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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三娘子捏他一把,低声笑道:“咱们的日子长着呢,此刻尚未脱离险地,有人跟踪,我总是难免心神不定。”
阎宗保恨恨说道:“真煞风景,要是当真有人跟踪,我不把他们的船只砸个稀巴烂难泄心头之愤。”
巫兰娘子拨转船头,阎宗保站出船头一看,果然发现了陈石星和葛南威他们的两条小船。此时双方的距离已在六七丈内,但在浓雾之中,阎宗保尚未能看得清楚来的乃是何人。
他拨起船头的大铁锚,振臂一挥,就向陈石星这条小船掷去。大铁锚被他用力抛出,这股力道少说也有千斤。莫说是一条只能容得三两个人乘坐的小船,就是再大一点的船,被这铁锚一压,恐怕也得粉碎。
幸好他是向陈石星这条小船抛去。
陈石星使出张丹枫传授的内功心法,提起竹篙,顺着铁锚的来势轻轻一拨,只听得“篷”的一声,铁锚给他拨转方向,落下湖中,激起数丈高的浪花。阎宗保大吃一惊,这才知道碰上劲敌。
他大吼一声,随手拿起一支铁桨,便向陈石垦的小船跳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已是朝着船头俯冲而下。
“咔嚓”一声,陈石星的竹篙给他打成两截。
阎宗保脚未着地,正待再来一招“横扫六合”,陡地只见一道青光、一道白光,电射而出,耀眼生辉。一片金铁交鸣之声响过,这次是阎宗保的铁桨给削断了,陈石星与云瑚已经双剑合壁。剑是削铁如泥的宝剑,剑法更是天下无双的剑法,又是出其不意的袭来,阎宗保如何还能抵敌?
他的脚尖刚刚踏上船头,陈石星的一剑已是指到了他的小腹。阎宗保把半截铁桨一挡,半截铁桨又再削去一半,剩下来的已是不能用作兵器。
巫三娘子刚刚披上衣裳,听得似有声音,“咦”了一声,说道:“你怎的这样快就回来了?”
葛南威一脚踢开船舱的板门,喝道:“你看看我是谁?”
巫三娘子这一惊非同小可,百忙中一把梅花针撒了出去,杜素素运剑如风,一招“秋风扫叶”,只听得嗤嗤声晌,那把梅花针果然有如败叶之遇狂风,在剑光中给绞成粉碎。
杜索素被她阻了一阻,巫三娘子撞开板壁,跑出船头。葛南威喝道:“往哪里跑!”如影随形,跟踪追出。巫三娘子反手又一枚暗器。
这次所发的暗器更为厉害,名为“毒雾金针烈焰弹”,暗器出手便即爆炸,一团火光,浓烟弥漫,烟火之中金星闪烁,那是无数淬过毒液的梅花针。
幸而葛南威早有准备,他在跃过大船之前,已把一件长衫浸湿,湿衣抖开,闭了呼吸,扑灭那团火焰,杜素素亦已跳将出来,剑光霍霍展开,把毒针尽数扫荡。
葛南威欺身直上,玉箫点向巫三娘子的三处大穴,这一招“云麾三舞”,乃分从“惊神笔法”变化出床的上乘点穴功大,端的非同小可,葛南威虽然病体刚刚复原,也还是点中了她两处穴道,一举生擒。
两人搜索一会,发现暗门,破门而入,果然发现巫秀花躺在那间密室。
巫秀花已经张开眼睛,她在朦胧中看见葛杜二人,几乎疑心尚在梦中,失声叫道:“葛大哥,杜姐姐,当真、当真是你们么?”
杜素素笑道:“巫姐姐,原来你已经醒了。”两人迅速助她解开穴道。
巫秀花喜极而泣,哽咽说道:“我真想不到还能恬着见到你们。”
杜素素笑道:“你那恶毒的后母已经给我们抓住了,你应该欢喜才对,还哭什么!”葛南威道:“你的爹爹就是给这恶毒的后母害死的,你知道了么?”
巫秀花道。”她和那个阎王帮的头子在邻房的说话,我都已听见了。”杜素素道:“巫姐姐,恭喜你啊!”
巫秀花怔了一怔:“恭喜我什么?”
杜素素道:“恭喜你的武功大大增进了。你着了那妖妇的迷香,又给阎宗保以重手法点了穴道,还能够未到时辰,便能自己醒来,这可真是了不起呢!”
巫秀花道。”我给那妖妇挟持的时候,已经偷偷服下了解药。至于解穴的功夫,那可得多谢葛大哥,是他教会我的。可惜我还未学到家。”原来她和葛南威在山洞相处那两天,葛南威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故而把运气冲关的解穴之法传给她作防身之用的。
巫秀花道:“那姓阎的贼子呢?”
葛南威道:“还在船头和陈大哥厮杀。”
他们走出船头一看,只见江心波翻浪滚,看得出水底有人厮杀,刘铁柱本来是在小船上的,此时也不见了。
陈石垦原来坐的那条小船在江中打转,船身倾侧,随波起伏,眼看即将沉没,杜素素道:“不好,云姐姐还在船上,她是不懂水性的,咱们赶快过去接她。”
他们把大船摇过去,只见云瑚果然已经躲上船篷,二船相距数丈之遥,云瑚便即跃上大船。
原来阎宗保给陈云二人的双剑合壁迫得跳下水里之后,他在船上斗不过他们,却在水底捣鬼,凿穿他们这条小船。
葛南威恐防陈石星斗不过阎宗保,说道:“待我下去看看。”
云瑚忙道:“你伤还未愈,千万不可下去。”
杜素素道:“让我下去吧!”
云瑚道:“小柱子已经下去帮星哥了,要是他们在水底也斗不过敌人……”
话犹未了,只听得“卜通”一声,巫秀花已经跳了下去。不过片刻只见水底冒出两个人头。
陈石星首先上了船,跟着刘铁柱也上来了。此时已是清晨时分,只见他的衣裳一片殷红。云瑚吃惊道:“刘大哥,你受了伤了?秀花妹子呢?”
刘铁柱笑道:“别慌,是别人的血,巫姑娘已经杀了那阎王头子了。”
果然巫秀花就在他的笑声中露出水面,说道:“刘大哥,多谢你帮我报了大仇。”原来阎宗保水底功夫十分了得,着不是有刘铁柱帮忙,陈石星加上巫秀花,纵然不至落败,恐怕也难免要给他逃走。
巫秀花是在水底证实了阎宗保已死,才上来的,故此比陈刘二人迟了些。
巫秀花正自思量如何处置后母,回到大船中,只见巫三娘子七窍流血,早已死了。她是自知难以幸免,服毒身亡的。
王元振得到喜讯,亲自出来迎接他们。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一柱擎天”雷震岳和“铁掌金刀”单拔群。刘铁柱连忙上前向师父行礼。
王元振见巫秀花无羌归来,殷殷慰问。雷震岳听得徒弟立了大功,也是极为高兴。众人一面慰问巫秀花,一面夸奖刘铁柱,倒是把这直心肠的铁汉子羞得满脸通红。
庆功宴上,大家都是兴高采烈,酒过三巡,王元振道:“这次老朽贱辰,惹出偌大风波,多亏陈少侠云女侠和巫姑娘大力帮汇,风波方能平息。更难得的是雷大哥和单大哥也联袂光临,你们几位少年英侠和两位前辈英雄可得在小寨多住几天才好!”
陈石星首先说道:“多谢寨主好意,但我和云姑娘恐怕不能久留了。”
王元振道:“两位有何紧要事,匆匆便走?”
陈石星未曾口答,单拔群已是笑了起来,说道:“王大哥,你真是有点善忘了。”
王元振一怔,”我忘记了什么?”
单拔群道。”他们两位大闹禁宫之事,石星在闯出禁宫之时,曾经留下四句诗给皇帝,我不是和你说过的吗?”
王元振霍然一省,说道:“对,这四句诗我倒是还记得的。”当下念了出来,“三月之期,请君谨记。背信弃义,天子不恕。”念罢诗句,说道:“石星老弟,你可是要重返京城,向那皇帝小子‘讨帐”逼他遵守诺言?”
陈石星道:“不错,皇帝许下诺言,三个月之内,首先处置那大奸臣龙文光的。如今三月的约期将届,我和云姑娘恐怕是要早日赶回京城的。”
王无振问葛南威和杜素素道:“你们两位呢?”
葛南威道:“陈大哥和皇帝的约期,也是我们‘八仙’的约期,林大哥和乐大哥到期一定会在京城等候我们的。所以我们也准备和陈大哥一起走了。”
王元振道:“你的伤不碍事么?”葛南威道:“早已无妨了。”王元振道:“既然你们有大事在身,我自是不便勉强。巫姑娘,希望你留在敝寨。”巫秀花无亲无故,乐得有个安身之所,便答应了。
江岸送别,陈、葛琴萧合奏,云瑚按拍而歌:
“春汝归钦?风雨蔽江,烟尘蔽天。
况雁门塞,龙沙渺莽,西边吴会,东至秦川。
芳草迷津,飞花拥道,小为蓬壶惜百年。
江南好,问先生何事,不少留连?
江南正是堪怜!但满眼杨花化白毡。
看兔葵燕麦,华清宫里;蜂黄蝶粉,凝碧池边。
我已无家,群归何里?中路徘徊七宝鞭。
风回处,寄一声珍重,两地潸然!”
这首词在江南送客,而陈、葛等人也是要赴雁门关外的。词中又切合主客双方都是一样的飘零身世,和眼前的情景正是相符。巫秀花感怀身世,听到“我已无家,君归何里?中路徘徊七宝鞭!”几句,却是不禁珠泪辫然,深深感到“黯然销魂,唯别而已”的滋味了。
单拔群笑道:“弹得好,吹得好。只是稍嫌悲伤了些。我不会弹琴,也不会吹萧,但难得今日之会,待我也借一首张于湖的词送客吧!”当下屹立船头,披襟迎风,纵声高歌: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
玉鉴琼田三万亩,着我扁舟一叶。
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撤。
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应念岭表轻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
短发萧骚襟袖冷,稳泛沧溪空阔。
尽吸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
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张于湖(孝祥:)是南宋词人,宋高宗绍兴二十四年状元。南宋被金人侵逼,偏安临安(今杭州),和目前受瓦刺侵胁的局势,正是相同。陈石星赞道。”张于湖这首念奴娇,气壮辞雄,一腔忧国伤时的悲愤情怀,却又不流于伤感,正是我辈所应效法。”
葛南威道:“不敢有劳王寨主远送,请回去吧。”
船到江心,还看见巫秀花在岸上招手。葛南威想起她的雪泥鸿爪偶留痕的话语,不觉呆了。
一路无事,他们终于又到了北京了。为了恐防有人认识他们,在路上云瑚已经使用认韩芷那儿学来的改容易貌之术,把陈石星打扮成上京赶考的秀才,她与杜素素则女扮男装,扮成他们的书僮。
通衡大道,车水马龙,宫殿巍峨,金碧辉煌。京城景色,与三个月前一般元异。只是他们的心情和三个月前有点不同了。
三个月前,他们是怀着拼了一死的刺客心情,只望能够侥幸成功,杀掉龙文光的。情怀虽然壮烈,却似黑夜行人,看不到光明前景。”
如今他们已经懂得纵然是皇帝也拗不过老百姓的道理,对除奸固然是更有信心,对前途亦已消除了灰暗的心情了。抵京之日,则好三月之期已满。
住了一晚客店,第二天一早,他们便往西山丐帮的分舵。
刚一出城,就发现了有两个人跟踪他们。
这两人獐头鼠目,形状委琐,令人一见就有说不出的憎恶。
不多一会,那两个人已经走近。
陈石星四顾无人,便即迎上去道:“两位朋友!辛苦了!”那两个人停下脚步打量他们,脸上的神色颇为古怪。
过了片刻,身材比较瘦小的那个方始说道:“没什么辛苦啊。你们出来散步,我们也是出来散步,要说辛苦,那是彼此彼此。”捏着嗓子说话,一听就知是不愿意让别人听出他本来的口音。
陈石星冷冷说道:“别装蒜了,你们究竟是哪条线上的朋友!快说实话!”身材高大的那个人道:“什么叫做线上的朋友?你先说你是哪条线上的,也好让我们懂得你的意思。”
陈石星道:“好,那我就老实告诉你吧,我是你们的主子所要找寻的那条线上的朋友!”说到“朋友”二字,倏的骈指如戟向地点去。他出手点这人的哑穴,不会伤及他的性命,但手法则是又快又准,等闲之辈决计躲闪不开。不料那人却是一闪就闪开了,而且还能张嘴说话:“怎么你口里说是朋友,手底却不是朋友了?”
就在陈石星出手这一刹那,那身躯瘦小的“汉子”忽地“噗嗤”一笑!
“云妹子,你不认得我了吗?”
“大哥,别动手。是韩姐姐和——”
云瑚和这“汉子”几乎是同时叫出声来。
陈石星呆了一呆,和他的那个对手几乎是同时叫道:
“段大哥,原来是你!”
“陈兄弟,果然是你!”
原来跟踪他们的这两个人,正是他们最要好的朋友——段剑平和韩芷。云瑚笑道:“原来是我的师父到了,怪不得你们能够看出我的乔装打扮。”她的改容易貌之术,本是韩芷教给她的。
陈石星道:“段大哥,你不是已经回去大理的吗,怎么这样快又到京城来了?”
段剑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