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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而热闹的扬州长街头,人头攒动甚是拥挤!
这条长街是扬州最拥挤喧闹的太古街,
然而太古街上最拥挤的却是翠云楼;
人言道“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而翠云楼却是一夜便可令你花去十万贯的奢华之地。
今日的扬州繁华虽一日更盛一日;
却仍旧有不少穷酸要饭乞丐遍布街头巷尾。
凌飞与朱倩倩正步行于大街人流之中;
此刻他们二人却不用担心有人会认出他们来;
凌飞已经乔装为马夫,牵着混身抹上泥浆的黑马,头上一顶破旧的草帽紧紧压着眉梢,就连长剑也隐藏起来藏于腰带间;
朱倩倩却将自己衣衫换成普通妇人穿着的粗布衣裳。故意将头发凌乱地遮挡在面前,甚至用香灰抹在脸上手脚各处,若不是身材单薄些,粗眼看上去竟也和当地农妇没有多大区别。
这样一来他们的确少了很多麻烦,二人已经很安全地默默穿过了几条热闹大街,绝没有人会注意这一对平凡而普通的“乡下人”。
朱倩倩却坐在马上苦不堪言,她自小爱美如命,却被逼着扮成这般粗俗模样,简直都快要哭了出来,她其实心里更在意的是自己绝不能在凌飞面前如此丑陋!
转过了几个弯,
凌飞脚步终于停下,因为他已经看见一幢非常高大气派的酒楼。
他注意的不是酒楼的气派,却是酒楼的名字——翠云楼。
但凌飞绝对没有想到,翠云楼居然是如此气派豪华的一幢酒楼!
酒楼门前竟然都铺着腥红的地毯,一直铺往街心。
而地毯两侧紧紧站着两排年轻的迎客小厮。
而这些小厮穿的衣服剪裁也显然是上等手工,所用的料子甚至比大户人家公子少爷穿的袍子还华丽高贵。
凌飞皱起眉头苦笑起来,凭自己的这身下等人打扮,若是想正大光明的想从大门走进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凌飞牵着马缓缓地自翠云楼门前走过,心里默默盘算着究竟该如何才能进去。
却没有想到,一个锦衣小厮急步跑上前来,一把拉住凌飞手臂道;“官爷,快里面请。”
锦衣小厮二话没说夺过凌飞手里缰绳就往酒店里走。
凌飞奇怪的简直连鼻子都歪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快另外一名同样穿着锦衣小厮跑到朱倩倩所骑黑马侧前,竟然扑通跪了下来,脊背跪的非常平而稳,他竟然用自己的身体当下马凳。
另一锦衣小厮笑着弯着腰扶着马背彬彬有礼地道;“朱姑娘请下马。”
凌飞仿佛大冬天被突然泼了一身凉水,嘴巴惊的大大的已经闭不拢,这小厮如何认出马上乔装了的朱倩倩。
朱倩倩却轻车熟路地踏着地上锦衣小厮脊背下了马,看来用人做下马凳的生活对朱倩倩早已经是习以为常,毕竟她是豪富人家的千金,却是凌飞少见多怪了。
但是这种规矩,这种礼貌,却实在让人受不了。
既然已被识破,凌飞便不再束手束脚,索性没有顾忌地随锦衣小厮一道走进酒楼。
酒楼内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它的奢华!
现在虽然是正午,酒楼却依旧点燃着巨大的蜡烛,而令人昨舌的是蜡烛台座竟然是用黄金打造的。
而酒楼的台阶扶拦竟然四处镶嵌着各色宝石,晃的人眼睛都花。
每一块地板则是用光洁的可以照出人影的玉石铺就的。
就连随地摆设的一件痰盂都是由和田玉所雕制竟然还镶嵌着金边,在民间连看都很难看得到的珍宝,在这里竟仿佛变得不值一文。
酒店正墙上,挂着幅很大的山水画,烟雨朦朦,意境仿佛很高,显然也是名家的手笔。四壁悬挂着数幅字幅卷轴,凌飞近前仔细一看落款竟然是草圣王曦之的真迹。
凌飞心里不由赞叹道这里若不是打着酒楼的旗号,简直就是一幢皇宫!
凌飞奇怪的发现,居然坐在一楼大厅要酒点菜的竟然大多是衣衫粗俗的普通百姓!
一楼几十张桌子,空着的已不多,他们大声划着拳,大碗喝着酒!旁若无人地大声喧哗着,简直与这豪华酒楼格格不入。
难道扬州城内普通百姓也吃的起如此豪华酒楼内的饭菜么?
同时凌飞也有几个问题实在想不明白。
一为什么胖掌柜在莫愁谷要选择如此奢华酒楼做为聚集点。
二这酒楼处在如此繁华热闹大街,岂非很容易暴露来者行踪,这是所有杀手最忌讳的一点。
三既然这里也是一处秘密联络点的话,为何从未听胖掌柜提起过此地,胖掌柜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转眼已到三楼一处雅座小间,锦衣小厮鞠身退下了。
他的任务便是带领凌飞来到此处。
楼上的屋子更华丽,锦阁有扇门,门上挂着湘妃竹帘,请他进来的主人就在帘后。
凌飞静静地站在珠帘屏风之外,伸出的那只手仿佛凝固在空气中无力掀起帘子;
若婉儿不在里面;
若婉儿真的已经——;
凌飞已经无法继续想象下去,只觉的这重轻巧的门帘似乎有千斤重!
重的压得他喘不出气来!
里面绝对不会是十一个人,也许只有一人,或者连一人都没有!
然而无论是谁在里面都将是令人宽慰的,
活下来总是件好事。
朱倩倩却疯狂地冲进雅座小间,很快她已清楚地看见眼前一切。屋子不大里面只坐着六个人,屠老七,叶秋水,丁远啸,老鬼,范通,和燕云飞。
朱倩倩焦虑的目光急切地扫视着屋子里每一个人,终于她含泪跌坐在地板上,脸色更加苍白,呼吸也变的急促,她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心仿佛在那一刻被彻底掏空!
屋子里面没有朱候!
她终于明白自己从此也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可怜人儿,命运为何如此不公,父亲和弟弟的死换来自己的自由值得么?
凌飞紧握双拳,咬紧牙关,一步步走了过去。
他一面走,冷汗一面从脸上往下流。
他走得很慢,但总算还是慢慢地走进了这扇门,顿时六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他;
凌飞笑了,含泪而苦涩的笑了;
凌飞缓缓道;“你们还活着,很好。”
屠老七默默道;“你也活着,很好。”
丁远啸道:“能活下来的人必定都是阎王不肯收的,因为我们的命实在很贱,贱到连阎王都嫌弃。”
凌飞的笑容却很空洞,空的仿佛是一阵虚无缥缈的风。
他虽然在笑,但所有人都觉的他是在哭,他的笑已经实在比嚎啕大哭还难看!
其实所有人都希望他可以干脆哭出来,哭出来也许会好受些!
凌飞明亮而坚毅的眼睛突然变的空洞而失去神采!
谁心里都清楚凌飞没有看见一个人,
沈小婉!
不错,他最关心的人却不在屋子里。
这便意味着什么?
燕云飞站起身道:“其实各位可以略略宽心,不必如此丧气,那夜没有突围出来的并不一定就是死了,至少我们没有见到尸体。”
凌飞木然道;”嫂子与婉儿共一骑,如今这二人若未现身,只怕!“
燕云飞惨然道;“双儿,十六岁便与我双宿双飞共闯天涯;她的本名不叫穆双双,却是为我才改的名字,双双本意是她一直希望可以与我双宿双飞一辈子。可如今我也没了她的下落。”
燕云飞眼中缓缓渗出泪水,其实谁都可以看出他一直在勉强支撑自己才未垮下!
范通恨恨道:“我那兄弟钱财顺一辈子为钱而活着,他的银号里足足存有六千万两银子,却分文未动;他是力竭而战死的,我早已劝他快跑,他却拼了命杀敌,嘴里还嚷道要我快滚,莫要档他财路要在今夜赚够五千两方才罢休;其实我那傻兄弟是一直在拖延敌军为我争取时间,他早已有死意,因为他知道我的马若是驮了我们兄弟二人便跑不快,马跑不快便会两人一起死,他不希望我陪他死,他那最后那一算盘却是狠狠拍在我那坐骑屁股上,那贼马吃痛竟然一气跑出三百里,可我却亲眼看见我那兄弟死与乱剑长矛之下!”
众人心酸道,此二人兄弟平日天天勾心斗角互相算计,其实才是真正的兄弟;人的一辈子本就是一片空白,其中若是缺少了友情,剩下的还有多少?
此二人远比世上许多满嘴仁义却口蜜腹剑的所谓兄弟义气和坦荡的的多,
桌上有上等好酒,嗜酒如命的老鬼却一滴也没有喝,他眉头紧锁倒显得心思重重!
老鬼叹气道;“我只可以告诉朱姑娘一个不好的消息。”
朱倩倩茫然的望着老鬼,她心里已猜到老鬼要说的是什么,她弟弟是和老鬼共一骑的,朱候的生死老鬼才最清楚!
老鬼过了许久才开口道;“朱公子他那夜被乱军刺杀于马上,那夜他箭救了我们很多人的命!却——唉——”
老鬼长叹一声后继续道;“朱公子本应有机会逃脱,可他却一直在四处寻找他的父亲姐姐,延误了最好的逃跑时机。敌军围拢上来之后,他的弓彻底失去了威力,他完全是靠闪躲而努力活着,而我的剑却最终没能护住他。敌军实在太多太密,老鬼我一辈子保护过无数人,却未能在最关键时刻保护住他,实在惭愧!”
凌飞注意到老鬼的肩膀后背上依旧渗透着大量血迹,他必定在那一战中也受了极重的伤,他毕竟是尽力了,无论谁若是可以从三千铁甲围困中活着回来都已经是奇迹!
叶秋水慢慢吸了一口酒道;“那夜侏儒兄弟并未突围,他的长鞭早已被敌砍断,我亲眼见他疯子般的抱住那砍断他长鞭的兵士,硬生生用手掐死他的;而他自己也是在那一刻被乱军砍杀。”
凌飞悲切道;“那夜若不是为了救朱姑娘,我也不会与侏儒兄弟失散。至少有我在他便不容易死。侏儒兄弟是因为失去了我的剑近战护卫才会被敌所杀,他那长鞭最忌讳便是敌军过于贴近。若他那巨人大哥不死,以他二人武功三千铁甲也休想占得便宜。”
叶秋水站起身继续道:“如今我们这伙胖掌柜的兄弟也死伤大半,却并未完成他所托付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半不到。”
屠老七插口道;“不错,任务是救朱姑娘与沈姑娘,并杀魏老狗贼,可如今我们付出如此惨重代价却只救得朱姑娘一人出来。”
燕云飞起身二目含泪道;“所幸没人亲眼见我那爱妻双儿亡命沙场,兴许她还活着,也有可能是被大军俘虏而去,总之,若没有亲眼见她尸首我便绝不罢休。”
叶秋水继续饮着酒点头道;“极有可能,那大军也许不会无端杀戮两名弱质女流;那晚,我却亲耳听见大军有人喊道——交出那江南女子,大人可免你一死之类话语。若大军中有此命令,他们便不敢随意杀死当晚所见任何年轻女子。”
燕云飞欣喜道;“如此说来,我那双儿便还活着?”
叶秋水道;“若要彻底查清楚燕夫人与沈姑娘是否安在,必须一探魏府。”
燕云飞摸着腰间双抓道;“天下没有我双飞燕去不了的地方,只要双儿还在魏公公宫内,我便可以趁夜潜入一探究竟;此事对我而言绝非难事。”
屠老七道;“就是此二人没死,依时辰推算只怕沈小婉早已被送入皇宫了,燕兄弟此去也许会扑空。”
凌飞严肃地道;“若婉儿还活着,我必定杀入皇宫去。”(奇*书*网…整*理*提*供)
朱倩倩闻凌飞此言,内心深处竟然泛起一股微微醋意,心中念道若我陷入皇宫之中;凌飞会如此拼命前来来救我么?思量之余倒无比羡慕起沈小婉来!
丁远啸道;“如此便好,大家分头计划去把,朱老爷虽死但他对我恩重如山,我丁某必定会为他讨回公道;他日魏老匹夫必死于我掌下!”
凌飞道;“胖掌柜绝对不可以如此枉死,我也必定会杀了魏东贤为他报仇!”
叶秋水道;“胖掌柜是我数十年朋友;他的死绝对不可以就这么算了,在座中年纪资历,以我最长;我便从此代替胖掌柜号令大家分工计划如何?“
众人点头称是!
叶秋水皱眉沉思半晌,道:“如今必须先探明失踪二人下落,燕云飞兄弟即刻出发进京打探。”
燕云飞道;“诸位放心,就是死我也要带回她们的消息。”
凌飞道;“骑我黑色宝马前去,这样便可以争取到时间。”
叶秋水取出一只乖巧的灰白色鸽子替给燕云飞道;“若一有消息,迅速飞鸽传书来。”
外面阳光灿烂,是个极晴朗的天气
燕云飞骑着黑马很快便消失在扬州大街尽头,直奔京城而去!
凌飞凭高楼窗台目送燕云飞消失在街角,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微笑,同是天涯沦落人,人在寂寞痛苦之中,遇着同病相怜之人便是如同看见自己的影子!
叶秋水道;“老鬼兄弟,此行已受重伤,必须找个安全地方安心养伤。”
丁远啸笑道;“这翠云楼便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二十多年来绝对没有人可以擅自闯进我邪狼帮的地盘,谁若想在我这里闹事,绝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
朱倩倩她如同被针刺般直跳起来,眼睛睁得不能再大了,她嚷道;“丁大叔,自小到大我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邪狼帮,难道这里竟是大叔您开的酒楼么?”
丁远啸笑道;“不错,这里便是你大叔我开的酒楼,而且这酒楼里的每一个跑堂,厨子,掌柜和帐房都是你大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