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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粱脱下身穿长衫,竟把长衫当作一面盾牌,舞得呼呼风响。乱箭射着他的这件布衫,当真是像碰着盾牌似的,纷纷落下。葛南威手挥玉萧,杜素素舞起长剑,在池粱掩护之下,拨打乱箭,也是加快脚步冲来!
转眼之间,已是冲到那座假山前面,箭矢更加密了。池梁忽地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们也见识见识我的暗器功夫。”随手抓一块石头,放在左手掌心,用力一弹,打出来时,已变成无数碎石,右手仍然挥舞那件布质的长衫,当作盾牌。
他用的是“刘海撒金钱”的暗器手法,一把碎石子撤出,只听得哎哟、哎哟之声不绝于耳,站在假山上面的弓箭手,竟有十几个同时受碎石之伤。
戒嗔和尚不良于行,本是稍稍落后的,此时箭雨较疏,他忽地身形斜窜,绕过假山正面的几块形如屏风的巨石,禅杖着地,“嗖”的一声,便是跃前丈许,几个起落,本是落后的地,反而跑在池粱等人前面了。葛南威吃了一惊,叫道:“四哥,不可躁进!”
戒嗔和尚急于去助段剑平,哪肯听他的话,禅杖点地声不绝于耳,等于持竿跳远一样,比轻功超卓的人跑得还快。不消片刻,已是给他冲上了假山。
弓箭射远不射近,戒嗔和尚一冲上假山,弓箭手已是无所施其技,只能和他肉搏。
戒嗔和尚道:“直娘贼,给我滚下去!”禅杖霍霍使开,势如疯虎,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真个是挡者披糜。莫说是人,石头给他禅杖扫着也都粉碎,眨眼间六七个箭手给他打得落花流水,手断足折。但王山上剩下来还没受伤的弓箭手发一声喊,吓得抛弓弃箭,四下奔逃,有的钻入山洞,有的当真如奉他的命令,和衣滚下山去。
戒嗔和尚哈哈大笑,“不怕死的就来拦我!”正要冲下假山。忽地“嗖”的一箭射来,正中他的左肩。池梁说道:“南威,你照料戒嗔大师!”脚步不停,冲过箭阵,再闯剑阵。
葛南威见戒嗔中箭,大吃一惊,说道:“四哥,你歇一歇,我给你敷上金创药。”
戒嗔和尚双目一瞪,“这个时候,你还叫我歇息?这个箭伤,算得什么?”竟然自己把那枝箭拨出来了。
他连金创药也不敷,一声虎吼,禅杖撑地,径自前奔。葛南威追他不上。
好在冲过那座假山之后,已是变成双方混战之局,弓箭手恐误伤自己人,不敢乱放箭了。
韩芷气衰力竭,已是到了难以支持的田地,猛听得一声大喝,池梁已是冲进剑阵。
呼延虎首当其冲,给他劈面一拳,打得面门好像开了颜料铺,满是血污。呼延蛟在四兄弟中本领最弱,被他那一声惨叫震得心头如中铁拳。他的长剑尚未刺到池梁的身上,就给池梁夺去,反手一掷,将背后的一名卫士钉在地上。旁边的卫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追?
众卫士震惊于他这雷霆一击之威,殊不知他这一击乃是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好在出拳比呼延虎的出剑稍快分毫,否则哪怕他纵然能打伤呼延虎,身上也得添个透明窟窿。
呼延兄弟的剑阵在江湖上久负盛名,他一击成功,倒是颇出意料之外,正想去拉韩芷,只觉劲风飒然,呼延豹的剑又再刺到,受了伤的呼延虎一声大吼,从他背后也是又再扑来。这一次他们二人一进退的方位悉依阵法,配合得恰到好处,剑势也比呼延虎和呼延蛟的配合凌厉得多,闪电般交换数招,池梁竟未能摆脱他们的缠斗去救段剑平。
猛听一声大喝,好似晴天霹雳,平地焦雷,戒嗔和尚禅杖撵地,身形飞起三丈多,当真是有如飞将军从天而降!
高手搏斗,眼观四方,耳听八方。呼延龙并不是不知道戒嗔和尚正在赶来,而想不到他这样快便会来到。当他施展最后的一招杀手之时,戒嗔和尚还在二十步之外,呼延龙满以为可以杀了段剑平,迎战戒嗔还来得及。哪知戒嗔一跃即至。
呼延龙给这来势吓得慌了,逼得放松段剑平,抽剑抵抗戒嗔和尚凌空击下的杖。
只听得“当”的一声,火花飞溅,金铁交鸣,震得百步之内所有卫士的耳鼓都嗡嗡作响。
一声巨响过后,但见人影飞腾。这次“飞”起来的却是四兄弟中的老大呼延龙了!
原来两人功力本是在伯仲之间,难分高下,但戒嗔凌空下击,加上一股冲劲,却是猛烈得多。
但戒嗔和尚亦已仆倒地上,爬不起来。他是带着箭伤,奋力作最后一击的,伤上加伤,伤得比他的对手更重。
四兄弟伤了三人,剑阵立破。葛南威和段剑平连忙把戒嗔和尚扶起来,只见戒嗔和尚面如金纸,鲜血兀是不停的从嘴角流出。
段剑平心痛如绞,虎目蕴泪,抱着戒嗔,不知说些什么话好。
戒嗔和尚却是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段公子,我的这条性命是你拾回来的,如今能够用来报答你的大恩,纵然死了,也是值得。你不必为我难过。”回头又对葛南威道:“看来我是不成了,你们不必为我多费精神啦!我唯一的遗憾,只是未能亲手替叶二哥报仇,这事只好偏劳你们啦!”声音越说越微弱,忽地眼睛一闭,身子软绵绵的倒在段剑平怀里。
葛南威叫道:“不,四哥,你不能死!”摸一摸他心口,还有一点温暖,当下赶忙给他敷上金创药,说道:“须得找个地方替他救治才行!”杜素素眼角沁出泪珠,黯然说道:“满园子都是刀光剑影,哪里找得到这样一个安静地方?”段剑平忽地想起,低声说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暂时可充疗伤之用,但必须先闯出重围再说。”原来他想起的乃是陈石星曾经在那里躲藏过的“武陵源”。兵法有云:“虚者实之,实者虑之。”陈石星已经从武陵源里逃走出来,卫士们也搜索过那里了,料想不会再到那里搜查。
一行五众,拼死力战,如猛虎下山,挡者披糜。转眼杀开一条血路,冲过那座假山。
石广元喝道:“不要慌乱,乱箭射贼!”在他指挥之下,残余的弓箭手重新聚合,卫士们也开始稳守了阵脚。
池粱一声大喝,飞石向石广元打去。石广元厚背钢刀一立,当的一声,给这枚石子打个正着,虎口隐隐作痛,钢刀几乎拿捏不牢,石广元大吃一惊,连忙吹熄身旁卫士手中的火把,往暗处躲藏。
此时各方的卫士还在陆续跑来,四面都有火把的光亮。在这样情形之下,纵然能够冲出重围,只怕也是难以躲过追迹卫士的眼睛,如何能够安然钻进“武陵源”去?段剑平不由得暗暗叫苦了。
池粱好似知道他的心思,说道:“别慌,我有办法。”当下哈哈一笑,“鹰爪孙,你怕见人,我倒可以替你代劳,熄灭火把!”
大喝声中,池梁捏了一把碎石,用天女散的手法撒出去,十几枝火把应声而灭,葛南威学师叔榜样,也捏碎了石子来打火把。杜素素功力不错,段韩二人则是气力未曾恢复,只能拾起一些小石子打近处的火把。
一阵石子乱飞之后,现场卫士手中的火把已是十九熄灭。剩下的几枝火把,只照得见四面乱窜的憧憧黑影了。弓箭手恐怕误伤自己人,哪里还敢发射。天公也好像有意帮忙,变得阴阴沉沉,本来就是黯淡的月光也给乌云遮掩了。
韩芷熟记地形,带领他们回到“武陵源”附近。黑暗中凝神细察,入口并没卫士巡逻,但周围较远之处,还是影影绰绰的好像有十来个人模样。
池梁说道:“你们且慢进去,待我引开周围的卫士。”他故意现出身形,向相反的方向迎上几个正在装模作样,胡乱搜索的卫士。余下的卫士吓得一面跑一面大叫求援。葛南威料想不会再有卫士注意他们,说道:“段公子,把四哥给我。你已经救过我的四哥一次,这次应该由我照料他,不能再连累你。”
段剑平道:“戒嗔大师为我受伤,我不陪伴着他,焉得心安?葛兄,别和我争了。”外面池梁高呼酣斗,似乎是碰上了劲敌。段剑平道:“芷妹,此际正是需要人手。有我一个人照料戒嗔大师已经够了。你要是找到了陈大哥再回来吧!”
韩芷见他以大义相责,无可奈何,只好说道:“平哥,你小心了!”目送段剑平抱着戒嗔和尚钻入“武陵源”,并无意外发生,这才梢稍放心,和葛南威、杜素素一起离开。
葛南威道:“你们说的那位陈大哥是——”
韩芷说道:“就是你的那位会弹琴的朋友陈石垦。”
葛南威又惊又喜,说道:“啊,他也来了。”
韩芷说道;“不但他来,云大侠的女儿也和他一起来了。那位云姑娘一度遭擒,听说刚刚逃出牢房,但却还未知脱险没有?”
葛南威道:“既然如此,咱们可得赶快去找他们。”
就在他们说这几句话的当儿,只听得高呼酣斗之声,震耳如雷。远处火把婉蜒,正有许多卫士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跑来。
杜素素道:“不好,师叔好像是碰上劲敌,咱们先得帮他杀出重围。”
池梁果然是碰上了劲敌。
他正在引开武陵源附近的卫士,忽听得一个人喝道:“你们退下,让我拿他!”声到人到,掌挟劲风,向他当头劈下!
双掌相交,蓬的一声,池粱身形一晃,那人倒退了两步。
那人喝道:“你敢情是大摔碑手池粱?”
池梁喝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何人,还不让路,当真要逼我和你拼命么?”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你的大摔碑手是很不弱,但也未必就能胜得了我!嘿嘿,今晚你纵然拼命,恐怕也是插翼难飞的了。”
两人口中说话,手底毫不放松,那人脚踏五行八卦方位,带守带攻,转眼和池梁斗了十数招,竟是打得难分难解,谁也没占到对方便宜。
这人正是龙府的第一高手令狐雍。他的功力本来是略逊池粱的,但因池梁勇闯剑阵,业已恶斗一场,此消彼长,此时倒是池梁稍稍吃亏了。
韩芷气力已经恢复几分,软鞭展开,专打敌方双足,逼退近身卫士。
令狐雍喝道:“好呀,原来又是你这小妖女!”忽地跃出,骈指一伸,赛如利箭,“喀嚓”一声,竞把韩芷的软鞭剪断一截。
他快,池梁可也不慢。喝道:“谁敢动她!”反手一掌,令狐雍跟着要打向韩芷的第二招,已是被逼得不能不用来对付他了。韩芷软鞭收回,倏的又似灵蛇伸出,缠他的双足,令狐雍虽然占了一点便宜,毕竟还是未能夺取她的软鞭,只好又再跃出圈子。
但合围之势已成,池梁等人虽然奋力勇战,急切之间,也还是未能突破重围。
忽听得呜呜声响,天空突然飞起几道蓝色的火焰,圈中卫士奔走呼叫:“快,快来这边堵截敌人!”东南西北都有这样的呼声。原来是丐帮的第一批弟子已经来了。来的人虽然还不很多,但黑夜之中,卫士却是不知虚实,但见四面都有敌人出现,哪得不慌张。
混战中,忽有一个人窜到葛南威身边,葛南威已杀得头昏眼花,无暇细察,玉萧便即伸出点向那人穴道,那人一闪闪开,说道:“葛兄,是我!”葛南威这才看得清楚,来的是龙门剑客楚青云。葛南威连忙问道:“你有见到我的五哥和六哥么?”“八仙”中排行第五、第六的是陶一樵和董千峰,本是和池梁,葛南威等人一起从楚家来的。
楚青云道:“我正要告诉你,他们已经进入了瓦刺使者所住的宾馆,恐怕难免有一场厮杀,你们快点去帮他们的忙吧。”
此时已有十数名丐帮弟子杀了到来,和池粱会合。虽然还比不上卫士人多,但在黑夜的混战中,已是并不怎么吃亏了。黄叶道人是死在瓦刺武士之手的,葛南威要替他的三彰报仇,于是说道:“好,那么请你去帮我的池师叔一臂之力,我这就和八妹赶去。”
在葛南威之前,陈石星和云瑚早已进入宾馆了。云瑚熟悉地形,前头带路,正在蛇行免伏,借物障形之际,斜刺里忽地闪出一个瓦刺武士,沉声说道:“呼儿鲁特!”陈石星不懂这句瓦刺话是什么意思,迅即出手便刺他的穴道。
原来这是两方约好的口令,龙府的卫士要进入宾馆,必须回答得出预先约好了的口令。这个瓦剩武士见他们身穿龙府卫士的服饰,是以用口令问他。
陈石星剑尖一颤,已是刺着了这个武士的麻穴。但这个武士的武功也委实不弱,寻常人给一点中麻穴,登时就会不省人事的,他居然还能喊出半句话来:“不、不好……有、有冒充的……”
云瑚连忙拉陈石星躲入花木丛中,已经给一个闻声而来的武士瞧见,“是什么人,躲躲藏藏?”这武士的汉语说得颇为流利,声音好也像是似曾相识。
陈云二人不约而同的都是反手一剑,只听得那武士“噫”了一声,好像惊诧于他的剑法之精。当下立即改抓为弹,啪的一声,把云瑚的宝剑弹开。但弹向陈石星的一指,却几乎给削断了指头。在间不