灵活。
虽是一小小钢钩,要是叫它钩在面上,准得皮开肉裂。石继志大怒,见鱼钩又到,猛一转身,尚未发作,却听得一声清叱,红影一闪,又听得“叭叭”两声脆响,那老番人单手抚颊,痛得哇哇怪叫!
石继志一看,原来是莫小晴不知何时竟到了那人身前,左右开弓,给了那番人两个嘴巴,身子一晃,又站在了继志身前,嗔道:“不知好歹的,我兄妹好心道谢,你们却为何动手就打人?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谅你也不知姑娘的厉害!”
石继志本想发作,莫小晴既然已代自己打了那番人,气已消了大半,又见那番人被打得龇牙咧嘴,嘴中哇哇一阵怪叫,那旁边几个番人见状不由都改笑为怒,一个个面现怒容,那被打的老番人,持竿跑近,手中长竿带起一阵清啸,直奔莫小晴头上抽来。
莫小晴早已心头冒火,见他居然敢向自己示威,不由娇叱一声,一伸手已抄住那竿尖,往回一带,那老番人“通通通”一连向前跑了几步,手中长竿也被夺出了手。这番人不知自量,钩竿出手,只见他一伏腰,手中已多了一把厚背番刀,向前一迈步,搂头就向莫小晴头上剁来,真是劲猛力足。
莫小晴岂能叫他砍着,只见她向外一伸掌,已扯着这番人手腕向前猛一带,这下番人苦头可吃大了,手中刀飞出手,人也趴在地下,来了个狗吃屎。
这一来那几个番人都齐围了上来,石继志见状知道事情闹大了,如不吓唬他们一下,还不知要闹多久,一顿足已纵入番人圈中,大喝一声:“你们是仗着人多欺侮人是不是?”说罢猛吸一口气,引入丹田略运潜力,对身外大树帽上猛一张口,但听戛然一声大震,震耳欲聋,那树帽上枝叶一阵哗啦啦大响,残枝败叶落了一地。
这正是石继志在峨嵋山随上官先生苦练而成的“莽牛气功”,这些番人哪里见过,吓得抱头鼠窜而去,就连莫小晴也吓了一大跳,心中暗暗赞佩石继志好纯的功夫,果然不愧是上官先生的弟子。
待那群番人吓走后,莫小晴笑着对石继志道:“你方才所显的那手功夫叫什么名字?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呢!”石继志正要告诉她,猛然听得一声怪笑,令人毛骨悚然。
二人都不由大惊,寻声望去,不知何时就在二人身前二丈余处的一棵大树之下,站着一位身着红衣,鸡皮鹤发的老婆婆,这老婆婆脸色血红,满头白发却结了一条白色发辫垂挂脑后,辫上还缠着红色绒线,愈显得奇特。
这老婆婆右手挽着一个朱藤小篮,笑声市停,慢慢向二人身前走近,一双精芒四射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瞪着石继志,待走近后,冷冷地道:“你们两个汉人是哪里来的?”
石继志尚未答话,莫小晴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