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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约会?”
“五天之内,去赴人头大会!”
“地灵夫人”一震道:“少主要去赴人头大会?”
“是的!”
“一统会掀起这场武林血劫,是别具用心的,他藉此挑起人与人之间或门派之间的仇恨,而使那些逞一时之快者流,加盟该会,不惜循环报复,从中收渔人之利,所谓人头大会,是‘一统会’妄想君临天下的先声,少主……”
“晚辈只是为了好奇!”
“为好奇而甘冒生命之险?”
“这倒是未必!”
“少主己决定这样了?”
“是的!”
“让若梅若兰跟你随行,一方面侍候你,一方面有个照应?”
若梅和若兰两双水汪汪的大眼,期待地望着周靖……
周靖毫不考虑地道:“不用!”
两婢失望地垂下头去。
“地灵夫人”无可奈何地道:“少主太固执了!”
周靖歉然地笑了一笑,不说什么。
“地灵夫人”回顾两婢道:“若梅,传令下去,在地灵轩备酒,为少主洗尘接风!”
“遵令谕!”
“若兰!”
“婢子在!”
“侍候少主沐浴更衣!”
“遵谕!”
周靖窘迫地道:“不用了,晚辈想立即……”
“地灵夫人”一摆手止住周靖的话头,道:“礼不可废,这是委身一点敬意,望少主勿却,人头大会之期,还剩下四天,由此去‘一统会’总坛,最多三日可达。”
“一统会总坛座落何处?”
“武功山风火谷!”
若兰姗姗移步,粉面含春,向周靖道:“少主请!”
周靖眉锋紧蹩,随着兰这往后院而去。
第二天,周靖仍是那身土里土气的装束,辞别“地灵夫人”,出了“地灵宫”,取道并向“武功山风火谷”。
他心里又加上了一副重担……身世之谜。
堂堂“地灵夫人”,会是自己母亲的侍婢,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
父亲是谁?
母亲是谁?
仇人是谁?
想来父母生前,必是武林中不可一世的人物……
路上,不时发现带着革囊的武林人,奔赴同一方向,他知道这些都是去赴“人头大会”
的,革囊中装的当然是人头。
“一统会”发起的“人头大会”的确震颤了整座武林,也掀起了一场恐怖的仇杀,使武林蒙上了一层惨雾愁云。
这一天,辰正时分,武功山风火谷前,来了一个村俗打扮的美少年。
他正是周靖。
周靖来到谷口,抬头一望,迎面一个大牌楼,高悬四个斗大的金字:“万流归宗”。
不由从心底发出一声冷笑,忖道:“好大的口气。”略一思索之后,举步便朝牌楼走去,将及牌楼两丈之处,突地闪出四个白灰老者。
年事稍高而着白衣的,在武林中可说极为少见。
四白衣老者之一,上前数步,朝周靖上下一阵打量,冷冷地道:“朋友莫非走错了路?”
周靖一怔道:“走错路,这话是什么意思?”
“朋友可知道这是什么所在?”
“区区一统会总坛,不错吧?”
四白衣老者齐齐面色一变,这不起眼的少年,口气倒是相当托大,仍由那原先发话的老者道:“朋友来意如何?”
“赴会!”
白衣老者一愕道:“朋友是来赴人头大会的?”
“不错!”
“如此请转吧!”
“为什么?”
“赴人头大会,必须随带人头!”
“如果没有人头呢?”
“没有赴会的资格!”
周靖冷冷一笑道:“在下人头没有,可是此会是赴定了!”
“朋友上姓?”
“在下周靖!”
“周朋友找错了地方!”
“这里不是风火谷?”
“是!半点不假。”
“那为什么说在下找错了地方?”
老者嘿嘿一笑道:“这里不是撒野的地方,难怪你娃儿有眼无珠!”
周靖闻言之下,不由心火直冒。
这时,又有十余个手提革囊的武林人来到,匆匆瞥了周靖和四白衣老者一眼,径自入牌楼而去。
那白衣老者再次不屑地道:“朋友,离开吧,别在这儿阻路!”
周靖更加怒不可遏,冷冷地道:“阁下再说一遍,参加人头大会要具备什么资格?”
“必须有入场证!”
“何谓人场证?”
“人头!”
“非人头不可?”
“当然,人头大会的主旨在永远消弥武林中私人与帮派之间的仇杀,作一次了断,以后,一切将申之于法……”
“谁是执法者?”
“武林之君一统会会长!”
周靖心中不由剧震,武林之君四个字使他蓦地想起他未来的岳丈,“圣剑飞虹”易斌失踪之前,在壁上以剑尖所留刻的字二黑箱、周物、武君”,武君,武林之君,莫非易斌之失踪与黑箱之谜是……
心念之中,不由脱口道:“贵会长是武林之君?”
白衣老者不耐烦地道:“朋友,你真是孤陋寡闻,本会长既将君临天下,连三尺童子都知道,你……”
周靖又喃喃地念了一句:“武君,武林之君!”
另一个白衣老者,似早已不耐,蹙眉道:“王兄,打发他走吧,与他穷泡些什么!”
那被称为王兄的老者一挥手道:“小子,你走吧!”
周靖冷声一哼道:“我为什么要走?”
姓王的老者面色一沉,道:“你准备怎样办?”
“赴会。”
“你没有资格!”
“所欠者人头,对吗?”
“不错!”
“如果在下现在有一颗人头或数颗的话……”
“那就请进!”
周靖俊面倏笼恐怖杀机,缓缓踏前两步,道:“在下不得己只好借阁下人头一用!”
那声音使人听来不寒而栗。
白衣老者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像是不相信似地道:“你说什么?”
“借阁下项上人头一用!”
四白衣老者,齐齐怒哼出声,那姓王的老者狞笑一声道:“小子,只要你有这等能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周靖大喝一声“看掌”,声落拿出,劈向了那老者当胸,这一掌挟怒而发,己用上了全部功力,其势非同小可。
白衣老者冷笑一声,右掌一圈,左掌同时拍出一道排山劲气。
周靖一掌劈出,如涛劲气在对方一圈之下,被消卸得一干二净,心里不由微感一窒,就这一窒之间,排山军力己罩身击至。
“砰!”然巨响声中,周靖一连退了三个大步。
白衣老者面色大变,这一拳击力,铁打的人也难禁受,而这不起眼的少年,竟然若没事人般,确属骇人听闻。
周靖面上杀机更浓,跨前两大步,双掌疾划而出……
他己然施出了得自“血谷”的三招之一“一招残身”。
掌势刚出,白衣老者面色大变,他看出这一招玄奥诡谲均臻极致,不但无法破解,连闪避都难,似乎所有门户,都在刹那之间被对方封死。
另三个白衣老者,己看出情形不好,但却抢救无及。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一股阴凤,斜卷而至,周靖身形一个踉跄。
白衣老者乘势弹退八尺。
周靖举目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身旁一丈之外,站着一个全身缟素,鬓角簪一朵白花,面无人色的女子,令人看了有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
看装束,这鬼气森森的女子,分明挂着重孝。
四个白衣老者,齐齐向穿丧服的女子扫了一眼,其中之一道:“姑娘是赴会的?”
丧服女子一挥手中的革囊,并不答言。
白衣老者一挥手道:“请进!”
丧服女子却不移动脚步,把手中革囊向周靖一抛,道:“这给你,去赴会吧,时辰将到。”
周靖满头玄雾,但仍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那革囊,正待开口……
那女子己抢先道:“去吧,别多说!”
周靖茫然骇异地看了对方一眼,举步进入牌楼,四白衣老者见他手持革囊,当然不能再行阻止,默然让开去路。
丧服女子道了声:“前途再见!”娇躯一掠而逝,这种身法,简直近地鬼魅。
周靖手提革囊,大踏步往里行,穿过牌楼,眼前是宽阔的谷道,边行边思……
这身带重孝的女子是什么来路,
她为什么要把革囊借给自己赴会,
革囊中是谁的人头,
他愈想愈觉得事有跌跷,索性停住身形,先看看囊里中装的到底是什么样人物的脑袋,就当地启开革囊……
“不许看!”
眼一花,那丧服女子己站在身前。
周靖大是骇然……
丧服女子冷冷地道:‘此去还有三道关卡,才能到达会场,没有革囊你进不去,不过记住,不许偷看!”
说完,不待周靖答话,弹身闪掠而去。
周靖望着这神秘女子的背影直发愣,彼此素昧生平,她这举动是为了什么?她既带着革囊,既然也是赴“人头大会”者之一,她没有革囊如何能没进会场而无阻!
蓦然……
一条人影,飞泄而至,到了周靖身前,喷了一声,身形猛刹。
周靖一看来人,不由心头巨震。
来的,赫然是那挟走甘江尸体的高大狞猛的怪老者。
怪老者瞪了周靖一眼,道:“娃儿,你手中的革囊何来?”
“前辈认识这革囊?”
“当然,快说,如何到你手中?”
“一位姑娘临时借给在下用的!”
“哦!”
怪老者“哦!”了一声,举步……
周靖一欺身,拦在怪老者身前,道:“前辈慢走!”
怪老者目光如炬,开合之间,灼灼逼人,声沉如雷地道:“什么事?”
“晚辈向前辈请教一件事!”
“说吧!”
“前辈上姓如何称呼?”
“就是这么回事?”
“不,先请教大名,再谈问题本身!”
“你连老夫都不认识?”
“恕晚辈眼拙!”
“冥宫护卫‘丧门神吕子英’!”
周靖不由怦然心惊,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想不到这怪老者竟然是武林中一谷二院三宫之中“冥宫”的护卫长,难怪不久前“盖世太保”洪一民望影而逃。
当下施了一礼道:“晚辈周靖……”
“你就是最近掀起‘黑箱’风波的周靖?”
“不错!”
“找老夫有什么事?”
“前辈是否记得三个月前,曾追赶‘盖世太保’洪一民?”
“丧门神吕子英”老脸一变,道:“不错,有这回事!”
“前辈曾带走一个人的尸体?”
“丧门神吕子英”老脸再变,倏有所悟道:“你就是与那畜生交往的娃儿?”
“不错!”
“你问那尸体作甚?”
“那是晚辈的朋友,请问尸身现在何处?前辈把他葬了?”
“嗯!”
“葬在何处?”
“冥宫坟场!”
周靖惑然不解道:“为何要葬在‘冥宫’坟场?”
“你问得太多了!”
“晚辈是他义弟,非要明白不可!”
“如此,听着,甘江是‘冥宫’东床快婿!”
周靖一震道:“如此说来‘鬼女’石兰花……”
“本宫主人的独生女!”
“哦!”
周靖俊面大变,骇然退了一个大步,想不到伙同奸夫“盖世太保”洪一民害死义兄甘江的淫妇,竟然是“冥宫”主人之女,看来要替义兄报这个仇并非易事。
突地,他想到借自己革囊的那个身穿重孝,鬼气森森的女子,不由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噤,脱口道:“方才那位女子敢清就是……”
“正是本宫公主!”
周靖登时热血沸腾,道了声:“承指教!”弹身便朝谷内奔去。一路连过三关,因有革囊在手,居然毫无阻挡。
顾盼之间,来在一个广场之前,但见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场的正中,搭了一座高台,四边是一排排的凉棚。
与广场毗连的,是一片连云巨厦,想来那便是“一统会”总会场所在之地。
场子人口处,又是一座临时搭盖的牌楼,高悬一幅血红布幡,六个白色大字:“人头大会会场”
周靖浏览一周之后,举步向会场走去……
“朋友,请登记!”
周靖不由一怔。
牌楼人口的右边,摆着一方长案桌,一个白衣老者端坐案后,另四个白衣劲装壮汉,左右分立,出声招呼的,是四个白衣劲装壮汉之一。
周靖走近案前。
白衣老者目光一扫周靖,冷冷地道:“赴会的?”
“不错!”
“名号?”
“周靖!”
“与会凭证的来路?”
“凭证?”
“人头的来路!”
“这也要登记?”
“不错!”
周靖不由一窒,革囊中到底是什么人的脑袋,他根本不知道,这革囊是那穿丧服的女子借给他过关的,心头电似一转,暗忖,“鬼女”石兰花既然与会、“盖世太保”洪一民可能也少不了,反正这一双奸夫淫妇,今天非死不可,何不……
心念之中,脱口道:“盖世太保洪一民!”
白衣老者猛然吃了一惊,双睛一瞪道:“你说囊中人头是谁?”
“盖世太保洪一民!”
白衣老者面上呈现杀机,目中精芒暴射,直照在周靖的面上,一不稍瞬,久久之后,才沉声道:“请进!”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