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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娇一听,立即催促道:“几位小当家的快过来,快把她哈到马车上去!”
神志已渐清醒的毛凤娃,—听李凤娇的嗓音,觉得十分熟悉,只是她头脑晕服,仍无法将思维集中,乍然问无法想起说话均女子到底是谁。
但听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沉声阻止道:“慢着,姑娘虽然救活了,可是她是我们丐帮发现的,万一将来的亲友家人前来向我们打听要人……”
毛凤娃一听“丐帮”,知道发话的人必是一位中年花子。
她回想一下昨夜的经过情形,她似乎不曾离开小镇太远,这位发话的中年人必就是师叔“穿云雕”拜访过的那位花子头。
心念间,已听方才嗓音熟悉的女子沉声道:“我的名字叫李凤娇,在你们这种小地方提起我来,你们也许不会知道,不过,到了大江南北、黄河两岸,只要你提起姑娘我这三个字只怕连三岁的小孩儿都知道!”
躺在地上的毛凤娃,一听说话的女子是“李凤娇”,脑际“轰”的一声,几乎把她再度吓昏了。
心念方动,又听那位中年花子沉声道:“你姑娘的大名我们是知道了,可是这位老前辈我们却……”
话未说完,李凤娇已淡然道:“他是我的师父,他的名字我,不敢随便说,不过,你可以将他的衣着相貌以及他颚下的小胡子,一起报告给你们丐帮帮主知道,你们帮主就知道他是谁了!”
毛凤娃一听“小胡子”,更是格外吃惊,她知道“九头枭”也在她的附近。
实在说,她并不太担心李凤娇,而最怕的还是“九头枭”!
因为,她根据了昨晚在林中偷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李凤娇不太认识她毛凤娃。
但是,“九头枭”是久已潜伏在香吉县大牢中的囚犯,而她毛凤娃前去大牢探望师父并联络要事时,曾经去了好多次,她深信“九头枭”早已识出了她是毛凤娃,所以才叫李风娇救治她。
如今,又雇了马车来拉走,显然是要在途中对她严刑拷打,逼她说出师父‘奇幻剑’的全盘秘密计划,以及铁牛哥前去福寿山到底去做什么?
就在她心中惶惧、心想电转间,七八只手已将她的身体扶起来。
毛凤娃知道这一去必然是凶多吉少,但她却既不能开口说话,也没有力气挣扎,任由几个小花子将她始放在马车上。
她原本最怕碰见他们,决心由镇西头进入小镇,谁知,跌跌撞撞,不但跑到了镇南端,而且跑到了通向陆山关的官道旁边。
到了这般时候,毛凤娃才深信‘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这句话是有它的道理的。现在,她只有听天由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但是,她已下定决心,不管李凤娇和“九头枭”用什么严刑拷打她,她都不会说出师父的神秘计划。
因为,她已经死了,如今又能多活几天,她应该感到心满意足。
她虽然眼睛不能睁开,而也没有力气挣扎,但她心里明白,也感觉得出周近的情形和动态。
她被放进铺有褥垫的马车中,由于眼睑的光线暗淡,她知道马车有棚。
她听到车外喧哗的人声和李凤娇向中年花子的致谢声,接着李凤娇也爬进车内来。
车夫一声吆喝,车轮已开始向前转动了。
不一会儿,已听不到沸腾的人声。
毛凤娃知道从现在开始,李凤娇两人就要开始向她严刑逼供了。
但是,“九头枭”一直坐在车外,不知他为何没有进来。
坐在她身边的李凤娇,又在她的鼻孔内抹了一些那种有清香气味的粉末,并捏开她的牙关,放进她口内一粒药丸。
药丸一入口内,立化津液,顺喉而下,毛凤娃不但感到清香滿口,丹田温暖,手指脚指似乎也可以动了。
她知道李凤娇和“九头枭”绝不会在这样的情形下逼问她,也们一定要先把她的毒伤治好。
果然,就在她心念间。李风娇已用之左手的手指将她红肿的眼睛翻开,接着放进了一些眼药。
眼药一入眼内,疼痛无比,像有无数尖针穿刺眼球一样,眼泪立时涌出来。
这时,坐在她身边的李凤娇才亲切平和的说:“忍耐一下,让眼泪尽量的流出来!”
毛凤娃心中冷冷一笑,决心不和李凤娇合作,偏偏要紧闭着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但是眼球的刺痛、泪水的泉涌,她不想让眼泪流出来都不可能。
继而一想,先把眼睛治好了也好,如果眼睛能睁开,什么都能看到,或许还有机会逃跑的。
接着,李凤娇又在她的右手背上用尖针似的东西刺了四下。
同时凑近她的耳畔,俏声道:“记住我的话,你要说昨夜不知被什么咬了一下,不久就失去了知觉!”
毛凤娃一听,立时明白了李风娇在她手背上刺了几下的用意。
她没有任何表示,因为她还不知道她的脖颈能不能动,能不能点头或摇头,更不清楚李凤娇说这话的动机。
车声辘辘的向前疾驰着,问而听到车外有行人走路和飞马驰过的声音。
不一会儿,蓦闻坐在车辕上的“九头枭”似向车夫说:“你们先过关,我去方便一下马上就追去。”
话声甫落,车内的李凤娇已急忙道:“师父,我们要住店,至少要耽误半天,我还要到街上为她配药……”
话未说完,已下车的“九头枭”·已不高兴的淡然道:“随便你!”
马车并没有停止,继续向前疾驰着,毛凤娃当然知道“九头枭”为什么下车,因为他和铁牛哥一样,也是官府绘图悬影要捉拿的要犯。
看情形,前面距离陆山关想必已不太远了。
果然,不久车夫已抱歉的说:“姑娘,马上就到关口了,要把车帘子掀起来。”
李凤娇漫应了一声,表示许可。
接着光线一亮,想必是车帘子掀开了。
车行渐慢,前面不时传来一声威武的吆喝,但车外四周非常之静,除了车马的前进声,便是行人的脚步声!随着威武吆喝声的接近,李凤娇突然低声说:“你不睁开眼来看看城门口两边的两个逃犯图形?”
毛凤娃乍然间闹不清李风娇的话是何意思,是何用意。
因为也知道城门口两边,必定一边是铁牛哥,一边是“九头枭”,因而她本能地摇了接头。
李凤娇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车匠前已响起两声威武喝问:
“车内什么人?”
早巳跳下车辕拉着马头前进的车夫,立即停车恭声的回答道:“是两位女眷!”
车外一静,想是检查的官兵向车内察看,接着吆喝了一声,车才急急再向前移动。
也就在马车前进的同时,李凤娇急忙吩咐道:“选一家车马大客栈的独院住下来!”
毛凤娃觉得出李凤娇是探身车外向着拉马前进的车夫吩咐着。
是以,她急忙将两眼睁开一条缝,虽然亮光有些刺眼,但她能清楚的看清景物。
坐在她旁边探身向外吩咐车夫的,正是一身淡紫衣裤,酥胸高耸,柳腰圆臀,生得既狐媚又艳丽的李凤娇!
即是昨夜她曾亲眼看到她用一粒‘消尸丸’将她师叔化成一滩血水的蛇蝎少女。
当然,她浑身浮肿,服不能睁开,昨夜一夜晕死在田地里,也可以说都是她害的。
毛凤娃一想到昨天的种种情景,以及那半个铜钱仍在李凤娇的身上,她便又气又恨,杀机冲心,决心趁此机会点了她的死穴下车逃走。
但是,就在她准备凝气举手、戟指点向李风娇的胁下死穴的刹那,李凤娇已坐直了上身。
同时也发现了她已睁开了一线眼睛,并动了一下右手。
李凤娇一看,立即慌急地道:“你可以睁开眼睛,千万不可乱动,你中毒太深,提一提气都会送了命!”
毛凤娃听得暗吃一惊,她的确准备提气凝功。
这时虽然经李凤娇好意提醒,但因恨她太深,非但没有感激,反而心中根声道:“中毒太深也是你害的!”
就在这时,车辆一个转弯,已有人开始欢声向车夫打招呼,接着光线一暗,已进了一道大门口。
毛凤娃知通车夫已在进关口不远的—家车马大客栈前驶进了客栈大门。根据店伙们的彼此热络招呼,双方显然都早已熟知认识。
一阵左弯右转,车夫一声“嘿哟”,立即停住了车子,快步跟来的两名店伙,即有一人去“蓬蓬”叩了两下院门。
接着,由院中传来三四名少女的欢笑奔步声!门闩声响,呀的一声门开了,三四名少女同声欢呼道:“欢迎爷和女侠光临,小婢等在此见礼了!”
只听另一个中年人呵斥道:“那里来的爷们,是位女侠和一位姑娘……”
话未说完,三四个少女已欢笑着到了车辕前。
李凤娇立即沉声吩咐道:“你们小声点儿,她被毒蛇咬了,还没完全好,要小心把她抬进去。”
随着马车跟来的两个店伙,同时在旁命令道:“小莺、小雀,别尽在那儿愣着,快上去抬。”
话声甫落,李凤娇也不客气的道:“这儿没有你们俩人的事了,听招呼送两个人的饭莱来。”
店伙酒保跑堂的,见广识多,眼皮于最薄,挨打挨骂也是常有的事。
这时见李风娇身躯健美,人又生得艳丽,不但身着劲农,还背插着宝剑,哪个敢大声吭气,忙不迭的连声应是巴不得早些离去。
毛凤娃已被先上车的两个少女抬到车门口,接着另两个少女也帮着抬向了院门。
毛凤娃知道李凤娇和“九头枭”很可能就在这座独院里拷问她。
随着高高低低的前进,蓦闻李风娇沉声道:“先放在睡榻上好了,两个人为她准备床铺两个人去准备澡水,我要亲自为放药洗澡!”
毛凤娃自车上抬下来,直到现在被放在软绵绵的睡榻上,还没有睁一睁眼睛。
这时一听李凤娇要亲自为她洗澡,不由惊得将两眼睁开了!睁眼一看,这才发现身边围站着四个侍女装束的少女,个个身着锦缎,有红有绿,有蓝有紫,看起来们四个倒像富贵人家千金小姐。
而她和李凤娇,俱着布衣,倒有些像是她们四人的指使丫头。
四个锦衣侍女虽见毛风娃睁开了眼睛,但四人丝毫没敢停留,各自走了房去,各办自己的事情。
毛凤娃趁机看了房内一眼,竟是一座布置极为豪华的小厅。
地正待细看那些漆桌亮椅和悬在梁上精致纱灯,走过来的李风娇巴望着她亲切地问:
“你现在觉得怎样?要不要下来走走?”
毛凤娃听了李凤娇的话,感到既惊异又迷惑,倒真的闹不清李凤娇为什么救她,为什么把她载来此地。
李凤娇见毛凤娃以惊异迷惑的目光望着她,不由一笑道:“告诉你,我叫李凤娇,李是木子李,风是凤凰的凤,娇是娇美的娇,你看我的名字好不好?”
毛凤娃听得一愣,不由在心里问着自己:难道她不认识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神色一愣,心念电转,却立即额首说了声“好!”
李凤娇听了笑一笑,反问道:“那么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毛凤娃哪敢直说,但想到自己的身世,立即黯然道:“我是个孤儿,自小人家就喊我毛毛……”
李凤娇听得当真一愣道:“猫猫?什么猫?”
毛凤娃只得道:“毛就是黄毛丫头龄毛,毛毛就是黄毛丫头中的黄毛丫头……”
话未说完,李风娇竟失声忘形地哈哈笑了。
同时笑着说:“黄毛丫头中的黄毛丫头,这名字实在太有意思了,其实你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丑……”
毛凤娃一听,心中立时升起一股怒火,忘了她现在身中尸毒仍未复原,依然是浑身浮肿面目青黄,看起来当然丑。
她虽然心生怒火,却不敢发作,只在心里怒声地说:“你李凤娇有什么美?我毛风娃比你漂亮多了。”
但有一点她看得出,李凤娇的忘形而笑完全出于内心,发乎自然,没有一丝做作。
心念间,李凤娇依然愉快地笑着道:“我倒觉得‘毛毛’这个名字亲切自然,比起我的名字来,什么凤,什么娇,我就显得俗气多了……”
毛凤娃虽然痛恨李风娇,但这时也不得不假意来番客套道:“你们是千金小姐的命,我生下来就注定该给人家当丫头!”
李凤娇听得神色一动,不由惊异地望着毛凤娃,正待说什么,两个店中侍女已在门外恭声道:“请女侠为这位姑娘洗澡,澡水已准备好了!”
毛凤娃一听,不自觉的撑臂坐起来,脱口道;“我自己来洗!”
说着就转身准备移下榻来,但是,一阵头晕目眩,险些一头栽在地上。
李凤娇眼明手快,伸手将她扶住,同时警告道:“摒住呼吸,千万不可以凝功提气,否则……”
说此一顿,见两个店中侍女已惊得奔进厅来,立即命令道:“一个端碗水来,一个过来扶着!”
两个侍女神色紧张,恭声应是。一个将有些喘息的毛凤娃扶住,另一个已急忙端过一碗水来。
李凤娇这时已在怀中取出两个红白小玉瓶来。红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