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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呢?”
“公婆恸子丧过度,双双一病不起。”
“啊!”马子英吐口气:“小娘子,在下看你曾经习过武。”
“是的,家父早年是江湖卖艺人,所以我胡乱练过几天,连防身都谈不上,只是筋骨比一般女子强壮些罢了!”
“可惜……唉!”马子英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
“在下无力救小娘子出去,万一……那真使在下死不瞑目。”
“马大侠,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生死那是注定的,我常常听家父这么说。”
“小娘子为什么不回娘家?”
“我已经没有家了!”低头黯然了片刻,又道:“在我出嫁守寡之后,家父母因为在本地生活不下去,弃家远走他乡,我……就是在找他们。”
马子英随之一阵恻然,垂头无语。
“马大侠,他们……会杀我们么?”眸子里流露出骇怖之色。
“暂时不会!”马子英抬头咬咬牙,道:“即使要杀,杀的应该是在下,小娘子是无辜的。”
“为什么暂时不会?”
“因为他们还没有达到目的!”
“什么目的。”
“不说也罢,小娘子不知道最好,其实……嗨!算了!”马子英闭口垂下了头。
“马大侠,我们被关在这种地方,逃生无望,死只是迟早的问题,何妨把话说出来,让我死了也做个明白鬼。”林楚楚伸展了一下手腿,似是坐久了而发麻。
马子英摇摇头。
轧轧声中,无门无窗的石墙上突然开了道门。
林楚楚“嗯!”了一声,身躯紧缩,阵子里尽是惊怖之色,直瞪着那道暗门。马子英站起身来。
三个带头套的人进入石室;一个着长衫,另两个是短打扮,头套掩齐脖子,只露两眼,而每一双眼都闪着凶残的光焰。
“把他架起来!”长衫人发话。
两个短装的立刻左右扶住马子英。
马子英现在已无反抗之力,无毒之毒已使他功力全消,跟普通人没两样。
“快手!”长衫人逼近马子英,狞声道:“你的手很可怕,虽然现在你没功力。但为了防范万一起见,得去掉你的右手。”
一歪头,又道:“把他的右手放在桌上。”
两名短装的把马子英推到桌边,其中一个双手用力把马子英的右手抬起硬按在桌子上面。
长衫人亮出长剑。上扬……
长衫人的剑剁下。
“啊!”一声惨叫响起。
马子英的右手并没有被剁断,惨叫倒地的是那长衫人,紧接着又是两声凄哼,扶持马子英的两名短装人也双双松手歪了下去。
马子英打了个踉跄,手扶桌面,他木住了。
石室里除了叫林楚楚的小寡妇并没有别人。
是谁出的手,而且毫无征兆?
林楚楚缓缓站起身来,还在发着抖。
马子英未然了片刻之后,把目光望着林楚楚,但他看到的是一张惊怖的脸,看样子不是她动的手。
照说,她似乎没这么大的能耐,否则就不会被人抓来押去了。
这石室除了刚开的暗门,连隙缝也没有,而马子英正是面对暗门,他没发现任何情况,杀人者也就是救命者。
到底是谁?他必须找出答案。
于是,他开始检验脚边一具短装人的尸体,像这等杀人法,必须是使用暗器,细小的暗器,而且必对准能一击致命之处。
依常情,他先查验心脏部位……
“马大侠,我们为什么不走?”林楚楚开了口。
“外面定然还有人,我们恐怕走不了。”
“既然有人相救,我们应该立刻配合行动。”
这话很有道理,马子英不能不听。
但他生性执看,点头“唔!”了一声,手却不停,死者的胸前衣服被撕开,立即发现心口上有一粒米大的血珠。
不用说,是死于针芒一类的暗器,然后,他一把抓脱死者头套。
“呀!”他惊叫了-一声。
“怎么回事?”林楚楚走近前来。
“你先揭开长衫人的头套。”
林楚楚依言照办,扯落长衫人的头套,是一个马脸中年。然后,她抬头望望马子英,眼里流露询问之色。
“他右耳下的腮帮上有颗豆大的黑痣对不对?”因为隔着桌子,人是平躺地上,灯光被桌面遮断,所以马子英无法看到。
“对,您怎会知道……”
“这是人造的特殊记号,他们是‘玉面蜘蛛’的手下。”说着,又揭开他脚边另一个短装人的头套,腮边一样有颗黑痣。
“玉面蜘蛛?”林楚楚皱一了皱眉头,不解的道:“听起来倒像是女人的外号,她是什么人?”
“不错,是个女人,当今江湖上最可怕的女人之一,很少有人惹得起,现在我们离开,凭运气闯闯看。”
说着,当先举步,他虽然因中毒而失去了功力,但气概仍在,主观意识里,他仍然是不可一世的快手。
林楚楚跟着。
经过一段石级,升到地面,是个大木柜般的东西,边上开了个口,钻出去一看,赫然是一问破败的大殿。
木柜般的东西是神龛,原来囚禁他俩的石室便在神龛之下。
“啊!”林楚楚惊叫出声:“这不是上次跟黑龙会的人争斗的破庙么?”
“不错,是这地方!”马子英走到殿门边朝外们视了几眼。道:“没有人,看守我们的就只地下室里那三个,快走!”
“马大侠,我们先吃点东西!”
“吃东西?”
“我饿坏了,也渴极了,你看……”
马子英回身,朝林楚楚手指处看去,只见殿角里,一破桌子上摆着吃剩的酒菜,还有个大馒头,碗筷一共三付。
从这点看来,证明庙里只那三名死者。
“我们没时间,必须尽快离开这儿。”
“随便吃点吧!我实在很饿……”林楚楚快步走了过去,不及用筷子,下五爪抓了食物便往嘴里送。
女人家吃东西,一向很斯文,林楚楚现在的表现证明她的确是饿极了,当然争取时间也是一半原因。
马子英站在殿门边等,他十分焦急,如果对方有人来,两人便得回笼子,古怪的是不见救人的第三者。
杀人而不露形迹,定非普通之人,是何许人物?
他敏感地想到浪子,到开封来他认识的人只是浪子一个,而且浪子也有这能耐,可是,要是浪子,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见面呢?
林楚楚走了过来,一手端着碗酒,一手拿着大半个馒头,馒头里还夹着菜。
“马大侠,这碗酒先喝下去提提神,馒头拿着边走边吃!”那神情,像一个情人对她最心爱人的关切。
马子英相当感动,她曾救过他的命,又遭了连累差点没命,但她却毫无怨尤,是她从小随父母行走江湖卖艺而培养的性格么?
总之,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马子英用最诚挚的声音说了声:“谢谢!”先接过碗,把酒一气喝完,扔掉空碗,然后接过馒头,往嘴里放。
男人吃东西不同,只几口便下了肚。
吃完,用衣袖擦擦嘴道:“我们走!”
“走”字出口,人却没有移动,不但没动,而且脚底下已生了根,一寸也无法移动。庙院里出现四名戴头套的怪人,不用说,来的正是玉面蜘蛛的手下,跟地下室三名死者是同类。
林楚楚也看到了,轻“啊!”了一声,颤声道:“马大侠……我们走不脱了,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马子英心头插上了一把刀,使他痛苦莫名。
他现在不但不能保护林楚楚,连自身也泥菩萨过河,一个武士。遭逢到这种情况,的确是莫大的悲剧。
“小娘子,你快从后面出去,远走高飞!”马子英低低叮咛。
“那你呢?”
“别管我,你快逃命,我挡他们一阵!”
“可是,你……用什么挡?”
“快走,迟就来不及了,他们的目标是我,无论我遭遇什么下场,那是应该,而你是无辜的,快,求你……”
四个戴头套的已上了阶沿。
“小娘子!”马子英急得几乎要吐血:“你赶快逃命?别让我死不瞑目,如果你能脱身,请把我的情形告诉浪子,他日前在如意山庄做客,快走!”
“好,我走!”
林楚楚迅快地转身。
马子英跨出门槛。四个怪人围了上前。
“奇怪,人怎会离开地窖?”一个开了口。
“发生了什么事?”另一个接话。
“负责看守的人呢?”
“八成出了岔子,先把人逮住再说。”
“呛呛”声中,四人亮出了兵刃。
马子英完全不在乎,他即使在乎也没用,因为无毒之毒已使他的功力消失到几乎等于零,一个普普通通的角色他都应付不了。
四人中的两人一左一右欺身
马子英习惯地做出了出手之势,没拔剑。
两名蒙头怪人出剑,迅疾凌厉,指的不是要害,看样子他们还不想要马子英死。
马子英曲肘旋身,本能的动作,明知不可为而为。
“呃……”本是两声,但如同一声,两个出手的剑停在中途。
马子英仍保持曲肘之势,表面上没有异状,但内心却激荡如潮,奇迹竟然在他身上发生了。
他的功力神奇地恢复了,就在他出于抗拒的瞬间,这简直不可思议?
“砰!砰!”两名怪人栽了下去。
另两名怪人电闪出击,马子英又是一个旋身,“喀!喀!”像吞痰的声音,剑芒乍闪乍灭,略一停滞,这两名怪人也歪了下去。殿廊的青砖上有红蛇在蠕动,是从死者的颈子里爬出来的,快手,专切喉头。
马子英这时才呈现激动,举手向天:“啊!我的功力终于恢复了!”
但这只是短暂的片刻,手垂落,脸上兴奋之色倏然消失,无毒之毒不会无缘无故解除,这是什么原因?
还有在地窖里三名死者的怪事……
奇迹便是不可能发生而偏偏发生的事。
马子英不相信奇迹,他知道这当中有其必然的原因,然而他不知道这原因,因为根本上就无法去想象。
他转身,从神龛后的中门出去,不见林楚楚的影子,看来她已远走高飞了,但以她的那点能耐,能走多远?
只要被对方的人发现,她非回笼不可。
应该追上她,把她送到黑龙会和玉面蜘蛛两方面的活动范围之外,她才能有安全。
越出后墙,马子英又犹豫了,根本无法判断林楚楚走的是哪个方向?
想了想,他朝荒僻的方向奔去,照常识判断,逃走的人当然是拣最不容易被发现或碰上人的地方走。
一口气奔出了五六里地,不见林楚楚的影子,他缓下来重新考虑,林楚楚的速度不可能决过自己,前后相隔不过片刻,照理应该追得上她的。
现在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追岔了方向,她不是朝这方向走的,另一个是她直奔如意山庄去找浪子。
依她所表现对自己的关切,后一个可能性较大。
暗中援手而不露面的是不是浪子?他深深在想这问题,既然追不到林楚楚,回如意山庄见见浪子有其必要。
现在功力已复,行动已无顾忌,设法追回被夺走的布囊是当务之急,于是,马子英改变了方向。
时当午正。
如意镖局的广场上人喊马嘶,四十辆太平车准备待发。
这是一趟重镖,除了如意镖局这等大牌之外,一般的镖局是无力接保的,动用的镖师趟子手在百人以上。
镖局的内客厅里,镖局总管胡方正和他的宝贝女儿胡蕙君在陪冷一凡喝酒,胡蕙君春风满面,频频劝酒。
胡方正是酒中豪客,冷一凡也不差,只累了斟酒的胡蕙君,几乎没有停手的时候。
女儿家的心事很难测,但却常不自觉地表露在她的行为上,胡蕙君不但忙着斟酒,还忙着布菜。
冷一凡面前的碗已经堆满了。
“胡姑娘,在下……已经吃不下了!”冷一凡接着碗。
“怎么?不中吃?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老弟,蕙丫头承袭了她娘的手艺,还真有几下子,自从她被夫人征召到山庄那边,便很少机会下厨。今天,老夫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了老弟的光,难得她有这么高的兴致,老弟就多赏脸吧!”
“爹!你别在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中意,别人可不一定中意吃呢!”胡蕙君噘了噘嘴,瞟了冷一凡一眼。
“好,实在太好!”冷一凡竖起了拇指:“胡姑娘的手艺非凡,说句充内行的话,的确每一道都是色香味俱佳,只可惜,在下……肚子只能装这么多。”
说着,冷一凡做了个歉意的微笑。
“浪子大哥。我可以这么称呼你么?”胡蕙君偏起头。嫣红的粉腮透出了一抹娇羞,这时显出了她真正的妩媚,动人。
“当然,当然可以,这样才不显得生分!”
胡蕙君的眸子露出了亮光,像醇酒一样的滋味。
冷一凡心头感到一阵微荡,但曾经沧海难为水,这感受只是瞬间的突发,女杀手巧姐儿已牢牢占据了他的心田,心扉不再会为任何女人开放。“小妹特别敬你一杯,祝你此行顺风!”放下壶,双手执起杯子,如果说笑真是甜的,此刻她的笑就渗着蜜。
“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