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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必是连城之宝。
“酸秀才”冷冰冰地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好意心领了。阁下既知其为不祥之物,又何苦因一念之贪而引火焚身呢?
黑瘦老者阴恻恻地一笑道:“小子,不识抬举,莫怪老夫……”
话未完,一双枯瘦如鸟爪的手,己疾抓而出,快逾电闪。
“酸秀才”一个踉跄,离开座位,巧极地避开了这电光石火的一抓,把手连摇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此际,座中酒客不多,只十来人,一见发生事故,纷纷会账离开,只剩下“妙手书生”
一行五人,和另一个伏桌打盹的老者。
黑瘦老者狞笑一声,双爪再度抓起,玄奇诡谲,世无其匹。
“酸秀才”啊呀一声,撞向了周靖,周靖将计就计地连椅子栽了下去。
“酸秀才”急忙一把扶起,歉然道:“周老丈受惊了,小可该死!”
周靖装模作样地道:“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
“酸秀才”苦着脸道:“老丈,这可是人善被人欺了!”
周靖目光一扫黑瘦老者,气呼呼地道:“小哥,恶人自有恶人磨,你等着瞧吧!”
说完,仰首干了一杯酒。
黑瘦老者两抓不中,讪讪地满不是意思,身形一晃,快得令人肉眼难辨,一下子便刁住了“酸秀才”的右腕脉穴。
周靖欲待发作,念头一转,又按捺下来。
“妙手书生”斐庄冷冷地开口道:“乌骨魔,这位姓王的朋友受本会保护!”
原来这黑瘦老者正是以心狠手辣出名的“乌骨魔”。
“乌骨魔”一声冷笑道:“妙手书生‘一统会’要想独吞‘鱼龙珠’,恐怕办不到!”
周靖恍然,“酸秀才”身怀“鱼龙珠”,是以引起武林人争夺,但不知道这“鱼龙珠”
竟系何物?
坐在“妙手书生”身旁的四个白衣人,霍然变色而起。
“妙手书生”示意四人坐下,徐徐地道:“乌骨魔,凭你阁下要想得手之后平安离开,那岂非做梦?”
“一统会”势倾中原武林,若非“通天教”东山再起,该会已稳占领袖武林之势,“乌骨魔”竟然公然与抗,的确是利令智昏。
“乌骨魔”不理“妙手书生”,伸手便朝“酸秀才”的怀中抓去。……
“放手!”
“乌骨魔”应声放开了“酸秀才”,一连倒退了三副座头之遥。
出手的,赫然是那伏桌打盹的老者,他究竟为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欺近出手,座中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
这老者两撇鼠须,已呈花白,秃顶削腮,双目如豆,一看即知并非善良之辈。
“乌骨魔”显然十分震惊,叫下一声:“双绝老人!”
“一统会”五高手齐齐面上失色。
周靖也是怦然心凉,想不到这秃头老者,就是雄据天南,以“毒”与“掌”称绝的“双绝老人”。
“双绝老人”鼠眼一翻,射出两缕绿光,皮笑肉不笑地道:“乌骨老弟,你可以离开!”
气势汹汹的“乌骨老魔”,果然半声不响地转身便走。
“酸秀才”松动了一下身骨,向周靖露出一丝苦笑道:“周老丈,小可告别,前途再见!”
声落入杳,身法之快,惊世骇俗。
周靖不由看得呆了。
“双绝老人”冷哼一声,以同样快的速度,追了出去。
“妙手书生”等,五人也相继站起身来,其中一个白衣人道:“师爷,行止如何?”
“召集高手,全力与‘通天教’周旋,此番如果失手,本会的威望将遭受严重的损害,‘通天教’的主力,全放在‘回龙潭’一面,本会或可操胜算!”
“属于顾虑的乃是那‘双绝老人’……”
“由‘通天教’去挡他,我们伺机而动!”
“那‘酸秀才’不知是什么来路?看他方才的身法,功力令人莫测!”
“我们走!”
“妙手书生”深深地注视了周靖几眼,扔下一块银子,率众离去。
周靖唤过酒保,连“酸秀才”的账一并会了,拿起藜杖,步出店门。
街面上静悄悄的,似没有什么事故发生,行人安详地往来。
周靖出了镇集,极目四望,果见数里之外,一片绿油油的柳林,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身不由己地向那片柳林奔去。
“通天教”派人传活,约“酸秀才”柳林相见,武林人自视甚高,尤重名头,“酸秀才”
看来身手并非等闲之辈,他是不会不去的,只不知那“双绝人”是追了下去,还是已得手远飏?
顾盼之间,柳林在望,隐约传出阵阵人语之声。
周靖绕了一个大圈子,从后侧方欺身入林,借着垂柳浓荫,掩蔽身形,捷若鬼魅地穿插闪晃而入……
林中……
数十余人影,围成了一个半圆,“枯竹客”竟然也在其中,显然这些高手,全属“通天教”下。
居中,“酸秀才”与“双绝老人”相对。
“酸秀才”一身穷酸相,但却掩不住那超凡的凤标,巍然卓立,面无惧色。
“双绝老人”闪烁着绿色光焰的如豆双目,那样子令人心悸,这怪物掌法虽称一绝。但未见得便无敌手,只是那“毒”,就不可等闲视之了。
周靖藏身五丈外的一株老柳之上,密叶遮身,对场中一目了然。
“双绝老人”阴森森地发活道:“‘通天教’的朋友一定不肯放手?”
“枯竹客”隐为此行之首,冷冷地道:“不错!”
“双绝老人”如豆鼠眼一翻,道:“各位最好三思而行!”
“枯竹客”狂笑一声道:“阁下胆敢与本教为敌,当知道后果?”
“双绝老人”不屑地一哼道:“老夫没有时间空磨,不要命的只管出手!”
说着,目光转向当面的“酸秀才”,沉声道:“小穷酸,来快点交出来吧!”
“酸秀才”剑眉一挑道:“阁下何不动手?”
“老夫若出手,冤枉了你这条小命!”
“未见得!”
“如此你就试试看!”
“砰!砰!”
人影一合而分,在这令人眼花的一瞬之间,双方己互换了一招。
场中尽多高手,只有极少数的几个能看出双方攻拒的招式。
暗中的周靖,咋舌不己,“酸秀才”的身手,要在自己之上。人影乍分倏合,眨眼之间,双方己互换了三招,半斤八两,轩轾不分。
“双绝老人”以“毒”称绝,而“掌”这一绝,四个照面下来,竟然动不了对方分毫,恼羞之余,歹心陡起,冷冷地道:“小子,你如果不交出‘鱼龙珠’,老夫要不客气了!”
“酸秀才”面色一沉道:“阁下准备用毒?”
“不错!”
“阁下为什么要说明呢、先下毒,再取珠,岂不省事?”
“老夫生来有一个缺点,不愿平白毁去年少英才!”
“在下在阁下眼中是英才?”
“秉质超人,年青青有此成就,可以这么说!”
“酸秀才”略一沉吟之后,面色一整,嘴唇一阵翕动,显然他是以“传音人密”之法,向“双绝老人”谈话。
“双绝老人”面色一连数变,瘦削的腮帮随着一阵抽动,突地出声道:“小子,你这话当真?”
“信不信在于阁下!”
“如果你玩花招……”
“阁下何不当面证实一下?”
“好,我相信你,如果老夫事后发觉有诈,你将身化劫灰!”
说完,弹身而逝。
“双绝老人”被“酸秀才”几句话打发走,的确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到底他以“传音入密”之法,向“双绝老人”说了些什么,别人无法知晓。
“酸秀才”目光一扫“通天教”在场数十高手,然后目注“枯竹客”道:“在下应约而至,阁下有何教言?”
“枯竹客”冷冷地道:“老夫说话一向开门见山,把‘鱼龙珠’留下走路!”
“如果在下说不呢?”
“那是你自己找死!”
“阁下自信能留得住在下?”
“你无妨走走看?”
就在此刻……
围着的人圈,波分浪裂地闪开一道缺口,一先一后两个苗条人影姗姗人场。
所有“通天教”高手,齐齐俯首躬身为礼。
“枯竹客”身形微侧,抱拳躬身道:“见过副教主!”
“护法免礼!”
暗中的周靖,不由心头狂震,来的正是在石洞中为他解去“玄天寒煞”的黑衣中年女人,她身后是莫绮萍,也就是为自己而与该教护法“红须客”同归于尽的绿衣女莫绮华的姐姐。
想不到这中年女人在“通天教”中,身份竟如此之高,居副教主之尊。
中年女人眸光闪动,一瞥“酸秀才”,寒声道:“张护法!”
“枯竹客”张之武急应道:“副教主有何谕示?”
“事情如何?”
“这酸丁不肯自动交出来!”
“拿下他!”
“遵令谕!”
“枯竹客”一转身,电闪扑向“酸秀才”,左掌右爪,一招两式,罩身袭向了“酸秀才”。
“酸秀才”一晃身,横移八尺,身法之奇快,令人咋舌。
“枯竹客”一招落空,如影附形而进,一口气攻出了九掌。
场中顿时狂飘乱卷,一阵断技析树之声。
“酸秀才”人如幽灵鬼鬼,飘忽晃荡,轻易地避过了九掌,反劈三掌。
三掌出手,“枯竹客”被迫得退了一个大步。
“酸秀才”一弹身,向外划去……
“哪里走!”
暴喝声中,十余道如山掌力,涌向“酸秀才”弹起的身形,“酸秀才”身形一窒。
“枯竹客”身躯暴起,一掌劈向了“酸秀才”后心,这一击快逾电光石火,正配合上那十几道发自人圈的掌力。
“酸秀才”眼看避无可避,右手反出,迎向击来掌势……
一声凄哼,震撼全场,“枯竹客”落回地面,右掌血涌如泉。
“酸秀才”也在同一时间着地,但身形一沾地,又暴射而起,如一缕轻烟般飘越人圈,没入林中。
中年女人窒得一窒,趋向“枯竹客”身前,一看,脱口惊呼道:“这是‘金刚指’神功!”
娇躯倏起,投射向“酸秀才”消失的方向。
“金刚指”三字,如晴天焦雷,震得周靖公心皆颤,他记起“鬼影子”说过的话,这种指法是“三指追魂马鸣川”的绝学,而马鸣川极可能是杀父凶手,或者是唯一目击血案的人,“鬼影子”穷三年岁月而苦寻不得,自己岂可失之交臂。
这“酸秀才”无疑的必是“三指追魂马鸣川”的传人……
心念之中,不顾惊动旁人,从柳荫中冲起,认定方向全力飞驰。
“什么人?”
“追!”
是“通天教”护法“枯竹客”的声音,接着是一连串的衣袂破风声。
周靖知道“通天教”高手已追了下来,但他毫不在意,运足功力狂驰,片刻工夫,已抛却了后面追来的高手。
当然,如果“枯竹客”没有受伤的话,他可能走不了。
一阵狂奔,驰了约莫三十里远近,可是“酸秀才”与那“通天教副教主”的踪影,竟丝毫未见。
可能追丢了,也可能对方身法太快,追之不及?
心念动处,身形不期然地一缓。
蓦地……
一个极其耳熟的声音道:“老丈请留步!”
周靖闻声刹住去势,举目望去,不由心头狂震,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面前,站定了一个婷婷玉影,赫然是自己的未婚妻易秀云。
她较上次分手时清减了,眉目之间,锁着一缕薄愁。
易秀云会出手阻止,实在出乎意料之外。
他本想道出自己的真面目,但心念一转,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一对欢喜冤家,一场误会下来,谁也不肯向对方低头,但彼此的心里都是痛苦的,正应了“见面不如不见”这句话了。
易秀云错愕地道:“老丈姓周?”
“不错!”
“想不到老丈会是此中高手!”
“这话怎………”
“小女子易秀云,受人之托向老丈取一件东西!”
“哦,要向老夫取一样东西?”
“是的!”
“什么东西?”
易秀云神秘地一笑道:“这东西是敝……敝友情急之时,偷偷放在老丈身边的,尚请见谅!”
周靖不由大吃一惊,难道自己身上真是被人做了手脚而不自知?心念之中,不期然地探手人怀,心头又是一震,不错,怀中多了一个软软的荷包形之物,荷包鼓突突的,像是装着一颗大珠子。
这是什么东西。
是何人在何时放入自己怀中了
他缓缓地抽出了手,不动声色地道:“贵友是谁?”
易秀云压低了声音道:“酸秀才王中执!”
“哦!”
周靖恍然而悟,必是在酒店中时,“酸秀才”乘打斗之际,偷偷放入自己的怀中,不言可喻,这东西必是那所谓“鱼龙珠”无疑了,“酸秀才”这一着的确高明,真是人不知鬼不觉。
但易秀云何时结交上“酸秀才”呢?
人品、武功,“酸秀才”堪称第一流的人物,这其中……
莫非易秀云坚持与自己决绝,是为了他?
他直觉得感到一种被羞辱的愤怒,起自胸中。
易秀云抿嘴一笑道:“如何?”
周靖干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